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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活儿不好?(近代现代)——黄花九梨

时间:2021-06-03 08:44:33  作者:黄花九梨
  怎么回事,学校的教授现在都讲求按时下课、劳逸结合,碰到个私人画室还越发上心了?秦泽汐咬牙忍耐,终是等到了结束。
  他三两句跟田颂交代,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头也不回朝着时灿奔去。
  秦泽汐发短信:【这边刚刚结束,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一些。
  】【不必,你过来就可以了。
  】下午没活儿,时灿回来之后休息了片刻。
  接到秦泽汐的电话之后,他小憩些许又出了趟门,买了些食材。
  门铃响了,时灿套上睡衣给他开门,随即打了个哈欠:“进来吧。”
  秦泽汐站在门口连续喘气,额头上更是冒出一层薄汗。
  “跑那么着急做什么。”
  时灿侧身让他进屋,顺势接过秦泽汐手里的书包。
  “想早点见到你。”
  秦泽汐抓住时灿的手掌,轻轻覆盖在自己的胸口上,“你看我心跳多快,都是因为你。
  你再欺负我,我就真要进医院了。”
  中午打电话时,这一招甚是管用。
  秦泽汐向来不要脸,有效果的撒娇决计不能浪费。
  一颗心噗通、噗通的,在时灿掌心之下有力跳动,让人移不开视线,难以不钟情。
  时灿忽地便想起两人相处之初,他靠在秦泽汐的怀里,听着这心跳,享受宁静与温存。
  那时,秦泽汐说,你喜欢听我的心跳*。
  时灿有些困了,于是“嗯”了一声。
  原来,他没骗他。
  只是这样的细节,秦泽汐竟然记得这般清楚,真是……“你想什么呢,”秦泽汐抓着他的手,从胸口移动到自己的脸颊上,“你看你把我虐的,都憔悴起皱纹了。
  在这样下去,我都不帅了。”
  时灿差点被他逗笑了,心想小秦助理为了讨到宠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那我今天就给你补补身体,免得你这儿也不舒服,那儿也不舒服。”
  秦泽汐缓缓舒一口气,眯着眼睛笑:“我看到你就不难受了。”
  时灿“哼”了一声,转身走到厨房拿碗筷,嘴里则抬高声音对秦泽汐发号施令,“吃饭吧,我做的。”
  四荤一素,五盘菜整整齐齐放在餐桌上。
  秦泽汐听话落座,盯着桌上的荤菜有些发懵,“你亲自做的?”他冲时灿眨眼睛,心里有些感动,面上有些激动,眼神里也有那么些许警惕——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算短,时灿嫌少下厨。
  平日里秦泽汐会负责做饭,再不然就是点外卖。
  如此兴师动众的做一桌子菜,足以让秦泽汐念记许久。
  只是,他忍不住打量这几盘菜,总觉食材的形状不常见到。
  “都是些什么菜啊?好像咱们平时不太吃。”
  时灿给秦泽汐盛饭,“怎么,怕我毒死你?”“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秦泽汐拿起筷子,冲着面前的盘子而去,“就算你要毒死我,我也一定吃完。”
  时灿点头,接着面无表情为他一一介绍:“草菇鸡心,卤鸭心。
  以形补形,这一顿吃完,保证你心脏就舒服了。”
  额……秦泽汐看看时灿,停顿筷子,“看不出来,这么两盘菜里集中了这么多食草小动物。”
  他不动声色,手腕朝着旁边的素菜缓缓移动。
  只要动作够慢,时灿的眼神就注意不到他。
  秦泽汐清了清嗓子,又说:“先让它们自己开会,我吃两口草,跟它们步调一致。”
  “好。”
  时灿拉开凳子在秦泽汐身边坐下,淡淡补充,顺便把素菜放到秦泽汐面前,“这道是清炒牛心菜,你吃也合适。”
  秦泽汐一愣,再次移动筷子。
  他的手腕还没到隔壁盘子,时灿又开口说了:“那是爆炒猪肝和涮毛肚。
  既然你电话里说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那我想也得补补。
  这些菜你都多吃一点,让心肝脾胃肾可以雨露均沾。”
  瞧瞧这讽刺意味,火力全开,直叫人招架不住。
  一物降一物,诚不欺我。
  祖宗留下来的道理,都经得起岁月见证。
  时灿,大概就是为了降住秦泽汐而生的吧。
  不好?35还以为他去看他未婚妻了。
 
 
第35章 “你为什么喜欢听心跳声。”
  一只温柔的手,缓缓伸进时灿的头发里。
  时灿俯身趴在对方的胸口,闭着眼睛享受心跳声带来的悸动。
  “没有为什么。”
  时灿抬起头,与对方四目相对。
  俊朗且阳光,秦泽汐五官中传递出的情绪随着时灿的话而稍显起伏。
  他看着时灿,淡淡的问:“我的心跳声是不是有什么不同?”“没有。”
  时灿不禁皱眉,总觉秦泽汐哪里不对,好像是神情,又好像是语态。
  温柔的手指划过时灿的脸颊,而后顺着眼眉梢眼角轻轻拂过,最终停在他的嘴唇上。
  秦泽汐凑上前亲吻,慢慢吮吸。
  时灿忍不住闭上眼睛,回应着这个吻。
  他张开嘴,放任柔软灵活的舌头闯进自己的口腔,鼻息间还有些许熟悉的气息。
  这个吻,从克制温柔开始,慢慢演变成对彼此的苛求啃噬。
  秦泽汐顺着他的嘴唇吻到耳根,轻舔时灿的内耳。
  他一手揽住时灿的后颈,另一只手则控制时灿的掌心,落在自己的胸口上,“我的心跳声怎么会没有不同,你明明说过,你只喜欢听我的心跳。”
  “什么?”时灿倏得一怔,下意识往后退。
  他用力推开秦泽汐,可眼前的人却变成了林仰。
  “怎么不说话。”
  林仰抓着时灿的手,不让他挣扎,不让他逃脱,死死压在自己的胸口上,“为什么现在又喜欢听旁人的心跳声。”
  “我……”心跳声一如既往,时灿直觉陌生又熟悉,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林仰前倾身体,看着时灿的眼睛,用冰冷深遂的视线步步紧逼:“你对他动心了是吗,想离我而去?”时灿摇头,矢口否认,“没有。”
  “记住,你必须和我一样活着。”
  林仰不断靠近时灿,而他的脸色也越发惨白,“你是我的作品,你一辈子都是我……”话未说完,林仰脸颊凹陷如同佝偻槁木,下一秒竟成了一具皑皑白骨,只剩胸腔里如既往般跳动的红色心脏。
  时灿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喘气。
  又是梦。
  这段时间,林仰成为时灿梦中的常客。
  如一个旅居异乡的远行客,时隔几年终于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位置。
  梦境中的林仰一如当年,没有丝毫的改变。
  可时灿却觉再难以习惯,每每都会从梦中惊醒,像是急于逃脱他设置的“牢笼”。
  曾几何时,梦见林仰是时灿每日睡前的期许,是他第二天正常喘气的动力。
  怎么……就变了呢。
  时灿回过头,望向躺在身边的秦泽汐。
  他用手掌轻轻覆盖在秦泽汐的胸口,感受力度,同时也在确认着血肉,生怕下一秒变成皑皑白骨。
  我喜欢听你的心跳。
  时灿曾这样对林仰说,不止一次。
  为什么?因为林仰是冷漠的冰,它是燃烧的火;林仰是克制的画笔,它是梦幻的想象;林仰是压抑的控制,它是热烈的自由。
  它是林仰“活着”的证明,是林仰“爱意”的依托。
  掌心之下,秦泽汐的心跳顺着血液流经时灿的五脏六腑,直达他灵魂深处。
  一下,一下,驱散了笼罩在时灿心口上的阴霾。
  秦泽汐的心跳,比他这个人更加肆意,更加热烈。
  时灿打量秦泽汐的胸口,目光扫过强劲有力的胸肌,最终却停留在那狰狞的伤口上。
  越看越是迷人。
  梦里,林仰问:为什么现在又喜欢听旁人的心跳声。
  时灿喜欢上的是这个人,是这道伤口,是他所带来的新鲜与激情。
  许是目光里的温度过于炽热,秦泽汐翻动身体,朝着时灿凑近些许。
  他蜷缩身体,像个寻求妈妈怀抱的孩子。
  小秦助理这些天没在这屋里过夜,因此今晚特别热情。
  他吃光了一桌子的“补身宴”,还嚷嚷着让时灿再给他下厨,就怕没机会。
  酒足饭饱,秦泽汐拉着时灿在客厅里坐下,美其名曰:谈谈心。
  孤男配寡夫,烈火烧干柴。
  两人没说几句,屋里便只剩下呻吟喘息,再容不得其他。
  秦泽汐取悦着时灿,试探他想如何取得欢愉。
  时灿在他怀中愣住,看着这年轻人沉默了许久。
  这般光鲜耀眼的年轻人,每次袒露卑微时都会让人止不住心疼。
  他不应被人踩在脚下,不应患得患失,不应为任何人低头。
  时灿不准,不许,不能忍受。
  就算这个人是时灿自己,亦不行。
  ---(删减)---时灿低头吻他,以眼神告知,让秦泽汐随意,不必多做考虑。
  患得患失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秦泽汐有些低迷,亦有些亢奋,终于是遵从最本能的欲望,以别样的热情拥抱时灿。
  ---(删减)---本以为缠绵悱恻消耗了体里,时灿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可谁想,即便如此,梦魇还是没有缺席。
  时灿重新躺下,而秦泽汐顺势靠了上来,如置身冰雪中的旅人,本能寻找热源。
  时灿没有推开秦泽汐,任凭被他抱在怀中。
  再次闭上眼,时灿怎么都睡不着了。
  不想睡着,怕再看到林仰。
  不敢睡着,怕林仰问出难以回答的问题。
  辗转反侧到了清晨,时灿早早起来,又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让秦泽汐别过夜的那天,好像也是类似的情况。
  怎么过了这些日子,却还在原地打转?人真是有意思且无趣的生物,一旦认识到自己的劣根性,便会对这所谓的“潜能”感到惊讶,进而被它奴役。
  时灿时常觉得自己是“受虐狂”,难以踏出舒适圈。
  他心甘情愿被林仰困住一次,就可以被梦境困住两次,三次,甚至现在面对秦泽汐,他也踟蹰犹豫,“享受”着撕扯带来的疼痛。
  “我等会儿有考试,你今天的活儿我跟不了。”
  秦泽汐揉着头发从卧室出来,心急火燎套上衣服,“我快来不及了。”
  “知道了。”
  时灿点头,让他先走。
  秦泽汐简单洗漱,拿起书包便往门口走,“我考完试就过去找你。
  一起吃午饭。”
  时灿看他出门,而后自行收拾东西,精神状态极差。
  好在最近的工作都比较轻松,耗费不了太多气力。
  秦泽汐一早考试,时灿身边就只剩下了田颂。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到教室,田颂笑嘻嘻的看着时灿,礼貌客气,“时老师,咱们今天先三个小时,然后有休息,之后再两小时。”
  时灿点头,知道了。
  随即,他开始整理衣服,做上课的准备。
  几小时一晃而过,课间休息时,时灿接过田颂递来的水杯,“谢谢。”
  “您不用跟我客气。”
  田颂笑了一下,在时灿身边坐下,看似随意的问:“老师,怎么不见秦助理?平时他都会出现的吧。”
  时灿侧头看向田颂,淡淡回答,“他今早有考试。”
  田颂点头“哦”了一声,满眼无辜的说,“我还以为他去看他未婚妻了,不然还有什么事儿比工作更重要。
  原来是考试……难怪他这几天一直看书,希望他考试顺利。”
  未婚妻?时灿望着田颂,目光越来越冷。
  田颂一愣,眨了眨眼睛,“时老师,怎……怎么了?”时灿心中一慌,想了想直接发问道,“什么未婚妻。”
  “啊?”田颂状似什么都不知道,演出一副看不清两人关系的模样,“您不知道吗?就是秦助理的未婚妻。”
  “……”时灿没有接话,视线中则是翻滚的情绪。
  看不清,道不明。
  田颂见他不吭声,火上浇油继续自己的表演,“昨天在‘潮汐’工作室正巧遇见她,她主动跟我自我介绍,说是秦助理的未婚妻,挺好看的女孩子。”
  两人说话之际,休息结束,课程继续,“时老师,咱们差不多继续开始吧。”
  闻声,时灿重新回到教室正中间。
  他的目光冷冷拂过田颂的脸颊,再无一丝温度,像个冰冷的雕塑。
  随后的两小时过得异常缓慢,田颂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屁股底下像是扎了针一样。
  刚才那些话,不知能带来什么后果,引起怎样的涟漪。
  没等田颂来回琢磨,教室门被推开了,秦泽汐风风火火走进来。
  田颂侧头看向秦泽汐,示意他正在上课小声点。
  秦泽汐点头,将书包放下后安静的坐在田颂身边。
  “考试怎么样。”
  田颂小声问,“你怎么没跟我说你考试,不然前几天肯定不会让你一直跟着我,多耽误你复习,我都内疚了。”
  “没事儿。”
  秦泽汐摇头,笑着说,“虽然考的一塌糊涂,但是我心态满分。”
  两人凑在一起小声嘀咕几句,随即便遵守上课秩序,一直持续到时灿的活儿结束。
  下课时间到了,田颂呆在原地不动,而秦泽汐赶紧迎上去问时灿,“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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