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吧。”
秦泽汐不放心他一个人开车,于是自告奋勇充当司机。
“谢谢。”
时灿心念母亲,没精力拒绝他,更觉不想拒绝。
蓝离目送两人离去,“到医院给我来电话。”
一路上,时灿与秦泽汐默不作声。
一个将担忧写在脸上,一个则专心开车,片刻不敢耽误。
几小时车程,过得极慢,好似一个世纪。
母亲的同事打来电话,通知时灿具体的病房与科室。
时灿连忙道谢,表示自己正在赶过去。
到了医院门口,秦泽汐开口说:“你先进去,我停了车过来找你。”
来到病房,母亲已经醒了。
时灿关心了两句,接着便被医生叫到了办公室里。
“早晨已经给你母亲做了检查,是卵巢囊肿,大概率是良性的。
我们建议进行手术。”
医生言简意赅给出结论,接着又说了些具体细节,比如囊肿的大小,具体位置,如何形成,以及手术可能出现的危险以及前期需要进行的准备。
时灿认真听着,注意力却难以集中。
两人对话的过程里,秦泽汐找了过来。
他走到时灿身边听到医生所说的内容,自觉又后退几步,为时灿母亲的隐私留下空间。
“你跟你母亲商量一下。
如果不愿意进行手术,也可以先吃药看看情况,但她目前已经出现疼痛到晕厥,所以……”“我知道了。”
时灿点头,随即望向病房里的母亲,“我会跟她商量,尽快接受手术。”
医生点头离开,秦泽汐靠近时灿道:“刚才我联系了一下,等会儿给阿姨换个单人病房吧。”
时灿回过神,下意识说,“不用麻烦你了。”
秦泽汐很坚持,“病房里好几个人,省得你进出照顾阿姨不方便。”
第48章 之前那样喜欢你的日子,结束了。
更换病房,术前检查,解释手术流程……几天的时间,时灿把医院当成家。
睁开眼睛就来,医院关门前回家。
时灿上次来医院还是为了看隋海海,没想到几个月后竟是照顾母亲。
借着这次住院手术,时灿给母亲预约了不少检查,确保有问题可以早发现。
他拿着手里的化验单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一切正常,总算安心不少。
时灿将身走到母亲病房门前,门忽然被推开,秦泽汐走了出来。
两人意外对视,都愣住了。
“你多大年纪了,”秦泽汐先回过神,冲时灿道,“怎么还偷听别人说话。”
“没有偷听。”
时灿清了清嗓子,看向手里的化验单,“刚刚去找了医生。”
秦泽汐点头,主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没什么事吧。
我刚好来医院,来看看阿姨。”
“嗯,都挺好的。”
时灿追问:“你跟我妈说什么了,不敢让我听。”
“没说什么,就是跟长辈打个招呼罢了。”
秦泽汐帮忙给母亲换了病房,时灿没有瞒着。
他坦坦荡荡与陈秋说实话,而陈秋听后微微皱眉,接着便让时灿代为表达感谢。
秦泽汐没有多留的意思,同时也没多做解释,“我上楼去看隋海海。”
他礼貌克制,好像也没什么可与时灿说的,“你好好陪着阿姨。”
时灿后退一步,给秦泽汐让开路的同时却忍不住没话找话的问,“最近隋海海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秦泽汐微微低下头,不做留恋的抬起脚,“别操心其他了,好好照顾阿姨。”
时灿抬高声音,又道,“等之后有时间,请你吃饭,谢谢你。”
“有时间再说吧。”
时灿回过头望着秦泽汐的背影。
许久,直到他完全消失在人流之中,这才缓缓回过神……看样子,完结礼物不假,送出与否都不影响秦泽汐心中的“了结”。
准备就绪,转眼就到了手术时间。
手术室门前,时灿坐在白色的长椅上。
他低着头,视线在干净的白色瓷砖上来回打转。
秦泽汐坐在时灿的不远处,不跟他说话,成为最有存在感的隐形人。
难熬的几个小时过去,手术结束,很顺利。
时灿松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母亲身边没有其他人,手术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时灿操心。
可男女有别,最开始的几天很是不方便。
时灿请了位女性护工守夜照顾,可他还是在病房里陪到快九点,直到护士前来催促,“放心回去吧,晚上我会帮你看着。”
走出病房,秦泽汐站在不远处的电梯口。
他见时灿满眼疲惫,笑着道:“还没吃饭吧。”
时灿一惊,“你专门在等我?”秦泽汐摇头,“阿姨手术成功,值得庆祝。
我等的是你答应请我吃的那顿饭。”
时灿轻轻点头,接着与他一道往停车场走,“吃什么。”
“上车在附近看看吧。
等会儿吃完饭我把你送回来,你自己再开车回家。”
“行,不过不能太晚。
明天要早点过来,护士要给我交代一些术后的事情。”
神经紧张了好几天,终于在离开医院的这一刻松懈下来。
时灿上车后闭目养神,片刻功夫竟然靠着座椅睡着了。
秦泽汐手握方向盘,嘴里嘀嘀咕咕道:“医院附近我都吃腻了,实在没什么……”他借由红绿灯的档口看向时灿,视线瞬间变得温柔些许。
等到时灿醒过来,车已经稳稳停下,“到了吗。”
他揉了揉眼睛,定神才发现周遭环境不对,“这是哪里。”
“我家。”
秦泽汐解开安全带,率先拉开车门,“下车吧,上去给你做点吃的,然后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上。”
时灿一惊,云里雾里的,“可是我——”秦泽汐开口打断,“这里到医院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你明早过去方便点。
等会儿上去吃点东西,我回去宿舍,不跟你待着。
当然,屋子不给你白住,你得给我掏房费。
而且就只能住一晚上,明天就回你自己家去,别指望我收留你第二次。”
听这意思,还是时灿上杆子要来秦泽汐家里不成?年轻人胡诌的本事越发见长,时灿忍不住想听听他接下来还能说什么,“你这是趁我睡着了绑架我,强买强卖。”
“我没那么卑鄙。
你自己睡着错过挑选晚饭吃什么的机会,不怪我。”
秦泽汐大大方方看向时灿,接着又大言不惭的说:“当然,你现在回去医院取车,然后开一个小时回家也行。
我不拦你。
不过这附近不好叫车,你可能得徒步走回医院。
大约半小时吧。”
母亲手术成功,时灿心情甚好。
他明白秦泽汐的好意,索性低头掏出钱包,看了一眼,“我只有几十块现金。”
“没关系,我接受微信转账。”
时灿拉开车门,笑了一下说,“既然我掏钱,那你去宿舍车得留给我,明早我也不想走半小时。”
“可以,钱到位了,什么都能商量。”
认识这么长时间,时灿第一次来秦泽汐家里。
“你一个人住多久了。”
时灿进屋后来回打量,目光从客厅扫到走廊。
“从我系统准备美术学院的考试开始,两年左右吧。”
秦泽汐一脱衣服,一边给时灿拿了双新拖鞋,“别把地板踩脏了,否则你还得多花钱。”
时灿听他的话换鞋,忽觉以前在秦泽汐面前拥有的“控制感”不复存在。
谁的主场,谁说了算。
秦泽汐给时灿倒了杯果汁,接着让他等着,“我现在做吃的。
有什么弄什么,你没得挑。”
时灿“嗯”了一声,自顾自参观起来,三室一厅精装公寓,主卧、客卧,外加一间被秦泽汐改造成私人画室的书房。
一切都是陌生的,一切又都因烙上秦泽汐的痕迹让人倍感熟悉。
“你随便参观一下,没什么好看的。”
秦泽汐说完便自顾自忙乎起来。
得到许可,时灿端着水杯来回走动。
秦泽汐则手脚麻利,十几分钟就利用半熟食做好了晚餐。
餐桌旁落座,两人之间一下就萦绕起从前的气氛。
说来也奇怪,明明就是两个月之前,可却让人觉得很久很久。
度日如年。
“快点吃吧,等会儿好好休息。”
秦泽汐低头吃饭,再没主动与时灿交流。
时灿挑眉望他,亦没有多说。
气氛有些微妙,难以名状的不舒服。
是谁做错了什么吗?没有。
晚饭结束,秦泽汐帮时灿取毛巾和睡衣,“洗澡之后用。”
“好。”
时灿接过后放在一边。
秦泽汐清了清嗓子,而后又看了看时间,“那我走了。”
时灿跟着他来到门前,看他拿起外套,看他掏出车钥匙放在一边。
接着,他又看秦泽汐伸手握住门把手。
气氛微妙,时间忽而停滞。
时灿莫名感到紧张,微微张开嘴,嗓子口憋了好些话。
忽然,时灿从秦泽汐的眼中读出了浓浓的情绪。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口留我。”
秦泽汐说话的同时揽住时灿,一个转身,死死将他压在门上。
臂弯间的衣服掉了,秦泽汐搂住这具柔软而坚毅的身体,“这是我家,你还真打算让我走不成。”
时灿反问,“话是你说的,怎么来质问我。”
“你这么听我的话,自己发现了吗。”
秦泽汐前倾身体与时灿对视,“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说你后悔了。”
时灿推他两下,“你干什么,我——”秦泽汐捏住时灿的下颚,掰过他的脸颊,迫使两人继续四目相对。
秦泽汐以指尖划过时灿的眉骨,描绘他眼眶的形状,“你这么好看的一双眼睛,就像长在我身上一样。
我走到哪里,你看到哪里。
你还要跟我说‘算了’?”时灿挣扎,侧开头说,“我没看你。”
“没看?”美人的嘴,骗人的鬼。
“那是我误会了,团建那天你可能就是喜欢早起吃酸的,你还喜欢盯着别人的背影。
怎么样……还想让我继续举例吗。”
时灿耳根不禁红了,“松开我。”
“别动,这是我家里,我说了算。”
秦泽汐手臂上的力度越发凶狠,一双如猎鹰般的招子亦锁定了目标,“我帮你改游戏装备,我有话对你说,我送你礼物,我跟着你去医院,我帮阿姨换病房,甚至是我带你回来我家里……你现在连对我说‘不’的能力都没有,一次都没有,你又是哪里来的信心能跟我‘算了’。”
“……”“你就不怕……我哪天真的彻底不搭理你了。
你就不怕,我决定试试和其他人相处。”
怕,当然怕。
因为害怕,所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竟连最擅长的“不”字都彻底忘了。
若不是秦泽汐刻意点出,时灿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两人的相处之间,自己早已失去了主动权。
今时今日,秦泽汐才是那个牵住彼此联结的人。
他要往东便往东,他要往西,时灿不带犹豫就会转身。
时灿在秦泽汐面前既已如此狼狈不堪,那他若是不再搭理,时灿又能说什么?“你带我去现代美术馆,不就是给自己的结束吗。”
今日没有喝酒,连借酒行凶的胆子与借口都没有,时灿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你表达的非常明确。”
“没错,是的。”
秦泽汐望着时灿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所以,像之前那样喜欢你的日子,结束了。”
时灿咬牙,“我知道。”
“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你后悔了要收回‘算了’两个字,然后我再考虑要怎么跟你发展。”
秦泽汐轻舔嘴唇,进而补充,“或者……你推开我。
后果自负。”
话音落下,两人又陷入僵持。
“快点,我等着呢。”
秦泽汐催促,压根不给时灿思考的时间。
“我……”时灿移开视线,不懂为何要再次经历凌迟。
他抬起手臂,抵在秦泽汐的胸膛上,奈何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第49章 我凭什么体谅你。
时灿抬起手臂,抵在秦泽汐的胸膛上,奈何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他想推开,理智告知应该如是做,奈何手臂挂着千斤顶。
艰难,抗拒。
下一秒,秦泽汐更是擒住时灿的手腕,直接压在门上,“你还真打算推开我吗。”
时灿一惊,眼中荡漾起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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