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能存在本身就很讽刺了,系统也有点不确定,“被偏爱的人往往很自傲,说不好。”
江涟漪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沉声说,“要不然我们改动一下计划,直接动手算了。”
“你想动用你的另一张身份卡?”系统立刻猜到了她的打算。
“对,现在主角还很弱小,就算杀不了我也可以提前折了她的翅膀。”江涟漪蹙眉,“就是这样做总是要冒着点儿反弹的风险。”
“变故已经发生本来的剧情轨道注定偏离,等到剧情的面目全非的时候,你再想杀人也要看局面还受不受掌控。”系统说。“没有什么事情毫无风险。”
沉思了一会儿江涟漪慎重的点了点头,“也好,她死了我也就不用再理这群蠢货。”
本来她也不是什么做攻略任务的,她唯一的目的就是主角,至于其他人都只是她成功路上可以利用的工
具。
夜风起,惊起远处林中飞鸟。
江涟漪望着沉沉夜色,眸光比黑夜还要暗沉。
她和系统都是没有归途的远行客,而这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旅途。她杀一个位面之子,就能吸取他们的气运安安稳稳的在一个世界活一辈子。
但换个思路想这是一中另类的永生,只是想要成功也必然要冒很多风险,陆星晚是她要杀死的第二个位面之子,以后大概还会有无数个。
这次的世界她格外满意,修真界寿命长是基本的配置,在这里停留个千年万年,不比一个个去猎杀其他位面的主角,只偷个百年余生要赚得多。
尤其是这次的主角实力谈不上强劲又极度缺爱,这样的一个人简直处处都是弱点,这场厮杀与追逐应该很快就会结束。
若是有一天,屋子里的那群傻瓜发现自己这个正主也是个冒牌货,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不过大概她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
阿萝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陆星晚了,没见到人,也没有吃到她做的菜心里总是不太舒服,不舒服中还夹杂着一点点后知后觉的害怕。
陆星晚会不会真的生她的气了,所以都这么久了还不过来哄她。
她看着这两天和江涟漪一起出门挑回来的礼物,犹豫着要不要去主动服个软。
她们从来没有冷战过这么长时间,前前后后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正儿八经的说过一句话了。
阿萝在房间里纠结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想和陆星晚和好的心思压过了别扭的自尊心,但是直接去找她还是拉不下脸,便捧着买好的礼物迂回着去找苏静云,让她陪自己一起。
苏静云得知她的来意,不由失笑她的孩子气,“既然想道歉,托人代你去哪显得出诚意。”
“谁说我想道歉了。”阿萝嘴硬,“不过是……不过是……”
苏静云忍不住又笑了,“不过是什么?不过是人家不理你,你心里就不自在了。”
“大师姐!”阿萝立刻恼羞
苏静云想到上次和陆星晚的谈话也算不上愉快,心中也是有些不自然,既然同在一个门派总不好将关系闹得太僵。
“好,我陪你一起去。”
一行人前些日子已经搬回了秋水殿,问陆星晚的时候她说自己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好加之在落日峰习惯了就没搬,其他人也就没再管她。
如今阿萝和苏静云再重返落日峰,就觉得这里冷清萧索多了。
一路走到了陆星晚住的院子,房门却是紧闭,满院的落叶竟然没有人清扫,看着竟有些荒凉。
“怎么这么安静?”阿萝皱眉。
偏房里阿芷听到动静连忙迎了出来,她上前给两人行礼。
阿萝知道陆星晚一向很信重她,有什么事都会交代给她,连忙问,“阿芷姐姐,你知道星晚姐姐去哪儿了吗?”
她能感觉到主屋里根本没有人。
阿芷格外奇怪,“姑娘走了,两位不知道吗?”
陆星晚在离开前将手头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阿芷,吩咐阿芷做完了便去和苏静云汇报。
若苏静云还愿意留她继续处理门派的事务,她以后便听苏静云的安排。若苏静云信不过她,她想走便
自去谋生,不想走便去山下铺子和一位相熟的掌柜做事。
阿芷那一日听到陆星晚的叮嘱和告别,倒也没有多惊讶。
她从前就是一位大家族出身的侍女,下一任的管家,这些年跟着陆星晚也没少经磨砺,看人看事自然清楚明白。
如今门派里的局势她也看得清,从前她作为旁观者就能看清这段感情与地位皆不对等的关系,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居然连陆星晚走了都不知道。
看来这情分比她预想的还要凉薄,她心中暗自叹息。
苏静云和阿萝都怔住了,阿萝急了,“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走了?”
阿芷只是面带微笑像个完美的人偶,“姑娘说她该走了,想必房间应该留了书信。”
阿萝一听也顾不上其他,连忙跑向陆星晚的房间。
苏静云看向阿芷,“为什么不通知我们?”
阿芷垂眸,“奴婢以为姑娘已经道过别了。”
苏静云看了她几瞬,阿芷不卑不亢,“正好您今日也来了,奴婢刚刚整理好前些日子招收的仆从的名单以及每个月的月例账目,还有门中购买所需的灵石。”
“对了,是否要找个管账先生在门派内常驻,最后这些事今后是一直由奴婢打理还是您来安排?”
苏静云突然感到一阵头疼,她摆摆手,“晚些你再来见我。”
阿芷低头,“是。”
阿萝推门进了陆星晚的房间,房间里的东西几乎纹丝未动,她以前送给陆星晚的瓷器字画都在屋里摆着,从不离身的传音玉石放在桌上,上面压着一张字条。
阿萝连忙跑过去拿起字条,只见上面就短短八个字,恩义还尽,此别无期。
阿萝头脑嗡鸣,巨大的惶恐感似是夜色里的鬼魅将她包围。
完了,她想,星晚姐姐不要我了。
苏静云追过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陆星晚的房间,房间的布置比她预想中的要简洁的多,只不过此刻她也无心观赏。
她走到阿萝身边接过纸条一看也怔住了,她没想到陆星晚会这么干脆的离开,她没想过让她走,怎么会这么突然?
苏静云定定神看了看房间,虽然不知道这里从前有什么摆设,但看起来常用的东西一样都没少,她似乎什么都没带走。
她是不是对她们的忽视有些不满,所以故意使这些手段,既然如此,脾气闹够了应该还是会回来的。
这样想着苏静云冷静了下来,阿萝却是真的慌了,她比其他人更了解陆星晚,知道她性格强硬的那一面爆发十分可怕。
她不由后悔起自己这几个月的任性,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为什么偏偏要和她赌气?
星晚姐姐会不会真的不要她了?不行,绝对不行!
她慌乱地转身就想跑出去找人,却被苏静云一把拉住,“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她!”阿萝挣扎着,“师姐你别拦我,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
“你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到哪儿去找。我们先去拜见师尊将这件事告知她。”苏静云按住阿萝的肩膀示意她冷静一点,她的眉头也是紧蹙着。
“对,对,星晚姐姐很依赖师尊,她不会舍得走的。”阿萝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拼命点头。
第26章 下山(五)
“走了, 还留了诀别信?”
慕清雪当然知道陆星晚已经走了,毕竟当日对方亲自与她告别。
按她的预想人顶多十天半月就回来了, 只是没想到陆星晚居然留下这么一张字条,这是把所有的后路都斩断了。
“师尊您知道她要走?”苏静云有些震惊,她以为慕清雪会挽留。
慕清雪目光淡淡扫了她一眼,平静的说,“她会回来。”
她和阿萝的想法重合,阿萝认为陆星晚舍不得她,她也认为陆星晚那么疼阿萝怎么舍得离开。
阿萝听到这样的说辞却是彻底失了力气, 跌坐在了椅子上。
苏静云连忙安抚,“你这是怎么了?师尊不是说她会回来的吗?”
“她走了,她不会回来了。”阿萝有些绝望的喃喃, “她和我说过她不会做不告而别的事情, 要走一定会辞行。”
她幼时总是做噩梦, 梦到一觉醒来遍地都是尸体和鲜血, 只有她一个人了。
陆星晚和她说她不会离开,如果有一天为了什么事离开也会和她告别,不会让她没着没落的空想空等。
现在陆星晚和师尊告别了, 代表了什么, 代表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慕清雪看着小徒弟一脸绝望心中不解,因为陆星晚在她面前表现的十分柔顺懂事, 她也不觉得有什么理由值得她如此决绝的离开,“你不必如此担心, 她一向懂事不会任意妄为。”
阿萝绝望的摇头,“你们不了解她,她性子是柔和,可一旦下了决定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她说着自己先哭了起来, “我不该任性的不该和她吵架,我应该杀了那些闲言碎语的人!”
她知道自己任性,她知道自己总是拿脾气迁怒陆星晚,但她被宠坏了,习惯了她对她的包容和忍让,现在陆星晚一退再退再也不想要她了。
慕清雪皱眉,“外人说什么了?”
阿萝满脸是泪的抬头看着自己的师尊和师姐,师尊一向不理俗事,再者说她之前就算修为受影响,能和她说话的也是大门大派的掌家,谁有胆子到她面前说闲话。
大师姐又一直沉睡,所以能直面这些闲言碎语的只有她和陆星晚,所以她才不甘,才更加对实力感到迫切。
阿萝哭得抽抽噎噎,话说的含含糊糊,一旁的苏静云却已经想明白。
她虽不是从最底层的弟子中爬上来的,但人情冷暖也经历了,不少门派鼎盛时人多事儿也多,虽说总体算是和睦,可也有不少争锋。
一个弟子之间的排名赛有人从榜首落下都要挨不少奚落,更何况是一个门派。
陆星晚留下来报恩照顾她们得到的也未必全是赞誉,一定会有数不清的防备觊觎窥视。无数人企图找出她的真面目,无数人等待她坚持不下去,无数人捧高踩低将对寒剑派的冷嘲全部投放在她和阿萝身上。
只是这些苏静云都下意识忽略了,如今阿萝说了,她才突然惊觉陆星晚付出的承受的比她们看到的要多得多。
如果是这样,那天她说了那样的话陆星晚生气也是应当的。
阿萝还在哭,对她来说陆星晚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能想象如果对方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
苏静云回过神连忙温声安抚,“你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谁都有生气发脾气的时候,感情这东西又不是说断就能断。”
她不觉得陆星晚会如此决绝,尤其是对方是个聪明理智的人,这次恐怕也不是故意发脾气而是有点欲擒故纵,希望她们注意到她。
但是基于她的付出,苏静云这次心甘情愿接招,她说,“我们出去找找,想来她不会走太远。”
阿萝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听苏静云这般有自信,擦了擦眼泪,“真的?那我们立刻就去找。”
*
陆星晚在客栈中住了几日,因为茱萸城是座大城,消息流通广泛,她在城中各处药铺走访将药单上的药给掌柜看了,尝试寻找上面的药。
只是这几日林落月似乎忙碌了起来,除了用传音玉石和她报过平安,再也没有聊过天。
陆星晚有些失望也有些放松,她还没有完全调整好心情,真的面对林落月怕会被她看出什么来,当下这样却是正好。
是夜。
陆星晚对着药单上的药材沉思,药铺那边收获微乎其微,她拜访过程中几位名医倒是给她提供了单子上的几味药可能生长的地方,她查阅了《地理志》确定了大体方向打算一个一个去找。
同时她也在沉思要不要重新创立一个江湖门派,招收些人手帮她出去做事。
只是重新创立需要时间,不如打听打听最近哪个邪道门派风头正盛,直接打败了他们的老大,做他们的新主人。
烛火晃动中,陆星晚那张漂亮的透着仙气的面孔越发朦胧,她打的主意却是一个比一个凶残。
窗外晚风吹进烛火忽暗忽明,陆星晚突觉不对,幽深的眸子微微一凝,同时她将桌子上的杯子掷了过去。
屋中一角空气扭曲,杯子瞬间湮灭成粉末,那空气荡开的波动在粉碎了杯子后如无声浪潮向陆星晚涌过来。
陆星晚的长剑同样放在桌上,她已经利落起身,一手轻按剑鞘一手已经将长剑拔出。
寒刃出鞘时她身形微动,裙摆如水中摇曳的清荷绽开的一瞬杀机已起,剑气全面爆发朝那无声浪潮压去。
两方的空间发生了更加剧烈的扭曲,屋子里有尖锐的声音似是巨兽咆哮,接着强烈劲风在屋里荡开,窗口连带着整面墙被轰出了一个大洞。
烟尘滚滚中陆星晚向后飘然落下,鞋底在距离墙面最后一寸时勉强停下。
她一挥衣袖,烟尘消散,可她依然没有看到那个袭击她的人,但她知道对方还没有离开。
窗外有乌鸦在屋子一侧低空飞过,发出不祥的鸣叫,陆星晚警惕的迈开步子在屋子里四下扫视,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死角。
就在这时空间又是一阵水波似的层层漾开,一只手从她后方伸来,眼看着就要插入她的后肩时,金色的灵力波动似耀目的阳光,照亮了刚刚打斗中熄灭烛火后暗沉的房间。
同时那只手的主人遮挡身形的伪装也似水幕幻境般被金色灵气冲击了个粉碎,那人倒飞了出去。
一个身影十分灵活的从窗口飘了进来,她的速度太快,快到陆星晚还未看清她的衣角,她已经落在软倒在地的黑衣刺客面前。
她抬掌轻轻覆在了刺
客的胸口,接着用力按下。
轰的一声刺客睁大眼睛,嘴角鲜血缓缓溢出,他的五脏和经脉全断了,死亡也如约而至。
第二个闯进来的人缓缓站起转过身,看着陆星晚。
陆星晚微微皱眉,见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迷茫,一时间还以为闯入别人房间里杀人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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