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动机?您这个问题我不太明白,指认一个强奸犯需要动机吗?”
“那你的想法未免太过可笑,我不缺钱也不缺地位,柳坊给我什么能让我违背事实指认自己的生父是强奸犯?”
“好的,那我说最后一句。”
“我希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明白,他先是一个强奸犯,然后才是我父亲。谢谢,我说完了。”
今天柳家很多人都来了,出庭的时候我在门口看见拄着拐杖的柳家老爷子。
门口围了几个记者,话筒往老爷子脸上怼,他脸色几乎漆黑,看得我想笑。狐狸好像还没缓过来,频频往证人出庭的通道口看,一边看一边拽我胳膊,低声问我,“那个人就是柳窈窈?她也太酷了,以后她在柳家还怎么混?干脆从柳家出来吧,她今年多大啊是在柳家产业里做事吗?”
我没还来得及回答,柳窈窈就从那个通道口出来。狐狸立刻把手从我胳膊上撤下去,一言不发地站在我身后。
我想叫一声柳窈窈,突然之间又不知道叫什么好,叫名字不太对,叫姐更不对了,别扭。记者这次全都围到这边,柳坊在更后面出来,我只能匆匆对她说了句谢谢。柳窈窈被记者推着往外走,走到老爷子面前,老爷子脸黑得能滴下来墨,拐杖敲了一下地面,柳窈窈弯腰进了车里。
“她就这么回柳家不得被打死吗?”狐狸突然说。
我看柳窈窈的背影,她长得高,还穿着高跟鞋,外套也长。整个人都好像又被拉长,好像可以扛得住很多东西一样。
“我有点后悔刚刚没叫她一声姐姐。”我说。
“我也后悔。”狐狸跟着说。
本来的打算是我送柳坊回家,狐狸回极映。但柳坊精神状态不错,她惦记着极映出事,让我去陪周泊新,她的司机来接她,我也放心。
我还是第一次来极映,周泊新还不知道我要过来。
狐狸带我过了门禁,进电梯的时候帮我按了27,说周泊新的办公室在27楼,她自己在25楼下就行了。她看了一眼电梯里的监控,挡着嘴小声跟我说,“贤内助,你看你像不像是被昨晚的热搜气得杀过来的正房。”
我翻了个白眼,别说,还真的挺像的。第一次来极映就是全国人民都知道周泊新和高岭之花谈过一段之后,怎么看都像是来干架的。我莫名其妙有点紧张,电梯“叮”一声响,25楼到了,狐狸理了理头发,朝我抛了一个毫无勾引意味只写满祝你好运的媚眼,相当悠闲地出了电梯门。
银色的电梯门缓缓合上。
电梯里空间很大,感觉能装得下三十多个人,不知道周泊新有没有自己的专属电梯,应该有,他浑身臭毛病,肯定不愿意跟大家一起挤电梯。再说了,就算他愿意也没人想跟大老板坐一部电梯的。
我一紧张脑子就活跃,但27跟25只差了两层,就两层,实在没有太多时间给我在这进行乱七八糟的心理活动。
电梯门一开就能看见周泊新的办公室,上面没写什么总裁办公室之类的东西,但这一层里没别的,就只有这么一扇门。
玻璃是毛面,又白又绿的颜色,只能透过来上午相当寡淡的阳光,我猜他办公室里面也是落地窗,阳光直接能照到走廊里。但是看不见里面。
我在门口站了半分钟。
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什么,里面坐着我已经确定关系床都不知道上了多少次的男朋友,昨晚他还跟我撒娇让我说想他,今早还给我发舔狗表情包,那我紧张什么。
我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按了按自己过速的心跳,再次抬手,敲了敲门。
从敲门声之后大概沉默了十几秒,周泊新的声音这才传出来,我猜他刚刚在补觉,声音很低很哑,不用仔细分辨就能听出来里面的不耐烦,隔着门听还有些闷。
“进。”
一个字就把我听得心跳加速,我推门进去,垂着头,恭恭敬敬,“周总。”
作者有话说:
明天要请个假兄弟们明天去打疫苗,想休息一天!(所以下次更新是周一!)
第58章 听话
周泊新显然愣了一下,虽然我还没抬头,但是感觉到空气都停顿了好几秒种。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一排弹幕,什么办公室情趣play,角色扮演:总裁和他的贴心小秘书之类的模糊字体,毕竟我以前也是个普普通通的直男,这种东西实在没少看。
一排弹幕刷过去才后知后觉自己脱口而出的“周总”两个字相当微妙,相当微妙!
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脸红,应该不至于吧。
“过来。”周泊新出声。
我这才抬起头往他办公桌的方向看,他身后正对着的一块玻璃百叶窗被放下来,阳光只能溜缝往里面钻,一条一条地漏在他身上。两日不见如隔六秋了都,我反手关了门,研究了一下怎么上锁,顺手把门给锁上了。
周泊新身上烟味很大,就算我也是烟民之一都觉得呛人。
眼神往他办公桌上一瞟,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已经满出来了,七零八落地掉出来几个,按在烟灰缸里面的也都是歪歪扭扭挤在一起。我猛然想起来十八岁生日那天的早上我和周泊新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他身上也是这么大的烟味,那时候气死了吧?我带女朋友回家过生日,女朋友还爬上我的床,他也是这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抽了一烟灰缸的烟头?
我相当迟缓地冒出来一点愧疚心,想哄他开心。用一个很费劲的姿势抱他,两条腿分开跪在椅子上,膝盖撑在他腿旁边,就用这种姿势坐在他身上,胳膊伸过去抱他的脖子。周泊新捏着我下巴亲了半天,亲得我呼吸困难,不停地往后躲,快从椅子上摔下去的时候又被他按着腰重新按回他怀里。
气息热,含着湿气扑在我耳边,“上午怎么样?”
我觉得痒,躲了好几下,说话声音好像也不太稳,“和我们想的差不多,柳袁不认罪,只能等判决下来,年前肯定等不到了。他有可能还会再次上诉,但唐律说不怕他上诉……而且最重要的是柳坊精神状况好了很多,等年后吧,等年后再去疗养院吧。”
周泊新低低“嗯”了一声,掌心很不老实,捏我腰旁边的肉。
“哥,快过年了。”我低声叫他。
他没接这句话,一心一意捏我的腰。
我前段时间瘦了太多,最近好不容易才稍微长了一点肉,他不太满意,每天都装模作样地检查一下我有没有长胖一点,检查检查着就开始跑偏。
这个姿势跪久了胯骨有一点疼,我撑着他肩膀想起身,被拽着领口拉下去。他办公室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空气是干燥的温热,干燥到我和周泊新这么额头相贴了一会儿就有点口渴。他喉结上下滚动,嗓子有点哑,应该是抽烟抽的。
“看见热搜了?”周泊新问。
哼哼,我在心里哼了两声,又不想显得自己确实吃醋了,便用相当不经意的语气回答:“看见了。”
有一只手摸上我的耳垂,将近半个月了,他亲手穿的耳洞已经不红不肿,只是应该也没完全恢复好,银质耳钉还不敢轻易取下来换成别的款式。周泊新动作最开始也轻,来回拨弄了几下,但没坚持几下就捻着耳钉转了一圈。
算不上疼,但也绝对算不上舒服。
我“嘶”了一声,忍着没动。我现在很知道怎么哄着周泊新开心,最重要的点是要完全信任他,还好我不需要刻意表演,我一直以来最信任的人就是他,甚至超过信任自己。
他果然很快收手,不再折磨我的耳朵。
只要我把伤害我的权力完全交给他,他就会自己停手。
“运营买的热搜,已经撤了。”周泊新说。
我看着他眼睛,看见一片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渊,便往里跳,“知道,我又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周泊新笑了一声,“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这个笑那是相当复杂,我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周泊新翻译机,帮他翻译出来了其中一个意思:现在这么大方,又不是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差点咬下来我一块肉的你了。
想起来医院里咬他那两下,一时兴起抬手就去扯他的领带。
想看看他肩膀上还有没有印子。
虽然肯定没有了,又没真的咬破,留下疤了才能有印子,但就是想看看。周泊新也不拦我,任由我扯开他的领带,西装外套扒下来一半,衬衫解开上面四颗扣子,露出来肩膀。
果然没有了。
周泊新手掌按在我腰上,很显然我刚刚的翻译没错,他也想起来我咬他那两下,所以很明白我突然扒他衣服是想干什么。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又低又哑,听得我心跳都快了好几拍。
“想留什么痕迹就留。”
在心爱的人身上留痕迹这件事以前对我来说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偶尔想过,也完全是一时冲动,忘了也就忘了。这种堪称阴暗和恶劣的欲望在周泊新嘴里真是理所当然,好像全天下相爱的两个人都会生出这种隐秘的欲望。
这么说的话我倒也认同。
爱的附属品有很多,我认为负面的比正面的要多得多。很多人把负面的藏起来,好像爱是个多阳光灿烂的东西一样,最后那些藏在阴暗角落的发酵和滋生,总有一天会遮天蔽日。无论什么东西都是这样,太刻意只想呈现一面,会遭另一面反噬。
我很喜欢周泊新这样,从一开始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看。
搞得我也勾起来很多更深层的欲望,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有的欲望。
我没咬他肩膀,凑上去咬他耳垂,“让你为了我去纹身你会去吗?”
“会。”周泊新想也没想便答应。
答应这么干脆,我嘴唇一弯,“让你在胳膊上纹个小猪佩奇你也去吗?”
“去。”
我猛地坐直,看他眼睛,“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小猪佩奇是什么。”
周泊新眉毛一挑,又笑,“知道。”
我伸手捧他脸,“真去啊?我不跟你开玩笑,真的要纹小猪佩奇,粉色的,夏天你一挽袖子就能露出来。”
“我约纹身师?”他说着就想去拿手机,被我一把按下。
我撇撇嘴,“知道我是开玩笑的你才胆子这么大。”
“知道你是开玩笑的,但如果是认真的我也会答应。”他说。
那我当然信,他说的话我就没有不信的,全网都说他跟高岭之花谈过,他说没谈过我也信,还像个傻逼一样发微博想澄清。靠!一开始发微博的时候没觉得这事有多傻逼,怎么事后想起来这么羞耻。我被自己的操作狠狠耻到,泄愤地真往他肩膀咬了一口,没用太大的力气。
还没咬多一会儿,屁股底下就被硌了一下。我顿时反应过来,相当不可思议,“咬你一下你就硬?”
而他毫无反思之意,可谓理直气壮,“嗯。”
青天白日的,虽然我站在门口的时候脑子里闪过无数小电影,甚至还鬼使神差地把门给锁上了,但是我发誓我没真的想在他办公室里做什么。我锁门就是怕有人直接进来,我和周泊新万一亲一下抱一下什么的被看见了也不是很好。
而周泊新拍了拍我屁股,“下来。”
我有点愣,跟着他指挥的动作从椅子上下来,保持分着腿跪坐的姿势太久真的很累,一站下去胯骨猛地一疼,差点就腿软跪下去了。就在我相当坚强地稳稳站住的时候,心里还在为自己喝彩,真男人从不腿软,下一秒周泊新就按着我肩膀一个用力,我一腿软跪了下去。
?
“哥…”我小声喊了他一声,动作间有很小幅度的挣扎,试图提醒他这是在他办公室,但显然这是周泊新自己的办公室,他比我更知道这是哪里。
他解开拉链,动作不算温柔,但态度相当礼貌。
周泊新发丝沾了点湿意,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抱了那么久又亲又咬亲热出来的汗,低头看我的时候额前的发就垂下来,晃晃悠悠地显得格外性感。他唇色平时不深,但跟我接吻之后会有些发红,诱着人总想再亲几下。嘴唇张合,看我的视线的力道很强。
“张嘴,听话。”
作者有话说:
上次作话说错了应该是周二更新!顺便算了一下预计是28号左右完结
第59章 吞
交往之后周泊新挺喜欢用“听话”这两个字,哄着我跟他玩各种花样。
我对于这方面的羞耻心已经越来越淡,从最一开始往他手里塞根皮带回家之后都要火速毁尸灭迹到现在被他玩完了浑身没力气就大大方方往床上一躺,等他抱我去洗澡。
但仍旧没想过有一天会在他办公室干这种事。
我秉持着最一开始的信念,两三个月之前,我提出想当他情人的时候曾经对他下过保证,他想对我做什么都行,所以他对我说“听话”两个字我每次也都真的很听话。
而且说实话。
我喜欢能看见周泊新的姿势。
……
……
……
不知道是不是我和周泊新的第一次性经历给我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我像被扔掉的垃圾,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求欢的狗,为了能离他更近一点什么脸也不想要。凭空想象他是冷漠的,是嘲讽的,是厌恶且痛恨的。这种想象让我现在迷恋上做爱时看见周泊新失控的表情。
但没想到他办公室竟然有这么大一个休息室。
我被不太温柔地推倒在床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恍惚,周泊新捏着我下巴想亲我,我下意识有点想躲。
我一躲他就不太开心,掐我下巴的手用了点力,我连忙抬手捧着他脸奉吻。
嘴唇贴着嘴唇,声音都被吃进吻里。
“周泊新,你好像公主啊。”我悄悄说,被他按着亲的时候说的,每个音都模糊又破碎。
我以为他没听见,但一个吻戛然而止。我心里一惊,相当心虚,主动缠上去亲他,被他往后躲开。什么人啊!他可以躲,我不能躲。
“像什么?”周泊新问。
“没什么。”我飞速答。
我坐在床上,他站着。
但空气沉默,沉默,沉默。
我举手投降,深吸一口气,以我生平最大的勇气开口,但实则声如蚊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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