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闹到这个份上了,不啻于被人架到火上了,宋真要是这个时候说自己不来,那既让大家无趣,更会败大家的兴致。
都逼上梁山了,竹岁也死活不走坐在自己椅子扶手上,还能怎么办呢?
那就只能开始呗。
宋真内心麻木的应下了。
力求之后的几十分钟,自己眼睛一闭,就当是提线木偶挨过去就是。
本来嘛,她也不会打牌,佟向露故意挑事儿,还能指望她有什么反应吗,她看着佟向露就不可能舒服,自然无视最好咯。
又喊了那一群人里的两个omega来作陪,一桌子牌就这样开始了。
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宋真觉得这不是大牌,是cosplay珍稀动物,被围观着呢!
“这张不对,打这张啊!”
宋真刚要出的牌被竹岁压着手指按了回来。
一片起哄声中,宋真脑子茫然得不行,竹岁看她不动,又当着大家的面,手把手的,长指捏在她手指上,把要的牌抽出来,再甩到桌子上。
动作暧昧,周围又是一阵起哄声。
宋真死马当活马的,还就把自己当珍惜动物了,不去听不去看,不过一个莫得灵魂的提线木偶罢辽!
佟向露也看出来了些不对,皮笑肉不笑道,“竹科长和宋老师关系好哈!”
明眼人都听出来内里那点不对的味儿。
周围的omega早看不惯佟向露了,她一出声,不等竹岁宋真说什么,其他人七嘴八舌的先上了。
“可不是么!”
“一个单位的,又是一个科室的,不然呢?”
“人家本来就是朋友,要不怎么帮忙打!”
一圈人把佟向露先怼抑郁了。
等朋友消声,竹岁胳膊肘倚在宋真的肩膀上,明明是坐的七扭八歪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显得没个形,反而扭坐出全身流畅线条,让人看着就想夸一句身材好。
竹岁又往宋真身上靠了靠,俏皮歪了歪头,肯定道,“那当然,腺素科里就我和宋老师关系最好了。”
话说的撩拨又暧昧,宋真在起哄里,整个人已经被一道道惊雷劈的没半点感觉了,反倒是佟向露,被噎得接不住话来。
她的精力分散了,竹岁却时刻关注牌桌。
第一把没怎么用力,竹岁就赢了。
第二本佟向露也认真起来,没用,还是竹岁赢。
第三把,佟向露正襟危坐对待起来,可竹岁是哪儿的出身,国安三处跟着尤辰星搞情报的,这些东西当初培训的时候,内里的弯弯绕绕早就玩烂了,佟向露哪里是竹岁的对手,反而被竹岁气势如虹,打了一手满贯出来。
连输三把,本来报着玩一玩的心态来的佟向露,心态被竹岁玩的有点崩了。
三把一个回合,宋真看佟向露脸色铁青,也觉得差不多了,放了牌,要走。
佟向露当即按住了牌面,道:“宋老师赢了就走,不再打几把,不好吧?”
宋真烦透佟向露,半点也不客气了,“那佟小姐想输多少把?”
这话就是竹岁会一直赢的意思了,说的竹岁不由扬了扬眉,周围人也纷纷点头。
还有小部分看乐呵的,倒是劝佟向露别较劲了,竹岁是常胜的人,大家都不和她一起打牌,没什么胜算的,让佟向露别输不起。
佟向露不说话,宋真也不惯她,受够了被围观,语气都强势不少。
“我本来就是不会打牌的,佟小姐如果一心想送钱给我的话,我把银行卡号留下来你直接汇款如何?”
这话说的就很不客气了。
偏生刚才的那群omega也看不惯佟向露强逼人就范的态度,在边上说闲话道。
“输不起就别玩啊,宋老师本来就打了好几把了,还不准别人休息的啊。”
“盘盘都输就算了吧,打不过竹二,还想把身家都赔在这里吗?”
佟向露听得咬唇起来。
后来围观的Alpha和Omega不知道始末,倒是和气多了,但也都是劝佟向露的。
“算了吧,竹二这方面天赋异禀,别再输了。”
“体验下就算了,再输是我们第一军区欺负人咯。”
“一把数也不小,别造了,给自己买件衣服不香吗!”
佟向露不说话,宋真扣了牌,起身趁大家不注意,真走了。
这么走出去不到三步,宋真心里正高兴,也不知道是哪位朋友反应了过来,高声道:“宋老师别走啊,说好亲一口竹二的呢!”
这一嗓子,全场的人也回味过来了。
“哦哦对对对,宋老师您别走啊,军师费给结一下啊!”
“宋老师看在钱的份上,调戏下竹二呀!”
哦豁!
宋真绝望的转过身来,被团团人包围中,竹岁也看了过来。
她双目无神,竹岁被看得缩了缩肩膀,眨巴眼,关键时刻,倒是显得十足无辜了。
竹岁小声,“不然,算了?”
话一出来,周围沸反盈天,“竹二你是不是玩不起?”
“竹二好哇,你溜我们呢,不行,今天必须亲,搞快点,我要看!”
“宋老师我帮你把竹二按住了,您尽管为所欲为!”
宋真:“……”
真是“感谢”竹岁这一声以退为进啊!
*
一身军装的人站到自己面前时,左甜第一反应是觉得对方好高。
抬头起来,来人着军装,面生,左甜确定自己没见过,“你是?”
来人也困惑,看了看自己手机,又看了左甜一眼,踟蹰道,“你好,请问这里是第五科研院来的队员,烤肉的位置吗?”
豁!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姗姗来迟的五军区的领队,许安白。
左甜仔细打量他。
男人,据说是a级的alpha,军装勒出的腰线好看,也间接看出来,人瘦。
皮肤白皙,五官有股子书卷气,不像是会来事的,倒像是老实人。
等许安白坐下来,左甜发现他眼睫毛尤其长,比女孩子都不差了。
挺……好看的呢。
“不好意思,今天去的地方仪器中途出了问题,来晚了。”许安白礼貌道。
“还好还好,主人家不生气就是。”又不是左甜组的局子。
见许安白的视线盯着自己的烤串,左甜后知后觉问他,“那什么,你还没吃晚饭吗?”
这个“还”字说的许安白也是一怔,顿了顿,摇头。
左甜赶紧把特意放着的一盘烤串往他身前递,热情招呼道,“来来来,之前他们说你没吃,特意给你留的,都是给你烤的,慢点吃,填填肚子吧。”
顿了顿,觉得好像过于热络,左甜又补了句,“你能吃吗,不会胃不好吧?”
许安白看着满盘的烤串,“我胃挺好的。”
“哦哦,那吃吧,等会儿你想吃什么我再给你烤。”
这一盘子当即被塞到了许安白的手中,触手是热的,他神情有一瞬间恍惚,“就,一直放着给我的吗?”
“对啊,你同事说你饿着嘛,不过他们中途跑去看戏了,我就给你守着了。”
“谢谢。”许安白眼中有两分感动。
左甜眼神发飘,“没什么的,哈哈哈,你吃吧吃吧。”
许安白是领队,平时都是他照顾五军区这一帮子没心没肺的后辈。
来晚了,也不觉得有人会注意到他,本来都想好打算回家再加餐了,难得还有人记着给他留点热食,烤肉吃进嘴里,许安白莫名觉得心暖暖的。
左甜却在边上想,他不会发现,给他留的都是她不爱吃的吧?
事实证明,许安白没发现,还主动和左甜聊起天来。
左甜好奇,“你怎么是领队啊,我听说许家在第五科研院不是管挺多事的吗,你怎么会有时间来啊?”
许安白道:“Z试剂事关重大,我们家参与是站在华国的利益上。”
开口高大上,这价值把小吃货左甜上的都懵了。
就,这么伟光正的吗?
不等左甜再开口,许安白又轻描淡写道,“还有个原因,大家都知道。”
不过作为Beta的左甜应该不清楚,许安白也无意隐瞒,如实道。
“当年阿尔法试剂临床的时候,我家有孕妇就参与了当年的临床。”
左甜一怔。
许安白低头挽起个无奈的笑容来,他本来就白,火光映得他面如冠玉。
“让我来就希望,Z试剂的临床,不要再有那么多意外了,这一批临床测试的孕妇,希望不要再发生当年的悲剧了。”
话语轻,内容却惊得左甜登时忘记了呼吸。
*
宋真走不掉,真的在大家面前亲了竹岁一口。
说是亲,就是嘴唇碰了碰脸。
亲完,周围的欢呼声几乎要把房顶给掀了。
宋真人可谓是被震得那叫一个麻木不仁,不敢再在原地待,转身就走了。
说她不好意思了吧,脸也没红,她脑子其实是空白的。
但落在周围的人眼睛里,大家不由心头打鼓。
“宋老师怎么走了?”
“是不是我们太过火了些啊?”
“呃……都不笑了,我们玩的很过分吗?”
竹岁也觉得没对,当即也不和损友们闹了,追着宋真就出去了。
也没别的,她也怕太过火,人真生气了。
虽然理智上觉得宋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但是期间大家的声音和目光,是有点过火来着。
一路追出别墅,从后门到小花园的回廊,几乎没人了。
宋真这才听到背后竹岁叫她的声音。
宋真转头过去,一阵冷风呼过,她一个激灵,感觉清醒了些。
竹岁看她脸真没红,心头也是一个咯噔,小声试探道,“你……生气了吗?”
宋真愣了愣。
想说没有,到了嘴边,不知怎么的,却把今晚脑子里纠结一晚的困惑问了出来。
“你生气了吗?”
竹岁一怔。
宋真说完又懵了下。
很有片刻尴尬的沉默,缓了缓,宋真定下心神。
既然都问了出来,宋真索性也不兜弯子了。
“问我生气没有,今天在家里的时候,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我,是哪里没做对吗?”
随着话落,竹岁也终于懂了她要问的是什么。
宋真便瞧着,从牌桌上玩闹带出来的笑意,缓缓在竹岁脸上消失了。
竹岁垂目,眸光沉了下去,宋真的心又七上八下没着落了。
第54章 情愫
一阵夜风穿堂而过,竹岁长身而立,不复今天在室内时,总是把手揣衣服兜里的那种散漫站姿,而是,双手自然垂放身体两侧,肩背笔挺的站着。
还没说话,她骨子自带的气势却瞬间扑面压了过来。
让宋真后知后觉,竹岁是随性却不随便的性格。
是了。
竹岁和她不一样,和左甜不一样,甚至于,和程琅对比的话……
在宋真最了解的几个人里,程琅就是小事别扭,大事还能听进建议,小脾气折磨人,大面上却不会随意闹,尤其两个人曾经是亲密的关系,大抵没有人能比宋真更清楚了解程琅的脾气秉性了,也没有人,像是宋真一样备感困扰。
程琅乍一看是不好相与的,但是底色带着几分暖意。
竹岁,几乎是和程琅反着来的。
竹岁是乍一看,是极好相处的那种人,她的底色,等人看进去了,才会发现是理智的冷色。
不止是冷的,在宋真眼里,还是一片看不清的、朦胧的色调。
她知道竹岁这个人,但是要说透彻,她心里清楚,她并没有彻底看透过这个人。
再往深了,竹岁于宋真是一片朦胧的灰,她知道对方不好惹,知道对方有自己的风骨坚持,但是竹岁最内心的想法,宋真是猜不到的。
她们之间,就和她与程琅的相处相反。
她和程琅于小事上总是在争吵,但是最好的那几年,大方向上她们从来是一致的。
程琅再闹别扭,让她难受着,总是支持她,对她有感情的。
她和竹岁,小事上几乎不吵架,甚至于竹岁还对她诸多的包容,但是大面上,对于竹岁这种太有自己主见,性格又没什么缺陷的,宋真反而拿不准。
竹岁不会无端的闹,也不会别扭着要她去哄。
甚至更多的时候,两个人之间,多半是竹岁来哄她的。
竹岁倒是,很懂她的性格,她对竹岁……却怎么都拿不准的感觉。
也是,之前都是她有求于竹岁,解决的都是她的事情,竹岁却没什么需要她的……
或者说唯一的需求也只是来自……
宋真忽然说不上的失落,她们这段婚姻,本身也不是在感情基础上发生的……
“没有。”
竹岁蓦然开口,“我没有生气。”
开口还是清风朗月的样子,人站的挺直,无端就让旁人信服。
话说的不快,但是太绝对,宋真下意识不信,有些混乱表述道,“那,你当时是不是还有话想说,但是最终没说……这,这还不是生气了吗?”
当时竹岁看了她那么久,分明就是欲言又止的。
“我想说的倒是都说了。”竹岁的回答和她人一样,坦荡。
抬眼起来,眸光坚定,带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道。
“至于几个想问的……姐姐你心里都没想好,我再要问下去,不是太过咄咄逼人了吗?”
宋真一窒。
竹岁淡淡道,“继续说下去,你心里本来就是没谱的,我硬要你给个准数,不是为难你,闹得来吵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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