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族人看在元的面子上,对心棠还算尊敬,却也不会亲近。
当初也正是这个原因,心棠的母亲才会带着心棠离开。
第84章 标题浪迹天涯去了
顾长庚感应着玉佩的方向,朝着北原深处飞行,中途遇到了几波如狼似虎的北边驻军。
他们进攻一个个白民部落,抢夺食物,有些饿急了眼还会吃人。
往年都是抢掠大楚的游民,终于感受到了对方曾经的痛苦。
顾长庚摇摇头,按理说,这种吃过人肉的就该成为他剑下亡魂,但,这些人都是戍守边疆的驻军,因为大旱以及朝堂纷争,断了粮草,将领上报也没得到回应。
一部分人忍不住当了逃兵,还有剩下的将士,担心边境空虚,被游民趁虚而入,都不愿离开。
看着将士一个个饿得面色土灰,将军发了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带着兵就冲进了白民领地。
没吃的,就抢,不让抢,就杀!
杀戮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他们一路向北,短短一个月不到,就已经剿灭了十几个部族,周围大小部族纷纷胆战心惊,不得不举族撤离。
顾长庚一眼望去,有被饥饿所控,杀红了眼的,但也有自制力强的将士,哪怕吃草,都不愿吃一口人肉。
顾长庚看着那些老老实实的跟着大将军趴草皮的士卒,嘴角抽了抽。
“我记得,北边驻军的最高将领,好像是乔安他爹?”顾长庚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
乔大将军今年四十有二,膝下有二子,大儿子乔宇迎娶了温家大小姐温如仪。
乔大将军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端庄文雅,秀外慧中,已经为乔家生了一子一女。
乔大将军一度很难相信,这是温盛则那没种的衰货能生出来的女儿。
鸡窝里飞出金凤凰,不外如是。
要知道当初乔宇说要娶温盛则长女,乔大将军直接一巴掌呼过去,要不是前一天晚上酒喝多了,手软,差点就白发人送黑发人。
由此可知,乔大将军对温盛则的感官有多差。
同为武官,偏偏温盛则那老小子学了文人那一套,装模作样,小肚鸡肠!
不过据说温如仪一直是忠亲王夫人教养长大的,看在儿子苦苦哀求的份上,乔大将军也就捏鼻子认了。
只是,两家结秦晋之好后,依旧不怎么亲近,顶多乔宇会带着大舅子温如故玩儿。
还有小儿子乔安。
想到小儿子,乔大将军就头疼。
武道资质不算差,已经骨境巅峰了,可不知他娘怎么教的,学了个女儿家姿态,喜欢毛茸茸的小玩意?!
有次他回家,看到满院子兔子,都快疯了。
拔刀宰了几只做兔肉火锅,那小子还哭啼啼的,说什么“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
气得乔大将军再次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
似乎不管哪家,嫡次子都一样不省心!
顾家小二是这样,金家二儿也如此!
一样的傻,一样的没用。
乔大将军嘴里叼着根草,目光暗沉地注视着京都的方向,心里叹了口气。
天灾不知何时了,他也不知此刻驻军已经进入北地多深,若能活着回去,他定要——
再揍乔安一顿。
妈的,手痒。
只是,真的还能活着回去吗?
乔大将军陷入了沉思。
“咻——”
突然,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乔大将军一个利落的翻身,躲过飞剑。
“什么人?”乔大将军警惕大喊。
居然躲过去了?
顾长庚倒是有些惊讶,乔安他老子一副神游的样子,居然能瞬间进入御敌状态,及时躲避飞剑。
果然,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更不愧是髓境武者!
不过顾长庚还是懒得露面,手指轻动,一柄柄剑越过空间,直接出现在士卒们以及大将军的两腿之间。
剑锋散发着森森冷气,刃如秋霜,一看就是能吹毛断发的好剑。
“艹!”乔大将军一脸惊恐,原地跳起三丈高,凌空劈了个叉,生怕晚一步,就失去作为男人的尊严。
其实士卒也一样,或跃起,或夹腿。
惊慌失措,瑟瑟发抖。
可惜,哪怕是髓境武者,也没有飞行的力量。
“非人哉!竟如此下作?”乔大将军落下,一屁股落在剑上,悲愤欲绝。
“嗯?”
预想中蛋如刀割的痛苦没有发生,反而软绵绵的,很是舒适,就是太冷了。
冻得乔大将军打了一个激灵,向四周望去,就发现飞剑也是有区别的。
吃草的士卒身下的飞剑,都跟自己一样,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包裹住了锋刃,如同尚未出鞘。
而那些吃过人肉的士卒,身下飞剑却是露了锋的,他们发出惨叫,大腿鲜血淋漓。
乔大将军忍不住挣扎了起来。
“乔将军,无需担忧,如今兰宁旱灾已解,白民之地,还是莫要再生杀戮了。”
顾长庚声音凝成一股线,传入乔大将军耳中,“凡食人肉者,必以血还之,除心中魔障,清满身罪孽。”
这是顾长庚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以因果之道融于剑中,令剑上之人消除恶欲,偿还一身罪。
人肉上瘾,就强行戒。
不仅仅是这些士卒,等顾长庚回去,兰宁府的那些流民也要经历一次。
乔大将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暗中之人的意思,他不太懂,但白民一族确实不能杀太多,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一旦惊动了白民本族,就给大楚带来祸事了。
毕竟,白民一族在中域是有根基的,十大势力之一的白帝城,就归属于白民一族。
真闹大了,是不行的。
无数飞剑载着士卒,划过天空,朝着兰宁府飞去。
北地的上空回荡着痛苦的尖叫。
……
顾长庚继续向北。
一个时辰后,又遇到了几人,正在被狼群撵。
毛发皆白,是白民。
顾长庚大发善心,将几人救下。
其中一个叫南屿的青年很警惕,顾长庚也没心情跟他解释,只问他们要去哪。
年纪最大的谷告诉顾长庚,他们要去白民祖地,话语中时不时透露出祖地的强大,似在警告这个大楚人不要轻举妄动。
顾长庚轻笑,心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堂兄就在那什么白民祖地了。
南屿他们本就走了半月有余,现在顾长庚带着他们飞,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片荆棘遍布的丛林,穿过去便是白民祖地。
祖地方圆不过二十里,另一侧连接海洋。
居住的白民本族也只有千人有余,其中男性大约占了八层,年轻一辈女性更是少得可怜。
顾长庚在祖地外落下。
南屿几人脚触到了地,互视一眼,拔腿就跑。
顾长庚也不管他们,慢悠悠的朝里面走。
然后,就被拦住了。
第85章 标题浪迹天涯去了
顾长庚被包围了,几十个白民举着长矛,警惕之中似还夹杂着巨大的愤怒。
南屿几人指着顾长庚,小声跟领头的白民说了什么,那人脸色稍稍和缓,摆了摆手,堵在顾长庚后面的白民散开了。
“楚人,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去!”
白民似乎都憋着一股怒火,看得出在极力克制,举矛的手都青筋暴起。
顾长庚心里疑惑,白民本族这么排外吗?他顺从地举起了手,表示不反抗。
“无意打扰,只为寻人。”
“寻人?”最前头一个年轻力壮的白民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问:“顾长泽是你什么人?”
顾长庚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动声色问道:“阁下见过家兄?”
那位白民咧开了嘴,露出一个凶残的笑容,“想知道?这就送你去见他!”
“给我拿下!”
白民再次围上来,举着长矛往前一步。
顾长庚眯起了眼,老老实实的被矛刃抵住脖子,压着往祖地走去。
大堂兄,你到底怎么惹到白民本族了?
……
顾长庚见到了白民本族族长——元,以及他的九个儿子,之前的那个年轻白民就是其中一个儿子。
元一头垂地的白发,中年人的外貌,根本看不出他已经三百多岁了。
这位族长煮着茶,表情和九个凶神恶煞的儿子不同,他很平静,饮了茶方才开口道:“这是来自你们大楚的茶,初饮有些苦涩,细品却回味无穷。”
顾长庚受到的待遇不咋地,没茶就算了,连张椅子都没有。
好在他也不介意,直接扬起衣摆席地而坐,笑道:“大楚的茶叶当然好,只是我很好奇,哪个商队这么有生意头脑,不远千里来白民祖地做买卖?”
“……”
元默默放下了茶盏,买卖?呵呵。
“对了,多少钱买的?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您不了解大楚正常物价,花了冤枉钱。”
顾长庚扬起唇角,一副诚信行商的模样,“不瞒族长,在下也开了家商行,以后若有需要,可以直接从我这买,物美价廉,童叟无欺,还给您打九折!”
元其中一个儿子忍不住了,嚷嚷道:“九折?你也太小气了!”
元瞥了自己不懂事的儿子一眼,道:“我们白民本族人吃喝用度从来不花钱,都由下面部族上供,包括这茶叶。”
顾长庚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淡了,“哦,原来游民每年掠夺的财物,还要上供给本族。”
元站起了身,“生存之道,各有千秋,无需多言。”
北地贫瘠,除了草还是草,白民部族不事农耕,一年四季只放牧为生,一入冬就生存艰难,不得不南下掠夺一番。
顾长庚也不跟他较真,顺坡而下:“那就说说我的兄长顾长泽吧,他现在人在何处?”
元目光幽深,道:“顾长泽盗窃我族重宝,罪不可赦,此生都要留在祖地赎罪。”
盗窃重宝?
顾长庚一愣,随即问道:“有何凭证?”
元回答:“宝物丢失之地,发现了一根黑色的头发。”
众所周知,白民毛发都是纯白的。
顾长庚站起来直视他,认真道:“我需要见他一面。”
元皱了皱眉:“你不能见他,他已是罪人。”
顾长泽至今未说出重宝所藏地点,不能让这个自称是他兄弟的楚人,与他碰面。
顾长庚反驳:“在大楚,盗窃被抓也没不让探监这一说。”
“这里不是大楚,来了就得守我白民一族的规矩,不愿守,就请离开。”元族长转身,右手靠在背后。
元的长子鹿邑较其他兄弟,脾气稍微温和,开口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把你兄长怎么样的,只是想让他留在祖地赎罪。”
“赎罪?”
顾长庚忽而垂眸一笑,道:“我兄长乃是靖远侯世子,是大楚的王公贵族,现在仅凭你们片面之词,就想给大楚的世子定罪,并终身囚禁,是觉得大楚兵刃不利了吗?”
元有些不悦,“你在威胁我?南蛮怕你们大楚,我白民一族可不怕。”
鹿邑眼看父亲生气了,忙说道:“顾长泽行窃已经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顾长庚顿了顿:“证据可以伪造。”
鹿邑:“另有人证。”
顾长庚:“人证可以收买。”
鹿邑嘴角抽了抽:“她与你兄长乃是朋友。”
顾长庚挑眉:“朋友就不能背叛吗?”
鹿邑无奈,头疼道:“小妹心慕令兄,断不可能背叛。”
“你妹?”顾长庚这下真的吃惊了,大堂兄被人看上了?突然有些醒悟,下意识道:“这就是你们要留下我兄长的原因?”
“我小妹……”鹿邑想说什么,却被元开口打断。
“吾儿心棠是你兄长的救命恩人,你居然妄加揣测?”提到女儿,元终于不平静了。
“您女儿叫心棠?”
元说出女儿名字的一刹那,顾长庚脑中仿佛一道闪电劈过,所有的一切都连起来了。
少年低声笑了起来,踱步走到之前元的座位,直接坐下,端起茶壶将白民族长的茶盏重新满上,“族长喜欢喝茶?”
他笑意清浅,偏又眸光冷冽:“喜欢就多喝一点,以后怕是喝不到了。”
元盯着这个来自大楚的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问道:“什么意思?”
“顾长泽有没有罪暂且不论,但你们绝对不无辜。”
顾长庚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一字一句道:“身为白民族长,居然与大皇子合作,肆意插手大楚储君之争,族长胆子可真大!”
九个儿子除了鹿邑,纷纷讶然。
“你这楚人胡说八道什么?阿父怎么可能和你们的皇子合作?”
顾长庚不做声,只看着元。
元叹了口气,再度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少年人,话可不能乱说,须知祸从口出。”
顾长庚:“醉月阁是大皇子的势力,心棠姑娘是那的花魁。”
元:“这说明不了什么。”
顾长庚继续说:“你喝的茶是今年的新茶,而白民部族却只在冬日南下,哪怕上供也只能献上去年的陈茶。且今年恰巧北方三府大旱,我说的商队根本不可能来北地,那阁下的新茶,是从何而来呢?”
“小女回族看望,带点茶叶给我这个父亲,有问题吗?”元眼神有些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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