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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弟弟一点也不可爱(近代现代)——是八宝呀

时间:2021-06-08 08:37:41  作者:是八宝呀
  “你如果这么想,那你一辈子都会活在阴影中,”八戒的声音里染上几分恳求:“你清醒一点好吗?送他去戒同所的人不是你!导致他出车祸的人也不是你!他只是碰巧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没有错,你也没有错,错的是他父母!是他家人!”
  八戒越说越激动,情急之中,竟一把扯起了他的手腕。
  侯择七看向他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没有出声,看似平静的眼底其实汹涌着无尽的哀叹。
  八戒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接着在一片沉寂中,默默地把手松了下来。
  静谧的空气中良久才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八戒,我在役的时候是不是跟你们说过,赛前的情绪很重要。”
  八戒垂着头,一声不吭的点点头。
  “所有队员在比赛前,都必须抛开脑子里所有的杂念,”侯择七顿了顿,目光沉着的看向他,继续说:“你唯一能想的一件事,就是全力以赴,去争冠军。”
  八戒一脸乖驯的继续点头,哑着嗓子说:“我记得,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那就好,”侯择七笑笑:“上车吧,小队长。”
  “我已经不小了,”八戒说。
  侯择七:“也对,过几天就是你21岁的生日了。”
  八戒小声问:“你可以给我过生日吗?”
  侯择七笑着看他:“那得看你这次比赛的表现。”
  “没问题,”八戒在他的注视下,终于换上了张扬又自信的笑容:“FIH,势在必得!”
  正如安吉所说的那样,如今的FIH已经不是曾经的FIH,面对新兴战队的交锋,FIH真的宛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将,虽然八戒在关键时刻扭转局面抢先拿下第一局比赛,但四场下来,FIH与一年之前还查无此队的BW交手后竟打成了2:2平,越到最后的时间,比赛就越发的焦灼起来。
  侯择七看着场上360环绕的屏幕里,FIH还是保持了一贯的id,二饼、三条、四海、五仁,可不论是他还是在场的所有观众心里都非常清楚,属于FIH的时代真的早已远去了。
  他看着赛场上八戒在屏幕前紧缩的眉头和不知不觉中已经尖削了很多的下巴,恍惚间竟想起以前在战队时,这个脸上还带着婴儿肥的队友是经常会翻墙出去偷吃宵夜的,每次被抓包时还都会找千篇一律的借口——
  “七哥,我还在长身体呢嘛,你看这个战队属我年龄最小,我是早晨四五点钟的太阳,我是冉冉升起的新星,我虽然现在个子小,但我心怀一个将来长得像你一样高的梦想,所以你这次……就先别罚我了呗。”
  “八戒,身高是先天决定的,技术才是后天决定的,就罚你加训一个小时这也能叫罚么?你是冉冉升起的新星,你是四五点钟的太阳,你身上肩负着FIH战队的未来,所以什么都别说了,赶紧去训练吧。”
  他皮笑肉不笑的说完,丝毫不留情面的把人推进了训练室,八戒一把拉住了训练室的门框,誓死不松手。
  “哎!等等!我要揭发!我刚刚经过厨房看到六月哥也在偷吃!你罚我不罚他,不公平!”
  “厨房偷吃又没有耽误正常训练,跟你这种偷偷翻墙的能一样么?”
  “谁说的?他复盘到一半就跑了!我不管,你不能偏心!”八戒借着身高优势从他腋下灵活的钻过去,边跑边喊:“六月你别吃了你快出来啊!队长要去厨房抓你了!”
  两人一追一赶的跑进厨房,嘴里还吸溜着泡面的少年立马把面吞进嘴里,手忙脚乱的抹着嘴角的汤汁:“队、队长,我……太饿了。”
  侯择七发现自己就跟个爹一样,成天被这群熊孩子气得哭笑不得。
  “饿了就吃这个?成天净吃些没营养的。”
  “我也想吃炒饭啊,可我……又不会做饭,”六月是那种很容易害羞脸红的男生,尽管年龄在全战队是最大的,但说话却总是软乎乎的,让人根本生不起气来。
  “想吃炒饭不早说,”侯择七气笑了,袖子一撸,熟练的拉开冰箱挑食材,边挑边吩咐八戒:“去把训练室那群饿狼都喊过来吧,今晚给你们加餐。”
  八戒欢呼一声飞快的跑了,留下六月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他:“队长,你真好,我要是能和你永远都在一起就好了。”
  他当时只当是20多岁的大小伙子一时冲动在说玩笑话,没想到半个月后的全国大赛上,六月真的在整个战队拿下冠军的那一刻,当着全国观众的面扑上来拥抱他,并激动地亲吻了他的脸颊。
  之后FIH的公关团队在网络上声明大家只是队内关系很好、一时冲动而已,事情虽然很快被压了下去,却惊动了六月远在国外的父母。
  他的记忆很深刻,那一天是个阴天,黑压压的云海翻涌在城市上空,好像随时都会有锋利的闪电穿云而出一样,六月的母亲哭花了精致的妆容,一直在语无伦次的哀求他。
  “我们家越越从小就乖,成绩也好,现在被游戏毁了不说,还口口声声跟我们说他喜欢男人!这不是有病还能是什么?”
  “我们家不比你们家,我们没钱没势,只求孩子能够安安稳稳的找个贤惠媳妇好好生活!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家越越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们给得起,我们都给!我只求你别毁了我们家儿子!”
  “阿姨,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柳越可以留在FIH,”他定定的说:“我可以离开,也可以退役,但世界冠军是他的梦想,所以他必须留下。”
  “七择!你在胡说什么!”经理急了:“你们两个,谁走都不行!”
  经理的话成为了压垮六月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近乎癫狂的开始哭号,声音刺耳难听:“不行!越越坚决不能留下!谁知道你还会对我儿子做出什么?!你们家有钱有势,毁掉我儿子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我怎么能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他走!他今天必须走!!”
  “您先别急,柳越妈妈,”经理急得焦头烂额,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绢擦了擦鬓角的汗滴:“您冷静一下,我们好好去会议室谈谈好吗?柳越的合同刚续了不久,您就这么贸然带他走,您知道他要赔偿多少违约金吗?您知道我们战队要有多大的损失吗?”
  “那我能怎么办?!我儿子都已经变成同性恋了!我还能眼睁睁看他继续留在这个人身边吗?!你们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你们难道想让我死吗!”
  情急之下,六月的母亲开始疯狂摔打训练室里的设备,周围的队员全部吓傻了,足足愣了五六秒才蜂拥而上把女人拉住。
  最后,六月以暂时休假为理由,还是被无情的带走了。
  他回头望着训练室里的全体队员时,眼眶如渗出鲜血一样赤红刺目,那双永远坚毅、永远果敢、永远燃烧着自信火光的眼睛,在那一刻就像被烈火燃烧殆尽的断壁残垣,就连最后一点火星都被现实无情地碾碎。
  “你们……等我回来。”
  那是他留给FIH的最后一句话。
  接着,血红的闪电如末日里的一把巨斧划破黑幽幽的云层,带着裂石穿云般的轰响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将地面拍打的劈啪作响,天穹里一声接着一声的雷鸣,像是苍空在歇斯底里的悲鸣。
  最终,FIH没有等到六月回来,却在月末迎来了属于他的葬礼。
  赛场上,八戒抓住反败为胜的机会,成功带领队友拿下最后一局,FIH以3:2的成绩战胜了BW,成功晋级季后赛。
  全场沸腾!FIH的队员激动地摘下耳麦冲上去拥抱自己的队长!
  恍惚间侯择七仿佛在奔跑的身影中看到了那个朝着自己张开双臂飞扑而来的少年,他的身体发着虚幻缥缈的光,呼啸着向着自己靠近、靠近……
  然后在迎面撞上来的那一刻,倏然穿过他的身体,风一样远去了。
  ——如果我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离开FIH,那么那个人一定是我……
  空气里若有似无的回荡着六月收拾完行李后站定在他面前说的那句话。
  ——因为,没有人比你更爱FIH了。
  作者有话说:
  六月是单相思,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也是普通队友,他最多算是个心结,不是什么白月光。
 
 
第19章 设计灵感
  厚重的木门被“嗒嗒嗒”叩响了三声,季婉瑜把目光从画稿上挪向房门,温软的声音中透着丝丝疲累:“进。”
  杨月拧开房门走进来,他刚洗完澡不久,半长的发丝上还凝着水珠,俊秀清冽的五官在灯光下柔软又立体,水墨般乌黑的眉眼在冷白的皮肤上氤氲的渗出来,如同一幅清隽中又透着几许薄情的画。
  “妈,你还在画稿子?”他问。
  “是你啊,”季婉瑜笑笑,放下手中的铅笔:“这么晚了还不睡啊?明天不用上课吗?”
  “不急,”杨月走过来把托盘里的白瓷碗轻轻放在书桌上,点漆似的眼珠看过来时,在灯光下映出了几点细碎蓬松的流光:“你先歇歇吧,红姐给你炖了燕窝,你趁热吃了。”
  “好,真是麻烦你们了,”季婉瑜搁下画稿,用骨瓷小汤匙搅了搅碗里浓稠的燕窝。
  仔细观察她的侧脸,就会发现岁月总是善待她这种如玉一般温婉的美人,不仅没有在她眉眼之间留下太多苍老的痕迹,反而如同雕磨一块美玉般,赋予了她一股经过时光润色而沉淀出来的气质美。
  空气中泛起汤匙与瓷碗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声响,杨月放松下来,瞥了眼季婉瑜瘫在书桌上密密麻麻的画稿,眼底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若有所思。
  “转运珠么?”
  “嗯,”季婉瑜小口小口的品着燕窝,目光随他一起看过来:“最近跟游戏公司联动,在设计转运珠周边。”
  她又将一小口燕窝吃进嘴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是不是也在玩儿这个游戏啊?那你快帮妈妈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母子俩一个是珠宝设计出身,一个读的是舞蹈编导专业,都和创作方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以至于在设计方面的想法有时候总会碰撞出独特的火花。
  “手链的话,游戏里的这几个吉祥物本来就很独特,设计成珠子也可以通过编织手法和珠串的排列来提升设计感,哪怕简洁也不会显得单调,”杨月的声音保持着一贯的冷静清晰,接着把目光投向另一张画稿,略有质疑:“这个吊坠,是项链吗?外层是透明的?”
  “对,”季婉瑜咽下口中的燕窝,说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转运珠是固定在吊坠上的,外层的球形是透明的,本来我想设计成一个水晶铃铛的样子,这样会比较符合你们年轻人的审美,但是珠子完全中空在里面与外壳发生碰撞,时间久了又容易受损,所以我把珠子和吊坠固定在一起,这样就更像你们小时候见到的水晶球八音盒,只不过是倒置过来而已。”
  “有点意思,”杨月点点头表示赞同,但又提出一针见血的疑问:“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透明的壳子和皮肤长时间接触,受到汗液和皮脂的影响会失去一定的光泽度,这样时间久了,会不会显得比较……”他仔细斟酌了一下,终于找到一个比较贴切却又不会对季婉瑜造成太大打击的词语:“廉价?”
  没料季婉瑜非但没有收到影响,反而还对他投以赞许的眼神,她突然笑起来,继续鼓励他说下去:“嗯,那你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呢?”
  杨月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模糊的片段,那是有关他儿时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的画面,虽然过去这么久了,那块羊脂玉的样子已经不再清晰,但他还是借着季婉瑜曾经令人叹服的一样设计稿提出了建议。
  “如果借着转运珠的元素,把吊坠设计成盘结平安扣呢?”
  “盘结平安扣?”季婉瑜眼底闪出了点点欣喜的光。
  “嗯,”杨月认真坚定的点点头:“那是您以前的毕业设计吧?”
  季婉瑜从小生在江南水乡一带,大学时离家来到这边的美术学院就读珠宝设计专业,毕业那年,她突然从母亲旗袍上的一颗盘扣上得到灵感,便设计了一款平安扣套盘结的吊坠来做毕业设计。
  她在厚重的平安扣上做了变形,把它变为又一枚圆圆的指环,中间的球状吊坠做出盘结般精致的花纹,编绳上用了特殊的手法独独在中心部分分成两根线绳,一根坠盘结,一根挂圆环,这样戴在脖子上时,盘结的自身重量会让它巧妙的中空在圆环里,就像系上了一枚盘扣一般,精妙绝伦。
  之后她经过多次的实验,还偶然间发现这个吊坠有个更为独到的特点,就是受到重创时,盘结受到外圈圆环的保护,首先碎掉的是最外面的平安扣,而中间的平安结会完好无损。
  圆环套盘结,护它安无恙。
  当平安扣套上平安结,即便牺牲自己,也会在那一刻替它挡下致命的伤害,护它一世周全。
  这个寓意一出,当即便惊动了整个设计学院的教授。
  事后季婉瑜拿出了家里世代珍藏的一块羊脂玉籽料,花重金找了知名的雕刻师傅把这枚盘结平安扣做了出来,挂在了杨月脖子上。
  即便她因为自己一时的天真被骗进了囚笼搬的杨家,但她却希望自己从一出生便遭到冷眼和欺凌的儿子可以一世安稳。
  杨月的提点,瞬间撕开了蒙在她眼前的迷雾,路的尽头豁然开朗,生出一片无尽的火光。
  “你的想法果然很独特,”她毫不犹豫的对杨月给予了赞赏。
  “这分明是你当年的设计吧?你夸我干嘛?”杨月失笑,眼尾弯起的弧度柔化了他眉眼间冷冽的锋芒,让他在这一刻显得无比温柔:“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小时候是不是有一条盘结平安扣?”
  话音刚落,季婉瑜的记忆仿佛被突然撕扯进了那个格外萧肃的寒冬,四处都是一片素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儿,而她的儿子就那么静静地沉睡在医院的病床上,嘴唇看不出一丝血色,皮肤煞白的也宛如一张脆弱的白纸,唯有浓密的睫毛像氤氲在白纸上的一抹墨色。
  他的额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纱布,透过雪白的纱布可以看到他被锋利的石块切割出的伤口渗出了刺目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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