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愣住了,熟悉的光景,熟悉的角度,他还记得那个两人环抱着睡在一起的那个清晨,健壮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湿热的鼻息喷吐在他耳畔,背后传来的体温像无形的羊绒毯将他深深包裹,透着令他心猿意马的暖。
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那么亲密了,怪不得连雨夜做那种梦时都能梦到那样的姿势……
杨月呼吸一滞,感觉周遭的空气瞬间烧了起来。
一旦打开了禁忌的开关,脑内的画面就越发的不可收拾,全身上下的血液如苏醒过来的恶魔,叫嚣着向着他的小腹肆无忌惮的冲撞。
好难受。
枕头与睡衣领口上熟悉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中枢,让他的手鬼使神差的就顺着削薄的腹肌向下探去……
窗外在这个时候簌簌的飘起了雪花,小乖守在枕边眯起翡翠色的大眼睛打起了瞌睡,一阵急促的视频通话声从屏幕上跳出来的那一刻,一人一猫均是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接着一个手忙脚乱的抓起了手机,一个背着飞机耳跳下了床。
视频接通,侯择七借着暖橘色的床头灯,看到杨月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粉红,一连串顺着面颊烧到了耳朵尖,不禁有些纳昧:“小月?你脸怎么这么红?”
杨月乱了呼吸,满口否认:“没什么,刚洗完澡,有点热。”
“哦,”侯择七笑了笑,又问:“那你这是……在我房间?”
“我来阳台拿内裤,你的电话刚好打过来了。”
“你还穿我的衣服?”侯择七把人往绝路上逼。
“我的湿了,先披一下你的。”
“是么?”侯择七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裤子穿的谁的?”
杨月招架不住了,只能耍起横来:“你有完没完?你到底想干什么?”
侯择七不逗他了,深邃的浅茶色瞳眸定定的看过来,低声说:“不干什么,就是看看你。”
杨月突然觉得,浅色的瞳仁和自带混响的低音炮一旦温柔起来真是太犯规了,那春水般的眼神稍一袒露,就让他一别多日的想念发了疯似的从心底蔓延开来。
“吃饭了么?”侯择七接着问。
“嗯。”
“喝奶了么?”
“嗯。”
“保持可爱了么?”
“嗯……嗯?”听着那边噗嗤一乐,杨月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又被人耍了,当即白他一眼:“很好玩儿么?幼稚。”
听到对方不屑的吐槽,侯择七非但没跟他计较,反而短暂的笑了一下,追问他:“那想我了么?”
杨月坐在空荡荡的大床上,隔着屏幕看着那张俊美立体的脸,突然有些怀念他暖烘烘的体温了。
“想,”他低声吐出一个字,顿了顿又坚定的补了句:“特别想。”
侯择七笑了:“特别想是多想?”
“想你早点回家,”杨月想都没想就答:“越早越好的那种。”
心尖上像是落了一颗甜腻的软糖缓缓融化,侯择七的心脏被甜软的糖浆包裹着,微微悸动。
“我会的,”他说:“我争取在元旦过去之前,赶回家陪你过新年。”
承诺一旦许下,侯择七的归心就似了箭,挂断视频后便开始盘算返程的日期。
没过多久,又是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他把手中的资料放在一边,接通后童瑞沉稳的声线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这么晚了,没打扰到你吧?”
从小跟自己互怼到这么大的兄弟冷不丁来这么句问候,侯择七差点以为这人三更半夜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你没毛病吧?打都打过来了,还跟我这么客套干什么?”
对面传来了推拉门哗啦一声关闭的声音,接着对方立马换了个人似的冷冰冰道:“你才有毛病,刚刚是我爸在客厅,他说时间晚,打过来的时候让我先问问你睡没睡。不过我料你这个点儿也不可能睡,毕竟你没有性/生活。”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早晚都会有,可你就不一定了,”侯择七冷笑一声,继续问正经事儿:“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我今天回了麓园这边,你要的照片我打包发你邮箱了,顺便把当时录的视频也发过去了,”童瑞那边顿了顿,声音倏然放沉了:“那个视频,有点问题。”
侯择七听出来了蹊跷,浓眉一压:“什么问题?”
“视频的背景里,刚好拍到了你弟弟落水。”
侯择七心底一震,瞳孔瞬间收缩如针!
“他是怎么落下来的?你拍清楚了?!”
“我没细看,总之,你自己回来再慢慢看吧。”
“好,”侯择七闭上眼睛,睫毛抖动半晌,才强压着心头的颤抖,轻笑一声:“谢谢,你帮了大忙。”
第64章 陪你跨年
跨年夜,临近零点了,榧山别墅依然灯火通明。
房门咚咚咚被敲了三声,杨月还没等走到门口,门外就传来了彤彤清脆欢快的声音。
“小表哥,你睡了么?”
“还没,”杨月一把拉开门:“刚准备洗澡,什么事?”
“红姨说明天是新年,要吃糖,她自己做了花生芝麻酥,让我拿一罐给你,”彤彤把手里的透明糖罐塞到杨月手里,还神秘兮兮的眨眨眼睛:“小表哥我跟你说,这个糖,超级超级超级好吃!”
重要的事情强调三遍,看来是真的很好吃了。
杨月被她的样子逗笑了,问:“那你吃过了吗?”
“吃了几块,我怕胖,没敢吃太多,”彤彤撇撇嘴,又问:“小表哥,一会儿你洗完澡要下楼跟我们一起看跨年晚会吗?”
“太晚了,我就不去了,”杨月晃晃手上的糖罐笑笑:“替我谢谢红姐的糖,你看完晚会也早点休息吧,别熬太晚。”
跨年晚会无非就是一些明星在节目里唱唱跳跳,追星的小姑娘才喜欢的东西,杨月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比起看明星,他更想见的是那个承诺要回来陪他过新年的人。
可都这个时候了,手机上依然安静的一点消息都没有,怕是希望要落空了吧?
杨月想到这,眼里的光一下暗了下去,彤彤只觉得他是最近太累了,便没再打扰他。
“那好吧,那我下楼去电视上看我男朋友啦,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啊小表哥。”
“好,你也是,新年快乐。”
眼看着小巧圆润的背影嗒嗒嗒跑走,杨月关上门,颓然轻笑一声,转身进了浴室。
虽然很想他,想隔着屏幕看看他的脸,想听听他的声音,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但想到他出差一定很忙,就只能盯着手机翻翻他的照片,点开他之前的语音反复听一听来缓解心里抑制不住的想念。
杨月坐在浴缸里发了会儿呆,擦干头发后又换上侯择七的睡衣,拉开他的房门扑进了柔软的大床上。
榧山的床单已经被孟红换过了,上面只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即使把脸埋进枕头里也嗅不到什么属于他的味道,连睡衣也是刚洗干净的,留着一股柔顺剂的馨香。
但好在自己洗澡的时候偷偷用了那瓶海盐柏树味道的沐浴露,低头闻闻领口,上面若有似无的沾染着几分熟悉的味道,这才让他安下心来。
他趴在床上划拉着手机,手指在视频通话的按键上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
算了,不过是一天没收到消息,没必要惦记成这样吧?他又不是沉浸在热恋中撒娇的小姑娘。
杨月想到这,把手机甩到一边翻了个身,盯着昏暗的雕花壁灯,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于是侯择七深更半夜赶回家走进房间的时候,第一眼就瞥见了躺在自己床上呼呼大睡的活祖宗。
他这次睡得倒是老实,睡颜恬静,呼吸均匀,手就搁在离手机不远的地方,像是睡前都在等着什么人的消息似的。
他乌羽一样浓长的睫毛像两只黑色蝴蝶栖息在眼睑上,随着呼吸的幅度透出丝丝柔软,细小的鼻尖痣缀在挺翘的鼻头上,看的侯择七心底泛起一阵痒,忍不住轻轻靠了过去。
“……小月?”
沉哑的低音炮在耳畔轻轻绽开,杨月动都没动。
“小祖宗?”
这次又凑近了一点,暖燥的鼻息烧得耳廓有些酥痒,杨月眼睑上睡着的小蝴蝶轻轻抖了抖翅膀。
也太可爱了。
侯择七一阵心猿意马,声音压得更低了:“你再不醒,我亲你了?”
“……”
红润饱满的唇瓣像软嫩的果冻,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侯择七的喉结滚了滚。
轻声试探:“我真亲了?”
小m型的嘴唇因为熟睡的缘故,轻轻张着一条细小的缝隙,像是在邀请什么似的,他再也耐不住心底的悸动,一点点凑了上去……
扑通扑通,心跳的声音像是距离逐渐缩短的倒计时——
十厘米……
五厘米……
三厘米……
两……
眼睑上的小蝴蝶像是被逼近的气息吵醒了,抖抖翅膀缓缓飞走,接着,一双眸光清明的眼睛慢慢睁开,四目交汇,侯择七当即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你……”杨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软哑:“你干什么?”
“见我床上躺着个睡美人,我亲他一口看看能不能醒,”侯择七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
近在咫尺的低音炮混着熟悉的味道占据了周遭的空气,杨月恍然清醒了几分,这才发现自己正睡在人家的被窝里,还被逮了个正着。
“……你、”他心里一阵慌,盯着那双浅色的眼睛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太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侯择七眼底含笑,闪着灼灼的光:“我改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到邻市,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赶回来,就是想陪你一起跨年。”
“……”
“小月,新年快乐。”
郊区的夜色浓稠,静的没有丝毫跨年的氛围,但他眸底细碎的华光,在这一刹那却抵得上世间万千烟火。
杨月溺死在那汪浅茶色的春水里,汹涌的情愫开始如野草般疯长。
“新年快乐。”
他轻声说着,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的在那片薄唇上印下一个笨拙的浅吻。
一小簇温软的火苗在唇瓣上绽开,无形的暧昧和旖旎在昏黄的灯影下缓缓流淌、渐渐升温。
侯择七回味着嘴唇上短促柔软的触感,轻笑一声。
杨月这才臊起来,小声问:“你笑什么?”
“笑你主动。”
“我哪有……”
“穿我的睡衣,睡我的床,暖好了被窝还主动索吻,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侯择七眯起眼睛倾身上去,每说一句话,就逼近一点点。
他的眼睛太亮,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笼上来,杨月不敢看他,慌忙偏头,耳廓烫得惊人。
“你别压我,你太重了,下去!”
侯择七坏心眼上来了,不管不顾地把人往绝路上逼:“你这是在勾引我,你懂么?”
“……”
“小月,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这样,我可是会擦枪走火的。”
卧室里的地暖开得很足,隔着单薄的蚕丝被,杨月甚至能感受到他精壮的胸膛上滚烫的温度,正在透过柔软的布料,迅速发酵成一发不可收拾的暧昧。
这太要命了。
他想。
燥热的血液一股接着一股在四肢百骸里恣意冲撞,杨月在昏沉的灯影下偷瞄一眼侯择七俊美中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睛,艰涩的喉咙滚了滚。
才哑着嗓子说:“你别闹了,你开了那么久的车,早都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不累,”侯择七得寸进尺,嘴唇贴上他烧红的耳廓,感受着皮肤上滚烫的温度,低低的用气声呢喃:“我还能干点别的。”
“!”湿痒的气息激得杨月猛然一震,缩着脖子挣扎:“痒,你别这样……”
软哑的尾音抖得变了调,他痒在耳廓,侯择七却痒进了心里,于是他作弄的心态更盛,顺势在那玉珠似的耳垂上浅咬一口。
“啊,哥!别咬……”
浑身的寒毛轰然竖起!他低叫出声,像被揉了尾巴根的猫,粘的、腻的,带着颤、沾着哑,钻到侯择七的耳膜里,带着电流般的酥麻和热痒流窜到每一根神经,撩拨得他目光忽沉,蹭上那嫩红剔透的软唇就狠中带怜的轻咬下去。
细碎的轻吟尽数被堵在喉咙里,他们就这么紧紧相拥在柔软的床上,守着昏黄的灯光,傍着寒冬的月色,在彼此的唇舌之间勾缠出一个绵长的吻。
直到乱了呼吸,杨月才挣扎着把压在身上的人死命推开。
“差不多得了,”他轻喘着,顿了顿才十分生硬的扯谎道:“我很困了,我们睡觉吧。”
“嗯?”侯择七眼底含笑,反问:“你这是在邀请我跟你睡觉?”
杨月没否认,只是说:“你别随便动手动脚就行。”
那可就没意思了。
“随便动手动脚?”侯择七细细品味一下这几个字,哼笑一声:“祖宗,你讲讲理,睡个觉踢腿又打拳、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从床上踢下去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杨月瞬间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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