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择七连亲带怼,嘴上便宜占尽了,才从床上站起身,懒洋洋的松了衬衣领口的两颗纽扣说:“算了,我去冲个澡,你既然困了,就先睡吧,晚安。”
说着要走,脚下步子却慢悠悠的,像是给足了时间等着鱼上钩似的,果不其然,下一秒衬衣的下摆就被一把扯住。
“你先等等,”杨月乌溜溜的杏眼自下而上看过来,含混的小声问:“你洗完了还回来么?”
侯择七装傻:“回哪?”
杨月低声咕哝:“回来睡觉。”
“跟你?”侯择七笑着问他:“你睡着了打我怎么办?”
杨月咬着牙忍辱负重道:“我让你打回来。”
略带邪气的眼梢轻轻一挑,侯择七终于露出得逞的笑:“我当然得回来,这是我房间,我不睡这,还能睡哪?”
“不过你说过的话也得作数,先说好,你要是敢对我动手动脚,我可是要讨回来的。”
眼看着他俊美张扬的脸上露出一个十分讨打的笑容,杨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果然又他妈被这个狗畜生给骗了。
浴室门哗啦一把拉开又关上,他望着磨砂门里挺拔健壮的身影怔忡片刻,咬牙切齿的缩进了被子里,听着潺潺的水声安心睡去。
等到花洒停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放飞自我进入了深度睡眠。
侯择七擦着头发走出来,就见刚刚在床上还蜷缩得好好的一坨小面包已经开启了备战模式,肌肉流畅的双腿呈一上一下状撕成一个竖叉,前腿弯折被他抱在臂弯里,膝盖骨抵着鼻尖,脚尖绷成漂亮的弯月,那样子就像是端着一把95式步枪随时准备展开一场疯狂的扫射一样。
他没有穿睡裤,冷白色的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泛出羊脂玉般莹润的光泽,大幅度的动作已经把宽大的睡衣下摆掀起了半边,露出半边内裤和腰臀之间深深凹陷下去的腰窝。
侯择七感觉刚在浴室里消下去的邪火又莫名其妙的烧了起来。
这得有多么惊人的柔韧性才能睡成这样都毫无知觉?
他笑了笑,轻手轻脚把床上的祖宗掰回了正常人的睡姿,掖好被角出了门。
下到二楼,端着水杯走上来的侯承海和他打了个照面,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回来了?几点的事?”
“一个多小时之前吧,看时间太晚了,就没打扰你们,”侯择七反问:“你呢?怎么这个点儿了才准备睡?”
“你季阿姨怀孕还没满三个月,不能同房,我让她先睡下了,”侯承海说。
这下轮到侯择七诧异了:“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有这么旺盛的精力呢?”
话落侯承海以一种恨不得手刃了他的眼神瞪过来:“我看你是不是皮痒了?”
眼见着他作势要踹,侯择七立马按住他改口:“哎爸,爸,我这是在赞美你好么,您真不愧是商界赫赫有名的成功人士,有家有室有事业,还有这么强健的身体,您就是盘古遗落的开天斧,后羿射日的极乐弓,卓尔不群、天命非凡,生来就被上帝眷顾——”
“行了闭嘴吧,”侯承海听不下去他满嘴跑火车,不耐烦的摆摆手:“时间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睡觉吧。”
“行,我去趟书房,忙完就睡。”
“书房又没你的文件,你去忙什么?”侯承海纳昧。
侯择七拉开门,倚在门框上神秘一笑:“我精力旺盛,需要看点东西解解压。”
侯承海:“……”
书房门轻轻被甩上,侯择七打开电脑登录邮箱,下载了名为《麓园公园社会实践》的压缩文件,阔大的书房被暖橘色的灯光包裹,他浅暖色的瞳孔却在电脑屏幕的照射下反射出幽蓝的寒光。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死寂的空气里流逝,解压的读条终于缓缓走到尽头,电脑发出叮咚一声提示音,他眯起眼睛压低浓眉,毫不犹豫的点开了文件夹里的视频文件。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没你野蛮
“你看看这个地方怎么样?风景优美,视野开阔,对面还有假山和人工湖,我们就在这拍吧。”
视频里镜头微微晃动,聚焦过后,出现了十三岁混血少年挺拔英俊的身影。
那是刚升初中的那年寒假,老师布置了一项环保主题的社会实践作业,要求学生在“植树”、“清扫公共设施”和“社区宣传”中任选一项完成,以拍照或录视频的形式来记录,并且会在开学后会以小组讲课的方式来实现新学期的开学第一课。
当时侯择七觉得大冬天植树纯属扯淡,社区宣传对于他一个从小在榧山别墅长大的少爷来说也是不可能实现的,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清扫公共设施。
可清扫公共设施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公共场所人流冗杂,端着摄像机十分做作的在人群中拍视频,总觉得傻兮兮的。
刚巧麓园公园是深度传媒的总裁童英淮早年做慈善打造的古文化公园,山水楼阁都设计的精妙绝伦,主要供游客欣赏清新秀雅的园林景观,人烟一向稀少,所以他就选了这里。
视频中他拿着巨大的扫帚,站在一片堆着枯草和落叶的空地上转过头,对着镜头摆了摆手:“哎那边背光,你得到我这边来拍。”
“你这人怎么这么烦?摆拍你还这么多事儿,”拍视频的人声音听上去比现在稚嫩很多。
他嘴上抱怨着,还是乖乖转了个方向,霎时,山水松柏与亭台楼阁尽数被收进了视频背景里。
“既然你知道是摆拍,就把我拍的帅一点,”视频里的人把扫帚往枯枝烂叶堆旁边一戳,凹着造型问:“我这个姿势怎么样?够酷吗?”
摄像机后的声音简直服了气了:“你好歹象征性地扫几下啊,你这样让我怎么拍啊?”
“行,我扫我扫,”他十分敷衍的用扫帚在落叶上划拉两下,嘴上还不停哔哔叨叨着:“哎,我就这样扫会不会有点傻啊?要不你拍拍后面的风景,回去我剪辑一下?你看远处的山,远处的水,那山上还有亭子,房顶上还立着石鸟呢,你快放大看看,那是凤凰还是鸡?”
“你傻吗?那是古楼,上面立的是吞脊兽,”听着这不屑的语气就感觉拍视频的人白眼一定快翻到天灵盖了。
但视频的镜头还是乖乖拉进了一点:“你等等,我给你仔细看看啊……”
混着扫帚唰啦唰啦的声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飞沙走石的声响,眨眼的功夫,一团小小的白影从假山上极速坠落!哗啦一声水花四溅——
侯择七的瞳孔瞬间收缩,飞快扫了眼进度条!
1分57秒!
“你看清楚没啊?到底是——”
“有个小孩落水了!”
“什么?”
视频的清晰影像截止到这里,再后面的画面就开始剧烈晃动,镜头里只留下拍视频人的大声叫喊——
“你干什么?!你脱外套干嘛?!你疯了?这是冬天!”
呼啸的风声夹杂着凌乱的叫喊声,纷纷乱乱的推至视频末尾,终于噗通一声水花飞溅,接着屏幕陷入了一片漆黑……
侯择七在黑幽幽的显示屏上看着自己阴沉的仿佛要渗出寒气的眉眼,冷静片刻,将屏幕放至最大,亮度调到最高,一遍遍拖动进度条回放起来。
杨月在坠落的一刻身体倾斜的角度绝对不是失足所导致的,反复观看,就会发现假山石块遮挡的地方,依稀露出来一截深蓝色的衣袖和左半边肩膀,但是因为角度原因,并不能看清那人的五官。
巧妙遮挡视野的石块、烂大街的蓝色羽绒服、刚巧避开镜头的角度和不一定有目击者的时间节点,作案者仿佛走了不知名的狗屎运一样,把自己隐藏的异常完美。
但即使是这样——
侯择七暗暗收紧拳头,指关节被捏得劈啪作响。
——也一定会有露出破绽的地方。
坚硬的拳头狠狠捶在厚重的书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轰响!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在昏沉的夜色里沉默良久,才拿起手机发出了一条消息。
对方收到消息后,很快拨了一通电话过来。
“喂,七队?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大九,我早就不是你队长了,”侯择七听着对方熟悉的声音,仰头靠进了宽大的办公椅里。
“嗐,我这不是喊习惯了么,”大九轻笑一声,又问:“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儿么?”
“是,”两人的交情没必要客气,侯择七干脆门见山的说:“我记得你没进战队之前学过图像修复,我这里有一组图片想让你帮我处理一下,要高清,能做到么?”
大九听他这严肃的语气,有些心慌:“多糊的图啊?不会是你看片儿截了打码的图让我来给你修复吧?”
“你想多了,我的家庭条件随时可以看高清无码的真人,不需要看打了码的东西,”侯择七一句话将人噎回去,继续说:“我得调查一样细节,你尽量帮我修复到最清楚就可以了。”
“那好办,你放心,我肯定帮你修得清楚到不能再清楚。”
“那谢了,改天约你吃饭。”
三言两语挂了电话,侯择七重新播放视频,把杨月落水的部分一帧帧截成图片发了过去。
忙完一通回到卧室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他看着熟睡在大床上的祖宗卸去了平日里的一身锋芒,睡得软乎乎的,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幸好我在那一天遇见了你。
也幸好你可以在医院里平安的醒过来。
灯影昏黄,他的心底像是夜色下汹涌疯涨的的浪潮卷着无尽的感慨滚滚而来,顷刻间就将刚刚的愤怒与烦恼吞噬殆尽。
他深深注视着杨月清隽美好的睡颜,目光一寸寸描绘着他鸦翅般乌黑的浓睫,雪峰般挺翘的鼻梁,和那莹润饱满、正在睡梦中隐隐翕动的嘴唇……
“……”
嗯?他似乎是在说梦话?
怎么这么可爱?
侯择七勾起唇角无声的笑了笑,低头凑过去,听着人小声咕哝一句,便轻声问:“嗯?小月,你在说什么?”
耐不住心底柔软的悸动,他一点点靠过去,近一点,又近了一点……
“啪。”
白嫩瘦小的手掌贴上了肌肉结实的胸膛,侯择七愣了愣,然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下一秒,杨月骨骼分明的手在睡梦中缓缓收紧五指,攥住了他胸前轻薄的衣料,接着耳边风声呼啸!一阵天旋地转过后——
咣当!
侯择七背骨落地,被狠狠甩飞在了地上!
操。
-
旭日初升,晨光熹微。
杨月在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光带里缓缓掀开了眼皮,被窝里出奇的暖和,身后像是蜷缩着一只暖烘烘的大猫紧紧箍着他的腰腹,将均匀暖热的呼吸轻轻喷吐在他颈后的皮肤上,带着酥酥麻麻的痒。
稍一挣扎,那身后的大猫就撒娇似的把脸埋进了他的肩窝里轻声哼唧,非但没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迷糊中甚至得寸进尺的将下身的反应在他腿根处轻蹭了两下。
刚从惺忪的睡意中清醒过来的杨月立马如点了火的炮仗,腾的一把就抓住那人的手狠狠甩开!
“嘶疼!”
巨大的幅度牵扯得肩背处一阵钝痛,侯择七顿时倒抽一口冷气,睡意全无。
杨月吓了一跳,弹坐起来后知后觉的问:“哪疼?”
侯择七这才睁开眼睛,看到面前因为惊慌失措而瞪圆了的杏眼,无奈的轻笑一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他肌肉削薄的小腹里。
“哎你——”
这个姿势从上看下去简直太要命了,杨月臊红了脸,张口结舌的伸手推人,侯择七闷闷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传了出来。
“你昨晚的杰作,自己看看吧。”
他背部的肌肉群精劲悍利,在晨光的照射下泛出雕塑般饱满的光泽,但锋利的肩胛骨上却像打翻了调色盘,从奶白色的皮肤内里透出来了一片青紫。
杨月感到十分震撼:“我昨晚又打你了?”
侯择七嗅着他腰腹间的味道,这才发现这祖宗趁他不在,居然连沐浴露都偷用了他的。
“不然呢?”他心底泛起一阵痒,只想把这勾人的小孩往狠里欺负:“你昨晚是不是说过,如果睡着的时候不小心打了我,就让我打回来?”
是,他是说过。
可看着那一片视觉冲击极强的淤紫,杨月突然怂了,梗着脖子嘀咕:“谁知道你是不是洗澡滑倒了,想借着这个理由伺机报复我。”
侯择七短暂的哼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赖账。”
杨月岔开话题凶道:“你快起来,你重死了。”
侯择七被他连顶带推的一把掀开,一股悲怆感从心底油然而生:“果然男人一谈恋爱地位就直线下降了,你看看你,以前没谈恋爱的时候对我又搂又抱,借个充电线对我动手动脚,还夸我胸肌好看,现在呢?赖账就算了,居然还嫌弃我?”
杨月心知这个逼果然又他妈开始演了,他懒的听人哔哔叨叨,跳下床就开始翻找睡裤。
身边豁然一空,侯择七偏过头,顿时更郁闷了:“不是,你怎么还穿上裤子了呢?真想睡完我提裤子就跑?”
烦死了。
杨月套上裤子,额角的青筋都要绷起来了。
什么叫睡完提裤子就跑?昨晚的睡觉明明就是个名词,别搞得跟动词一样好吗?!
侯择七见人拔腿要走,惊人的手速薅住睡裤的裤腰就把他提回来甩到了床上。
“哎——!”
天旋地转过后,杨月眼前一黑,精壮的黑影嗖的一下就压上来遮住了窗帘里漏进来的光线。
他当下急了:“你干嘛?不是预约好去给小乖做体检的吗?别磨蹭了,赶紧给我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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