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辈一脸一言难尽,“这位挺神秘的,我们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你只要知道,别招惹他就行。”
小新人似懂非懂的点头,但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不过这位大佬是怎么一下子回收这么多鬼魂的呀,他难道还能感知到每一个鬼魂的所在地吗?”
“这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天赋异禀吧。”前辈说道。
小新人一脸羡慕,“要是我也能有这种天赋就好了,那功德值还不是手到擒来。”
话音一落,后脑勺就被拍了一巴掌,前辈一脸“你要死”的表情,“要是没本事,什么都是空的,别看了,走吧。”
而此刻正在被羡慕的白癸,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运气好。
这些鬼魂明显都是冲着要他的命来的,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虽然都动了杀心,可都想着要一招毙命。
按理来说,都已经成了恶鬼,既然想要杀人,一定是让人怎么痛苦怎么来。
可这些家伙却既想要杀了他,又不想给他太多的痛苦。
白癸眼中多了一些思虑。
结合自己遇到的第一只恶鬼说的话,这些家伙明显是奉了什么人的命令,来要自己的命的。
而白癸思来想去,会下达这样的命令的人,只有一个。
白癸磨了磨牙,将这笔账暂且记下了。
白癸从地上已经被抹杀,正在消散的恶鬼旁走过,直接撕开空间,打算去陈姐家中看看。
*
温馨的卧室里,小孩儿正侧着身睡觉,呼吸平稳,小手紧紧抓着被子的一角,陈姐睡在一旁,看小宝睡着了,这才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客厅打开了灯。
同样没怎么睡好的男人也走到了客厅,看到陈姐眼下的黑眼圈,语气心疼,“还是睡不着吗,我约了王医生,明天我们再去看看吧。”
陈姐叹气,靠在男人怀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觉得不舒服,你说我不会是精神出问题了吧。”
男人笑了起来,“那你说,我是谁啊?”
陈姐看着男人,忍俊不禁,掐了一把男人的脸,“你是我最爱的老公啊。”
“这不就对了,你都还认识我呢,怎么可能精神出问题了,你就是感冒了,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就好了。”男人说道,亲了一下陈姐的额头,“小宝都担心你呢,今天还问我,妈妈是不是不舒服,说长大以后要照顾你,还骂我没用呢。”
陈姐笑了起来,“别开玩笑了,你快去睡吧,我一个人坐一会儿。”
男人失笑,“好,那有什么事,就叫我。”
陈姐无奈的笑了笑,“知道了,啰嗦死了。”
男人转身回了房间,陈姐叹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闭了闭眼,一股子凉意又从脊背上爬了上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陈姐脸色苍白,将毯子拿起来,盖在了身上。
可那股凉意还是经久不散,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盯着她一样。
这个想法冒出来一瞬,很快就被陈姐压了回去。
不能想多了,可能就是普通的感冒而已,不能自己吓自己。
她还得照顾小宝,好好陪着小宝爸爸,过一辈子呢。
窗帘被风刮起,露出了后面青紫色的双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黄泉是被小白刷屏的一天~
补上二更!(昨天的补回来了哦)
感谢在2021-03-28 11:29:52~2021-03-28 15:12: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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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八章
……好想看见这个女人大惊失色的样子。
好想看见她那张脸变得苍白,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好想将她现有的生活剥夺,好想……
抱住她。
阴冷的视线注视着房内的陈姐。
恶念逐渐攀升,风似乎更冷了。
陈姐扭过头,打了个激灵,裹着毯子回了房间。
窗帘后的声音慢慢的挪动,看样子是想要跟过去,就在鬼魂微微一动,正要飘过去的瞬间,一只手却突然从他的身后伸了过来,一下子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青年的声音传入耳中。
“死都死了,该回去了。”
鬼魂浑身一颤,身后的恶意化成实质,朝着身后的青年扑了过去,却被青年轻轻松松的拍散了。
面前的青年将帽子压得很低,领子将露出来的下巴也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他的容貌,却能感受到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力度极大。
白癸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这家伙身上的恶意虽然重,但奇怪的是,没什么杀意。
空气里传来一股恶臭味,像是什么东西馊掉了一样,有些刺鼻,白癸有些难以忍受的撇过头。
那鬼魂盯着白癸看了一会儿,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倒是没有其他的举动了。
白癸有些意外的微微挑了下眉。
这鬼魂倒是他今天晚上,见到的最老实的一个了。
“等会儿。”那鬼魂说道,声音里并没有平常鬼魂的尖锐,倒是有些嘶哑。
白癸这才正式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鬼魂,身上穿着厚重的棉大衣,上面带着不少的补丁,头发已经打结,脑袋上一个巨大的血窟窿,穿着一条邋邋遢遢的裤子,整个人都透露出些不和谐。
像是冬天街边的流浪汉。
白癸面无表情,“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别让我动手。”
那流浪汉看了一眼白癸,目光又落在了客厅里,“老子是没什么资格,活着也好,死了也好,老子都是一无所有。”
白癸看了他一眼,已经拿出了手机,“知道就好,那就别耽搁时间了。”
流浪汉看向白癸,“我不走,老子还没看够。”
“看什么?”白癸微微抬眸,冷笑,“你已经死了,你待在这儿,只会害人。”
“我知道。”流浪汉冷笑一声,“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觉得她这副模样,特别好看吗?”
白癸嘴角一抽,就算看上去正常,恶鬼就是恶鬼。
心理果然都有些毛病。
“你是白癸吧。”流浪汉突然开口说道,眼睛黑黝黝的一片,紧盯着白癸。
白癸这一晚上已经遇上不少找自己的恶鬼了,冷哼一声,“怎么,想杀了我?”
“我知道我杀不了你。”流浪汉奇奇怪怪的笑了一声,“白癸,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交易?”白癸有些意外,这还是这么久以来,遇见的第一只敢和自己做交易的鬼。
流浪汉吃吃笑着,“对,我告诉你,是谁想要杀了你,你让我在这里待一天。”
“没必要。”白癸冷漠的拒绝了他。
流浪汉看着白癸,脸上的笑意凝固,“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你难道就不想报仇?”
“这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白癸说道。
流浪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那个人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他告诉了所有恶鬼,谁能杀了你,就将千年攒下来的功德值,全部送出去。”
白癸眉眼微冷,“我说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说着,白癸已经拿出手机,打算按下回收键,流浪汉并没有阻止,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你能抓住我一次,却不能每一次都拦得住我,我会一直来找她。”流浪汉说道,“老子要看着她,一直看到她死。”
白癸皱了皱眉,指尖停在了手机上面,“别逼我抹杀你。”
流浪汉脸上全是血迹,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的脏东西,笑起来的时候,只露出了那泛黄的牙,“老子从来不怕这个,你要么抹杀我,要么就一直看着我,要不然,老子一有机会,就过来找这个女人。”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白癸皱眉。
“我要做什么?”流浪汉的目光落到了房内,“我就想看着她,看着她死,看着她进入黄泉。”
白癸眼角一跳,差点就骂出了脏话。
流浪汉又笑了起来,目光阴鸷,“老子这辈子过得就没个人样儿,死了也没个好去处,老子这辈子……”
流浪汉没说完,白癸却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了一丝病态的偏执。
白癸顿了顿,将手机收了起来,流浪汉余光注意到了白癸的动作,笑着,“怎么,不打算回收我了?”
“你既然不打算杀我,那和我也就没什么关系了,我上报了,等其他人过来吧。”白癸说道,转身要走。
“你这种人还挺奇怪。”流浪汉看着白癸,“要是有人想要杀我,老子一定要把背后的人找出来,剥皮拆骨才能解恨,你倒是一点都不上心。”
白癸嗤笑一声。
“喂。”流浪汉喊了一声,“老子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杀了你的命令,是个丫头片子传达给我们的,那丫头看上去也是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说是她主子吩咐的。”
白癸脚步一顿,“知道了。”
流浪汉靠在墙边,叹了一口气,像是习惯性的想要从自己那脏兮兮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可惜摸了个空,有些不太习惯的磨了磨牙,“喂,你认识陈丽雅吧,这女人是不是挺傻的。”
白癸反应了一下,这才想起来,陈姐的全名,叫做陈丽雅。
白癸没开口,只是借着月色,还有旁边高楼上的广告光线,看清了流浪汉脸上的神情。
“老子这一辈子没干过什么好事,这女人是我见过最傻的。”流浪汉说道,没有看向客厅的方向,像是在回想什么。
“反正算来算去,老子也就活了四十多岁,也没什么出息,一辈子都是和垃圾过的,老子最后一年的时候,就只想做一件事。”流浪汉眼中浮现出了一抹光芒,“老子要翻身,但我没钱,没本事,最终脑子里就一个想法,抢劫吧。”
“只要抢一个人,抢个几万块钱,像个人一样活那么几个月,老子就去死。”流浪汉说道。
白癸站在一旁,就当是听故事了,“所以你盯上了陈姐?”
“你叫她姐啊。”流浪汉看了一眼白癸,似笑非笑,“老子认识她的时候,这女人还是个黄毛丫头,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
“我盯了她一个月吧,然后就进了她家。”流浪汉说道,眼神中多了些兴奋,“她当时没在家,其实我还挺希望她撞见的,女人嘛,就是被吓到的样子,才最可爱。”
白癸嗤了一声,“神经病。”
流浪汉看了一眼白癸,嘿嘿笑了两声,“我一共进了她家里三次,第三次的时候,我就撞上她了。”
白癸皱眉,“然后呢?”
“然后?”流浪汉想到了当时的场景,脸上笑意更深,还带了些无法描述的复杂情绪,“她看见我,没有尖叫,没有恐慌,甚至没有问我是谁。”
流浪汉拍着大腿笑着,“你猜她来了句什么?”
白癸没有开口。
“她居然问我饿不饿?”流浪汉笑得前仰后合,“她就像是认识我一样,走到厨房,然后问我吃什么。”
故事在流浪汉的口中逐渐还原。
颠沛流离了一辈子的流浪汉,走上了抢劫的道路,然后盯上了形单影只的陈姐,进了她家,结果被陈姐撞上了。
当时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看见家里出现的陌生人,没有任何恐慌,反倒给流浪汉做了一顿好吃的,关怀备至。
这是流浪汉第一次坐在温馨的餐厅里,吃了一顿热乎的饭菜,对面女孩儿笑着,他们就像是普通的家庭一样。
但流浪汉不知道,当时十八九岁的女孩,因为家庭的原因,早就已经动了自杀的念头。
而撞上流浪汉的这一天,是陈姐决定结束生命的日子。
对于这个或许是自己生命中遇见的最后一个人,陈姐表露了全部的善意,并且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了这个流浪汉。
女孩没有赶走流浪汉,他们在一起住了两天。
这两天,流浪汉仿佛真正走进了人间。
他无比的贪念这一丝来之不易的温暖。
而女孩儿却在流浪汉享受温暖的时候,自杀了。
流浪汉抱着陷入昏睡的女孩儿,像是疯了一样的打通了急救电话,第一次走进了医院这个地方。
他坐在惨白的楼道里,甚至不敢让自己的衣服弄脏走廊的椅子。
直到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女孩儿没事了。
他看着头顶惨白的灯光,默默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又成了一个流浪汉。
没过多久,他就因为酗酒,从一个五米高的台子上摔了下来,结束了这荒诞的一生。
白癸听完了这段故事,看着流浪汉的侧脸,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流浪汉空洞的眼睛看向白癸,瞧见青年犯困的样子,笑了起来,“你他妈的,老子这一辈子过得这么惨,你就不想说什么?”
“比你惨的太多了。”白癸毫不犹豫,“她现在过得很好,你盯着她,她也不会是你的家人。”
“没心没肺的臭小子。”流浪汉骂了一句,又笑了,“你知道老子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白癸扭头,“不想知道。”
虽然白癸这么说了,流浪汉却还是冷笑着说了出来,“老子就后悔,当初就应该把这女人变成自己的。”
白癸瞥了一眼流浪汉,“你不会。”
流浪汉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老子又不是什么好人,你真当老子做不出来这事儿?”
白癸语气平静,“你知道你自己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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