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戛然而止。
没人会想去染指自己生命里唯一的那一束光。
流浪汉看着白癸,“你真是够狠。”
白癸耸了耸肩,看了眼时间,心想黄泉的效率真是越来越低了,上报这么久,还没有人过来。
“小子,你过来。”流浪汉冲着白癸招了招手。
白癸眯了眯眼,“做什么?”
流浪汉嘿嘿一笑,“怎么,害怕我真的杀了你啊,老子让你过来,当然是有东西要给你,和那女人有关的东西。”
白癸脚步一顿,还是朝着流浪汉的方向走了过去,“什么?”
就在白癸靠近流浪汉不到半米的位置,流浪汉眼中突然间闪过一丝红光,手中似乎拿出了什么。
白癸在察觉到袭来的杀意时,已经退让不及,泛着寒光的匕首一下子刺入了白癸的身体。
鲜血涌出。
白癸瞳孔紧缩,被流浪汉逼着倒在了栏杆边缘。
流浪汉眼神疯狂,“小子,这是给你上了一课,心软要不得。”
白癸嘴里弥漫着血腥味,胸口像是快要被什么东西撕裂,被压着喉咙,推出了栏杆,失重感瞬间袭来。
后面是二十楼的高空。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看上去无情,其实还是心软了呀。感谢在2021-03-28 15:12:40~2021-03-29 18:20: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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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青年的发丝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白癸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眸子逐渐涣散。
好像很久以前,他似乎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帽子被风吹走,青年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就这样悠悠的从二十楼掉了下来。
全身的力气都被慢慢抽走,耳旁什么声音也没有。
万籁俱静。
“……小十。”
白癸眼睫微颤。
谁在叫他?
小十……为什么是小十?
头顶的天空像是玻璃裂开了缝隙,黑雾从缝隙当中强硬的挤了进来,一个人影逐渐从黑雾当中浮现。
白癸闭了闭眼,看见了男人一瞬间惊恐到了极致的眼神,不知为何,突然间有些想笑。
他落入了一个怀抱,腰间的手很用力,又像是在微微颤抖。
“别怕。”
白癸听见男人的声音。
两人的身体轻飘飘的落在了地面,四面无人,白癸听见了男人沉重的呼吸声,意识逐渐涣散。
眼前的人似乎和某个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白癸勾了勾唇角,“娄苍……又是这样。”
又是?
为什么是又是?
白癸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想要伸手,触碰一下面前这人的眸子。
别那么悲伤。
太丑了。
娄苍紧紧握住白癸的手,声线微微颤抖,“小十,醒醒。”
青年胸口的匕首泛着寒光,能看见刀柄上带着的奇特的花纹,透着些诡异的感觉。
娄苍颤抖着手,却没敢将匕首□□,指尖悬在匕首上方半晌,垂着眼眸,最终只是用力将白癸抱住,将脑袋埋在白癸的肩窝处。
没有能看到他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紧绷着的脊背,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过了半晌,娄苍一把将白癸抱了起来,走进了那团黑雾之中。
黄泉之中。
清雅的竹香让人心旷神怡,斥虞一声淡青色长衫,轻叩桌面,看到了面前水杯中泛起了的涟漪,脸上多了些笑意,“成功了。”
清奴站在一旁,神情恭敬,“大人,那只恶鬼该怎么处理,是否真的将功德值给他?”
斥虞眉眼微微一动,“你说呢?”
清奴神情不变,“是,奴明白了。”
“还有……”清奴顿了顿,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最终又沉默了下来。
斥虞注意到了清奴的神情,睨了一眼,“有什么话就说。”
清奴顿了顿,“大人,您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
“意义?”斥虞轻笑出声,目光沉沉,“我只是想要留住他罢了。”
清奴看着斥虞,“可若是他不过来,那又该怎么办?”
斥虞笑着,“阿癸的一缕魂一直在我这里,剩余的魂魄,一定会聚集在这里。”
他一定会来。
似乎是为了印证斥虞的话,风声骤然凛冽,一股黑雾猛地侵袭而来,浓烈的杀意逼人,清奴脸色一变,便看见一把长剑刺了过来,刹那间鲜血四溅。
带着鬼面的男人双目一片猩红,一只手扯着斥虞的头发,另一只手执剑,剑尖已经刺破了喉咙。
斥虞捂着断臂,看也没看自己断掉的手臂,脸上仍旧带着笑意,“冥渊将军,这见面礼,似乎有些太过分了。”
“我一定会杀了你。”
听到了男人声音里的咬牙切齿,斥虞偏过头,笑意更深,“娄苍,这么多年了,你这脾气倒是一点都没变。”
“可惜。”斥虞转眸看向娄苍,语气讥讽,“你我都被关在了黄泉,谁也杀不了谁。”
斥虞说着,叹了一口气,“你说,这可能就是宿命吧。”
娄苍紧盯着斥虞,突然间松开了手,“你说得对。”
“斥虞,要不要打个赌。”
斥虞一愣,眯了眯眼,“哦?你居然会想要和我打赌?”
说完,斥虞就笑了,将自己地上的断臂捡起来,一道红光闪过,断臂就接了回去,看向娄苍,“可惜你现在没有和我打赌的资格,阿癸很快就会来到我的身边。”
“而你,永远都得不到他。”斥虞心情舒畅,眼中满是光芒,“终于要结束了。”
娄苍站直身,长剑上还带着浓烈的血腥味,“他不会来。”
斥虞似笑非笑,“你知道的,只要他死了,那把聚魂的匕首,就会将他引到我这里来。”
娄苍一甩长剑,“他没死。”
斥虞一愣,脸色骤然变了,“你说什么?”
娄苍将一块玉佩丢到了斥虞面前,“这块玉佩护住了他最后一抹生机。”
地上的玉佩已经碎裂,透露出些苍白的颜色,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润。
斥虞紧盯着地面的玉佩,抬头,眼中一片狠厉,“阿癸在哪儿?”
娄苍沉默了一会儿,“冥河。”
斥虞眸子瞪大,朝着娄苍冲了过去,一把拽住了娄苍的衣领,神情狰狞,嘶吼道:“你疯了!!阿癸会被永远困在那里!!”
娄苍眸子平静,面无表情,“我会和他一起。”
斥虞一怔,紧盯着娄苍,过了半晌,脚步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扶住了桌沿。
“你果然是个疯子。”斥虞目光阴鸷,“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个疯子。”
娄苍没有开口,只是看着斥虞。
过了半晌,斥虞才站直了身子,语气冰冷。
“……你要赌什么?”
……
冥河旁开满了细碎的小白花,水面泛着涟漪。
青年躺在草地上,身旁全是盛开的白花,眉眼平静,唇色透着淡红。
如果不是胸口的匕首,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旁传来脚步声。
男人半蹲下来,将青年抱了起来,眉眼温和。
“小十,这么多年了,就让我自作主张一次。”
“我们三个,纠缠的太久了,就这一次,就都解脱吧。”
男人慢慢伸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一旁的花丛之中。
男人眉眼深邃,是一张俊美坚毅的面庞。
娄苍笑了笑,轻轻在白癸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吐出了一口浊气,这才抱着白癸,一步一步朝着冥河走了过去。
冥河水越来越深,漫过了男人的腿,腰,然后两人齐齐消失在了冥河之中。
风吹过,一朵小白花飘到了水面上,悠悠的转了两圈。
黄泉冥河。
回忆聚集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终于进入关键点了。
开始解密环节!
(揉一揉快要秃掉的脑袋。)感谢在2021-03-29 18:20:29~2021-03-30 11:50: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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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叮!”
金属敲打的声音传来。
“叮!”
又是一声。
在第三声响起后,床上少年的眼睫才动了动,眼看着有即将转醒的趋势。
“快快快,公子醒了,快去倒杯茶来。”
耳旁是嘈杂的声音,白癸眉头微微蹙起,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就是头顶雕刻精致的木梁,一旁跪坐着一个女子,正小心翼翼的捧着茶盏递过来。
白癸脑子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喝了一口水,清凉的液体从喉咙处滑下。
“这是哪儿?”白癸听见自己的声音,因为长时间没有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公子,你这是睡迷糊了吧,这是您自己的宫里啊。”婢女失笑。
白癸扶额坐起身来,身上被子摸上去触感极好,白癸看了看四周。
一旁摆着一张小桌,上面还放着花纹精致的茶盏,床边的瓷瓶中放着几株刚采摘回来的桃花,房内除了跪坐在自己身旁的婢女,一旁还站着两个,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个黄金的制品,还有一个小锤。
刚才自己耳边听见的声音,应该就是这东西敲出来的。
“公子?”一旁的婢女有些担忧,“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瞧瞧?”
白癸皱眉,“你叫我什么?”
“公子啊。”那婢女一愣,随即有些惊慌,和身后的两个婢女对视了一眼,“公子,您怎么了?”
头痛欲裂,白癸扶着额。
另一个婢女走上前来,“公子可能是昨天晚上喝多了酒,现在有些难受,让公子再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公子……
对。
他是仪昌国第十位公子,是王最宠爱的儿子。
昨日是他十六岁的生辰,办了宴会,他喝醉了酒。
白癸吐了一口气,“无妨,绿衣,帮我更衣。”
“是。”那被叫做绿衣的婢女眼睛一亮,将白癸扶了起来,拿了一旁的衣裳。
镜中的少年眉眼精致,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傲气,头戴玉冠,腰间的金缕腰带透着华贵的气息。
端得是意气风发。
“公子,王已经差人过来问了好几次了,公子醒了,要不要差人去回一声?”绿衣问道。
白癸顿了顿,“不用,我去见见父王。”
“是。”
窗外阳光明媚,白癸歪头看着,他能看见院子里盛放的桃花,地面铺满了花瓣,看上去十分柔软。
白癸伸出手,抓住了悠悠飘过来的一片花瓣。
白癸眼中多了些迷茫。
不知为何,他总有些不太真切的感觉。
白癸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身后绿衣小心翼翼的陪在一旁。
仪昌国原本雄踞一方,算是一方霸主,可惜王已经到了花甲之年,难免在一些地方力不从心,早年积攒下来的功业,也被磨了个七七八八,不复当年的强盛了。
朝中早有人让王退位,可王却迟迟不立太子。
白癸走到了正殿,门口的侍卫瞧见白癸,立马露出了谄媚的笑意,“癸公子来啦,快请进吧。”
白癸微微颔首,直接走进了正殿之内。
里面传来了一个雄浑的声音,“是小十吧,过来。”
白癸走了过去,看见了坐在书案后的老人。
或许是因为操劳过度,这人已经两鬓斑白,目光中透露出些浑浊,可视线却仍旧锐利。
白癸看着老人,笑了起来,“父王。”
王眉眼间也透露出些温情,朝着白癸招了招手,“你这孩子,昨天喝了这么多,今日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有。”白癸笑着摇头,顺从的走到了王的身旁,半跪下来,“父王也太小看我了,不过是几杯酒而已,没什么问题。”
王笑着,拍了拍白癸的脑袋,看着白癸望向自己的眼睛,又没忍住叹了一口气,“小十啊,你也长大了,以后不能再无所事事,要向兄长们学习,知道吗?”
白癸撇了下嘴,“兄长他们已经够厉害了,我也没什么雄心壮志,就想每天混吃等死便可。”
“你这个臭小子。”王怒目,揪住了白癸的耳朵,“真是没出息。”
“父王。”白癸一脸委屈的捂着耳朵,“本来就是嘛。”
“罢了罢了。”王摇了摇头,“过些日子,东笙国的公子会出使我国,到时候,你去帮你大哥。”
“父王……”白癸还是一脸不情愿。
“事情就这么定了。”王说完,将桌上的竹简拿了起来,又敲了一下白癸的脑袋,“你起来,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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