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室内的气压好像有些低。
林池竭力抬头,贴着墨兰斯的脸颊,想让他听清自己的声音:“要是再打过来……”
墨兰斯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咬得更深了几分。
娇小脆弱的Alpha腺体几乎被咬穿,血腥里混合着柠檬奶的酸甜,像一颗小浆果。
生理性的泪水立刻犹如决堤一般从林池的眼角溢出。
他的呼吸里都带了哭腔。
“……还没好?”
墨兰斯不吭声。
他只是死死咬着林池。
就像一只孤狼,咬住爪下猎物最脆弱的喉咙。
越来越多带有强烈侵略感的液态Alpha信息素被注进了林池顽强的Alpha腺体里,连本来应该无法对这种标记行为产生触感的林池,他都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自己被逐渐灌满的幻觉。
要撑坏了。
林池忍不住又挣扎了起来。
但墨兰斯牢牢地按着他,禁锢着他的身体,就像捏着一只小奶猫。
过了好一会儿,甚至于林池都快要因为强烈的抵触疼痛而昏过去了。
墨兰斯才勉强松口。
林池感觉自己的后颈一凉,然后又隐约被柔软滚烫粗糙的东西一蹭,容易让人想到恐怖故事里经常出现的择人而噬的魔鬼。
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想要……”
墨兰斯静静地把脸贴在了林池敏感的琵琶骨上,隔着衣服,听着他的心跳,小声呢喃,仿佛半梦半醒的呓语。
“滴滴!滴滴!”
如林池所料,机甲的通讯终端再次响起。
近乎无力的林池努力挣扎着,想要接起这个通讯。
他还记得自己跟墨兰斯是在联盟。
而不是帝国。
但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墨兰斯给一把攥住了。
消瘦纤细的手腕被圈在烫人的掌心。
“想接谁的通讯?”
勉强被满足的Alpha心情稍稍放晴。
林池的求生欲比较强。
他哭着顺毛:“你的。”
墨兰斯凝视着林池。
他一直都很不安。
从林池撕裂黑暗杀出重围把自己带回帝国的那一刻开始不安,始终患得患失。
无论有多少人认为林池有狼子野心有诸多图谋。
墨兰斯都始终清楚,可能在林池眼里,自己跟他亲手种的做饺子用的大白菜是一样的。
林池好像从来都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向往。
是不受控制的那一类人。
墨兰斯的心底有太多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
他很害怕某一天自己一觉醒来,林池就消失在了他的世界里。
而他还是那个孤独地手握冰凉血腥无上王权的星海帝王,用最大的理智权衡着生命的价值,日复一日地做着决断,迟早会迷失在自我膨胀与无限的权力渴望里。
正是因为这种过分的清醒积压在心底,在林池最后一次为了远征敬途星域离开他后,痛苦分化成A的墨兰斯每天都只能依靠药物跟理智强制自己睡眠,借助大量的抑制剂勉强压抑几乎无法结束的超长易感期,用强大的理智做缰绳死死地按捺住数以万计的焦虑。
但他不能死,更不能崩溃。
如果林池真的不在了,那他就必须替他支撑起这个内里暗流涌动的繁荣帝国,竭力守护住一万四千亿的帝国民众。
因为这是林池的心血。
虽然帝国很不完美,但没有人能否认,它的存在确实维系着全人类星域脆弱的和平。
墨兰斯太清醒了。
他太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了。
只有那么小的一点点缝隙能够让他任性,但他面对缝隙的第一反应却是自制。
因为他跟林池一样,都是哪怕易感期也不会暴露分毫的人。
“接通讯……求你。”
林池的声音在墨兰斯的耳边炸响。
此时冰蓝色的眼眸微深。
林池抬起手,指尖因为忍耐疼痛而显得苍白失血。
他颤抖着手指握住墨兰斯捏着他的手掌。
指尖冰凉的温度仿佛能吸走墨兰斯满心的焦躁不安。
林池:“不要……为了我无谓冒险。”
墨兰斯盯着他。
眼底的猩红缓缓凝固。
氛围逐渐诡异,林池察觉不对劲想要抽手。
但下一秒,他就被墨兰斯死死地拥进了怀中。
双手的手腕被禁锢在一起,脸颊紧贴在墨兰斯滚烫的心口,耳边是沉稳却快节奏的心跳声,几乎跟自己的心跳同步,诡异的共振令人窒息。
墨兰斯的声音闷闷的。
“对不起。”
林池的心尖有一丝酸麻涨痛。
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不。
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他的视线此时与墨兰斯的下颌几乎平行,微微垂眸就能看见他明显的喉结。
墨兰斯的瞳孔骤缩。
下颌最脆弱的位置传来了温凉的柔软触感。
林池的唇瓣发干。
微硬的表面剐蹭着滚烫脆弱的表面。
他的声息缓缓拂过致命的咽喉。
林池抬眸,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盯着墨兰斯,说:“墨兰斯,我之所以愿意拼尽一切守护帝国——是因为帝国有你。”
深琥珀般晶莹剔透的眼眸仿佛盈着一整道醉人的星河荣光。
墨兰斯的喉结上下滑动。
他抿着唇,不稳定的情绪忽然间安定了下来,好像一颗漂泊无定太久的流浪星球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锚点。
林池继续加码:“你很好,没有人会不喜欢……唔!”
墨兰斯快疯了。
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镇定,同时却又有着近乎无限的纵容温度,勾出了他满脑子不可描述的亵渎念头,只想把人给一层一层地剥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不想去在乎林池心里到底有多少自己了。
因为只要有一点,就已经很好了。
在听见林池亲口承认自己是Alpha的那一刻,墨兰斯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
他的脑海里在那一瞬间闪过了一万种强留下林池的办法。
可是墨兰斯一条都不舍得实现。
林池被按着亲到昏迷,他甚至都不知道墨兰斯是怎么处理机甲通讯的。
更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跟联盟方面的交涉的。
等他终于从昏迷的状态里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一片晶莹剔透的水晶玫瑰的中央,藏在最舒适柔软华贵的毯子里,换好了一身宽松的精致Omega制服长袍。
“唔。”
林池难受地起身。
还没来得及被本身的Alpha信息素赶出去,属于墨兰斯的强势信息素造成了他全身的肌肉疼痛。
就像被机甲来回碾了三遍的破布娃娃。
“嘶……”
他缓慢地回神,本该温柔的深琥珀色眼眸当中闪烁着高度的警惕,以及十二万分的清醒。
一双琉璃般雪蓝的眼睛骤然跟他对上了视线。
林池:“……”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机甲狠撞了一下,差点当场逼停。
“你醒了。”
林池发现自己躺着被墨兰斯搂在怀里。
周身清晰滚烫的温度昭示着这个姿势的过度亲密。
林池脸红了。
他小心翼翼地喊到:“墨兰斯?”
墨兰斯突然俯身在他的额上烙下一吻。
林池立刻不敢动了。
他怕墨兰斯又对着自己咬一口,他的Alpha腺体根本承受不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来一次。
会坏掉的。
林池决定先从墨兰斯的怀里抽身。
但还没等他动作,墨兰斯就危险地眯起双眼,低下头,盯着林池。
林池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意识到了危险。
他第一时间就挣扎着要从墨兰斯的怀里滚出去,却又被对方强硬地搂着腰抱了回来。
根本逃不了。
“墨兰斯?!”
墨兰斯垂眸,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很轻,带着沙哑,听起来就像羽毛拂过心脏。
“我在。”
林池很难得露出这种样子,犹如一只塞了满嘴松果,结果手里的松果却被人抢了的小松鼠。
真可爱。
好像吞掉,藏起来,让别人永远看不见。
墨兰斯忍不住斜撑起身体,不着痕迹地贴近林池,落下一片阴影罩住对方。
察觉到动静,林池有些颤抖地抬眸。
他胡思乱想到,墨兰斯是不是还想因为自己的欺骗行为搞死自己?
林池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原著里一直跟墨兰斯作对的野心家“林池”到底是怎么被挫骨扬灰的。
因为太惨烈了。
墨兰斯凝视着林池,冰蓝瑰宝般的眼眸里盛满了不为人知的纵容温柔。
他看着过分紧张的林池在自己怀里僵硬成一块石头,忍不住唇角上扬,然后摸出了一支抑制剂递给他。
林池茫然地接过抑制剂,甚至都没有看它的标签。
他抬头小心端详着墨兰斯的脸色,怕墨兰斯的下一句话就是让他自己给自己注射这个药剂,完成“赐死”。
但墨兰斯只是喑哑道:“帮我注射一下抑制剂。”
话音刚落,他就松开了林池的腰。
很自然地解开自己的衣领。
流畅分明的线条。
林池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墨兰斯身上遍布的暗色注射印痕。
只有长期接受无针注射才能形成这种印痕。
从理论上来说,他应该避开印痕寻找合适的位置替墨兰斯注射这只抑制剂。
可是墨兰斯的身上……几乎没有空白的适合注射位。
林池陷入了沉默。
无论在字里行间窥见过多少次强者所走过的荆棘之路,永远也比不上亲眼见证来得更加冲击直观。
究竟要付出多少的努力,才能获得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一切的权力?
冰凉的抑制剂在掌心偷走了林池的体温。
林池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墨兰斯心口的印痕。
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这是Alpha昭然若揭的欲。
可笑他从前都看不出来,甚至还以为墨兰斯在Omega的特殊期,加倍靠近他,关心他。
现在想想,大概都是在鬼门关上反复横跳。
墨兰斯立刻握住了林池作乱的手。
“怎么?”
他垂眸,双眼朦胧。
林池抿唇:“是不是很难受?”
墨兰斯笑了笑。
他心道,Alpha的易感期哪里有不难受的呢?
易感期就是Alpha的精神禁闭。
让一个人在永恒到绝望的黑暗里不停地摔倒不停地撞墙,直至他彻底放弃生命。
这个过程,除非有极其信赖的人陪伴在身边,否则是无法消减痛苦,只能靠自己硬撑过去的。
他已经习惯了。
墨兰斯:“没关……系。”
他卡顿了一秒。
因为林池突然抱住了他。
林池的动作很轻柔。
墨兰斯的眼眸当即一沉。
他的舌尖忍不住轻抵过发胀的犬齿,缓慢反复地摩挲,有一种想要再次咬住猎物咽喉的冲动。
想要毫不留情地贯穿猎物的血肉,然后留下永生永世都去不掉的入骨标记。
可惜林池并不能被终身标记。
但那没关系,他可以一遍一遍地重复这个过程,直到死亡强行分开他们。
林池默默地抱了他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你要是难受的话,就放弃我,去找合适的Omega。”
Alpha的信息素只能让Alpha更加疯狂。
只有Omega才能安抚失控的Alpha。
这就是“自然”的铁律。
也是林池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一点。
原文里曾经描述过第二性别为Omega的墨兰斯被迫使用了超量的抑制剂,造成了严重后果,极度的痛苦让他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臂缓解,最后咬得鲜血淋漓才勉强熬过特殊期。
如果墨兰斯是Alpha,那他所面临的痛苦将会比Omega更尖锐上一个层次。
因为顶级强O抑制天性不接受Alpha标记的行为是可以想象的。
而顶级强A强迫自己违反天性本能去爱另外一个Alpha却只能加快他的灭亡,根本无法想象。
AA是写在基因里的禁忌、唾弃、不受祝福。
Omega很难强大到拥有毁灭自己的力量,而Alpha天生就足以杀死自己。
林池很难想象ABO人类的想法,但他至少知道,AO生来就是残缺的,渴望彼此的。
畸形的第二性别关系。
他不能冷眼看着墨兰斯走向灭亡。
只要墨兰斯不要像原文一样天天想着把他给挫骨扬灰,其实林池是很乐意对墨兰斯好的。
毕竟,墨兰斯从小就乖巧得像个小天使,长得也像。
他见证了他登上皇位的前半生,也预知了他必然辉煌的后半世。
墨兰斯愕然地虚拥着林池。
他不明白。
身为强A的林池他是应该厌恶自己的。
还没等他想清楚,林池就抱着他,轻柔道:“别怕,我在。”
语气里带了点哄小孩的诱骗感。
墨兰斯的心情复杂。
他叹了一口气,轻轻捧起林池的脸。
独占欲如潮水般绵延。
林池的心尖一颤。
然而等待他的并不是被咬的疼痛,而是过分炽热的柔软细密地吻过额头的触感。
缠绵入骨的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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