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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泽北闻声眉心一震，同时又极其愤慨，她努力压下心底汹涌的情绪，走过去轻抚着她的肩膀。
“后来他又对我进行了多次的猥亵侵犯，”李榕咬破了唇，泪水夺眶而出，混含着唇角的鲜血，“十三岁那年，他强/奸了我......过后的岁月里，陆陆续续的，我记不清有多少次，好在那时我身体瘦弱又缺少营养，没来月经，所以没怀孕，”李榕将头顶在墨泽北的小腹那，用力攥着她的衣角，“一直到半年后，他误杀了人，再次进了监狱，这种侮辱和折磨才算结束......”
墨泽北握紧拳，咬着后槽牙，却怎么也无法平息心底的怒火。
“我厌恶那个地方，憎恶那些充满屈辱的回忆和过往，”李榕胸口剧烈起伏着，“所以我拼劲全力学习，考来了B城，终于脱离了那个让我每天都哭着醒来的梦魇之地。”
墨泽北摸抚着她的发，给予无声的安慰。
李榕渐渐平息了激动狂躁的情绪，她侧头擦干净眼泪，望着虚空，低喃道：“我知道我对不起元昊，我对他隐瞒了很多不堪的过去。”
墨泽北按着她的肩膀，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和他在一起，完全是个意外......”李榕低垂着脑袋，“我在KTV打工时，他替我解过难，给过我温暖的守护和帮助，除了父亲和弟弟，还没有哪个异性这样对待过我。”
墨泽北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静静听她讲述。
“一番接触下来，我渐渐对他产生了好感，也被他真挚的情感打动，封闭多年的心好像终于有了一丝裂缝，我以为我可以拥有全新的生活了，”李榕颤着眼睫，“可是我俩确定恋爱关系后，我才发现内心深处的阴霾依旧存在......每当元昊有意对我表示亲近时，我的脑海里总会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些支离破碎的受辱画面，会不受控地产生生理性厌恶，甚至是想要呕吐。”
墨泽北敛了敛眸，依旧没吭声。
“我当时心里很矛盾，想要分手，但又不甘心人生就此这样了，另外，我也很舍不得他对我的好，”李榕嘴角泛出几分苦涩，“我骗他说，我是个思想保守的女孩，不能接受婚前亲密的行为，他非但没有丝毫怀疑，还很尊重我，一直都没有逾矩的行为，”李榕偏头望向窗外，“只是时日一长，我心里越觉得愧疚不安，煎熬如火烧，于是我和他提了几次分手，但他每次都诚恳挽留，不愿放弃，所以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你也知道，他特别渴望婚姻，渴望家庭，我也曾努力地想要满足他，”李榕缓缓转眸，瞧着墨泽北，“我原本想要通过读研，争取多些时间化解掉自己的心魔和伤痛，但他不同意......后来我傻傻地想着会不会结婚了，就能有转机呢？让我从法律上从观念上从道德上都彻彻底底地属于他，”说到这她无力地闭了眼，“结果婚前，我无意中从爸妈那里得知欺辱我的流氓出狱了......我当时真的很恐惧很绝望，我想要逃，逃到一个无人知晓我的地方，可是我又不忍心伤害父母，伤害他，婚礼照常举行，只是我很明白，自己那些不为人知腐烂流脓的伤口再次裂开了，并且很难愈合......”
墨泽北步伐缓慢地走在月光下，耳际响起李榕最后的那段话：“墨泽北你知道吗？没经历屈辱之前，我心中的梦和理想就是你现在以及未来的生活，做一个优秀卓然的科学家，投身祖国和社会，拥有自己的幸福家庭......只是人生遭遇不同，同为女孩的你就可以干净纯粹地活在阳光下，而我只能在肮脏的阴沟里舔舐伤口，默默仰望你。”
墨泽北忽地停住步，抬头盯着星空，末了沉沉叹了口气......
第二百零一章
洗完澡，墨泽北躺在床上望着虚空愣神，半晌没出声。
木晗曦放下吹风机，侧过身，轻轻摸抚着她的脸颊：“怎么了？”
对上木晗曦干净清澈的眼眸，话到了嘴边，墨泽北又咽了回去。
她握着这人的手，软软亲了两下，压下心底各种杂乱的念头：“没事，早点休息吧。”
“元昊和李榕的事解决了没有？”熄灯后，木晗曦贴靠着墨泽北的背部。
墨泽北沉默着没吱声。
“很棘手吗？”
墨泽北低低嗯了下，她翻了个身，正对着木晗曦，闭着眼叹息：“李榕童年遭受过很严重的心理创伤。”
墨泽北没明说，但木晗曦大体猜到了一些。
“爸爸认识一位很优秀的心理咨询师，如果她需要的话，我可以拜托爸爸帮忙联系。”
墨泽北下巴窝在木晗曦的颈部：“等下次我见到李榕时，问一下她的意思。”
周三傍晚，墨泽北从实验室出来后，给李榕打了电话，那边很快接了。
“你过来吧，元昊还在店里忙，估计要很晚才回来。”
“好的。”挂了电话，墨泽北直接从B大开车去了李榕住的小区。
“你吃饭了没有？”李榕给她拿了双干净的拖鞋。
“还没呢。”
李榕将垂落下来的秀发撩到肩后：“家里还有点卤牛肉，我给你煮碗牛肉面吧？”
墨泽北点点头，去了客厅的沙发那，她给木晗曦发了条微信，说自己今天会晚点回家。
面刚端上桌，门铃就响了，李榕神色疑惑，她擦干净手，去了门口。
瞧见是孟元昊，李榕不由一愣，下意识问了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人肯主动搭理他，孟元昊不禁有些欣喜：“有张会员卡忘家了，我过来取一下。”
李榕没再说，默默跟在他后面。
瞥见走向餐桌的墨泽北，孟元昊微微顿住步，显然有些意外。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孟元昊坐去了墨泽北旁边的位置。
墨泽北低头吸溜了两口面，神色十分自然：“找李榕说点事。”
孟元昊哦了下，又将目光移向一身水蓝色家居服，此刻透着几分贤惠气息的李榕：“我也没吃饭呢，你能不能帮我也煮一碗？”他语调听起来平缓，但是内心却是忐忑不安的。
李榕应下，转身去了厨房。
孟元昊忍不住扬眉弯唇，同时用肘碰了碰墨泽北：“感觉你在这，她更好说话呢。”
墨泽北不置可否，拧开手边的蟹黄酱，往碗里倒了点。
不多会，李榕端着一碗牛肉面过来了，还给孟元昊拿了一罐辣酱。
“你俩吃吧，”李榕将筷子递给孟元昊，“我去书房看会书。”
“好。”孟元昊看起来喜滋滋的。
约莫十五六分钟后，孟元昊离开了，墨泽北将碗筷洗了，去了书房。
墨泽北还未出声，李榕就先她开口了：“你是不是想让我去找专业的心理咨询师？”
墨泽北点点头。
李榕沉默良久，转而望向窗外，声音里裹着凄然的哀伤：“我不太想......不太想和别人说这些事，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如果你想好好活着，就必须得把那些溃烂腐坏的伤口剜掉，”墨泽北话语轻柔，“我知道这很难，但还是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李榕用力握着面前的青瓷杯，双肩微微颤抖着。
“你可以和元昊说，你想辞职读研，我和你保证，他不会拦着的，”墨泽北望着她，眸里含着几分怜惜，“三年的时间很充裕，你仔细考虑一下吧。”
这晚李榕彻夜难眠，一星期后，她和孟元昊说了想考研的事，孟元昊果然没阻止。
“你安心准备就行，”孟元昊态度很是诚恳，“家里店里这些事都不用你操心。”
李榕眼眶泛红，哑着嗓道：“谢谢你元昊。”
孟元昊原本想抱抱她，想起墨泽北的叮咛，又缓缓放下手，他摸了摸鼻尖：“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做点宵夜好吗？”
“嗯。”李榕抹干净眼泪，去给他弄吃的了。
五一过后，曲君之顺利通过一家外企的面试，这家外企是做智能开发的科技公司，有许多对外合作的项目，他们需要具备沟通能力和应变机智的翻译人员。
为了庆贺这件事，曲君之在西餐厅提前订了位置。
周六晚上七点，她踩着一双米色高跟鞋，穿着杏色的收腰连衣裙从计程车上下来，之后扭着纤腰，眉眼含笑，风姿绰约地去了茉莉西餐厅。
周若馨有事去了外地，现下才赶过来。
曲君之抬眸瞥了眼周若馨，这人一副衬衣西裤的严肃打扮，别提多正经了，她暗暗歪了歪嘴。
“点餐了吗？”周若馨从黑色女士挎包里摸出一个浅蓝色的精致小盒，将其递给曲君之，“我有些饿了。”
“点完了，”曲君之神色惊喜，“这是什么？给我买的礼物吗？”
周若馨表情不太自然，她垂着脑袋，嘀咕了一句：“明知故问。”
盒内是一款内嵌月牙图案的小绿表，曲君之眉毛弯着，有些爱不释手，左右手她都试戴了下。
“很漂亮，”曲君之眸里漾起浅浅的笑意，“我很喜欢。”
许是因为收到了周若馨的礼物，曲君之心情愈发飞扬，主菜上桌时，她还主动帮这人切了牛排。
三小杯红酒下肚，曲君之悄悄摸上周若馨的手背，来回摩挲着，暗示意味明显：“今晚能不能不回学校？我想住在外面。”
周若馨继续吃着东西，没理她。
曲君之红着脸咬唇，声音细弱蚊蝇：“我订了套房，你要不去就浪费了。”
“你都预谋好了，还问我做什么？”
被这人说得脸热，曲君之默默缩回手，歪头，装模作样地看向旁侧。
出了西餐厅，曲君之正要用手机叫车，忽尔听到周若馨嘟囔了一句：“东西买了吗？”
“什么？”
“就是......”周若馨耳廓染了一层绯色，“作案工具。”
曲君之先是一怔，接着就是一笑，她挨过去，吐气如兰：“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对你图谋不轨的？”
“我又不傻......”周若馨轻哼了她一下，“而且你脸上的表情很明显。”
曲君之被噎住，她羞涩地盯着路面，偷偷挠了两下周若馨的掌心。
到了酒店，俩人先后去浴室洗了澡。
听着里面传来的暧昧水声，曲君之紧张得不行，她闭着眼深呼吸了几次，过了会又在房间里来回跑了几圈，最后还循环播放了一首轻音乐。
约莫半小时后，周若馨擦着头发出来了，曲君之下意识关闭了音乐，挪着小步走过去。
“我帮你擦。”
周若馨嗯了下，将毛巾递给了她，自己坐在了床头边。
曲君之实在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她凑到周若馨的耳际，纳闷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淡定？”自己以前明明亲她两下，她都各种躲羞的。
周若馨心跳如野马乱奔，面上强装镇静：“我原本就打算出国之前给你的。”
曲君之有些受宠若惊，颤抖的手连毛巾都没拿稳，直接掉在了地上。
周若馨瞥了她一眼：“你好没出息。”
曲君之努力为自己找回场子，嘟哝着：“我看过很多小片，理论经验很丰富的。”
“......”周若馨不太好意思听这些，欲起身去吹头发。
“你不信吗？”曲君之略微有些气馁。
周若馨转身，探手摸了下她的脑袋，故作老成：“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去温习一下功课吧。”
曲君之听后完全傻掉了，某个瞬间，她甚至怀疑周若馨是不是被魂穿了？怎么一下子从纯情少女变成老司机了呢？
回神之后，曲君之极其羞耻地点开了先前保存的视频资源以及部分小说片段。
她看得面红耳赤，嗓子发干，连喝了两杯水，才稍微缓解了下/体内的燥意。
头顶的白炽灯灭了，床头两侧的小灯也被关了，四下黑漆漆的，好似一团浓密不可见的黑雾。因着套房的隔音效果特别好，所以外面的喧嚣声一点也传不进来。
曲君之轻轻咳了两下嗓，小心翻了个身，缓缓抱住了周若馨。
这人后脊一僵，四肢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曲君之闭着眼，凭着感觉，万分温柔地啄了下她的嘴角。
觉察到周若馨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她试探性地用舌尖磨了两下这人的唇瓣。
见周若馨适应良好，曲君之又转而去含她微灼泛红的耳垂，吮吻她细嫩光滑的脖颈，精致性感的锁骨......
周若馨眼眸迷离，呼吸渐渐急促，不停轻喘着，脚趾也蜷了起来......
大概凌晨一点多，曲君之下床去了浴室。
热水一沾到后背，她就不自觉蹙起了眉，被抓伤的血痕传来丝丝的疼痛感，右肩也被咬出了牙印。
她低低叹了口气，谁叫她技术不佳呢，现下只能默默受着了。
她出来后，周若馨紧接着进去了。
心虚夹杂着忐忑，曲君之抱膝蹲守在浴室外。
浴室的门重新打开，曲君之像个跟屁虫一样，随着周若馨钻进了被窝。
周若馨往里侧了侧身，不太想搭理她。
“对不起......”曲君之音调软软娇娇的，“你别嫌弃我好不好？”
“不要抱我，”周若馨语气凶凶的，“各睡各的。”
曲君之厚着脸皮贴上去，下一瞬就被推开了：“你自己老实睡着，别碰我。”
曲君之唔了两下，过了会，竟没出息地吧嗒吧嗒掉眼泪了。
“......”周若馨恼然又无奈，“你在委屈什么？”
“我不是委屈......”曲君之软软蹭过去，默默窝在她怀里，“我是觉得有些丢脸。”
周若馨哼了她两下，小声骂道：“真是个笨蛋，学习了那么久，结果还这么差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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