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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不急着收锅，一边晃悠悠的吃着一边慢吞吞的闲聊，一顿火锅出来，外面聚集的人更多了。
“今晚十点有烟火晚会，外面会放烟花，很多人都守在这里等着吧。”
顾晓梦解释了一句，李宁玉回头看了看，果然商场里的人流变少了，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小情侣们挨着肩搂着腰，生怕在秀恩爱上落后了别人一步。
“去外面吧。”
顾晓梦又说了一句，两人并着肩，各怀心思的朝外走去。
商场门口处放着一个盲盒机，投币十元就会掉出来一个小盒子，上到口红下到塑料小玩偶，都有可能出现。
顾晓梦看了两眼，开始在身上摸现金。
李宁玉望着问道：“你喜欢这个？”
顾晓梦终于摸出来一张十元的钞票，一边往里塞一边说道：“试试咯，今天圣诞节，说不定会有好运哦。”
说着机器吞下纸币后，往外吐了一个小盒子。
顾晓梦俯身拿起来，没急着拆，而是摇着小方盒问李宁玉：“你希望里面是什么？”
李宁玉没玩过这些东西，本来想说随便的，见顾晓梦很是期待的眼神，“随便”两个字话到嘴边硬是改了口，说道：“小玩偶吧。”
这个小的一个盒子，也只能是小玩偶了吧，总不能是什么大物件。
顾晓梦兴致盎然的拆盲盒，表情和收到礼物的秀秀小姑娘一模一样。李宁玉庆幸自己刚刚把“随便”两个字咽了下去。
打开盒子，顾晓梦眼睛一亮，伸手将小东西握在手心，神神秘秘的举到李宁玉眼前。
“噔噔噔噔，你猜对啦。”
顾晓梦摊开掌心，是一对钥匙扣，一只乌龟，和一个...粉色肉丸？
说是小玩偶也不为过，毕竟捏的是一个玩偶的样子。
见李宁玉打量的眼神，眼里有些好奇，顾晓梦惊讶的问道：“杰尼龟和小胖丁，你不会不认识吧？”
李宁玉赧然，就，小玩偶也有名字吗？
顾晓梦见状噗嗤一笑，李宁玉也会因为不认识小玩偶而害羞吗？
不逗她，顾晓梦拎着钥匙扣摇了摇，问道：“你挑一个，送你的圣诞礼物。”
李宁玉挑了粉色肉丸，圆乎乎的，像生气时候的顾晓梦。
出了商场，外面一圈圈的围着人，应该是快到放烟花的时候了。
路过的行人有戴着圣诞帽和麋鹿角的，顾晓梦见着也在门口买了两个可以卡在头上的麋鹿角头饰，和李宁玉一人一个。
李宁玉还在踌躇，顾晓梦已经先一步戴在了头上，顶着两个金色的麋鹿角催促着李宁玉快些。
路上戴这些的人很多，自己这么做也不算突兀，李宁玉这般安慰着，眼一闭将东西卡在自己发上。
顾晓梦很满意，这下才像圣诞节嘛。
顾晓梦摆了摆头上的小角，问道，“刚刚那个不算是圣诞礼物吧？”
李宁玉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是钢笔。钢笔是赔礼，自然不能算是圣诞礼物。
顾晓梦两手一摊，“那我的圣诞礼物呢？”
李宁玉没想到还有这一遭，刚刚才收了人家的钥匙扣，头上的麋鹿角也是顾晓梦买的，现在如果说没有圣诞礼物会不会显得很绝情？
顾晓梦早有所料，却还是说道，“我要你送我一个圣诞礼物。”
商场门口有一个景观喷泉池，不停歇的喷着雨幕。平时会有很多人钻进去拍照，大概因为烟花的缘故，今晚的人都去等烟花了，这里倒是没太多人围着。
喷泉池里面放了一颗超级大的圣诞树，约两人高，上面围着一圈圈的小彩灯，挂着各色的小盒子和圣诞袜，满满的圣诞气息。
顾晓梦拉着李宁玉钻进喷泉池里，“陪我跳支舞吧，当做圣诞礼物。”
水幕将她们和外界隔开，好像这一刻她们可以没有任何顾虑。
李宁玉将手搭在顾晓梦肩膀，顾晓梦揽着李宁玉的腰，两人有伤的手搭在一起，一个小心托着，一个生怕碰着。
商场外面播放着欢庆的音乐，像是在为两人伴奏。
没有漂亮裙子，也很让人心动。
...
一舞毕，顾晓梦揽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喷泉还在继续，许多情侣牵手拍照，等着十点的烟花。广场上挤满了人，没有人注意到喷泉池里还有一对特殊的“恋人”。
李宁玉只能听见外面熙熙攘攘的欢呼声，快到十点了。
顾晓梦从圣诞树上取下一个细细小小的花环，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玉姐，你知道一个关于圣诞节的传说吗？”
这是顾晓梦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叫她玉姐，李宁玉突然有些恍惚。
外面的欢呼声越来越大，兴奋的观众们开始倒数。
“5——”
“4——”
“3——”
“2——”
“1——”
嘭——
十点整，外面绽放出一片绚烂的烟花。
所有情侣开始狂欢拍照。
细细的花环戴在李宁玉头上，顾晓梦在一片烟花下亲吻她的心上人。
“在槲寄生下的人不可以拒绝亲吻哦。”
她听见顾晓梦在耳畔温柔的绻语。
心跳和烟花同时在耳边炸开，这一刻，没有阴谋算计，没有步步为营，只有不分彼此的祝福和心花怒放的色彩。
她们置身于世间众多情侣之间。
-
李宁玉，如果我错了，这就当是你送我最后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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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庄里的烟花一直是个遗憾，顾民章送的生日烟花是顾晓梦的催命符，李宁玉也是在这里控制不住悲伤，两人拥着落泪。所以私心希望她们这一世在烟花盛开时接吻，做尽所有浪漫事。
*燕慎包括燕家一些情节其实是被删减掉的，原本燕慎的登场挑衅和矛盾爆发是两场戏的，为了赶进度就放一起了。
*别急，下一章告白。
第五十九章
李宁玉这人认准的事儿向来很果断，这次也不例外。
距离圣诞节那一夜已经过去了五天，这几天两人断断续续的联系着，一些无关痛痒的问候。余磊磊没有再次作案，李宁玉便开始整理这些年和祖玛集团相关的案件，希望可以从中找出一些线索。
那晚烟花下的拥吻，似乎真如顾晓梦所说，只是一个圣诞礼物，一个两人心知肚明的，寄托于槲寄生的浪漫。
梳理完上午的工作，李宁玉看了下手机，11:16。和何肖打了声照顾，李宁玉出了办公室。
前脚刚走，后面就有几个重案组的人小声讨论着。
“有没有感觉咱们李顾问今天有点不一样啊？”某男生有些疑惑。
“对对对，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感觉呢，感觉李顾问好像，变漂亮了？虽然平时也很漂亮，但是今天就格外漂亮。”另一个男生挠了挠头，也没说出了所以然。
“傻帽，李顾问今天化妆了。”这是一个有对象的男生。
“对，而且还喷了香水，肯定是有重要约会。”说这话的是一位女生，女生最了解彼此的小心思。
接下来大家的话题就变成了“李顾问的约会对象是谁”以及“什么样的男生才能配得上李顾问”，之后大家一致得出结论，不管是什么样的男生都会受到他们的鄙视，李顾问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和浊人谈恋爱，多让人心碎。
李宁玉约的是顾晓梦。
2013年12月31日，周二，工作日。成年人都忙于工作，鲜少有人在这个点出来闲逛。
李宁玉与顾晓梦约的是12:00。
11:43，李宁玉至约定地点，顾晓梦已经在二楼落座等待。
见她上来，顾晓梦笑了笑，说道：“自作主张，给你点了咖啡。”
这是一家咖啡厅兼轻食餐厅，主人家装饰的很有格调，墙壁是修理过的红棕色的砖纹，实木上漆的桌椅，屋内随处可见一些抗寒绿植，吊兰、紫藤、以及一些不知名的开着小花的爬藤类植物，连窗户上也缠着几根爬山虎，很有美式复古风格。
顾晓梦只比李宁玉早到一会儿，叫了两杯咖啡，还冒着热气呢。
两人坐的是二楼靠窗的位置，窗户朝外推开，可以看见楼下疾驰而过的车辆和稀稀落落的行人，两人分别点了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李宁玉斯文的将牛排切开，问：“临川县还准备回去吗？”
两人从临川县刑侦队那边出来的时候，请的都是事假。当然，真实事由两人都心知肚明。李宁玉会不会回去得看这番“祖玛犯罪集团”的案子结束之后，重案组这边舍不舍得放人，以及李宁玉个人意愿。而顾晓梦会不会回去，原本是由着李宁玉，而现在，就说不太准了。
果然，顾晓梦顿了一下，“再说吧，家里想让我接手生意，还在考虑。”
李宁玉没想到顾晓梦这样如风一样女子也会考虑要不要停歇。
两人一时有些沉默，李宁玉是有些出神，顾晓梦是想到了李宁玉的家庭。这一世的李宁玉依旧是独自长大。
可能觉得自己接的有些不妥，顾晓梦刻意笑着转移话题道：“我之前听说法医是不吃牛排的，因为刀子切在牛排上的动作就像是手术刀切过尸体，看来是谣言。”
李宁玉抬头看了她一眼，认真说道：“是谣言。”
尸体都切得，牛排还切不得吗？
李宁玉太过认真的态度让顾晓梦不知道怎么把这个笑话接下去，干笑了一声，想着如何挽回，李宁玉已经若无其事的说道：“没关系，我并不忌讳这个话题。十七岁的时候会有些在意，现在也没这么脆弱了。”
“我人生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学校和解剖室度过的，二十岁之前是学校，二十岁之后是解剖室。相比活人，我更喜欢和死人打交道，因为他们诚实可靠，只要破解他们身上的密码，他们就是你最可靠的盟友，他们不会说谎，也不会背叛。”
“再后来我就进了重案组。”
“我大学修的是心理学和解剖学，逻辑学也因为个人兴趣略有涉猎。大学期间以助理身份协助警方破获过一下案件。六年前警方围捕‘祖玛犯罪集团’失利后，在导师的推荐下，我进入重案组协助警方调查罗氏一案。”
说到这儿李宁玉顿了一下，说道：“我的导师就是季薇的母亲，心理学教授。那次在酒吧，你和季薇见过。”
李宁玉稍一提醒顾晓梦就想了起来，那个大波浪的美女，很难让人忘记。
李宁玉继续说道：“很快，我以顾问身份正式参与案件调查。在此之前，罗氏因为某方不知名的协助从警方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脱，连带着一百多个‘祖玛集团’的核心成员全部逃走。我就是在这时加入进来，也是在这时与何肖结识。”
“这次风波之后，‘祖玛’集团消停了将近一年。一年后，这个势力以更迅猛的方式向警方发出挑衅，他们越来越狡猾，犯罪手法越来越专业，他们不再大肆扩张，而是开始减员，将人数控制在一个精简的范围，原本的一个松散的犯罪组织仿佛在一只大手的拨弄下逐渐变成一台精密恐怖的机器。”
“之后的三年，重案组的重心都扑在这个组织身上，我们牺牲了很多人，也抓获了很多人。但是所有俘获的人都对这个组织知之甚少，包括所谓的核心成员。”
“这个组织有着严密的上下级关系，如同一个金字塔，底层的人最多只能接触到自己上一层的‘头目’，而对这个机器是如何运转的毫不知晓。”
“第四年，警方付出惨痛的代价，终于将连同罗氏在内的所有人一网打尽。”
“起先我也以为‘祖玛’集团至此已经沦为历史，直到我见到罗氏。”
李宁玉又顿了顿，像是在回忆：“怎么说呢，罗氏的眼里，有厌恶，有憎恨，但更多的是挑衅和得意。”
“他是一个聪明的罪犯，知道如何掩饰自己的动机，但是他的聪明，不足以在六年前解救‘祖玛’集团的燃眉困境。”
顾晓梦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才开始怀疑罗氏背后另有其人？”
这就解释了李宁玉为何突然从重案组抽身，下到临川县做一名法医。
李宁玉点头：“没错。我怀疑罗氏背后的人只有罗氏一个人知道。罗氏至今仍被秘密关押，却从未吐露半个字。”
“这个人很狡猾很谨慎，他熟悉警方的调查方式，几乎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他的存在。所以在这件事上，何肖并不能站在我这边。”
“直到余磊磊的出现，余磊磊给我一种与罗氏类似的熟悉感，也是因为余磊磊，我说服何肖重启‘祖玛’集团一案。至少余磊磊是一条漏网之鱼。”
李宁玉说的条理清晰，三言两语就将这个困扰了警方六年的重案解剖出来。
顾晓梦知道李宁玉特地挑个中午出来，肯定不是为了和她谈论案件，所以耐心的听着。
李宁玉浅浅吐出一口气，神情有些肃穆：“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也是我必须要做的事。因为我答应过所有为此而牺牲的人们。”
“我承诺，我会将这个罪恶势力连根拔起。”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李宁玉侧脸，李宁玉整个人像是蒙上一层金辉，神圣又庄重。
顾晓梦想起了她曾经说过的另一句话——吾将上下而求索，虽九死其犹未悔。
李宁玉眸子眨了眨，看顾晓梦的时候又染上了一层柔和：“所有出现在我身边的人都会有风险。这些人不是讲规矩的买家，他们是恶棍、是赌徒，抓住机会他们就会如蝇虫一般一哄而上。余磊磊可以用一场温泉将人命做游戏，下一次就可以用我身边的人威胁我。”
顾晓梦将眉毛往上挑了挑：“你是怕他用我逼迫你？”
李宁玉应道：“我是怕你陷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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