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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佩蒂(近代现代)——瑛石

时间:2021-06-14 08:51:40  作者:瑛石

   《吉诺佩蒂》作者:瑛石

  文案
  兄弟两个,一个残疾一个疯的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
  现代 - 双性 - 年上 - 骨科
  1v1
  吉诺佩蒂是古希腊斯巴达男子为了祭祀太阳神阿波罗所跳的一种舞蹈,亦译「裸体舞曲」
  很有病的骨科文学
  大概是隐忍哥哥逐渐变成疯批的历程
  含有双性、女装、不洁、刀子等要素
  不be,不揣崽,不定时更新
  双洁党快跑 !
 
 
第1章 α
  天蒙蒙亮,零散的星点坠在河水与夜空的交集处,被积雪的云层匿去泛光的尾迹。
  经过河桥时,列车的速度放缓了些,外面漂转的雪花沾到窗户,像撒出来的奶乳。曲铭澈的头歪到窗边,半张脸埋进围巾,眼睛半阖半睁,眯得越来越小。
  曲郁生见身边的弟弟想睡,伸手将他搂进怀里。
  还没靠一会,曲铭澈就惊醒了似的,很快坐直身体,小声问他:“快到了吗?”
  “还有十五分钟。”
  “好久呢。”曲铭澈呢喃,不知是在说车程漫长,还是这仅剩的十多分钟。
  渡过河桥,对岸再远处就是高楼林立的市区。曲铭澈打起精神,透过翻飞的雪望向窗外,河岸已经过去了,他们正在穿行城镇外的乡间田野。曲郁生合上笔记,顺势把笔帽盖好的时候,它发出很轻的咔哒响,如时钟的指针转动的尾音。
  曲铭澈这时转过脸来,两片水红的唇瓣从围巾的领口露出,看起来柔嫩可爱。曲郁生想到川端康成的一句形容:像吮过母乳的婴孩的嘴唇。
  曲铭澈说:“我们到站后,再去你那边还要很久吧。”
  “不会很久。”曲郁生回答得很笼统,心思全在弟弟身上。可能是这样的红显得曲铭澈的肤白,配上那干净的脸蛋,曲郁生想到刚刚落到车窗的雪花,目光再度炽热起来。
  高三复读后,曲郁生考上复大的医学系,本硕博连读八年。因为家离学校远,往返麻烦,再加上学业繁重,他不再像初高中时那样频繁回家,而是换作在电话保持跟家里的联系。他要寻借口也轻而易举,小假太短,长假要帮导师打工,这样断断续续过了七年,他的姨母忽然在电话跟他商量,要他把弟弟接到他那住一段时间。
  曲铭澈休学了。
  他听说这个消息时,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可以说是冷静接受了。然而就是这样表面的淡漠,持续到昨晚他回家,看见多年未碰面的曲铭澈,他的心骤然掠过一阵仿佛贯穿四肢百骸的震撼。
  他还记得自己弟弟的脚掌很小,很热,一只手就能握住,记得他眼睛闪烁的亮光,记得他埋在自己的怀里时的柔软和温度。这些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像书的扉页翻过去,情节发展的篇章翻过去,一句七年之后,彼时还被他搂在胳膊间抱起的孩子,变成与那年成年离家的自己仅差一岁的少年。
  他不愿提以前的事,可能曲铭澈也是如此,一路上他见对方十分安静地盯着窗外发呆,露出的一侧耳尖泛着浅红。
  曲郁生别开视线,直到两人到达目的地,他都没有再和弟弟的眼睛有过接触。他拉着弟弟的行李,领他走进通向住宅区的林荫小道。
  最尽头有个两层的小洋楼,红顶白墙,车库和院子是租房时附赠的,可以免费使用。大三的时候他在学校附近和学长合租了这间宅邸,后来学长毕业了,他就一个人打理一切,早起洗漱出门,晚上做完实验回来冲澡睡觉,时间长了也觉得一个人挺好。
  轮椅的材质特地做成轻型,方便推动,遇到楼梯也容易搬上搬下。曲铭澈的腿不能动不能走,只能一直借助这样的东西出行。出发的前一晚姨母给轮椅充满了电,现在曲铭澈按着操控杆,跟着旁边的哥哥,他一走就走,他停下开门就在他后面等着,不闹不说话,乖得让曲郁生怀疑自己在做毫无实感的春梦。
  经过虫鸟啁啁啾啾的庭院,曲郁生把他带到屋里的其中一间房。
  “这是你的房间,我昨天帮你收拾好了。”
  “谢谢。”
  “浴室的话在你房间出门左边,最里面那间就是。”
  “知道,刚刚你带我去看过了。”
  “还有我的手机号,记得有事一定要打电话,微信视频也行,发信息我不一定随时能看到。”
  “妈妈都写在我手上了,我记得的。”
  曲铭澈还是习惯将他们的姨母唤作妈妈。
  看着弟弟掌心被汗湿的一片黑笔痕迹,曲郁生顿了顿,说:“那收完东西就去睡会吧,过几天我带你在这周围转转。”
  轮椅的滚轮压在木制的地板,吱呀吱呀地响。曲郁生杵在门口看了一会,还是忍不住上前接过弟弟的行李箱,摊在地上替他收拾。曲铭澈似乎有点震惊,紧接着是反应过大的焦虑。他一边重复我自己会收的,一边死抓住轮椅的扶手,身体因为急切前倾,几乎扑到曲郁生身上。
  “……哥哥!你不能这样,不能……”
  他的头发蹭到曲郁生的下巴,湿湿的,不知是不是刚才在外面沾到了一点融化的雪花。曲郁生有点发昏,或许是太久没听对方的这声呼唤,又可能是没料到弟弟真的松开轮椅扑上来,原本在胳膊摞好的一堆杂物被撞得一斜,哗啦啦全摔到地上。
  Kindle阅读器、高中理科课本、习题册、王小波的杂文集……曲铭澈不再管他,跪在地上收拾一地狼藉。曲郁生郑重说了句抱歉,把那本包着书封的物理选修递给弟弟的时候,无意看到敞开的行李箱内的另一样东西。
  浅绿色的花边布料,从行李箱最里层的内袋露出一小截,不像袜子,更不像擦脸的小毛巾。它就像凭空出现的错误,一种违和物,擭着曲郁生的好奇、求知欲、他对弟弟永葆旺盛的绮念。
  女式内裤。
  这个瞬间涌上脑海的猜测卡在喉咙,像咽下一口高浓度的烈酒,烧得他嗓子发紧,又涩又哑。他忽然想起离别之前,他即将启程去远在数百公里外的上海读书的那天早上,曲铭澈一个人待在琴房,散落的衣物凌乱砌在钢琴盖,在椅子脚。门缝的视野逼仄,他只能看到弟弟抬至髋部的两只脚踝,跟他背后漆黑的琴身对比,显得很白,很甜美,让他想到乳汁、盛夏的云、遗落的天堂碎片、一切旖旎的神圣物。
  那时他想,曲铭澈要不是自己的弟弟就好了。
 
 
第2章 β
  他和曲铭澈身上一半的血,来自不同的父亲。
  其实是相当老套的故事。女人的丈夫因病去世,第三者趁虚而入,骗走了她最后的依托逃走,只留下她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以及某个千疮百孔的心。女人再也忍受不了悲痛,在生下渣男的子嗣后的一个月,选择被汹涌的海浪吞没。
  那个孩子,就是曲铭澈。
  曲郁生还记得第一次从母亲手中接过孩子的忐忑,那样丑陋的,被称作弟弟的粉色软物,在他怀中如料峭春风中的雪花般绽放。
  那时候……他还是爱曲铭澈的。单纯的,兄长对弟弟的怜爱。
  只是这份爱伴随母亲的离去,变成某种带着妒忌的憎恨。过早懂事的他已经明白母亲为了不连累弟弟,才把自己早该了结的生命延续,直到生下曲铭澈。他悲恸又不甘,好似自己的存在,无法让她拥有够得上那人渣的儿子一半的留恋。
  再后来,幼稚的嫉妒心被现实无情碾碎,陡然成长的他抱着愧对弟弟的内疚,陷入另一个更加难以挣逃的漩涡。
  他发觉自己还是没能忘记最初的那份对弟弟的爱意,幼时诚挚的真心,成为他不伦的情愫中最纯粹的存在。
  所以他才会一遍遍臆想,曲铭澈要是和自己没有血缘,会有多好。
  他可能不会害弟弟残疾,他无可药救的爱恋也可以理所当然向弟弟奔去。
  .
  曲郁生放平桌上的柚子,从被内果皮包裹的汁囊中央割开一个浅口。
  很快,汁流伴随蜜味的果香,汇成淡黄的水珠溢出来。
  今天去聚会,同门的师妹托朋友带来几箱泰国蜜柚,见者有份。他拿到一颗,回家后耐心把它切开,挑出其中最饱满的几块汁囊剥了皮,拿给弟弟。
  曲铭澈还在写作业,当那盘鲜嫩的柚子摆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起初愣了一小会,小声说谢谢。
  “昨天的事,”曲郁生垂着眸,“对不起,我不该随便动你的东西。”
  “没事,没关系的。”曲铭澈直摇头,大概是没想到哥哥为了体现诚意,特地拿来了自己最喜欢吃的水果。他羞愧地咬紧嘴唇,好像做错事的人是他自己,“因为那时觉得我的东西太乱了,不好意思给你看。”
  见弟弟面露难色,曲郁生没有继续纠缠这件事,而是轻描淡写地转向另一个话题。
  “那么晚了,还有功课没写完吗?”
  “只剩三道题了。”
  曲铭澈暗自松口气,翻翻手中的试卷,继续方才暂停的演算式子,写了两行,他发现哥哥还没离开。
  “我会早点睡的,”他的声音依然很小,“写完这些我就去刷牙。”
  曲郁生的目光移到昨天的行李箱,它竖直着立在墙角,衔接开口的密码锁封得紧密。
  他又问:“今天一个人在这,感觉还好吗?”
  “挺好的。这有院子,有阳台,跟家里差不多,我喜欢那个果汁机,可以做很多东西……”曲铭澈行动不便,但多数情况都能照顾自己,譬如做饭、更衣、洗澡、上厕所。姨母在临别前特地嘱咐过曲郁生,这些事情弟弟都会自己做,尤其是后三者,最好都依着他,如果不让他自己来的话,他会闹别扭。
  曲郁生不知道,究竟是何种程度才算是闹别扭。他昨天给弟弟收行李的时候对方就窘迫又慌张,甚至不顾自己摔着都要制止哥哥。
  就像……自己曾经被弟弟撞见他在偷看母亲的遗书的时候,也是这么个反应。
  惊恐、慌乱、难堪,以及被撞破秘密的恼羞和手无足措。
  他的视线回落到弟弟身上。
  “现在十一点了,作业留到明天做也不迟——你洗澡了吗。”
  “洗了,衣服也洗好晾阳台了。”
  难怪,他想,弟弟的头发有股淋浴后清爽的泡沫香。他贪婪地呼吸,站在弟弟的身后,像渴望水和食物的饥渴旅人。
  他尽力克制着声线中的沙哑:“以后衣服不用自己洗,丢到衣篓就好,我回来了会一起拿到洗衣机。”
  曲铭澈说好,在曲郁生的注视下乖乖拿了块油腻腻的柚子,咬一口,汁水喷到唇面,甜得发齁。曲郁生目睹他吃完一块,鼓励他再吃掉剩下的。曲铭澈有些犹豫,还是拿了第二块,吃完了就抬眼看他,眼睛濛濛的,含着水一样。
  “吃不下就不要了。”他盯着透明的钵子,上面剩了几颗柚子的果瓤,“明天下午我会早点回来,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再去看看你有没有想买的东西。”
  曲铭澈依旧说好,就像那张嘴从不会拒绝人。
  离开弟弟的房间,曲郁生转身去了厨房,将餐桌剩下的半颗蜜柚包好保鲜膜,放进冰柜,再洗去手掌间白白的果皮。
  做完这些,他瞥向洗手池边的钵子。
  也许是放久了,容器里原本滑腻的两块汁囊发干,水分要没了。曲郁生看了很久,指尖够过去,捻起果盘上弟弟刚才吃剩的柚子瓤,放到嘴边。
  他咽得很慢,发甜的汁液沁出凉意,黏在喉咙缝里,不上不下,意犹未尽。不为人知的悖德很快攀至顶峰,让他在接近死亡的窒息中体会到一丝难耐而隐晦的兴奋。
  好像他吃掉的是自己的弟弟一样。
 
 
第3章 γ
  “哥哥,哥哥我的作业不会写,教教我。”
  曲郁生心头一震,这时孩子从背后抱住他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一拱一拱,语气满是好奇:“哥哥看的是……钢琴谱吗?为什么要在它后面写字呢?”
  他迅速起身,那张密密麻麻写满东西的琴谱在孩子面前一晃,随后就被粗鲁地捏入拳头。曲郁生喘着气,失控的叱责因为恼怒显得格外冷厉:“我说过多少次了,进谁的房间都要记得敲门,基本的礼貌你怎么就是学不会!”
  曲铭澈当即被他吼懵,委屈在喉咙打着旋,几乎哽咽了:“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我下次一定会敲门的,哥哥对不起,不要生气了……”
  “哥哥……”
  他嚎啕大哭,凄惨的哭声很快引来了急急忙忙跑上楼的姨母。她柔声安慰孩子,边哄边把他抱起来。曲铭澈不愿走,趴在姨母的肩膀,在门彻底关紧之前使劲看向对面的哥哥。
  旧时的记忆逐渐淡化,当年记载秘密的琴谱如今早已伴随某场骇人的火灾付之一炬。若让曲郁生描述那年那日的细节,他只记住弟弟小狗般的眼神,很亮,很刺目,斑驳泪水从中淌流,闪着清亮而孤寂的光。
  曲郁生摘下眼镜,捻着那支银灰色的框子别到衣领。
  眼镜是去年配的,度数不深,他只有开车和伏案工作的时候会戴,其他时候就搁在房间抽屉,挨近舒马曲坦和卡马西平。他患有轻度的偏头痛,一痛就容易想以前的事。
  那些年……曲铭澈的腿还没出问题的时候,他对弟弟太不好了。简直就是畜生。
  他用力揉着鼻梁,直到情绪镇静了,才像往常一样拧开小洋楼阖紧的大门。
  那时曲铭澈在客厅,抱着那本薄薄的Kindle,不知在看什么。见到哥哥从外面踏进来,他惊讶地睁大眼睛,忙把膝头的毯子弄下一点,遮住底下两只没穿袜子的脚。
  曲郁生看着他通红的脸,想到小时候。
  那时曲铭澈是很健康的小孩,爱跑,爱玩闹。他不喜欢在家穿鞋,袜子也不套,哪怕冬天也光脚在楼梯上上下下,也不怕南方湿冷的空气冻着自己。曲郁生看不惯弟弟如此,只要碰见曲铭澈光脚,他就会训斥他,捉着弟弟的脚踝给他套袜子。
  小孩被他吓了几回,到后来曲铭澈撞见哥哥,哪怕曲郁生只是冷着张脸什么都不说,他都会条件反射蹲下身,捉着两只光溜溜的脚趾,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曲铭澈瘫痪后,他变得安静,懂事。他的腿部再也没有感受冷暖的知觉,哪怕会提醒自己套袜子的哥哥,也去了远在他乡的外地读书。他似乎逐渐遗忘了这个习惯,直到今天,和哥哥住在同一屋檐的此时此刻,他才忽然想起似的,小时候两人共同的记忆,如泉涌般奔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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