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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诺佩蒂(近代现代)——瑛石

时间:2021-06-14 08:51:40  作者:瑛石
  曲铭澈说:“哥哥,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抱我了?”
  曲郁生顿时沉默。
  见哥哥不说话,曲铭澈急忙解释:“我不是讨厌你这样做,是我……”
  “我没有不答应,澈澈,不用怪自己。”他轻缓地吐了口气,好在庞然的琴身挡住了他腕间狰狞的青筋,“你说得对,我没考虑你的感受,你长大了,我的记忆却还停留在你小学那会。”
  “换作我的话,十七八岁还被人抱,我也会觉得反感,不论对象是同龄人还是长辈。”
  听到这,曲铭澈咬着嘴唇,搭在琴键的手指发汗,局促又惭愧的样子。曲郁生轻轻按上他的肩膀,刚想开口,手机恰好响了起来。
  “别太往心里去。”曲郁生匆匆留下这句,便走到琴室的另一端接电话。曲铭澈其实根本没听哥哥说了什么,他的心乱得很,觉得该被谴责自私的应该是他自己。
  也许那晚光线太暗,他睡眼朦胧,把曲郁生手里的东西错看成是自己的内裤呢?
  误解曲郁生的自己,还要翻脸不认人,把待他好的哥哥推得远远。
  “澈澈。”许久,曲郁生放下手机,背对着弟弟蹲下身,“上来吧,我背你下楼。今天不能继续听你弹琴了,我要回医院一趟。”
  曲铭澈急忙抱住了哥哥的脖子:“今天不是休假吗?”
  “没办法,我太疏忽了,准备投稿的论文数据有错误,老板都快骂死我了。”曲郁生换着姿势,撑住弟弟的两只腘窝,把他往上提了提,“本来还想给你看当时妈妈留下的谱子,都挺有意思的,只能下次再来了。”
  曲铭澈呆呆看着依旧镇静的哥哥,愈发自责自己刚刚的做法,几乎要恨透了。
  “对不起……”
  曲郁生没有回头:“不需要道歉,澈澈,你没有对不起谁,更不会对不起我。”
  原本憋着声音的喘气忽然大了,曲郁生走下最后一层台阶,把难过的少年扶到轮椅。他本来想抱弟弟,伸出的两臂停在半空,最后是揉了揉曲铭澈柔软的发顶:“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晚上到时间了你先去睡吧,不用等我了。”
  曲郁生离开了。
  留下一个人在小洋楼的曲铭澈像被哥哥牵走了魂,失意地抱着双膝,缩到轮椅的小座上。
  那天曲郁生回来得比往日都要晚,他以为曲铭澈会听话回去睡觉,但当他走进门厅,远远就看见弟弟蜷在沙发角落,阖紧的眼皮颤颤,像是睡着了。
  深蓝的领结被松解一半,悄然落回主人的前襟。他坐到弟弟身旁,并不避讳的目光贪婪地舔过对方在睡梦中翕张的唇瓣。
  像吮过母乳的婴孩嘴唇,川端康成用这句形容描绘未成年少女的清纯圣洁的时候,想到的可能是年少时初恋的爱人吧。他想,自己初读这句话时,想的是某个令沙皮狗吐舌头哈气的夏夜,还没习惯坐轮椅的曲铭澈弓着腰,笨拙地把汗湿的校服短裤换下,再拿干净的内裤套到腿间的情景。
  那时曲郁生叫了弟弟一声,曲铭澈抬起头来,也许是嘴干,那水红的唇被他无意识舔了一遍又一遍,泛着细腻的光泽。
  像化开的融雪。
  耳边的呼吸绵长平和,他弟弟在做着梦。早上的时候还想拒绝哥哥,现在却又摆出一副毫无戒备的模样。曲郁生回味着今早的钢琴曲,干脆俯下身来,贴近对方的颈子,缓慢吮了一个炽热潮湿的吻。
  少年白皙的颈项立即落了一处难消肿的淤痕,那样情色的红让他口干舌燥,忍不住抚到对方的裤腰,往下扯了一小部分。
  浅绿的布料与曲铭澈白软的小腹一同浮现,如油画彩绘上一片温柔的灰绿湖泊,一朵初春的娇媚花苞。他早就得知,也并不意外,漫不经心流连其中,指尖勾着那层布料的白边,轻巧地剥掉它。
  曲铭澈闷哼了一声。
  这一次曲郁生的呼吸开始不稳了,来自脊柱的震颤是熟悉的,粗粝的。他将手探过去,摸到弟弟温热软实的股间。
  阴茎。比曲郁生想象的要纤细一点,此刻正雌伏在曲铭澈的腿心,因为受凉而渗漏体液。他继续抚摩,手扣在弟弟的膝盖,完全分开的时候他听见一声轻微的啵响,如泡沫亲吻水面的低吟。
  他知道,弟弟那处原本是阴囊的地方,被更柔软湿热的东西取代。
  两片隐秘的,微阖的肉丘,像被过早摘撷的蜜柚,从中央刺破一道缝,水光若隐若现,要挤出来似的。他更加好奇,紧紧擭住那道在他面前开绽的小缝,呼吸喘在粉红的肉丘,烫得曲铭澈接连绷紧小腹,仿佛连身下的缝子也一同哆嗦。
  和以前一样,曲铭澈这处连毛发都不生,干干净净,犹如纯洁的圣物。曲郁生看了一会,那肉缝颤颤翕动,要吐水。他伸了食指,堵在小小的洞口。
  湿潮借着他的手指流出,越来越多,泊泊的水渍洇湿了整个掌心。曲铭澈扭动上身,面颊泛热,稠密的汗珠在他的额前爬动,像发烧的病患。
  在这躁动而恼人的热意里,曲铭澈呢喃的气音如密林清风,泉眼细流,穿透他的四肢百骸。
  “哥哥……”
  声音那么轻,那么纯真。
  曲郁生想,就像将熟的果实对夏末的暴雨呢喃,爱抚我。
 
 
第6章 ζ
  翌日清晨,下了一夜的雪停了。
  难得朗煦的晴天,郁黑的树影随风涌动,冬日温和的阳光掠过窗户,由书桌到床沿,停在少年干净滑腻的脚趾。
  他睡醒来就坐在这个略显陌生的床褥,轮椅不知放哪去了,面前只有一架偌大的胡桃木书柜,玻璃制的柜门,从中间打开,最顶层摆着几支相框,都是合照。一个似是出游纪念物的小舟木雕,油漆有些褪色。其余的架子则是一系列排布的英文书刊,标题或多包含“DEMYELINATION(脱髓鞘)”和“NEUROLOGY(神经病学)”之类的词汇。他知道这是曲郁生的房间。
  他哪都去不了,无所事事,一只手抬过前胸,如抓痒般揉弄颈子的某处,那点白皙的皮肤很快被他折腾得发红,挠下几道鲜艳的指印。
  当曲郁生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曲铭澈忽然支起身,那红润的薄唇跟着抬起,恰好沾了点屋外浅金的阳光,清纯诱人,像抹了搅碎的蛋黄。
  “哥哥。”他说,“你的论文怎么样了?”
  倒不问昨晚的事,看来是没有察觉。曲郁生掠过弟弟颈子上那片微妙的红痕,说:“延后投稿了,数据也要重新审核,不过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不想睡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昨晚看你睡在沙发,我就把你带到我这了。”他说着想去把客厅的轮椅推进来,这时背后传来一声微弱的气喘。
  “哥哥你的论文,是关于我的病的吗。”
  语气透着不安,却又那么笃定。
  他放在门把的手顿了顿,回头,曲铭澈依旧坐在床沿,像被太阳和暖气的热温烘热,薄汗蓄在他领子的一圈皮肤,连前襟的衣衬也濡湿了一小片。
  “Guillain-Barré syndrome(格林-巴利综合征),哥哥这些年,一直都在研究怎么治好这个病,怎么治好我,对么?”
  明明是熟悉到耳朵生茧的名词,他弟弟一板一眼,把每个字音都清晰咬出来后,却蒙上一层不可思议的诱惑的意味。他静静望着曲铭澈,没说话,同样没有挑出对方话里的错误之处。
  “既然是一直想努力攻克的疾病,现在进程出了问题,怎么能用一句不必担心来搪塞呢。”
  “你不明白,澈澈。”
  少年捏着颈间的玉坠:“可我想帮哥哥。”
  “帮我?”
  “对。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就在想你研究的这个病,如果有最新的对症药物,或者其他治疗方法,可以试着用到我身上,毕竟我的腿也是因为这个病才……”
  “澈澈。”
  曲铭澈抬起头来,这时候兄长已经走到他跟前,双手撑着他腿侧的床沿,目光灼灼,背后是摇曳的青黑树影:“我不希望是因为你昨天说不想让我抱你,觉得愧疚,才要说这样的话。”
  一句话,直截戳穿了少年殷切背后想要弥补过错的内心。曲铭澈捉住玉坠的手松了气力,低头,阳光在他的眼尾处涂了道苍金色的湿红,和他颈子上的挠痕一样刺眼。
  曲郁生没再说什么,将弟弟的轮椅推到房间,披了大衣,在临走之前说:“锅里还有粥,你收拾完就趁热吃。今晚不用在客厅等我了。”
  久久没听见应答,只有轮椅压在木地板的响动,凌乱而喑哑,像轮椅哭了似的。
  那之后,他们有好几天没有再说过话。
  见面还是每天都会见,只不过都在深夜。曲郁生回来得越来越晚,做实验,修论文,熬夜修论文,似乎他的生活就充斥这无情的三样东西。他回来的时候曲铭澈往往已经睡去,点着床头的小灯,恬静的睡颜人畜无害。
  他头痛得厉害,以前的事乱七八糟涌入脑海,一会是六岁前缠着哥哥喋喋不休的弟弟,一会是八岁后轮椅上沉闷忧郁的弟弟。他没日没夜工作,刻意忘却内心蠢动的烦躁。
  一天中午,曲郁生在医院忙碌,忽然接到姨母的电话。
  她极少批评曲郁生,大外甥成熟和稳重向来让她放心,但今天一通电话,他在她的语气里听出了责备。
  她说,曲铭澈跟她说话的时候,是压着哭腔的。
  “澈澈被人欺负了?你跟他去外面玩,是不是有不懂事的笑他是残疾人?”
  曲郁生只好说,是他硬要帮弟弟洗澡,弟弟生自己的气了。
  “欸呀!走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帮澈澈做那三件事,换衣服、洗澡、上厕所,他脾气倔,一闹别扭就是好几天。”
  她让他一定要认真跟弟弟道歉。他心不在焉,当晚回去之前灌了点酒,竟倒在沙发睡着了。
  闷热不适的梦里有人在哭,很像曲铭澈小时候细而尖利的哭嗓。曲郁生醒来,他的弟弟正趴在他面前,泪水如玻珠子般滚落。
  “妈妈她是不是骂你了?”
  没等曲郁生开口,对方哭得更厉害:“都是我害你被骂的,明明是我……”
  “澈澈,我说过了,不是你的错。”该说对不起的,一直是他才对。
  他忽然觉得很累,闭着眼睛,整个人如同被抽掉筋骨,疲软地陷进沙发椅背。黑暗中他感觉弟弟的身体凑过来,温暖的体温拥住他,很小心,像搂抱一个婴儿。曲郁生不免想到几天前被他剥光裤子摸得接连呻吟的曲铭澈。他不想让弟弟苏醒,又渴望看他被泪浸湿的眸子。
  到最后,他把弟弟抱回房间,然后站在客厅的阳台门后看雪,一宿未眠。
  那夜如打翻的牛乳般洒落的细雪,绒软可爱。就像现在埋在他怀里的弟弟。
  曲铭澈的眼睑沾着浅红的湿痕,说话的时候,微光如水波浮动:“我想帮哥哥。”
  “你真的……这么想吗。”
  这他妈根本不是他的声音。他浑噩地想,是他压抑多年的违背人伦的强欲,丑恶而肮脏,只不过借着那足以摧毁清醒的醉意,倏地爆发,如林间颤巍的月影蔓延,将他一无所知的弟弟笼罩,冬季的融雪化在青年和少年交织的热息,只言片语都不曾留下。
  曲铭澈怔怔望着压在自己身前的哥哥,清亮的瞳孔映着那人温柔至极的笑。
  他说:“那澈澈,听哥哥的话,把裤子脱掉好不好?”
 
 
第7章 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曲郁生觉得自己的弟弟不一样。
  也许是意识到他们是同母异父兄弟的时候,也许是得知弟弟瘫痪的一刻,又许是七年前在琴房门缝中的窥视,等他反应过来,他已不能从如潮水洪流的爱欲中寻回他们最初的关系。
  相依为命的母亲跳海自杀后,他和那个刚满月的弟弟被姨母收养。那段时间,他对一切都兴致恹恹,甚至恨透那个只会制造麻烦和排泄物的弟弟,三番五次想把对方的嘴用毛巾堵上,让他闷死在摇篮里。
  孩子一直哭,就像永远饥饿,永远想要安慰。曲郁生把自己关进房间,拒绝一切试图钻进耳膜的哭声。
  他讨厌弟弟,嫉妒他什么都不懂,而自己却要独自承受失去双亲的事实。
  哪怕后来曲铭澈长大一点,会屁颠屁颠捏着他的衣角喊哥哥,他还是难以对弟弟表现出应有的耐性,时常对弟弟发火,动怒的原因无非是对方拿错自己的牙刷、或者又在自己床上尿了之类的琐事。姨母每到这时都会劝曲铭澈不要烦哥哥,仿佛该做出迁就的是曲铭澈,而不是他这个本应承担照顾弟弟的责任的兄长。
  等他真正意识到曲铭澈是这世上仅存的,唯一和自己血缘相近的亲人的时候,曲铭澈已经坐上轮椅,礼貌而疏远地恳求他不用帮自己洗澡,眼底的笑意再无曾经的纯真和无虑。
  他震惊,痛悔,歇斯底里。想要弥补,对他好,承诺要治愈他,却根本不够。他更渴望弟弟对自己生气,哪怕说一句“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这样”,他都能得到救赎。但曲铭澈终究是善良的孩子,他不怪那时哥哥把他丢在大火弥漫的酒店,曲郁生趴在他的病腿痛哭的那刻,他还抱了哥哥,说哥哥不要哭,我不疼。
  那要怎样才会觉得疼呢。
  在曲郁生掐着弟弟略紧实的髋部,就着上次的小洞插进去之前,他瞥到沙发底部的一抹孤独的浅绿。
  那原本是贴伏在曲铭澈下腹的内裤,包着小茎和隐蔽的肉缝,如今却被揉成布团,随意丢到地面,像被暴雨打坏的枯花。
  他想,真好看,然后握着偾张的阴茎,抵到弟弟湿润的腿心。
  紧阖的窄缝被外物撑开,由柔软的内膜挤出滑腻的汁液,类似潮喷,却是更小更细的水流,淅淅淋在粗胀的龟头的顶部,滚热又潮湿。似乎上次并没有发出这样的味道,腥腥的,却是非常清纯舒服的骚味。他有一瞬失神,借助水液的润滑,直接挺入了大半。
  也许是即将成年的缘故,里面的紧致甚至还带着介于少年与成人的青涩,不像女人的柔嫩,也没有男性的韧度,只是颤抖着,抽缩着,要吸附进犯的阳具。曲郁生很快动了起来,起先是无意识的摩擦,后来改作认真的顶弄,愈发激烈,他越来越兴奋,仿佛肏的是自己魂牵梦绕的弟弟这个认知,让他不知轻重地撞着对方的屁股,水声噗呲轻响,伴随身下人早已变调的呻吟,逶迤没入燥热的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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