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水泽自己做决定,虽然涉及到贾赦,但他还是把主动权交给水泽。出了演武场水泽命人把王嬷嬷看管起来,亲自审问王嬷嬷。房间里两人到底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水泽命人把她送回秦家,又让人带着他的手令把内务府里王嬷嬷的名字除去。
出了房间,看到贾赦坐在门前的游廊栏杆上,有些委屈的上去抱住他。贾赦跳下来,拍了拍他的后背。两人都没有说话,抱了一小会儿就分开了。
“今日我还要去庄子上。”贾赦看这着水泽脸上的委屈,捏了捏他的鼻子,“我带你一起去吧。那边也是很不错的,纳凉也好。”
“嗯。恩侯...母亲那边怎么说?”水泽有些犹豫,毕竟早上才给那边报了生病,结果现在就活蹦乱跳去庄子上。
“没事,面上过得去就好,又不是你正经婆婆,你又是公主。父亲对她也有些愧疚才不愿我们起冲突,真有问题也会站在我这一边。”
“好,那我们去吧。我们的孩子这样没问题吗?”水泽抚了一下肚子有些犹豫,也不晓得他剧烈运动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没事,孩子在容器里安稳的很,我们怎么样都无法影响到他的。”贾赦有些温柔的把手覆盖在水泽的手上,一起摸着孩子所在的地方。
两人干脆的让人套好马车,带上公主的护卫一起出城。马蹄嘚嘚的响在路上,这是皇帝在来过一次后特意让人修了一遍,所以极为平整。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到了京郊的庄子上。这边的庄子多是水田,水稻种植极多。
最近庄子上经常有些司农监的人来把良种带到皇庄去,一些官员也常常出入于此。这些日子贾赦时常过来提点,今日却是快到午时才过来。庄头见到自家主子奶奶的马车过来,料定是世子与奶奶一起过来的。
把马车引进到院子里,贾赦扶着水泽下了马车。有几个今日常来的官员瞧见马车过来也认出是公主的,就到院子外请安。估摸着昨晚驸马在公主那边留宿,今天就一起过来了。几个官员也有些心虚,怕被公主斥责也没敢上前。
贾赦没怎么理会那些人,不过是想着坐享其成享受他的研究成果罢了。也不看看荣国府正是鼎盛,他本身还是驸马,就被眼前的富贵迷了眼。重要的不育水稻都在后院的空地上,怎么会随意放置在外面让那些人碰。
水泽随意打发走那些人,跟着贾赦到后院去。水泽心里有些猜测,恐怕那些外面放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想着那些不要脸的过来挖走良种的人,觉得恐怕是那些人打量着恩侯好欺负,眼神有些冷漠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当初这水稻还是两人一起发现的,两人也一起研究过一段时日。贾赦曾经给他讲过一些水稻繁殖的原理,虽然并不清楚是如何得到的,但对照起来也是极为明确。这也不过是到了京城,为了防止那些御史说闲话才没有亲自下地。
水泽把衣服换成方便的男装,穿着草靴就下地和贾赦一起去观察生长状态。贾赦把自己的小本子拿来,一笔一笔记录各个水稻的状况。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通过观察表现型来推测基因型,这样的样本越多越好。
两人忙碌到未时才堪堪记录完,随意让庄子上的人端上来些午膳用了,两人就在院子里歇下了。每当和贾赦一起做些有用的事,水泽都会觉得自己是有价值的。不再是被拘束在院子里的假凤,而是个真正的能立一番事业的男人。
到酉时的时候,贾赦带着水泽一起回到荣国府。在自己院子里用完晚膳后就径直去寻贾代善,一起商议一下贾政和贾敏的婚事。毕竟两人都老大不小了,虽说贾母已经给贾政定下王家嫡女,但贾敏还没着落。
贾代善提前收到贾赦的消息就在书房等着他,趁着时间还早想着好好商议一番。贾赦打着琉璃灯笼走在前面,七绕八绕的走到贾代善的书房。
“见过父亲。”
“恩,上午公主那边说你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看着明显是在调侃自己的贾代善,贾赦有些无奈。
“已经好多了,还去了庄子上一趟。”
父子俩对视一眼,皆是明白心中所想。让那些官员来摘桃子与其说是他们自己贪欲控制不住,不如说是陛下在身后为他们撑腰。皇帝默认希望良种最后培育出的功劳不属于贾赦,那些官员可不就抢破头了。
按下这个话题不谈,贾代善问道:“敏儿的婚事你有什么意见?”
贾敏是建武六年生人,如今是建武二十一年,已经是十五岁的大姑娘了。寻常贵族女子早在十二三就定下,但当时贾赦正在外游历,贾政也尚未娶亲,就暂且将她的婚事搁置下来。毕竟贾敏是京城有名的才德兼备的贵族小姐,根本不愁嫁。
“我想着从这一届会试里选出一个门当户对的,已经让人把信息都搜集好了。请父亲过目。”
贾赦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上面满是密密麻麻的信息。
“哦?林海,这不是林侯的独子吗?要是林侯还在倒也说得过去,但林侯没的早,林家的人脉也差不多没了。”
贾代善指着放在第一页的林海,稍微回忆一下就想起他的信息。毕竟当初他也想与林家结亲,还是看林侯重病才不了了之。
“儿打听过了,林海的学问极好,教导过他的老师多有夸赞。到时候儿子入朝也是走文官路子的,朝中敬大哥哥一人还不够,张家不敢帮衬我,到是还需要多一些人脉。”
“当初为父也曾这样考虑过,我们家要转文总需要人帮衬。他若是成长起来到也是个助力,况且他家的规矩也好,敏儿嫁过去也不用太担心。”
贾代善止住关于贾敏的话题,有些不满的看着贾赦。
“你是怎么想的?中间也未曾有过旁人,为何公主迟迟不受孕,是你们的身体......”
作为父亲,更是作为大家长,这个问题必须要搞清楚。
“毕竟是在外奔波,不比在家里舒适。那三年刻意避孕了的,现在已经停了,该是很快就有消息了。”
贾代善皱皱眉,“最好是这样,政儿马上就要娶亲了,就定在十月上。到时候若嫡长孙不是出在长房...有什么影响你也清楚的。”
“儿子知道了,多谢父亲提点。”
“你多试试,若是到了九月份还没有消息,你母亲就要安排人了。”
贾赦有些烦躁,“母亲安排人?她敢安排我还不敢受用呢!不过是打了她一回脸面罢了,这么百依百顺,难不成她对我做过的事父亲都忘了吗?”
贾代善有些沉默,看着盯着他的贾赦有些闪躲,“你母亲陪我那么多年,还生育了政儿敏儿于贾家有功。你向来是个厉害的,再加上公主,定能弹压住她...”
“那我就该忍着她?”
“赦儿,那是你母亲!若是你不孝的名声传出去就全毁了!就好吃好喝的养着就罢了,不过多双筷子的事儿。”
贾代善看贾赦不高兴也有些生气,接着说道:“我身体不好,这些年也是多亏她执掌中馈打理后院。这点你媳妇还有的学呢!你就算不感激,也该念在她的功劳上宽容几分。”
“是,父亲。那如今公主已经回来了,是不是也该把府里事交代给她?毕竟长媳进门这么长时间,之前不在家还说得过去,如今也该移交了。”
贾代善点点头,“我明日就与你母亲提一嘴,你可别恼你母亲了。”
两人又林林总总说些其他杂事,见时间不早了贾赦就回去了。
第46章 贾政大婚
贾代善很久不在正院休息了,毕竟贾母年纪也大了。今晚念着贾赦说的管家权,心里也清楚长媳进门该管家了,就干脆到正院里去寻贾母。贾母收到贾代善身边的小厮传话,也清楚贾代善怕是有什么事要与她商量。
提前在院子门口迎接贾代善,不过半刻钟人就过来了。
“老爷今儿过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都用完晚膳了。”
“哦,我也用过了。今日过来也是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一二。”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屋里走,贾母自然落后了半个身位。她如今也不过将将三十五六,贾代善就不大到自己屋子里来了,上次过来还是商议自己儿子的婚事。这王家女是贾代善定下的,她本也不太满意。
这次来也是要商议事情,就是不知道是关于谁的了。突然想到自己前些天做事,脚步不由得一顿,但仔细一想也没有做错什么。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管家权的问题。这么些年来虽然已经有了长媳,但他们夫妻常年不在家,她也乐得执掌中馈。
如今既然已经不打算往外跑,怕不是贾赦给他媳妇要管家权了?心里千回百转,面上仍然是带着笑意和贾代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回到屋里,贾代善坐到外间的炕上就不再往里进了,盘坐在炕上喝着茶。
“今儿过来是我想着老二媳妇马上就要进门了,你也赶紧着手把管家权理一理,对牌儿钥匙账本子都拾掇慢慢移交给赦儿媳妇。争取在政儿媳妇进门前弄好了。”
贾母猛一抬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寻常都是媳妇进门给一部分先学着管家,若有其他媳妇儿也是要分一部分的。按着贾代善的意思,竟然是要把全部管家权给公主!他们夫妻俩还没死呢,这就想把政儿赶出去?
“老爷!这是什么话!咱们两个儿子,难不成只要大媳妇管家?满京城那里有这样的人家,这不是惹人笑话吗?”
贾母尽量保持语气平缓冷静,但越来越尖锐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的想法。贾代善有些无奈,他们一起生活十几年怎么会不清楚贾母心里在想什么。兄弟阋墙家宅不宁乃是大忌,他若是放任不管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嫡长继承本就是规矩,更别说赦儿如此聪慧敏捷,反倒是次子略显迂腐愚钝。为了家族传承他也要保护贾赦,把史氏不该有的心思都给掐灭。冷了冷眼神,史氏怕不是把那一点儿情分当成什么尚方宝剑了?
贾母本想说些什么,刚张开嘴却对上贾代善的眼神,心里一颤不敢再说。她永远记得当初被发现对贾赦下手时贾代善的神情,若不是靠着生育有功和贾代善的那一点儿愧疚,她也不可能在贾家如鱼得水。
端起茶杯抿口茶水,“老爷,那这时间是不是太紧张了些?不过两三月时间,咱们贾府这样大,人口也多。这点子时间怕是不太够,恐怕还是要再等一段时日才能让赦儿媳妇上手。”史氏示弱一般的同意了,眼圈儿有些红。
贾代善看了也不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软下语气,“日后给政儿求个荫蔽也好,找个清闲衙门待着,有赦儿提携着再分些家财也尽够了。”
“我这...老爷,我这也不是担心政儿嘛,这满京城一块儿砖头下来砸到十个人,五个都是三品官,四个二品官,还有一个宗亲。政儿也不过是蒙荫蔽是五品罢了,总是抬不起头的啊老爷。”
贾母见有缓和余地,拿着帕子就抹抹眼泪。贾代善有些不耐,“赦儿还在总会提携政儿的,不看僧面看佛面,难不成还有人会找政儿的茬子不成?”
贾母的笑容僵在嘴角,借着帕子的阻挡面上闪过愤恨。不由又想起自己以前的计划,在贾代善的药里做些手脚,慢慢磨死他。贾代善一死,自己就是府里的老太君,即使有公主在,一个孝字大过天,也无人能反抗自己。
稳住心绪,这件事急不来。如今贾代善都已经五十了,总归是要告老的。到时注意他的人不多时,悄然动手就好。左右也不过是这几年了。等着什么时候拉公主过来下了药,不下蛋的母鸡怎么能妄想管家权呢?
自觉有了主意,贾母也不再排斥暂时要把管家权交给水泽了,不过是在那个不会生的媳妇手里过一遍罢了。低眉敛目装作柔顺敦厚的样子附和贾代善的话,一副认同的模样。贾代善叹了口气,但自己也下不了手,只能等着以后老大夫妇能弹压住就好了。
两人看时候不早了,就干脆早早的上了床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水泽因着昨晚在荣国府,就跟着贾赦一起来给夫妻两人请安。贾母全然慈祥的面貌留两人用了早膳,用完早膳后就当着两个当家男人的面把对牌钥匙都给了水泽。
“昨儿老爷来同我说我才迷糊过来,殿下也嫁进来三年多了。前些年也是一直外在,管家权就还是我自己拿着的。如今你回来了可算能给我分担分担,也让我松快松快。”
水泽看着贾母的脸色,若不是若有似无的恶意一直笼罩着他,他还真以为这就是当代好婆婆的典范了。与贾赦对视一眼,“儿媳还年轻,当不得这么大的重任,还是要靠着母亲来提点教导的。”
“诶,哪里话。当初我嫁进来也是不久后就让我管家了,我当时也是年轻不懂事的。亏得你祖母一直教着我才能好。好儿媳,你就接下吧。总归有我盯着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你就只管去干就好了。”
水泽本来也不过是假意推辞以表谦逊,见贾母说的恳切也就接下了东西。左右荣国府没有人敢给他脸子看,慢慢把一些重要地方的婆子都给换了就是。况且又有贾赦无条件支持他,就看哪个不长眼睛的撞上来了。
两人相携回到松竹院,张嬷嬷得知消息已是笑的见牙不见眼了。王嬷嬷作了大死被奶奶送走了,如今院子里最大的嬷嬷就是她,若是奶奶要提拔内管事自然是非她莫属。看着两个主子一起到了书房,张嬷嬷兴致颇浓的去给两人准备点心。
贾赦要参加来年二月的春闱,这三年虽不至于无一丝进步,也是需要多看些试题邸报来充实一下的。更别提他需要提前了解各位考官的喜好、禁忌,即使他有把握通过会试,也总是想要有个好名次的。
水泽这些年跟着贾赦一起到处游玩,眼见不知比以前开阔了多少,正是求知若渴的时候,什么书都想着要来阅读一番。贾家最多的书不是别的,正是兵书。各类兵书,从古至今应有尽有。
水泽也爱挑一些兵书来看,贾赦也从来不限制水泽出入他的书房。也因此,两人一有空闲就爱一起在书房里读书,偶尔遇到不懂的,贾赦也会尽力为他解答。水泽总是发自内心的敬佩他的丈夫,好像是无所不能一样。
他跟着贾赦一起走南闯北多年也曾见到过不少恩爱夫妻,都说是夫妻两人相敬如宾恩爱不已,丈夫也没有纳妾娶小,像是再圆满不过的婚姻了。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他们的眼里没有或是热烈如火,或是含情脉脉,看起来像是假面人一样。
他还记得与贾赦到江南时,贾赦与张家公子在文会上相识,两人受邀去张家做。张公子的夫人也出来接待二人,当时可谓是宾主尽欢。他们也曾听来兴打听到,都说这张家夫妻俩相敬如宾,是当地有名的模范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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