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花满坞并非傅笛深平日里所见的那副模样,他穿着一身黑色窄袖长衫,赤金滚边,他周遭弥漫着一股黑色的雾气。
“好久不见啊,”花满坞摸了摸怀里猫儿,“傅笛深,海滨之旅怎么样?”
“花满坞?”
傅笛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路迟这才想明白,明明有龙王和席河两大水神镇着,那片海水为何会突然生了风浪,还将离自己最近的傅笛深卷进海中,原来都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现在自己失去了灵力,傅笛深又是个不懂法术的凡人,如果真的起了冲突,那自己根本没办法护住傅笛深。
迟迟冲着他狂吠,想要让花满坞滚远点。
“别叫了,”花满坞一听狗叫就头疼,他弯下腰把怀里的猫儿放在地上,“宝贝儿,上去挠他,你不是最喜欢萨摩耶了吗?”
听了这话,路迟只能在心里面默默地喊了句:老子是狼!
而黑猫听了这话似乎并不高兴,拿尾巴冲着花满坞的脸扇了一巴掌。
随后就撒丫子地冲着路迟跑了过去。
黑猫白狗缠斗在一起,看起来跟搞了个全息投影的太极图一样。
“就让他们一起玩吧,接下来,该是你和我了,”花满坞伸手一把拽住傅笛深,两个人移形换影,直接置身于雪原之上。
傅笛深还没反应过来,腹部便被花满坞一拳击中。
这一拳力气极大,直接将傅笛深抛入半空之中。
傅笛深这辈子都没玩过蹦极跳伞,这个高度对傅笛深来说简直和找死没区别。可没想到,很快,花满坞便纵身一跃到了与他同样的高度,一把扯住他的衣领。
“出手啊!你不记得了吗?”
出手?什么出手?
他根本搞不懂花满坞在说什么。
就在傅笛深要开口询问的时候,花满坞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如果你不记得了,你要怎么保护他?”
保护谁?
路迟吗?
花满坞的话,傅笛深一个字都听不懂。
可明显花满坞也没有给他机会询问,很快又是一记飞踹,将傅笛深踹进层层积雪之中。
傅笛深呕出几口鲜血,洒在雪原之上。
听到门外的动静,路迟想出去找傅笛深,可他却被变成人形的萧锁拦下。
“狗狗!”
萧锁似乎非常喜欢路迟这一身的白毛,撒丫子地追着路迟跑,非要把狗狗抱在怀里吸一吸。路迟想来秉持着除了傅笛深谁都别想吸自己肚皮的原则,冲着萧锁吼了两声。
萧锁似乎没有花满坞那么难对付,他神智不清,被吼了两句之后就不敢追迟迟了,而是保持着离狗狗三尺远的距离。
“让我摸摸。”
“汪!(滚!)”
“我把小蝴蝶给你玩,”萧锁从怀里掏出一只逗猫棒,甩到了路迟面前。
“汪呜——”迟迟本想继续吼他的,但看这个人似乎脑子不太好,便想趁他不注意,出去救傅笛深。
迟迟故意叼着小蝴蝶,抬眼打量了一下自己和萧锁的位置。
经过刚才的追逐,他现在离门比较近,而萧锁要更远一些。
迟迟装作陪他玩一样,故意把小蝴蝶抛出去飞得高高的。萧锁也真的变成黑猫去扑蝴蝶,就在他的视线被蝴蝶吸引时,路迟后脚发力,冲出大殿。
可就在他成功吸引了萧锁注意力,冲进雪原的时候,他却看到——
第56章 王者归来
躺在雪地里的傅笛深呕出了几口血来,那赤红色的血落在雪原上,格外耀眼。
花满坞没想到都被打成这样了,傅笛深还是学不会还手。就在他伸手准备拉起傅笛深的时候,一根冰柱突然穿刺了他的肩膀。
霎那间,鲜血涌流。
路迟早已失去灵力,这根冰柱必然不是他的手笔,而是眼前这人——
恰好此时,迟迟冲了出来,看到的就是傅笛深躺在雪地里,唯一站着的花满坞,左肩却被一根冰柱刺穿。
看到花满坞受伤,萧锁立刻冲上来想要挠傅笛深。
“宝贝,”花满坞拔出嵌入他血肉的那根冰柱,“别闹,到我身边来,我没事。”
萧锁骂骂咧咧地退到了花满坞身边,满眼心疼地看着他的伤口。
“就这样,我们走吧,”花满坞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他带上猫儿,化作一阵黑雾消散在空中。
迟迟赶紧过去查看傅笛深的情况,它伸出舌头舔了舔傅笛深的脸,又拿爪子去拍傅笛深的头。
“汪汪汪!”
它焦急地在雪地上踱步,北疆雪域天寒地冻的,傅笛深一直待在这里会被冻出毛病的。
只是它想不到,另一场声势浩大的危机早已找上门来。
刚才花满坞和傅笛深的打斗,已经引起了西王母的警觉。西王母的昆仑山离北疆雪域最近,所以很快就能察觉到北疆的灵力波动。
那是一阵相当霸道且陌生的灵力。
整个北疆雪域也就只有北冥轩君一个生灵,这股霸道的灵力到底从何而来?西王母细想觉得不太对劲,便派青鸾前去查看情况。
青鸾扑打着蓝色的翅膀,腾空而起,越过昆仑山前往北疆。可刚进北疆,便感受到了那股极其霸道的灵力,她疑心这灵力是否来自于更加可怕的魔界。
见此情形,青鸾不敢继续向前,而是调转方向,返回昆仑上,向西王母报告了这件事。北疆雪域情况有异,灵力波动异常,可能是魔界再次入侵。
西王母闻言便想立刻驾车前往,但又考虑到自己与北冥轩君都是平起平坐的天帝,贸然闯入他人领地日后必定会落下口舌。那日在五帝审判台,自己坚持重惩路迟,早已和北冥轩君撕破了脸,如果就这么没头没脑地闯入领地,万一被路迟反咬一口就麻烦了。
可如果真的是魔界入侵北疆,那么下一个出事的必定是昆仑山。
在这件事上,西王母不敢赌,也不能赌。
她只得派人请示桑钰,让桑钰从勾陈上宫带人前去北疆。
当他们这群人浩浩荡荡地杀入北疆的时候,迟迟已经从宝库中叼出了火灵珠给傅笛深取暖。但不知道为什么傅笛深就是醒不过来,他似乎陷入了一场梦之中。
桑钰隔的远远地就见到傅笛深躺在雪地里。
他昨天是送了不少润滑剂和安全套,但是路迟不至于这么猛吧!
他正想着,刚落地还没和路迟打招呼,就见迟迟跑过来,往他的肚子上猛地一撞,然后对着桑钰的脸狂叫。
“汪汪汪汪!(快救救深深!)”
桑钰接住路迟,可几乎就在这个瞬间,桑钰就能感受到路迟身体的灵力不知道是被谁抽干了,一点儿都不剩。他紧皱着眉头,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想先前去查看傅笛深的情况。
可就在这个时候,西王母伸手拦住了桑钰:“等等,这人有古怪。”
西王母能感受到,在傅笛深的体内,涌动着一股极度霸道和陌生的灵力,想必青鸾在北疆边缘感受到的灵力就是这股力量。
“怎么会?”桑钰疑惑地盯着傅笛深,昨天带傅笛深来北疆的时候,他明明就是个吃了沧海珠的普通人啊。
“我不知道。”
就在他们说话间,傅笛深的身体一阵抽搐,紧接着,他就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迟迟,”他抬头看着桑钰怀里的狗狗,“你怎么去那里了?过来啊。”
路迟听了这话就想走,但西王母执意拦在两人之间。
“过来啊,哥哥抱抱你好不好?”
他的语气听起来与平常并无区别,但不知为何,路迟也察觉出了其中不太一样的地方。
“怎么不乖了啊?”
西王母唤出长剑,她十分确定眼前这位并不是普通人:“你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可傅笛深却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西王母一样,继续往前走,想要抱住迟迟。
他狂妄至极的态度惹怒了西王母。
西王母贵为昆仑山之首,何时被一个人如此侮辱。她提剑就要刺向傅笛深,可傅笛深侧身一避,她就扑了个空。西王母还想回身再刺,可剑身早已被傅笛深用两指夹住。
他不过轻轻用力,那柄剑就被拦腰折断。
要知道那可不是普通的剑,而是西戎剑,当年西王母领军荡平昆仑山,立昆仑为天界之西时,用的就是这把佩剑。
居然被傅笛深这么轻易地就折断了?
“傅笛深!”桑钰怕事情闹大,赶紧制止了傅笛深,“她是西王母,你——”
而被折断长剑的西王母如今也是怒火中烧。她原本还想留傅笛深一命好好拷问他与魔界是什么关系,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直接折断了自己的长剑。
她气愤至极,伸手唤出混沌令。
这混沌令可以号令昆仑山境内九位神兽,她今天就不信了,借着九位神兽还不能杀掉一个傅笛深。
“西王母!”
桑钰气到呕血,西王母这架势分明是要杀人,还没预热就扔王炸,打算把北疆炸了吗?擅自使用混沌令还是在自己面前,是彻底不把勾陈上宫当回事了吗?
九位神兽一一现身,并列一排跪在西王母面前,似是等待她随时随地发号施令。
西王母冷哼一声打量着傅笛深,可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并没有被混沌令吓到,反倒面色如常。
傅笛深两指之间还夹着那片刀刃,他握住刀刃,往手心一划。鲜血如涌,滴落在北疆无尽的雪原之上。
突然间,地壳深处传来一阵如同岩浆涌动一般的声音,紧接着,大地也随之颤动。
北疆终年不止的风雪突然停下,但似乎有什么比暴风雪更可怕的东西即将来临。
只听见,积雪之下传来一阵又一阵怒吼的声音,像是来自远古的呼唤,和来自深渊的低鸣。
随后,傅笛深的身后,万丈冰原上,一座座冰雪堆砌而成的雕塑拔地而起。
冰雪涌流,如同奔流不息的雪河,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搅动,引发了滔天的巨浪。
一时之间,天地之间,群山回唱。
惊得桑钰与身后天界众神官纷纷后退。
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那雪原上不知何时多处了成千上万的冰雕。
就在这时,傅笛深举起早已经鲜血淋漓的右掌,在空中捏成拳。
瞬间,那些冰雪雕塑的外壳都裂开了缝隙,掉落在地上。
这时他们才能看清,那雕塑内放着的都是穿着盔甲手持兵器的士兵,成千上万的士兵排列方阵站在傅笛深身后。
他们在怒吼,为这些年被桎梏于冰雪之中而愤怒,为曾经被魔族践踏而痛苦,更是在向西王母示威。
北疆之地,绝不许他人入侵。
杂乱的风声裹挟着士兵们的嘶吼,路迟很难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直到最后,他终于从那些士兵的嘴里听到了一个清晰无比的词汇。
“北疆王,褚深!”
第57章 君王不佩剑
千军万马,如黑云压城。
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站在军队前方的傅笛深,眼神孤冷,他举起的手掌里,掌心的伤口结了冰,却依旧神色如常。
西王母向来仗着昆仑山奇珍异兽无数,在天界横行霸道,却也没想到会有玩脱了的这一天。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年他们误以为北疆无论是臣是民早已死于魔界的铁骑之下,却没想到北疆层层积雪中,还藏着这样一支百万雄师。
时局逆转,她如今看着傅笛深身后的军队,得不到半分胜算。
而路迟——
迟迟拿爪子揉了揉脸,敲了敲脑袋:“深深是北疆王那我是什么啊?”
他无比信任傅笛深,光凭着刚才深深那满眼的热切和温柔,就知道这人没变,并不会伤害到自己的性命。路迟只是好奇,如果傅笛深是北疆王,那么他这个被册封的北冥轩君该当如何?
“可能是宠物,”桑钰这个时候还没忘戳一下路迟心窝子,“放在手里把玩的那种。”
“滚!”迟迟呲了桑钰一脸,“我再差也是个王妃!”
桑钰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傻狗骄傲什么。
另一边,西王母与傅笛深僵持不下。
傅笛深召唤出了数量如此庞大的军队,显然超出了西王母的预料,如果硬抗自己召唤出来的神兽还真不一定能打赢。
她想撤退,可傅笛深显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掌心流下的血凝成冰凌,在傅笛深的手中幻化成武器,他握着血凌,纵身跃入空中,朝着西王母冲过去。
他来势汹汹,想要一击毙命。
可就在血冰凌即将刺入西王母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兵刃交接的声音。
众人抬头,却见星霜帝君提剑而来。
他长剑一挑,那血冰凌便立刻碎成三段。傅笛深招架不及,往后连退三四步,将手里剩下的那半段冰凌扔在雪原之上。
”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对我说,王者从不佩剑。”
星霜帝君手挽剑花,将剑刃对准付笛深:“但你忘了,我本身就是天下最强的剑!”
傅笛深对他的话毫无反应,他似乎已然变成了机器,只知道在无尽的战斗中消耗自己的灵力。星霜帝君的威胁显然没什么用,傅笛深依旧我行我素,他再次跃入空中,伸手便捏出了数千条冰凌朝着星霜帝君的方向射击。
就在冰凌干扰着星霜帝君的视线时,傅笛深却早已混入冰凌之中,他被冰凌裹挟着,冲向星霜帝君。但万剑之宗哪里是那么容易打败的,星霜帝君伸手一抹剑身,手中的星霜剑一生二,二生三,幻化为千万把利刃,迎接傅笛深的冰凌。
冰凌与剑雨相撞,而傅笛深却避开了所有的剑刃,以雷霆之势,直逼星霜帝君。
星霜帝君等的正是这个时刻,他手中的长剑一挥,准备直接将长剑刺入傅笛深的身体。
传来了刀刃撕裂开肌肉的声音。
可星霜帝君没想到,被刺伤的不是傅笛深,而是自己。
只见傅笛深手中幻化出了另一根冰凌,这血冰凌要远比星霜剑长,因而在星霜剑刺入傅笛深的身体之间,星霜帝君的身体就被冰凌捅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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