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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渣味儿(近代现代)——四月一日/雷锋老师

时间:2021-06-18 10:18:53  作者:四月一日/雷锋老师
  他又卡了壳。
  最后,纪峣索性将那句“我”含混了过去,简单粗暴地跳到了结果,“但是,我允许你们对我本人做任何事——任何事,不仅指性。”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又强调了一遍,在“任何”上面加了重音。
  他又笑起来,还是那种吊儿郎当的笑:“如果以后你们谁后悔了,那就滚,老子不用你道歉,也不用你内疚,你只要直接告诉我,‘纪峣,我受不了了’或者‘纪峣,我烦了’就可以——咱们好聚好散。”
  “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不管以后你们以后会对我做什么,做之前告诉自己,我什么错都没有,错的是纪峣那个混蛋,都是他勾引我,是他害得我成这样,是他逼我这样对他的——他、活、该。”
  “记住这句话了么?很好,对我做每件事之前都想一遍,没事儿,我绝对不会怪你们的。”
  说完,他又想抽烟,伸手去茶几上够,“就这样。”
  当初那只小猫跑走的时候,张鹤问要不要追,他拒绝了。
  其实他心里,也是很难过的。他是个吝啬又薄情的人,喂猫只肯付出一根五毛钱的火腿肠,张鹤一拒绝他就不坚持了,毕竟小猫再可怜,都不如张鹤哥哥重要。
  他早就了做好小猫不要他的准备。
  但是如果小猫没有跑的话,其实,他是愿意拿出自己所有的东西,去养它的。
  哪怕最后小猫讨厌他,狠狠给他一爪子,然后跑了,他也愿意在小猫跑之前,把它喂好,把它养得膘肥体壮,让它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找下一个主人。
  他是很愿意、很愿意的。
  纪峣的手才伸到一半,那盒烟就被对面的蒋秋桐拿走了,同时,坐在他旁边的于思远捏住了他的手。
  “喂!”他不满道,“你们干嘛!”
  蒋秋桐淡淡重复了一遍纪峣刚才的话:“我可以对你本人做任何事,并且在做之前告诉我自己,是你这个混蛋逼我的——”
  于思远改捏为握,与他十指交握。接过话茬:“——所以,你必须得戒烟了,没得选。以后你的时间要被两个人分掉——你得尽可能的,让自己活得久一点。”
  说完,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对彼此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兄弟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默契过。
  纪峣:“………………”
  真是狗比。
  他愣了好久,然后冷笑道:“真是不识好歹——随便你们,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但却没有再试图拿烟盒,也没有挣开于思远的手。
  那天晚上,他们第一次三个人睡在一起——纪峣躺在中间,于思远和蒋秋桐一左一右。
  纪峣半梦半醒时,听到于思远咕哝了一句:“你一定爱温霖。”
  纪峣简直醉了,他简直被于思远的形容词恶心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你干嘛忽然提他?我都快把他给忘了。”
  于思远冷笑一声:“呵呵,我信了。”
  蒋秋桐把纪峣按进怀里,命令他睡觉,别理于思远,然后瞪了弟弟一眼。
  于思远翻了个白眼,从后面搂着纪峣的腰,也闭上眼睛。
  因为你对待我们的方式,和对温霖的一模一样。
  纪峣有个奇怪的观点,他以前曾在会所里对蒋秋桐说过:如果喜欢一朵花,就是把它摘下来;如果爱一朵花,就是给它浇水。
  如果按照这个观点来看,无论是温霖、于思远还是蒋秋桐,都是被他深深爱着的“花”。
  可是这家伙表达爱意的方法笨拙又粗暴,简直完全感动不起来,大概是和张鹤一脉相承的死心眼。
  不是当事人的话,大概只会感觉这人疯了吧,他是不是有病。
  而如果是当事人,则有种深深的、深深的……被温柔地宠爱的感觉。
  大概纪峣才是全世界上,最傻逼的那个家伙吧。
  Next:
  ——“草原上的雄狮都是先打一架,赢的那个获得交配权,而母狮子是他的战利品。我就是那个战利品,想分出输赢?那你们先打一架。”
  ——怎么说呢……就是……纯情。像现在纪峣吭哧吭哧被噎住的样子,张鹤就觉得这家伙真他妈纯,竟然认为一个玩3P的渣滓纯情——他觉得自己简直有病。
 
 
第127章 Chap.45
  于是他们开始“脱敏”。
  一个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于思远堂而皇之地住了进来,并且硬是占了纪峣床铺三分之一的面积。对此蒋秋桐烦得不行,恨不得把他弟踹出去。
  那天是个周末,纪峣不用去上班。蒋秋桐一想到可以和纪峣腻歪一整天,就觉得心情无比美妙。由于前一天纪峣信誓旦旦地说要做早餐,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他就忍不住多赖了会,并且暗搓搓期待起了一会儿纪峣会不会穿着围裙来叫他起床。
  说起来,虽然他也是结过了一次婚的男人,但直到今天,他才忽然有了种“难道这就是新婚么”的感觉。
  结果……
  确实有个穿围裙的男人过来叫他起床吃饭,只不过那人不是纪峣,而是于思远。
  “……”这一刻蒋秋桐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拳头。他稳了一下心脏,才冷着脸问:“纪峣呢。”
  于思远笑眯眯地说:“他发现油用完了,就去买油去了。”
  为什么不是你去买。
  他弟仿佛读懂了他的心声似得,用充满恶意的声音说:“因为我要叫醒我大哥啊。”
  蒋秋桐:“…………”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十多年前,先把那个瘦麻杆似得臭小子掐死。
  两个人在纪峣的床上差点没打起来,中间充满了幼稚挑衅若干,并且逐渐向愈发黄暴的方向发展。要不是纪峣回来的及时,他们可能真要打起来。
  纪峣拎着一大兜子食材回来,就看到卧室比走之前凌乱不少,他静默了一下,决定装作什么都没发觉,径自把围裙从于思远的身上扯下了,一边系一边往厨房走。
  他听到身后传来两个男人的脚步声——他们追了出来。
  纪峣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唇角。
  当晚蒋秋桐就毛了。
  第一天他们三个睡在一起是特殊情况,可他妈的于思远今晚死赖着不走是什么意思?他一脚将于思远从床上踢了下去:“你给我滚。这床够小了,我跟纪峣两人睡刚刚好,昨天晚上你硬加进来,差点没把我挤下去。”
  于思远就是不下去,充分发挥出一个奸商心黑皮厚的本色:“你嫌挤你走啊,反正我不走,这房子的主人还没发话呢,哥你急什么——是吧峣峣?”最后一句他转过头,扬声对刚从浴室中出来的纪峣说。
  纪峣嗤笑一声,抖落一身水珠,旁若无人地扯下围在腰间的浴巾,弯腰换上内裤,边换边说:“这是你们兄弟俩内部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看过动物世界么?草原上的雄狮都是先打一架,赢的那个获得交配权,而母狮子是他的战利品。我就是那个战利品,想分出输赢?那你们先打一架。”
  他说完,感觉背后没声音了,一回头,发现两个男人正齐刷刷地看着他,眼神直勾勾的。纪峣噗嗤乐了,问他们:“想要我穿睡衣么?”
  于思远不假思索道:“当然不用。”
  纪峣比了个OK的手势,只套了条内裤就上了床,并且将兄弟二人拨到两旁,很自觉地躺到了中间。
  男人们被他丝毫不扭捏、自然而然仿佛天经地义的态度惊着了,直到纪峣左右扭头,分别看了他们一眼,问:“明天还要上班,那我睡了?”他们才如梦初醒。
  “好的,没人反对。那晚安两位。”纪峣自顾自说完,眼睛一闭,一副“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已经睡着了没人能吵醒我”的安详神态——小样儿装的还挺像。
  于思远蒋秋桐面面相觑,然后怀着复杂又微妙的心情,也休战关灯,各自睡下了。至于那种心情具体怎么形容,大概就是,“虽然我知道你很渣并且脸皮厚,但是万万没想到你已经渣到了这个程度”的感觉——简单来说,就是因为期待值降到了最低,所以反而生不起气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男人之间争夺伴侣的手段总是充满火药味的,当晚,于思远和蒋秋桐就爆发了一场小规模战役,而原因,仅仅是因为真的睡着了的纪峣钻进了于思远的怀里,而蒋秋桐想把他拽回去。
  一开始,两只武装军只是进行了试探性交锋,以蒋秋桐将纪峣圈进怀里作为结束。然而,随着睡着的纪峣轻轻在男人颈窝磨蹭的动作,于思远主动发出了第二轮进攻。结局令人遗憾,两人平手,不分伯仲,纪峣从蒋秋桐怀里滚了出来,在床铺中央睡成大字型。
  然而战火已经升级,两人打了起来,并且越打越厉害,仿佛磕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乒乒乓乓的响动终于惊动了纪峣,他揉了揉眼,撑起身子,努力了半天,终于看到了在黑暗中滚成一团的两人。
  这时候一般人该怎么做?
  ——“你们不要打了!别伤了兄弟和气!”?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不,纪峣是不可能说出这么贤良淑德的一番话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事实上他在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以后,面无表情地提起枕头,直接抡到了正掐成一团的兄弟俩的脑袋上。
  “大半夜的不睡觉,打个卵啊,说了老子明天还要上班!要打怎么不早点打,现在都几点了??”
  说完,他又抬起松软的枕头,哐哐哐照着两人的脸连拍三下,然后抱着被子就走了。
  “你们继续打,我去睡沙发了,再敢把我吵醒,我就叫保安把你们扔出去!”
  撂下狠话以后,纪峣没管惊呆了的狮子兄弟,自顾自往沙发上一躺,然后睡了。
  事实上,那天晚上兄弟俩有没有继续打下去,谁赢了,以及他们最后是怎么睡的,纪峣都不晓得,因为第二天一大早他醒来的时候,其余两人已经醒了,并且若无其事——如果于思远嘴角没有破皮,蒋秋桐额头上没有青了一块,纪峣大概真的以为自己昨晚梦游睡到沙发上去了。
  一个月后。
  “所以,这就是你又来我这住的理由?”
  张鹤指了指茶几上堆满了的周黑鸭,面无表情:“你拿它们当房费?几盒周黑鸭你就想打发我?你算过没你这段时间在我这住了多少次?你他妈还真把这当娘家了?”
  纪峣假装自己没听到张鹤吐槽他回娘家,他满脸讨好,其神态神似几十年前抗日电影中的汉奸:“哪儿啊,这些只是孝敬。”
  说完他又凑过去,周到殷勤地给张鹤揉肩捏腿,而张鹤就跟个大爷似得,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闭眼享受纪峣的服务。
  这段时间那两兄弟一直在闹别扭,估计是理智接受但感情上接受不了——身体上也是,两人经常会因为一点事吵起来,至于3P?那真是想太多了,这个月他没有跟任何人做过,反而因为身为台风眼经常烦不胜烦,扭头就走。
  脱敏治疗陷入僵局。
  第一次离家出走的时候,因为业务不熟练,又忘了带手机钥匙钱包,只能惨兮兮去投奔张鹤。后来就成了习惯,每次兄弟俩鸡飞狗跳闹腾完,把屋子重新收拾好,就来张鹤这接人回去。
  一开始那两人发现纪峣去他发小那睡的时候还很紧张,毕竟纪峣那人,那啥——大家都懂的。后来不知道是麻木了还是想开了怎么的,已经能很从容地敲张鹤的门了。
  说起来张鹤真的是个二代中的奇葩,他到现在居然连个小房子也没给自己买——倒不是没买,而是都扔在那,不住,他就蹭他爸修的员工宿舍和顶楼办公室。纪峣真的是醉了,他发小又不是没钱,结果这么艰苦朴素,这他妈才叫真佛。
  他简直想管张鹤叫老佛爷。
  张鹤示意纪峣在肩膀的位置再用点劲儿:“这次又怎么了?”
  纪峣不仅神态像,连那张颠倒黑白的嘴也像,只听他嘴皮子一翻,诉苦张口就来,听起来还竟然很像那么回事——
  “我真是没想法了,张鹤,你知道什么叫鸠占鹊巢么?说的就是那对兄弟,进我的屋吃我的饭占我的床,还特么——”
  张鹤顺嘴接了一句:“还睡你的人。”
  纪峣尴尬地卡了一下,这话他接不住了。
  他们之间不怎么说起性的话题,甚至偶尔说点黄段子,在满嘴跑火车的男生里,那都是小学生纯情级。在这方面,张鹤有难得的体贴,他知道纪峣有点放不开,所以说的很少。事实上他老是觉得纪峣很矛盾,明明这人什么没羞没臊的事都干过,然而在某些地方,却总让人感到一种……怎么说呢……纯情。
  对,就是纯情。
  像现在纪峣吭哧吭哧被噎住的样子,张鹤就觉得这家伙真他妈纯,竟然认为一个玩3P的渣滓纯情——他觉得自己简直有病。
  随后他安慰自己,这大概是父子天性,反正老子看儿子,哪儿都觉得好。
  “行行行,你最无辜,你是全天下最倒霉的那朵小白莲。”张鹤示意他不用按了,弯腰从一大兜子锁鲜盒里翻出鸭架,利落的撕下保鲜膜,“所以我很好奇,他们俩现在,谁大谁小?谁是姨太太?还是……还是,那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两头大’?”
  “我靠!!”纪峣一听就喷了,他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直到笑够了才问:“张鹤,你他妈真是个直男宝藏——我求你告诉我,大家都是吃一锅饭长大的,为何你就这么优秀?”
  特么到底哪来的,这么一脑子的封建糟粕思想,还两头大,哈哈哈哈哈。
  张鹤满脸麻木:“你说呢,除了徐叶叶,还有谁。”
  提起她纪峣就可乐,他一屁股坐到张鹤旁边,顺手把张鹤仔仔细细从鸭架上剥下来、准备一会儿一口闷的肉条全倒进了嘴里,口齿不清地问:“你跟徐叶叶到底能不能成啊,你他妈会不会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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