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佐见合身往高桥美咲的身上一挂,蠢蠢欲动地看着在自己的呼吸中慢慢涨红的耳朵。
重要家人……
也就是说……
“所以我刚才是见家长了!”高桥捧脸惊恐失声。
“……你才反应过来吗?”
时光不紧不慢地走过,很快就进入了十月份。这时候天气不冷不热,正是办各种互动的好时候。
“帝光祭?”
照桥月见班上的班长正精神振奋地宣布这个好消息,一手漂亮的粉笔字也因此写得稍稍有点变形。
他挥舞着教鞭敲了敲黑板,热血冲天:“我们上国中之后的第一个帝光祭,绝对不能输给任何一个班级!”
“哦!”
“尤其是A班!”
“哦哦!”
“而且我们还有照桥君!”
“哦哦哦!”
底下群情沸腾,声援的声音简直要震破窗户。
照桥:“……”
他转头问自己同桌,茫然不解道:“有这么激动的吗?”
除了中间两年转学去了神奈川,他也算是从帝光国小直升上来的,这种学园祭并不是第一次参加,学生们高兴是正常的,毕竟是难得的闲暇娱乐。但是需要这么激动吗?
隔壁班级隐隐传来的轰然之声告诉了照桥,还真的有这么振奋人心,他们班并不是特例。
“因为上了国中之后,就能做很多小学时不能做的事情!”
同桌君笑眯眯地道。
虽然只不过差了一个年级,但是升上国中就意味着在大人的眼中,可以算是半大的少年,而不是需要一味保护的小孩子了。
小学的时候,就算参加学园祭,他们也是参观者,而不是参与者。
他是从帝光幼稚园一路升上来的,算起来帝光学园祭也参加了有六七年多。原本也以为不会特别放在心上,没想到事到临头,照样心潮澎湃。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往年学园祭的时间在十月下旬,离现在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呢?”
照桥回忆了一下在赤司那里看到的文件,上面的确有学园祭的内容,只不过具体的时间似乎还没有定下来。
“半个月很快的,就像这样。”同桌君的神色很严肃,伸出一只手,合起又张开,并凑在嘴边吹了一口气,“呼~两周的时间而已,没了。”
而且,帝光私立学校是包涵了幼稚园、小学、国中、高中,和冰帝私立学院并称东京双帝的优秀学校。每年的学园祭,都由国中与高中两个部分联合举办的盛大活动。
半个月准备?他还担心时间不够呢!
“关于学园祭,我们都知道有两种参加方式。”讲台上的班长敲了敲黑板,将底下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第一种,支一个摊位。第二种,报一个节目。十分钟讨论,然后投票。”
前者的好处是有收入,当然也有亏本的风险。而且,比较累人。按照规定,摊位至少开满一天,如果准备的充分,又有人气的话,可能还要多开一天。享受学园祭的时间相对就会减少了。
后者的话,好处是根据学生会的安排,到时候只要在舞台上表演完毕,剩下的时间就可以尽情玩耍。缺点也很明显,服装、道具全都需要准备,学园祭开始前所有人都要配合从社团活动中挤出时间来排练。
“无论是哪一种,优缺点都很明显。”完全没有今年回成为帝光祭表现主体自觉的照桥神色凝重。
对他这种时间卡得很紧的人来说,前者是短痛,挤出一天、最多两天就行,而且,这些时间中占用的私人时间不多。
而后者,就纯粹是慢刀割肉。看似每天只要挤出一两个小时,累计起来就很了不得了。并且,绝对会打乱他的学习工作计划。
长痛不如短痛!月见在摊位上画了一个大大圈,然后将白纸折起来,投进讲台上的箱子中。
十分钟后,唱票完毕。
节目以一票之差险胜摊位,获得最终的胜利。
月见:……行叭,我已经努力过了。
当天晚上,赤司问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月见一言难尽地比了一个保密的手势。
“班长的原话是:‘这一次是B班全体的战役,就算赤司会长是你的青梅竹马也决不能叛变!’抱歉了征酱,我答应了不说的。”
赤司被青梅竹马那无奈的口气给逗笑了,他看着月见,笑道:“就算所有班级的申请单最终都会汇集到我的手上?”
月间摊手:“至少那时候所有的班级都已经报上去了。”
“会担心撞车,你们班挑得是节目?”
“那可是征酱你自己猜出来的。”
眨眨眼,月见也笑了。
“老实说,我觉得会撞车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基本等于无。”他脸上露出了些许感兴趣的神色,“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三天之后,赤司看到了月间口中挺有意思的节目申请单。
他扬了扬眉毛,毫不犹豫地敲上‘通过’的章。
嗯,怎么说呢……在一群王子公主的剧目中,还算有新意!
而且,他现在有点好奇自己幼驯染的角色。
十月的秋风调皮地从打开的窗户中钻进来,吹起了文件的一角。
只见简单的填了几个字的申请表中央,俨然写着四个清秀的字。
一寸法师。
这个剧目是身为戏剧社社员的班长一手择定的,上演人数不多不少,很好布置。故事传播度很广不至于看的人一头雾水,但是这种本国童谣搬上舞台的本就不多,也算得上新奇。
难怪,做班长的会严防死守,生怕被别人知道了,也挑一个类似的剧本抢了班级的风头,可谓是鞠躬尽瘁了。
“不过,一寸法师该怎么演?”
这个大概是这部剧最大的难点,舞台剧不是不能做光影特效,但是耗费不说。作为一个几乎贯穿了整部剧的主角,总不能让舞台上的人一直和平板的投影演对手戏!
“这个我已经考虑好了。”
当班长的完全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态:“用手套着玩偶,就像是种花家的布袋玩偶戏一样。当然,不需要那么精细,只要能熟练地做出几个动作就好,这部分交给我。”
“这样的话,配音就很重要了。也就是演变大的法师的那个人,班长你有戏剧经验,还是你来?”
班长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行,时间不够。与其我一心两用,又要学怎么操纵玩偶,又要背台词,还不如让人演,最后和我排练一下默契就行。”
“那服装呢?需要时代剧的衣服,戏剧社有没有,借不到去哪里租?”
关于这方面,月见当仁不让地举手表示:“服装的问题交给我,出演名单定下来之后,我就请人过来量身定制,保证在演出前全都赶出来。”
最麻烦的部分解决之后,剩下的,就是万众瞩目的分配角色的环节了。
一寸法师这个童谣中,最主要的角色也就是主角、大臣、春姬公主、已经作为反派的恶鬼。剩下的都是一些老爷爷老奶奶、侍卫甲乙丙丁之类,基本上只有一两句台词的角色。
对于完全业余的学生来说,只要不临阵怯场,就完全没问题。
做班长的已经抗下了最艰难也最不露脸的部分,一寸法师的配音和长大版本经过了一番艰难的厮杀,终于花落石野梅子身上。
是的,她是一个女孩子。
还是一个能压着嗓子念出少年音,PK掉班级所有男孩子,被班长惊为天人的女孩子。
至于公主这个角色……
“照桥君!”
“果然还是照桥桑!”
“除了照桥君没人能演公主了!”
……
全票通过。
面对整个班级闪闪发亮、充满了期待的目光。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兴高采烈的,他也没必要扫兴。
月见:“演出是没问题,但是……”
话音未落,班级里就整齐地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当班长的捂着胸口异常欣慰:“我觉得我已经看到了成功的曙光!”
……他可能没那么多时间排练。剩下的半句话毫无疑问地被淹没在了欢呼声中。没办法,月见只好事后再去找班长商量这件事。
“这个完全没问题。”
似乎只要照桥月见能答应出演春姬公主,班长就已经完全满足了。面对月见的歉意,他应得毫不犹豫,生怕他会后悔一样。
“反正春姬公主的台词也没几句,你只要负责在台上貌美如花就行了,剩下的全都由我们来!”
……貌美如花?
偷偷摸摸溜达到低年级的工藤新一刚走进就听见了这句话,他忍不住看向面对面站着,似乎在说什么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不就是他要找的照桥月见么。
好,没毛病。
见一个陌生高年级停在他们身边,班长就闭上了嘴,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走,反而和照桥君打起招呼来,不由得愤愤地等了那个男生一眼,抱着计划书离开。
工藤新一:“???”
两人走到僻静的地方这才放心开始交谈。
“我还以为你会来得早一点。”
工藤新一来找他能有什么事,无非还是为了之前空座町那个连环杀手。榊叔叔答应了他不会将这件事告知他人,但同样的,也在源头上卡住了警视厅向他问询的渠道。
除非他们想一无所获,那么找工藤新一这个关心案情进展,又和他同校的人来曲线救国就是唯一的选择。
工藤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目前的情况,然后说。
“他要见你,否则一个名字也不会透露。”
之前工藤就好奇过,为什么鹤田优在没有漏出任何马脚得到情况下,暴露自己连环杀手的身份。甚至,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动手,说一句不好听的,以后也有很大的几率不被发现。
“答案其实很简单,他知道自己失败之后,以你身后的背景,绝对不会允许他靠近你半步。所以,他干脆泄露自己的身份,还能利用警察来得到见你的机会,这就是他的逻辑。”
最终,工藤新一没有求助父亲,而是自己得出了答案。
倒不是这个问题有多难,只是,神经病的逻辑和正常人的逻辑能一样吗?
就像是那个著名的犯罪心理问题:一个女孩在她父亲的葬礼上,对一个男孩一见钟情。一个月后,这个女孩的姐姐被谋杀,凶手就是这个女孩,为什么?
因为她想再见那个男孩一面。
这里的鹤田优其实也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是反向操作而已。
听到了这句话后,照桥脸上丝毫没有惊讶的表情,他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学园祭那天,我能跟你去见他,到时候联系。”
完全没有花费口舌,就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工藤新一也顾不得是什么驱使照桥见一个想要绑架他的连环杀手,赶紧打了个电话,和警视厅那边对接,安排派车接人。
十天后。
顶着一身十几斤重的行头,照桥坦坦荡荡地在工藤新一几乎要瞪脱窗的眼神中,提着繁复的十二单下摆,坐进了来接他的车中。
“……照、照桥月见?”
“是我。”
摘下狐面,男孩清亮的声音似乎反而吓到了一车的警察兼立志当侦探的工藤,车内一片死寂。
“你……你怎么这身打扮啊!”
许久,工藤找回了自己的舌头,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你说这个啊,是戏服啦!班级里排演的节目,哪里不对吗?”
……是哪里都不对!
怎么会有男孩子穿女装穿得这么理所当然、清纯不做作的,你的自尊心呢!
照桥苦恼地摸了摸带着的黑色长发套,多解释了一句。
“没办法,我特地借了面具,又请班上的同学打了掩护才偷偷溜出来的。不这样的话,是根本没有办法瞒过征十郎的。”
为了这个,他还请班长报上了一张假的主演名单。
“你还真是……费尽心机了。”
听照桥描述过自己是怎么跑出来的之后,工藤忍不住吐槽。
“都已经瞒到现在了,要是再被发现,后果肯定比当初实话实说更糟糕。”
随着汽车慢慢停靠在警视厅的地下停车场,照桥把玩着手里的狐面,没有扣在脸上。
都已经进了门,看样子也的确细心地挑选了人少的路线,面具自然也就不需要了。照桥安心地这么想。
否则,有点像嫌疑犯。
然而……
不远处,出于某种目的,独自一人坐在车中,黑进了警视厅内部监视器的琴酒夹着烟的手突然一抖,脆弱的烟卷立刻断成两截,滚落下去。
原本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猛地坐直,墨绿色的双眼眨都不眨地盯着视频里头那个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的身影。
……
照、桥、月、见!
第28章
一大清早,鹤田优就得到了照桥月见愿意过来见他的消息。
他迫不及待地联系了律师,让他送来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白色定制西装,在灯光下闪着微光的缎带领结,以及一双意大利手工皮鞋。
他仔仔细细地修了脸,刮光所有胡茬,梳子将头发理得整整齐齐,抿上发蜡,剪了剪指甲,还喷了一点点的香水。
最后,鹤田优掏出一个天鹅绒的盒子,轻轻摩挲了一下里面那对如月见那双澄澈眼眸一般的蓝宝石袖口。噙着微笑,小心地将之取出凑到嘴边吻了吻,然后才带上。
他胸前的扣子上还挂着一串金光闪闪的细链子,链子的另一头是一只老式的怀表。滴答作响着,就像是那胸腔中停不下来的紧张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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