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的是,对面的男人也打着放弃这个自己常来的运动俱乐部的主意。
在即将逮捕琴酒的重要关头,他不能再将一个无辜的少年卷进来了。
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可能性。
如果说,宫野明美本身是组织的一员,不能算完全无辜的话,眼前的少年就是一个纯然的白纸。
他为了覆灭组织已经埋葬了自己的良心,做好了下地狱的准备,不能再多一个受害者了,否则他总觉得那会成为压倒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月见莫名地感到了一阵阵的沉重。
“怎么了,阿路基。”
守在月见身边的压切长谷部问道,大有一言不合就追上去杀他个没商量的气势。
沉默了一下,少年摇了摇头。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诸星先生和阵哥有关,关系就算不是敌对,也够不成信任关系。
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散发着一股不成功就成仁宛如送死一般的气息,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阵哥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这一次,阵哥莫名的同意了蓝染带他去尸魂界,到底有没有别的考虑在内呢?
然而,月见这一次并没有得到答案,也没有接到琴酒的通讯——比如换一个训练场地什么的。
他只是把代号黑麦威士忌的赤井秀一给扔到另一座城市执行任务去,完美的解决了某人在月见身边出场过于频繁的问题。
也没有给月见任何质问的机会。
就像他了解小鬼一样,小鬼除了不知道他的职业之外,同样了解他的行为模式。他估计,八成以上可能,月见已经猜到了自己放他去另一界,是为了避开即将出现的风波。
还有什么比异世界更安全的地方呢?
不能说尸魂界就绝对安全,但是蓝染那个男人,琴酒冷笑了一声,在看到月见真正的成长起来之前,是绝对不会任由小鬼出什么大问题的。
只要人好好的,摔摔打打什么的,横竖他也没对小鬼少做。
今年年头的时候,小鬼哪一天不是身上缠着纱布?他身上的每一个伤痕都是他亲手刻上去的,要是受点伤就心疼的话,早心疼死了。
快点成长起来吧……
掐灭了手中的烟,琴酒拎起沙发上的黑风衣,戴上黑礼帽离开了这个临时驻地。
接下来,他也要好好的‘工作’了。
既然所有人都认为,哪怕‘那位先生’都背叛了组织,唯独‘琴酒’不会背叛,他怎么能不好好回应这一份期待呢?
一个能让他这么‘忠诚’的地方,自然要好好地清扫一番,直到他觉得能看得过眼为止,是不是?
长长的银色刘海之下,墨绿色的瞳孔之中透出一股狰狞且兴奋的光。
就算暂时搬了住的地方,每天回家的时候,月见依旧搭着赤司家的便车。即使为他服务的司机已经到位了,但是多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改的。
只不过,稍微要绕一点远路而已。
即使赤司已经尽量挑选低调的车了,在这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在普通住宅区时,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就像是前两天月见出现的时候一样。
以前每年出现一次的高档汽车并不足以将这里的居民锻炼出强壮的神经,反而让他们对这些事情更加敏感起来。
比如说照桥家的身份、照桥家的身份,还有照桥家的身份。
就算藤冈一家闭口不言,以前会出现的照桥夫妇、现在每年出现一次的照桥家三个孩子,都给附近的居民带去了无数的谈资。
“注意安全。”
就算不赞同幼驯染住在这里,对他的决定想来没辙的赤司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如果能成功的话,几年前就成功了。
目送晃荡着银色长发的背影被笔直候在楼道口、穿着执事燕尾服的男子迎了进去,赤司举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还是老地址,调一支安保队伍来。老样子,不用太靠近,保证没有可疑人物接近这个街区就行了。”
得到满意的回复之后,这才挂断电话,让司机启动车子。
同样的,在二楼上,月见给长谷部交代道。
“如果发现有人围着这附近的街区的话,长谷部不用太紧张,应该是征酱请来的保安,他们不会冒犯靠近这里的。”
虽然赤司从来不说,但是月见其实早就知道了他在自己住在这边的时候,加强安保的事情了。只不过,装作不知道而已。
至于怎么知道的……
只能说,琴酒利用那些可怜的便衣保镖,给他上了几节生动活泼的追踪与反追踪课程。
当然,托每年都会来一次的月见的福,本来就比较和平的街区现在连一般的小流氓、暴走族都知道这是一片传说中的街区了。
这些所谓的社会上的渣滓,可能作恶多端,但是唯有消息最灵通。
当警察的可能对这些小罪小恶没有办法,私人保镖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有人敢犯蠢冒头,他们就敢套上麻袋一顿好打。
还保证又痛又死不了。
“是赤司少爷啊,真是有心了。”
话是这么说,放心不下的压切长谷部还是准备在自家阿路基上学的时间里,在周边装一转,亲自‘打扫’过才能放心。
一眼就看出了付丧神的想法,但相信自己交代后,他会注意分寸的月见没有多劝。
就像是他知道压切长谷部现形之后没多久,就把整座山都逛了一遍以确保对每一寸土地都熟悉的行为一样,那时候他没说,现在同样不准备说。
大约是一种本能的领地意识,说了也不一定有用。没什么危害,就随他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付丧神都这样,月见摸了摸怀中三日月宗近的刀鞘,然后往被窝里一塞。
希望以后不会吵架吧!
抱着太刀,月见陷入了沉睡。
美丽的太刀仿佛呼吸一般亮了一亮,随即像是跟着一起睡着了一般,沉寂了下去。
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春季彻底褪去,炎热的气候到来的时候,考完了期末考试的帝光也迎来了一学年的第二个假期。
完成帝光学院学生会的大量工作内容,月见提前告别了赤司还有再一次跑来赤司宅进行补习篮球部众人,准备踏上前往尸魂界的旅程。
整整六周的学业全部提前安排好了,为了赶进度,在考试前他完全没有进行任何的复习。就这样,还是带上了不少的作业。
主要是来自心理学老教授的‘关爱’,原话是:‘如果要休假的话,正好写几篇不同类型人群的论文,这样才不辜负这么难得的出行。’
“不同类型的死神吗?还是不同类型的虚……”
虽然数量不限,但是光标题就足够让月见头痛不已。如果,接触不到足够的人的话,不知道蓝染愿不愿意让他写一篇论文分析一下。
毕竟,光蓝染一个人的复杂度就足以抵上一群人了吧!
“叮咚——”
单调至极的邮件提示声(鬼灯表示可以帮他换成金鱼草的声音,被月见郑重拒绝了)响起,月见点开一看。
“是要带的特产(样本)单子啊!”
等等……
什么叫做尸魂界普通的、可持续生长的、亡者的头部?
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可能可持续再生吧!
第73章
在看到鬼灯给他发的清单之后,月见总算是相信,他之前口中说的是样品无误了。
点了点手机,他将下面的所有样品清单全都看了一遍,然后松了口气。
相比起亡者的头颅、死神的斩魄刀还有虚的面具,这种与其说是非主流,不如说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死霸装、义魂丸、浅打,还有零零碎碎的类似于土壤、空气、水源之类的东西简直再正常也不过了。
最起码,属于还有办到可能性的范畴。
为此,月见还特地在练习瞬步的时候将清单给蓝染看了一下。
他知道现在都记得,当时蓝染的表情可是相当的意味深长。
然后告诉他,除了亡者的头颅,其他的他都能给他弄到。如果鬼灯不介意的话,光头颅可能不信,整个亡者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说真的,当时月见就觉得,这个单子说是让他带,还不如说是鬼灯借着他的手,让蓝染来准备。
给鬼灯发去了消息之后,对方居然表示整个亡者也行,并特地跑了一趟现世,带来了几个玻璃罐一样的隔离装置。
“这个交给蓝染,他知道该怎么做的——方便的话,顺便再带一只虚,这个也能放。”
按照数量看,地狱第一的作祟神相当之不客气,基本上就是摆明了车道,让蓝染帮忙准备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接过罐子,月见往黑底红边绘有酸浆图案的背包中一塞,然后黑线地发现,塞下这几个东西之后,整个背包正好放得满满当当。
可见动机不良已久。
用你们两个背着我到底再搞什么的微妙眼神看了看眼前的鬼灯大佬,月见缓缓点了点头:“行,一个是装,两个也是带,横竖不是我的麻烦。”
“不过,蓝染让我转告一下,他提供了材料,还请麻烦鬼灯桑分享一下分析数据。”
相当爽快的,来自地狱的辅佐官丝毫不带犹豫的答应了下来。似乎之前就已经料到,蓝染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交代完这件最重要的事情之后,他举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不耐烦地啧了啧。
“这个混蛋,又迟到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一幅出行装扮的月见,问道:“寒假要不要来地狱兼职,提前适应一下工作氛围?”
月见:“……”
不论是谁,面对这种问题都是会选择说不的吧?
“噗~”
突如其来的一声喷笑,解救了顶着一张微笑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月见。他几乎是心怀感激的看过去,然后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不仔细看的话,面容和鬼灯很相似的年轻男子。
“别人都是打直球,被你打出来的果然都是陨石吧!”
摸着左耳垂下的,用红丝绳编着的小小一枚铜钱,来人用嘲笑兼看好戏的口气凉凉道。
然后,他欣喜地拉住了月见的手,笑道。
“哎呀,你可真是一个美人呀,有没有兴趣……唔!”
毫不迟疑一发拳头砸到来人脸上的鬼灯把人给扯开,直接道。
“不,他没有,你闭嘴!”
直接被拒绝三联的白泽捂着鼻血直流的鼻子,炸毛。
“又有你什么事!”
“虽然知道你没节操,但是会对未成年下手你果然还是下地狱吧!”
事情发展太快,以至于全程茫然脸的月见看到这里突然展眉一笑。
“你们两个关系真好。”
“谁和他关系好啊!”X2
天然黑吗你!
十分钟之后。
总算平静了下来,不再试图在大街上打架的两人跟着月见进了一家咖啡店。
“这里的咖啡布丁很不错,每一次来我都会让他们给我送几个上门。”
虽然不是自己家,而是楠酱那里。
和波罗咖啡店的服务生小姐打了个招呼,月见给两人推荐道。
“那我也让他们打包好了,和某人坐在一起简直就是折磨。”
“你以为我就想和你坐在一起吗。”
鬼灯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手背上青筋直蹦,大有把手下的桌子糊到某人对面人脸上的欲望。
“赶紧把事情办了。”
总觉得如果给他们时间,他们能够无休无止地吵下去。
叹了口气,月见给送饮料来的小姐姐送了一个礼貌的笑容,成功地让小姐姐红着脸、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他们这一桌。
过了好一会儿,互不相让的两人面前各出现一杯泛着气泡的饮料。
“因为你们没有说要点些什么,我就自作主张点了我喜欢的,试试看觉得味道怎么样。”
“……”
“……”
月见:~(@^_^@)~
“小月见你还真是厉害。”
率先移开视线的白泽捧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饮料,喝了一口后由衷地赞叹道。
虽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总之不再吵起来就好。
“鬼灯桑你说的办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不,不是要你帮忙。”
因为是三人,所以坐在月见右手边的鬼灯侧身,伸手将他的宽松衣领下若隐若现的一根红绳抽了出来,小心的没有碰到坠在最底下的那一枚铜钱。
他毕竟是来自地狱的作祟神,身为第一咒怨之鬼神的他和祥瑞的气息合不来也是正常的。
本来就是完全相反的属性。
“哦呀,原来你就是那个孩子啊!”
话是这么说,白泽却条件发射地就去摸似乎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然后就对上了对面鬼灯了然中带着嘲笑的目光。
“……”
白泽:(╬ ̄皿 ̄)
真是的,小玲子的下手可真是一点都不放水。
“白泽先生认识我吗?”
月见的目光落在青年左耳上,明显和他同款的红丝线和小铜板。
“或者说,白泽先生认识送我这个护身符的女士吗?”
“你说小玲子啊,当然认识。”
白泽摩挲着左耳的坠饰,笑眯眯地说道,“你身上这枚铜板原本就是我的耳坠啊,我按照小玲子的要求稍微改了改,就是你现在带着的附身符了。”
“虽然很讨厌这么说,但是的确没人能在咒术上超过这个家伙,祥瑞也算货真价实。”
不,鬼灯桑你现在的表情和夸奖一点走沾不上边。
“什么叫算,我本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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