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诱惑”时,还特意看了丛孺一眼。
刹那间让丛孺误以为自己受到了什么诱惑,左思右想还是两眼迷茫。
三春鸟寻恨铁不成钢的捶着自己膝盖提醒他,“警察,那个警察!”
丛孺顿时哭笑不得,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生病了,内心生出的恐慌感奇异的减淡不少,“他不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别想多了。”
他又想到三春鸟寻说的“一辈子”,很是玩味的啧了声,“我可没想跟你的贺先生过一辈子啊。”
三春鸟寻顿时看他像看渣男一般。
丛孺嘴角勾的很是坏痞,玩弄人心的形象,他还逗三春鸟寻,“就是这样子哦,我跟他在一起就只是图他的钱图他的肉-体,两个男人怎么可能过一辈子,又不能结婚又不能生小孩,老了还丑不拉几的……”
三春鸟寻快哭了,“别说了别说了……”
丛孺想了想自己说的那个画面,很煞风景很自信的说:“但我肯定比他老的慢一点,因为我年纪比他小的,我还跳舞运动,我老了也绝对是个帅比老头子。”
三春鸟寻顿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丛孺把她安安稳稳送到基地。
三春鸟寻下了车,看到丛孺给她递包包,很一脸认真的说:“丛君,贺先生喜欢你。”
丛孺摸了把脸,毫不意外的嗤笑,“我知道啊。”
三春鸟寻睁大双眼,丛孺说:“我长这么帅,他还不喜欢,他是眼瞎了哦?他啊,就跟我图他钱图他身子一样,他馋我!”
他为什么这样人间清醒!
三春鸟寻想对他说,那不一样,不仅仅是馋你,贺先生看你的眼神都跟看别人不一样,犹如一把锋利的剑刃,面对心上人会发出隐忍的悲鸣,不敢再上前一步,怕将对方刺伤。
然而丛孺已经潇洒的回到车里,留下更让人心慌的一句,“我走了,放心吧,在我还没腻了他之前,不会将他抛弃的。”
正式的体检被安排在三天后,跟工作室的老师们一起,本来一年一次体检是安排在来年的三、四月份,丛孺干脆将这次提前了。
他等到了晚上,宋仲夜来公寓找他,“去吃饭?等很久了吧,手头上的案子刚忙完。”
丛孺已经在家里睡了一觉了,他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都行,你还没吃吧,我陪你去。”
宋仲夜望着他眼角处那一点湿润的晶莹,“看你困的,那就随便找家烧烤店吧。”
丛孺其实不饿,他预料到了宋仲夜会很晚下班,他最近饿不得,一饿就觉得胃里烧的慌,干脆叫庞得耀,让人给他送晚饭来。
他吃了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就躺在上面睡着了,探花不在家里,它已经长的比较大了,有狼性比较凶,不适合再放在小区里养着。
尤其丛孺对面邻居还有孩子,看到它了会怕,丛孺只好把它送回基地里养着,有空了就去看它。
基本上每天都会去,那是因为贺松彧会叫他去,没时间接他也会安排周扬或者李辉任何一个谁来。
坐在烧烤摊上时,丛孺还接到了贺松彧的电话。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宋仲夜去了卫生间,丛孺把才菜单上的东西点了一遍,跟服务员说:“先这些,等我朋友来了再点。”
贺松彧那头听着很静,很空旷,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丛孺现在不在家里,而是在跟别人约会,这个认知让他说话的口吻都很淡。
但因为旁边也有一桌人很吵,丛孺没感觉到不对,“你在哪儿啊?”他反问。
贺松彧看了眼脚边的悬崖,夜晚的星空群星闪耀,周围有人在互相告知搜寻的情报,“你猜。”
丛孺想不到他还会跟他开玩笑,不知道怎么的,本来还恹恹的精神,在听到贺松彧冷漠的嗓音后,丛孺就跟吸到了鸦-片似的,一下精神不少。
“猜个屁啊,”他翘着腿,望着天空,觉得贺松彧不管在哪儿,他们都是身置同一片天空下,看同一片星空的,他说:“你不会是背着我,说是出差,其实是去做什么别的什么事了吧,我告诉你啊,我把自己下面管紧了,你要是去见了别的男人女人,你跟别人搞上了,姓贺的,咱俩就白白。”
他若有似无的威胁,让在远处的贺松彧抬了抬唇角,冷冽的眼眸是丛孺见不到的冰雪消融,沉稳柔和。
贺松彧激他,“你是我什么人,我们还要说分手不成?”
丛孺发现自己好像听不得贺松彧的挑衅了,他的脾气最近日益渐涨,跟个炮仗似的。“……哈,你再说一遍?分手,你也配?”
贺松彧电话贴的更近,想听他的声音,“那你呢,这么晚了,你还背着我去见谁,跟谁约会?”
丛孺一抬头,宋仲夜就站在他身旁,听了不知道多久。
下酒菜一上,丛孺挂了贺松彧的电话,表情略微尴尬,“夜哥,咳,你找我是要说什么事啊。”
宋仲夜很想问他,电话里的人是谁,是不是新交的女朋友,但是丛孺不给他机会,宋仲夜只好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先吃点东西吧,边吃边说。”
丛孺本来是不饿的,烧烤的香气一个劲的往他鼻子里扑,他完全可以告这盘烧烤,说是它们先动的手,减肥一切都忘到烟消云外,吃了再说!
“夜哥,你也吃吧,你工作一天辛苦了都。”
宋仲夜吃的不多,远不如丛孺的胃口好,他看他吃完了大部分烧烤,还加了一盘的炒饭,看的心惊肉跳。
“你还能吃?”
丛孺疑惑,嘴里含着刚烤好端上来的囊和羊肉,有什么不能吃?他都得病了,说不定是什么癌症,都要死了,他还有什么好忌口的。
“哥,你什么事,说吧,不会是要找我借钱吧……”丛孺开着玩笑道。
宋仲夜:“……”
丛孺嘴里的羊肉突然就不香了,“真的?”
他盯着宋仲夜的脸色,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就知道他无心的玩笑竟然把对方的心事说中了。操。
宋仲夜竟然会找他借钱,他曾经觉得谁都会找他借钱,就宋仲夜不会,因为他们彼此有距离感,而且宋家有钱,黄梦踵他的恩师也不会在钱财上亏欠他。
宋仲夜从丛孺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也很一脸赧然,好像他在丛孺心目中的形象,因为要借钱而有些崩塌了。
他思量了片刻,才说:“是戏文……他有一个妹妹。”
“是胃癌,她才多大。五岁知道吗。”宋仲夜从口袋里掏出烟,熟稔的给自己点上,还给了丛孺一根,“我有些存款,已经先垫给他用了,但是还不够,邀请国外的专家来看,实在不行还要送到德国去治。”
丛孺毫不意外,他虽然以前认为宋仲夜不喜欢他,所以和他保持着距离,不像跳舞的师兄姐妹一样喜欢他。
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宋仲夜的人格,他是个很正直的人,不喜欢依靠父母,通过自己的努力考进警校,再一步步坐到现在刑侦队长的位置。
丛孺跟高戏文不熟,没有特别明显的讨厌和喜欢的感觉,但也不妨碍他为此大发善心。
在宋仲夜向他提出借钱时,轻描淡写的答应,“要多少啊,我卡里的余钱只够六十万了,你要就把卡号发我,明天应该能转过去吧。”
他另一部分钱付了车款,新工作室的场地租金哪怕贺松彧没跟他算,丛孺也按照市价预估了一下,不算周转,除去这些,能拿出来无压力的花费的就是这么点钱。
宋仲夜很复杂的对他说了声“谢谢”。
丛孺吃饱喝足了,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啦,我也只有这么一点,要是能救回来,记得让小姑娘健健康康来见我,给我当干女儿。”
宋仲夜给他的那根烟,丛孺始终没有碰,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闻到烟味都皱皱眉头。
宋仲夜:“你还和他在一起吗?”
丛孺:“谁?”
宋仲夜:“几个月前,一起打过球的那个男人。”
丛孺:“……”怎么他跟男人在一起那么明显吗,都知道了?
既然被发现了,他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随性的点了点头,开口也不觉得难以启齿了,“是啊。”
宋仲夜似乎预料到了,但是一时没办法接受丛孺这么坦然的说出的事实,他一直沉默到丛孺困意上头,一句话把人给吓醒了,“那我还有没有机会……?”
丛孺:“?”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莫过于被人在神志不清间告白了。
丛孺回到公寓,怎么也想不通宋仲夜最后问他还有没有机会那句话。
他什么时候喜欢男人的,老师知道自己儿子是同性恋吗?喜欢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得意弟子?
丛孺想想都觉得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他无比头疼的躺在床上,半天都没睡着。
黑暗的房间里,手机屏幕一亮,他捞过来打开看看,是一张星云图,跟用星象仪投影出来的一样。
丛孺把照片打开,放大,找找上面最亮的星星,发现每颗都很亮,实在没什么区别,又把它缩小,回到界面上。
贺松彧:“猎户座星云图。”
丛孺睡不着,干脆回复他消息,“哦?这么说你在山里?你在山里干什么。怎么,不方便说?”
贺松彧:“嗯。”
他沉沉的回应,“回来再告诉你。”
贺松彧:“你宵夜吃完了?”
他知道丛孺最近胃口大,他在林里看到了野鹿,本想猎一只带回去给丛孺尝尝,可这里不是猎场,国家也禁猎,野味也吃不得,贺松彧便打消了这一想法。
不过野生的不行,家养的还是允许的,贺松彧已经订了一只给丛孺补补身体,尤其是鹿-鞭。
丛孺一听他提起宵夜,就想到了最后宋仲夜的话,他跟找到了倾诉对象般,把今晚的事倒豆子一样,都倒给了贺松彧。
刚知道自己家被偷了的贺松彧,沉沉的缓缓的,冷漠而气笑的“哦”了声,“你行情不错。”
丛孺从他那儿听出了别样的味道,“是吧,我也觉得……”
他倾诉完,觉得舒服多了,也不管那头怎么说,缓缓闭上眼睡着了。
后面一醒,对上贺松彧的脸,瞬间以为自己见鬼了。
而贺松彧眼神都透着沧桑和担忧,“你知不知道你不吃不喝独自在家昏睡两天了?”
第36章 命大。
丛孺张了张嘴,却发现很难发声,他短短的“啊”了下,喉咙已经肿的不能说话了。
他被转移到了医院,躺在一间私人病房的床上,贺松彧穿着暗绿色的作训服,脸上都长胡茬了,凌厉的眼瞳幽若深潭。
他用棉签沾了纯净水,给丛孺泛白起皮的嘴唇擦了擦,声音冷冷的,像寒潮来袭般,鼓励丛孺,“以后多吃宵夜,尤其路边摊烧烤。”
丛孺:“……”
贺松彧此刻像极了丈夫在外面鬼混,喝的烂醉如泥,拦着家门不让进,还要拿着棍子把人打出去的悍妻。
而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对他内心深处的怒火中烧毫不知情,如果不是他让人去给他送补品,还不知道他在家中昏迷。
他那个恩师的儿子宋仲夜,一颗心挂在他好兄弟的妹妹身上,哪管的上还要给他借钱的丛孺。
半天过后,丛孺才弄清楚自己是为什么住了院,他现在喉咙疼的说不出话,躺在床上,扯着贺松彧的衣服让他别走,眼神渴望。
贺松彧:“手机?”
丛孺惊喜的点头。
贺松彧冷笑一声,起身按铃,通知医生过来。
丛孺吃了药,喉咙好了很多,勉强能短暂的说几个字。
“手机。”
他好固执,让贺松彧帮他把这一人类必需品拿过来。
周扬帮忙去送医生,顺便去取病号餐,留贺松彧跟丛孺两个人单独在病房。
贺松彧盯着躺在床上病弱的丛孺,他脸上原先养起来的肉消减不少,四肢还是修长的,唯有病服下的肚子,几天不见,已经大了一圈。
他自己看不到自己现在什么模样,醒来以后恢复血色的嘴唇,被他自己撕开了多余的嘴皮,沁了点血出来,他舔了舔,更有气色。
他像是贺松彧养在这里的禁-裔,什么都受制于贺松彧。
“有事。”丛孺皱着眉,舔着嘴唇,尝到了嘴皮上的血腥味,踹了站在他病床旁的贺松彧一脚,“联系,一下。”
他昏了两天有种在做梦的错觉,可是虚弱的身体情况和眼前的这一切又不是假象。
丛孺缓过来以后,就想着还有一些事情没办,这两天他没去工作室也没联系谁,不知道文雪和庞得耀那里会不会急。
李辉进来的比较及时,在丛孺跟贺松彧闹脾气时推开了病房的门,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还不如不推开的好。
贺松彧松开丛孺的嘴巴,面色如常的看过来,李辉虚虚的扫了眼床上另外一个人肤色艳丽、气息微喘的脸。
李辉接到贺松彧吩咐,就去丛孺家里拿他的一些必需品来了,趁着男人去了病房里的卫生间,李辉悄悄对丛孺道:“你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吧?你不知道老板有多担心你吧?你不知道你身体出大问题了吧!”
丛孺烦他,但他刚刚被贺松彧整治过,加上喉咙不舒服,只能对李辉冷哼。“什么,问题?”
李辉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虚张声势的啧啧不断,“你要住院观察,可能得了什么重大棘手的病症,你啊……”
“李辉!”
贺松彧的声音如鬼魅般响起,吓的他差点作揖,“哎,我、我我跟他开玩笑的……”
丛孺看向从卫生间出来的贺松彧,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上,厕,所,不,冲,水,啊?”出来都悄无声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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