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孺有时候看群里灌水好几千条消息,好奇会翻翻她们在聊什么,一没注意时间就发现自己差点被带了进去,竟然跟着看人类幼崽的视频看入迷了。
三春的消息隔了好一会才回。
丛孺以为她休息了,结果是打字太慢,上面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三春:“丛君不是贺先生的家鼠吗,大家都是有家鼠的人,所以大丈夫(没有关系)哟^^”
丛孺其实也已经知道他跟贺松彧的关系其实瞒不住了,但是好像大家都比较心照不宣,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外面人的人提起。心里一半想的是,哦,原来真的还是有人发现的;另一半则是,被发现了就被发现吧,有点无所谓了的冷静和坦然。
丛孺:“家属的属打错了,你打的是老鼠的鼠。”
三春发了个害羞脸红的表情过来。
三春:“丛君我要去孕检了,一个人有点害怕,你可以陪我去吗?”
丛孺想到明子安跟贺松彧出差去了,异国他乡她一个人,又是孕妇,其他人都是有孩子的女士,到底不方便陪她才会来找自己的。“行。记得跟你家属说一声。”
孕检吗,三春好像跟他约的是……今天?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你太坏了,我对你来说就这么不重要吗?”文雪神情崩溃的对他大喊:“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丛孺被吼的脑子发懵,跟着不可置信的看着文雪,他脸含歉意,“小雪……”确实他在走神,最近不知怎么搞的,好像入冬了精力就不如以前了。
他揉了揉额头,“抱歉,我错了,你刚刚说的有些我听到了。”
“程漪我已经和她没有再联系了,她前段时间为了打离婚官司回去马来了。其他人也没有,我没有什么外面的人。”
“那个人呢?”
丛孺:“谁?”
文雪笑很是幽怨,“你别装了,还问我是谁,他不是经常来找你吗,一来你就把办公室的门锁了,两个人在里面不知道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丛孺端起杯子的手微微一颤,开水洒了点出来,烫的他指背都红了,他若无其事的抽了张纸巾擦手。
“我看见了啊……”文雪哭着说:“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他亲你,你为什么不反抗?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以前明明喜欢女人的,现在女人你不要了,你跟男人搞什么啊?”
她抽泣着,“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我等你那么久……我谁都不要,都拒绝了。”
茶杯里的水清澈见底,倒影出办公室的天花板,吊顶其实都旧了,仔细回想,从开办工作室起,已经过了七个年头了。
文雪确实踏踏实实跟了他七年。
他抬起眼,面对她的大吼大叫,眼里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嫌恶的冷漠,反而温情的纵容的,宛如在看一个爱发脾气的妹妹般,也一如既往的拒绝了。“我说过了,我不会找一个女人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你跟着我有什么用?追你的人不少,都比我只好不坏,我记得有个工作稳定的男孩子,一直在等你回心转意,你跟他们在一起都比跟我在一起好。”
文雪犯犟的道:“我不要,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我什么?”丛孺摸了摸自己的脸,“喜欢这个吗,长的比我好看的人多的是,你大可以去找他们,我不是你的良人。我爱玩,这辈子没想结婚没想生孩子,我爸妈都死了,家里没一个人,工作也不稳定。等到了退休年纪还跳不跳的起来也不一定,没有好的生活没有钱,我除了脸好,还有什么能给你的?”
“听话。”丛孺叠了张纸巾,走过去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擦了,“别等我了,也别再耽误你自己的时间了,你不过是觉得大学时期我帮过你,对我有滤镜,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选个什么样的对象才是最好的。别哭了,妆都花了。”
文雪大学时期曾穷苦过一段日子,班上那么多好看的女孩子,家境都不错,吃穿打扮总是不由自主的攀比着。她一开始不懂事,跟人家学买奢侈品,没钱借钱都要买,后来借了贷款,被人骗,要拿她照片威胁她还钱。
是丛孺作为师兄帮了她,他找在警局上班的哥们,找三教九流都混的庞得耀,给她生活费让她缓过来,又帮她解决网上-借贷的事,吃了苦头,文雪才知道那些虚荣心在她那个该读书的年纪有多不合时宜。
而丛孺的出现有多么及时,他是很多人背后谈论和爱慕的对象,大家也听说过他有很多女朋友,可是那些谈过的女朋友没有一个说过恨他的。
他不仅仅是长的好看,他在一切浪荡的表象下,那颗心是绝对炽热和温暖的,文雪见过。
她为了自己的遭遇,和被丛孺伸手搭救,就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了不同的联系,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秘密,这段遭遇让她和丛孺,比跟那些女生的关系亲密多了。
她为此而偷偷窃喜,可是丛孺从来没有接受她的喜欢,一切都是她的强求。
可是看着他身边的人一个换一个,她又以为可以等,等他什么时候想定下来了,她就能跟他在一起了。
他确实没有换人了,留下来的对象却不是她,还让她心生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他是个男人,你要跟男人在一起吗?”
文雪红着眼睛道:“我从来不知道你连男人都可以。”
丛孺帮她把被泪水沾湿的发丝拨到耳后根,自嘲的笑着说:“是啊,你看我多滥情,喜欢我有什么好,你该找个一心一意对你的。”
文雪还是掩饰不住爱而不得的恨意,“我恨你,我也不喜欢那个人,他把你抢走了,你真以为男人跟男人在一起会有好结果吗?”
丛孺手一顿,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安抚,“没有啊,你看,我们又不是搭伙过日子,床上关系,谁也不用对谁负责,要什么结果?”
她被他的话一噎,皱着眉瞪着丛孺,倏地有点神经质的笑了,“你不喜欢他?你也不喜欢他……那就好,那就好,你一定要记住你不喜欢他。”
她后来有哽咽了,“你太无情了……谁爱上你,谁都会伤心的。”
丛孺很无奈,文雪在他这里哭个不停,办公室的门还开着,有老师经过,往里偷偷看了眼,丛孺对她们露出无奈的微笑,摇了摇头,嘘了一声,做了个口型,“闹脾气了。”
其他舞蹈老师不好意思的点头,悄悄的退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带上。
文雪那么高的自尊心,肯定是不愿意别人看到她哭成那样的。
丛孺耐心的借怀抱给她,可文雪勒的他腰太紧了,他说好减肥的,却一到饭点就忍不住,胃口大开,看见什么都不想吃。腰一下真的粗了不少,今天早上穿条以前的裤子都觉得腰紧了,穿着不舒服,干脆换了条宽松的运动裤。
“别勒了……”他苦笑:“再勒我要断气了。”
文雪幽幽的从他怀里抬起头,“你胖了。”
“……诶。”
“丛君,你怎么啦,一大早就叹气呀?”三春鸟寻有些畏冷,穿的胖胖的像极了一只圆溜溜的企鹅。
她自己坐车过来的,丛孺在医院门口等她,看到了她坐的车的车牌,提前走过去帮她把车门开了,扶她出来。
丛孺对她的感觉和其他人不同,三春鸟寻脾气软和,性子很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整个人都透着股让人想亲近的母性光辉。
丛孺对她有点孩子对母亲般孺慕的情结,有些话不由自主的会跟她说了,“他们最近都说我胖了,我自己也感觉的到。腰粗了不止一圈,胃口也越来越大了,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三春鸟寻打量他,“看不出来呀。胃口好,难道不好吗?这说明身体才健康,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才是有病呢。”
她说的有道理。
三春鸟寻:“而且你又不像我,怀孕了,才胃口越来越大,吃的越来越多。”
三春鸟寻进去科室看诊了,他不是家属,不好意思跟进去,只能在外面等。
这感觉比较新奇,虽然他是陪三春鸟寻来的,当面前大着肚子的孕妇经过,对上她们好奇和打量的目光,丛孺却能感受得到,她们是把他误认为是陪妻子来做检查的丈夫了。
他坐了会,觉得无聊,便起身随处转转,走廊上贴了很多孕期的小知识。其中还有个科普孕初期孕中期孕尾期的身体变化,丛孺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往上面多看一眼。
他鬼使神差的就在那里停了下来,那上面的孕妇画像很卡通,用色很温暖,可是他怎么觉得自己现在的肚子和上面的很像。
每个人的孕期反应不同,食欲上的变化是最明显的,有些人初期反应很强烈,有的直到生产孕反都很平淡,如果是第一次还不确定是否已经怀孕,一定要先到医院检查。如果不方便,可以借助验孕棒和试纸自检噢。
丛孺两手撑着洗漱池,将早上吃过的东西吐的一干二净,他面无表情的捧了手清水漱口,又吐出来。如此反复,直到那股恶心呕吐消停下来,才直起身,扯了点纸巾擦干净脸。
已经是这个月第不知道几次了,吃完东西半个小时后就会吐。
镜子里映照出他的脸,还是那么英隽帅气,微翘的嘴唇仿佛无时无刻都在轻笑,可是此刻的眉头却没有往日那般疏朗,轻轻皱起,黑亮透彻的眼珠充满了疑惑。他这是到底怎么了,病了吗,肠胃出问题了吗。
“丛君。”三春鸟寻检查出来,一时没看到他,“你去哪里啦?”
丛孺从走廊上过来,发梢还滴着水珠,是他刚刚在卫生间吐过以后,洗了脸打湿的。
三春鸟寻担忧的望着他,“你怎么了,脸色好白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丛孺吐过以后舒服了,但他忽然不想告诉三春自己是去吐了,他解释说:“去了卫生间一趟。你检查好了吗。”
三春鸟寻不好意思的说:“还有一个项目,要麻烦你再等等了。”
丛孺耸了耸肩,“没事,你包重吗,我来帮你提吧。”
“好哦。”三春鸟寻:“丛君,你要不要也做个体检啊?这家医院也是贺先生名下的哦,你做检查,说不定还不收你钱呢。”
丛孺都不知道贺松彧竟然还有医院的产业,他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在听见三春建议他也做个检查时,一股更加强烈的反胃让他捂住嘴背过身去。
第35章 昏睡。
“今天做不了了,你早上吃过东西,明天空腹再来吧。”
丛孺检查胃,医生都这么说了,只好改天再来。
三春殷切的望着他,“丛君,怎么说?”
丛孺把话跟她重复了一遍,“今天是检查不了了,我另外安排时间再过来。”
三春鼓励道:“那你一定要记得来哦,胃口好是件好事,只要不暴饮暴食,丛君不要怕。”
丛孺吐过以后就是空虚,他和三春鸟寻走到医院大厅,忽的听见有人叫他,转过头去,许久不见忙的脚不沾地的宋仲夜难得出现在眼前。
当他看到丛孺身边的三春鸟寻时,脸色很明显的变了下,“这位是?”
三春鸟寻感到眼前一亮,宋仲夜穿着高级警服,一身浩然正气,长的又非常干净利索,是很本国级别的优质帅哥。
丛孺手上还拎着三春的包,两人站在一起像极了年轻刚成家不久的小夫妻。
丛孺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大大方方的说:“我朋友,她老公出差去了,让我陪她做孕检。”
三春鸟寻明显看到这位稳重的制服帅哥严肃的神情变的松缓,她好奇的目光在宋仲夜和丛孺之间打量。
相比较宋仲夜的威严,丛孺在他面前就表现的好似一个听话的弟弟,“哥,你怎么在这,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宋仲夜:“不是我,是戏文。”
丛孺愣了下,想起他说的是谁,和他一个警队的一个斯文俊秀的男人,他们一起打过球,不小心被他的球招呼到头上,还恶心吐过,和不久之前反胃想吐的感觉一样。
他倏地就傻了,难道自己得了什么严重的胃病,早先就有反应了,那时候别人让他去医院检查,他还说是吃坏了肚子过后就会没事的。
他没怎么听清宋仲夜说了高戏文什么,倒是对自己可能得了什么重大疾病,这种肠癌啊胃癌之类的,只想早点回去查查相关资料。
“丛孺。”宋仲夜叫他,“你在发呆吗?”
“什么?”
宋仲夜叹了口气,他眼里有着丛孺看不懂,怪怪的又不大想认真看的东西,“你晚上有空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丛孺:“哦……好。”
他没什么事,唯一有的大概就是自己可能要不久于人世了吧……
这还没开始检查,他就已经开始自己吓唬自己了。
面上有一丝悲戚戚,半垂着眼,英俊乖顺,宋仲夜的大手突然罩在他头顶,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揉了揉,“早点送人家回去吧,晚上你在工作室还是在家,我来找你,一起吃晚饭吧。”
三春鸟寻抓住丛孺的手腕,轻轻的叫了他一声,语气中掩藏着一丝急切和紧张。
丛孺对她的心情毫无察觉,他答应了宋仲夜,“行,哥你下班了跟我说,我今天没课,几点都行。”
三春鸟寻:“……诶。”
宋仲夜去拿药了,丛孺开车从停车场出来,送三春鸟寻回基地的宿舍房,发现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短暂的从自己得了大病的臆想中抽离,问她,“怎么了?”
三春鸟寻:“……丛君,养家的男人很辛苦,对吧?”
丛孺以为她是有感而发,欣慰的点头,“对。”
三春鸟寻:“贺先生很辛苦,我丈夫也很辛苦,所以作为家属,我们即是他们的后盾又是他们努力工作的动力,就算他们不在身边,也要耐得住诱惑,经得起考验,这样才能一辈子过下去哦。”
25/66 首页 上一页 23 24 25 26 27 2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