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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狼(古代架空)——暮夜希

时间:2021-06-20 13:10:13  作者:暮夜希
  巍巍宫城仿佛与祁霄离开的那一日并无不同,连头上那片被宫墙隔断的天、那朵钩在飞檐翼角上的云都似乎是一模一样。
  祁霄瞧在眼中,恍如隔世。
  琳贵人所居的绮雲宫并不是祁霄自小长大的宫苑,琳贵人体弱,一点风寒都要比旁人病得更久,一年到头似乎有一半时间需得喝药,久而久之便更不得陛下的喜欢,皇后便说让琳贵人静养,又怕病气有碍陛下龙体,就挪到了离承明殿更远更远的绮雲宫来。
  绮雲宫位处偏僻、久无访客,清净归清净,却也清净的若冷宫一般了。
  祁霄站在绮雲宫门口,心里似是挨了一记重锤,又疼又闷。
  知道祁霄要入宫,琳贵人特意选了身颜色鲜亮喜庆的衣裙,又吩咐婢女好一番梳妆打扮,将病容遮盖去了七七八八。
  祁霄沉了口气,一脚迈入绮雲宫的门槛,一入内院便见琳贵人由婢女搀扶着立在门口,等着祁霄。
  琳贵人年轻时姿容绝美,选秀时是陛下一眼就瞧中的,如今她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祁霄记忆中的美丽容颜尚在,却已憔悴不堪。
  祁霄疾步走到琳贵人面前伸手扶住她,六年来的千言万语都突然被堵在了喉咙口,他张口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琳贵人眼中噙泪笑着看祁霄,抬手轻轻抚过祁霄的脸颊,就好像他还是那个孩子。
  “霄儿。”
  琳贵人轻声一唤,祁霄的眼泪就突然止不住掉下来,他一低头,俯身给琳贵人跪下磕头:“娘!儿子不孝。”
  琳贵人在深宫中万事隐忍,忍了二十年,却在祁霄跪下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扑住祁霄,抱着她数年不见的儿子哭了起来。
  “娘娘,王爷,太医嘱咐过,娘娘切忌忧思、激动。”
  一旁的婢女一边抹泪,一边劝。
  祁霄点头,将琳贵人搀扶入屋内。
  母子团聚,宫中服侍的宫婢都退了出去,屋内院中都不留人,琳贵人想跟自己儿子好好说说话。
  可真见到了人,两个人相顾却又无言,只想看着对方。
  祁霄已经长大的,不再是儿时的模样,做娘的虽一眼就能将他认出来,可还是忍不住一看再看、一直一直细细瞧着,好像多瞧两眼便能将六年来未瞧见的都看回来。
  “瞧我,都忘了,给你备了些茶点,都是你以前喜欢吃的。”
  祁霄一早就看见了桌上摆着的几盘点心,一闻香气就是记忆里的味道,知道是琳贵人亲手做的,幼时琳贵人教他不露喜恶,无论心里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都要克制,唯独是琳贵人亲手做的点心,他可以偷偷多吃两口,是琳贵人对他唯独一点点的宠溺。
  祁霄点头,吃了口点心,细嚼慢咽,嘴里有多甜,心里就是多苦,他忍着忍着,不敢再哭,就怕他一哭琳贵人也收不住。
  琳贵人看着祁霄,嘴角一直扬着,她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俊朗挺拔、玉树临风,一点不比陛下养在身边的那几位差,甚至比他们都好,好许多许多。
  祁霄本有许多话说,琳贵人也是一样,见了面却又什么都不需要说出口,尽在不言中,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对坐,喝茶吃点心,大半个时辰就这么匆匆而过,日头斜了、天色暗了,祁霄敏锐的察觉到时光的流逝,像他追不回来的六年,他心里有些难过,忍不住无声叹息。
  琳贵人知道他心里的感觉,因为她能感受得到,她冲着祁霄一笑,轻轻握了握他手,她庆幸着自己还不算病得太重太重,还能再看一看自己的儿子,她一生无所求,只是看一看便好,便足够了。
  “娘,你随我回雍城吧。”
  琳贵人愣了愣,祁霄不是在提问,而是早已决定。
  “我去向陛下求旨。”
  琳贵人还怔愣着,祁霄还是称自己的父亲做“陛下”,好像他自幼便如此,与那人格外疏远。
  “不用了,我挺好的,你回来陪陪我就够了。”
  “娘,跟我回去。
  本朝有先例,陛下会允准的。”
  琳贵人蹙眉,劝说道:“不要为了我……”闯祸。
  祁霄的身份在元京处境不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祁霄目光坚定,琳贵人瞧着他想说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许久,微微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的病恐怕好不了,她不想祁霄忧心,他自小就乖,这一次,琳贵人想顺着自己儿子一回,即便只是敷衍。
  一个时辰眨眼便过,祁霄不得不离开绮雲宫,琳贵人久坐已有些不支,还是由婢女搀扶着送了送祁霄,望着他走出绮雲宫。
  祁霄顺着来时的路离开后宫,由宫人引路前往庆祥殿赴夜宴,这一路从掌灯走到了入夜。
  祁霄一路沉默不语,脸色也不好,倘若宗盛和白溪桥在场,必然看得出来他的不悦。
  绮雲宫中太过冷清,陈设也旧,一眼便知是久不得人用心照料了,琳贵人的日子比他幼时更难过,她会病得这样重,必是有疏于照顾的原因。
  祁霄生气,气自己,他若得宠,他的母亲也能母凭子贵,过一过好日子的,也气自己这么多年连一点看顾的机会都没有,一年只得几封请安的书信……
  庆祥殿灯火通明,远远便能瞧见,祁霄眼前的暮色灯火驱散,丝竹之声隐约透光而来,喧闹更让祁霄生气,令他不由捏紧了拳头。
  ***
  唐绫、黄泽献和周国使节由季明堂亲自陪同入宫入席,唐绫坐到左首。
  而右侧则是几位皇子按资排辈入座,为首的是大皇子,继而五皇子、七皇子,还有九皇子祁霄的位置。
  祁霄入席不早不晚,大皇子前脚刚到,五皇子和七皇子尚未来,祁霄与大皇子见礼,客气的说了两句闲话便各自坐开,都被唐绫看在眼中。
  大皇子早过而立之年,颇显老成,与祁霄长得一点都不像,大皇子虽然长的也算周正,却不显眼,与他一比祁霄实在英俊太多,眉如山岳、目若星瀚,能叫人一眼便忘不了。
  唐绫心想,祁霄样貌该是随母亲吧。
  不多久,五皇子和七皇子一同到了,四兄弟终于坐同席,差别就更明显了,即便七皇子祁霆与祁霄年纪相近,也是生的唇红齿白的俊俏,但远不及祁霄夺目。
  唐绫以茶盏掩口遮去笑容,祁霄大概也没被人夸过漂亮吧。
  作者有话说:
  妈呀差点又赶不上更新!原谅我短了字数!明天补
 
 
第35章 
  比起另外三位皇子之间的“其乐融融”,祁霄沉默阴郁的很,脸上一直没几分颜色,反正也没人搭理他,偶尔有人从他面前走过,来向另三位皇子请安,顺便给他作揖,祁霄也只不过淡淡应下,显得格格不入。
  唐绫一边应付着陆陆续续来赴宴的陈国大臣,一边目光时不时扫看祁霄,唐绫敏锐地察觉祁霄的异常,莫非是没能见到琳贵人?
  入宫前,唐绫瞧见了祁霄的马车在宫城门口,白溪桥和宗盛都在,祁霄必然是先一步入宫了的,既然入了宫,怎么会没见到琳贵人?那便是见到了,反而令祁霄恼怒不已?究竟发生了什么?
  “陛下驾到。”
  唐绫的思绪被打断。
  席开。
  舞乐稍停。
  陈国的皇帝象征性地问候了一下唐绫,客套的寒暄一二言,算是给足了周国的面子,可在他眼里,周国一战败,就没了跟大陈叫阵的底气,不值得他费心,唐绫更不值得他高看一眼。
  所以即便元京城中流言四起,京畿都护府的折子递了好几封,他都按下不表,全当不知道。
  唐绫自然明白这些,所以才有恃无恐,大陈皇帝怎会与他一个身无功名的“闲散人”较劲?
  既然是夜宴,若没有什么有趣的话题岂非无聊?唐绫刚饮下第一杯酒,便有好事者以七月姑娘的画像做文章。
  “陛下,如今元京城中疯传,唐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一幅美人图惊艳四座,叫价近千金,就连宋晓宋先生都夸赞不已。”
  “嗯?久闻荀安侯世子才名,看来传闻不虚,荀安侯有子如此,好福气。”
  “唐公子大才,不若请唐公子为陛下作画,可修两国之好,将来亦是传世的佳话。”
  “嗯……”陛下沉吟一声,不置可否。
  唐绫起身,向着高高在上的皇帝抬手一揖:“陛下谬赞,唐绫不敢当。
  这绘像一事虽寓意极佳,唐绫却不敢答应。”
  “唐公子过谦了。
  宋先生乃我朝大画家,他对世子既然赞赏有加,那必然是不会错的。”
  说话的这位是太学博士陆扬微,前些日子在唐绫手里输了棋局的都是他的学生。
  陆扬微对太学生素来严苛,太学生都很惧他,可偏他又极为护短,见不得自己的学生丢人,恐怕他们因唐绫毁了仕途,不用旁人多挑唆,他心里便有要教训唐绫的意思。
  为皇帝绘像并不是轻松的差事,一个不好就会人头落地。
  而对于唐绫而已,陛下肯定不会为了一副画就要杀他,显得太过小气,只不过唐绫自负有才,元京城周知,若陛下的绘像不好,那唐绫便是徒有其名。
  更紧要,画师素来地位低下,正好借机折辱唐绫,一举两得。
  唐绫不理会,只道:“陛下,唐绫虽有薄名却还不敢再陛下面前献丑,何况那美人图不过是一时兴起,七月姑娘美名在外,自有许多追捧之人,那千金一画之说全在七月姑娘本人。”
  陆扬微不肯放过,又道:“唐公子这话可就是妄自菲薄了,七月姑娘即便美名在外,若无公子妙笔生活将美人神韵纳入画中,又如何能得许多人追捧。”
  “既然周大人如此说,唐绫若在推脱倒像是有意敷衍陛下了。
  不过唐绫恳请陛下,容我一些时日。”
  “世子这是何故?”
  “唐绫之前手臂受了伤,眼下尚未大好,握笔时间稍长便抖得厉害,为陛下绘像不可怠慢,一笔都错不得,便想请陛下多容几日。”
  陆扬微的目的似乎是达到了,却又似乎不是他所期望的那般。
  唐绫向陛下讨要些时日,也没说究竟多久,反倒成了陛下要候着唐绫的时间来,天下哪里有人敢让陛下等?!简直岂有此理。
  可唐绫身上的伤又不假,陆扬微一时找不出理由驳斥,竟像是吃了哑药一般,恨得心急。
  而那刺客之事……朝上无人敢说及,大理寺明面上派了人彻查,可大家心里都知道,这活儿是玄机、天策二营的,究竟查到什么、查成什么样子,其实都是陛下一人说了算。
  现在倒像是陆扬微给唐绫送了个理由,让他借题发挥,追究刺杀一事了。
  “世子身上有伤,那需得请太医瞧一瞧,才能放心。
  刺客之事,世子放心,在我大陈疆域里刺杀我大陈贵客,无论是谁都不能轻纵,此案大理寺不日必会对世子、荀安侯和周国一个交代。”
  唐绫入元京这一路凶险极了,还是一路带着镣铐,若要追究起来,整个大陈朝廷才是脸上无光。
  陛下或许是笃定唐绫为了周陈议和而忍下所有,也或许是即便唐绫和周国追究,处置一个苏勤就罢了,左右无碍。
  唐绫又是一拜:“多谢陛下。”
  他本就不打算多言,且看最后大理寺和陈国能给他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祁霄看了一场不算精彩的闹剧落幕,心里无甚起伏,唐绫是个有心思的,原就不那么容易被人套住,何况陆扬微做学问不错,做局就差了许多,现在陛下对周的态度晦暗不明,谁都不敢胡乱揣测圣意,更不敢做出头鸟,唐绫自是没什么危险的。
  祁霄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酒盏一直端在手中却不见真的喝多少,舞乐再起,唐绫的目光穿过舞女飘飘衣袂落在祁霄脸上,他竟一点没察觉,似是老僧入了定。
  一场宴席祁霄只觉似在梦中,直到宴中席散,直到走出庆祥殿,他才缓缓长出一口气。
  祁霄随着宫人引路,与一众朝臣一同离宫,走没多远忽然被唤住:“九殿下留步。”
  祁霄驻足回头,身后匆匆赶上来的是皇帝身边的近侍。
  “九殿下留步。
  陛下召九殿下叙话。”
  祁霄不明所以只能跟着折返了回去,路上与老五、老七先后擦肩而过,引来侧目。
  庆祥殿往承明殿去的路上,皇帝站在转角廊下,望着孤单的月挂在清冷的夜空中。
  跟在皇帝身边的总管张绥安细声说:“陛下,夜风凉,不若入内吧?”
  皇帝摆摆手:“无妨。”
  张绥安不敢再言,默默守在一旁。
  “张绥安,你瞧着老九如何?”
  张绥安想了想才说:“楚王殿下俊逸不凡,肖似陛下。”
  皇帝睨了张绥安一眼:“你今日一早就在庆祥殿里了,见老九跟何人说话?都做了什么?”
  张绥安又思虑了许久:“禀陛下,九殿下今日与诸位大人都打了招呼,似乎都没说几句。”
  “跟老五他们三个呢?”
  “似乎,也没什么。”
  “是吗……我瞧着也是十分安静。
  这样的场合,他倒是不常入席。”
  这话张绥安就没法接了,他是宫中老人,跟在皇帝身边数十年,岂会不知皇帝喜恶,祁霄是诸多皇子中不起眼的一个,他听皇帝提及九皇子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可这又如何呢?不得宠的皇子又不止他祁霄一人。
  皇帝不指望张绥安能说什么,他不敢的。
  不多久,祁霄被领了来,恭敬给皇帝行了大礼:“父皇万岁。”
  “起来吧。”
  祁霄垂首站起来,等着皇帝发话。
  “靠近些,让父皇好好看看。”
  祁霄轻抬眼又迅速垂下,乖巧地挪近了些。
  皇帝轻轻笑了笑:“是长大了。
  今日去见过琳贵人了?”
  “是,儿臣见过母亲了。”
  祁霄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是暗自咬了咬牙。
  “你母亲身子一直不大好,你既然回京了就多来陪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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