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什么楚家都可以满足你,金钱、地位、名誉,只要你放弃楚昱。”楚相典摊开双手,仿佛一尊下凡送财的神仙。
阮骄茶到唇边又放下,真情实感地笑一会,“您这话太奇怪了。”
“我是商人,什么买卖都能做的商人。”楚相典信心十足。
“您应该去跟楚昱说。”阮骄不为所动,闲闲喝口茶,“您不管血脉相承的亲孙子,来管我这个外人?合适吗?”
楚相典没有想到,一个才红没多久的小明星,面对他会有这么大的气场,俨然一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姿态。
“做生意,只有赚不赚钱,没有合不合适。”楚相典感受到一股势均力敌的压力。
“目光短浅。”阮骄的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杯沿,“我和楚昱般配、合适,不劳您操心。”
楚相典倾身向前,“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怎么样您都管不着,您能管的是楚昱,他要放手我绝不纠缠。”阮骄的立场非常坚决,老子要跟谁好轮不到你们这些凡人置喙!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楚相典非常有气势地一拍桌子,“楚昱是我带大的,他跟我一样是个野心家,他肯为你放弃,那是因为放弃的东西无足轻重!别去试探一个商人的底线,那是深渊!”
他怜悯又带着几分欣赏地继续说,“你是个有趣的孩子,只是太自以为是,无论是你放弃还是楚昱放弃,对我来说只是成本大小的问题。”
“我信楚昱,您又相信什么?”阮骄低头盯着碧色的茶杯,轻声说。
“利益,无往不胜的利益!”楚相典的双眼透着叫人不寒而栗的光,“不如我们来赌一把。”
阮骄沉默地望着他,心绪翻滚。
“怎么?怕了?”楚相典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让对方一败涂地的兴奋感。
阮骄抬手杯中残茶泼到茶案上,眼睛虚抬一下,毫无畏惧,“好,如果我赢了……”
“你们两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绝无二话!”楚相典打断他,“如果你输了?”
“有多远滚多远!”阮骄举起新斟满的茶敬他。
银月如钩,慢慢爬上梢头……
楚昱并没有问阮骄和楚老爷子的谈话内容,直觉不可能有好话,也就不去捅破窗户纸。
家人无法接受阮骄他有准备,但没想到反应如此之大,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这让凡事习惯掌握主动的楚霸总有些不爽,两周没有回大宅,楚相典叫他回去,他都以工作繁忙推脱掉。
韩少爷要上一档热火朝天的综艺节目,之前打电话给阮骄被带跑偏忘记说,临录制还有三天才想起来告诉他作为搭档需要上节目。
阮骄扶额根本不想搭理,但想起贺冉那事儿,韩熙两肋插刀,差点把肋骨插折,被负面新闻压得好不容易抬起头,哎,就当关爱智障人士吧。
录制当天阮骄来得比较晚,他只参加其中一个搭档猜谜闯关环节。
这个环节比较随意,阮骄穿着休闲私服,后台稍微化妆整理一下,就进来候场。
他越看前面那个蓝色T恤,戴绿色假发,穿粉色半长纱裙,露出一截性感毛腿的背影特别熟悉。
就在他冥思苦想在哪里见过这种变态的时候,变态热情地冲他跑过来,“阮娇娇!你可来了!”
阮骄被吓得不轻,手腕一转卡住他的胳膊侧身就把人甩出去。
“哎呦!”绿毛变态差点被甩劈叉,躺在道具上奄奄一息地叫唤,“我是韩熙啊!阮娇娇……”
阮骄以为幻觉,揉了揉眼睛,亲娘啊……这是什么魔鬼节目,韩熙一米八七的大个儿,金刚芭比似的站在眼前。
“阮老师、韩老师到你们上场了。”候场助理跑过来,引着他们上台。
接到阮骄参加的消息,节目组就给粉丝留了地方,此时台下灯牌和荧光棒已经激烈地挥舞起来。
阮骄崩溃,很想离这个浑身散发不正常信息的怪物远一点。
韩熙真是个老实人外带死心眼,参加这种整蛊比赛被玩得七荤八素,连带阮骄也命运坎坷。
接下来的游戏,阮骄、韩熙被投影墙分开,韩熙听不到声音,阮骄只能用肢体动作应对他的求助。
韩熙那边一片漆黑,不远处是一片人造树林,游戏提示通过好几个现场观众参与,传给韩熙已经面目全非,勉强理解一下就是有什么动物在树林里需要他抓出来。
韩少爷有点方,树林里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见有四条黄色细腿?
“阮阮阮娇娇,树林里有条大黄狗,他们让我抓狗!”除了他家将军,韩少爷从未染指其他狗。
阮骄懵逼,什么狗屁游戏要抓条黄狗!?吃饱了撑的吧!
“少爷,压低身体和狗对视,不要怕,千万别跑,跟它对峙。“阮骄还是颇有责任感地为少爷解难,边自己叨叨,边俯下身示范。
可怜韩少爷及腰绿毛糊一脸,看见投影墙阮骄压得很低的柔软动作,身材高大笨手笨脚的他只能“啪叽”一下四肢着地,双目炯炯地望着前方。
“然后,冲过去踢他!”阮骄猛得蹿出去,碰到前面软墙上。
韩熙看看他再看看狗,又从地上爬起来,“啊——拼了!”
疾风吹起他的绿毛,粉色的纱裙迎风飞舞……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生病了没更新,明天如果好点的话我再补一些,谢谢大家!
第34章
全场观众眼睁睁看着, 粉绿相间的旋风金刚少女一头扎进黑暗封闭的小树林。
投影墙同步撤开,阮骄蹦起来狂跑赶去救驾,两人在黑暗中一阵鸡飞狗跳。
“停!”发现不对的阮骄咬牙切齿大喊一声。
韩少爷像跳草裙舞的海底妖魔, 从地上扑腾着爬起来躲在后面,一只手抖抖嗦嗦揪紧他的衣角。
阮骄胆儿特别肥, 在黑暗中独自摸索,顺着细长的黄腿慢慢摸上去, 然后一把抱住不明物体冲出树林。
那是一只四脚叉开, 不到胯高的卡通长板凳!
阮骄气喘吁吁扔下板凳,崩溃地看着智商归零的韩熙,用脚想都知道,节目播出后他们一举拿下沙雕二人组绝版名号的盛况。
大荧幕上反复回放阮骄柔软似猫以身示范, 韩熙又笨又怂,四脚着地与板凳凶狠对峙。
“妈妈, 我已经不是我, 再也回不去了, 呜呜呜……”韩熙像啃坏二十四个沙发的哈士奇, 今生只有绝望与他长相厮守。
他撸开铺满脸绿毛, 冲惨遭连累的阮骄不好意思地笑笑, 凄惨中小心翼翼地讨好。
阮骄虚握住拳头伸到他眼前, 突然像愤怒的猫咪一样弹出五指,观众扑捉到他的口型, “信不信我挠死你!”
万分幸运的是阮骄只需要参加这一个环节, 难以想象如果全程陪韩少爷玩儿下来, 会死得多么惨烈!
全部折腾完毕,阮骄谢过工作人员,准备打道回府, 回去艾叶泡脚去去晦气!
铁塔似的保镖依旧紧随他,但明显有所收敛,工作的时候只远远观察。
他们出门已是傍晚时分,司机对这里的路段极其熟悉,知道怎么避开高峰,挑了条不起眼的小路七拐八绕进去。
等到了交叉路口,突然从两边通巷猛地窜出两辆黑色轿车,极好的车技使他们精确地将奔驰车弄成夹心饼干。
阮骄被一阵急刹重重甩向一侧车门,人肉铁塔在狭小的空间内腾挪不开,还没等爬过去就被人一掌劈在颈后瞬间趴倒在副座上,不省人事。
司机已被拽出车外,双手抱头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陌生凶恶的男子一把拉开后座车门,钻进去伸手就抓人,阮骄眼疾手快,弹腿一脚把人踹飞出去,身体撞向车门拍飞车侧扑上来的人,回身凶狠地肘击放到面前比他高一头的大汉。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根本不像路遇劫匪,潇洒如面对镜头。
剩下的绑匪全都傻眼,踌躇不敢上前,不是说绑架弱鸡小明星吗?怎么变无敌功夫明星了?
阮骄手里拿着粉丝送的糖果包,慢悠悠剥开,掏出一把棒棒糖用上三分力弹出去。
花花绿绿的糖果带着疾风呼啸而出,如迸裂的石子炸在绑匪膝盖上,瞬间对面跪了一地,一个个扶着麻痹的双腿哭爹喊娘。
正当阮骄揉着手腕,满脸狰狞地想给一地王八挨个放血的时候,一只包金兽头手杖从天而降,擦着肩飞过。
后面那辆低调的宾利车门被暴躁踹开,楚相典虎虎生威,一边一脚踹开没用的保镖,亲自冲到阮骄面前,“不是说好做个样子吗?你小子怎么还真打呢!”
楚相典气得假牙差点飞出去,愤怒之余同样震惊阮骄如此凌厉的身手。
阮骄恍然大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演得太像坏蛋,我只是条件反射。”
说罢他做贼似的向两边看看,双手捂胸,“啊”一声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地,真是演技垃圾中的战斗机。
楚相典扶住发晕的脑门,摆摆手赶紧叫人把他收拾上车。
等车开上大路,楚相典用手杖敲敲阮骄,“嗨,小子别装了!”
阮骄弹开一只眼皮,当着楚老爷子面十分不体面地撑个懒腰,活动了活动腰背。
“搜!”楚相典冷笑着给身边保镖下令。
话音刚落,保镖一拥而上,毫不客气、七手八脚地搜身,手机、腕表自不用说,就连袖扣、鞋底都一一筛查过去,生怕留下漏洞。
“这是干嘛啊!”阮骄被叠罗汉似的压在最下面,气得脸红脖子粗。
楚相典接过保镖手里的袖扣,“咔嚓”捏开露出里面微小精密的定位装置。
阮骄忙着骂人的嘴直接张成O型,难道是楚昱放在他身上?
“不用惊讶,这才像是我的孙子。”楚相典老奸巨猾地笑笑,捻住袖扣落下车窗随手一丢,“他要做的事,永远表面风轻云淡,内里处心积虑,怎么样?害怕了吗?”
阮骄不为所动,楚昱深情之下的强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担心我。”
“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呢?”楚相典哈哈大笑,“你身手很好,业内口碑不错,无冤无仇的楚昱担心什么呢?又从什么时候开始担心你?”
“他在防备你。”阮骄脸色倏得冷下来。
楚相典又得意又心塞,脸上表情相当精彩,“楚昱在你身上做得一切,都是怕我拿你要挟他,因为这个筹码他输不起!”
阮骄全神贯注听他说话,隐约有些不安,腰侧突然一阵刺痛,冰凉的药物浸入血管,浑身肌肉突然失去力气,一下倒在车座上,只剩头脑还勉强清醒,上当了三个大字在胸口震动!
“楚昱既不想失去你,但更不想失去的是凝结他心血的金盛!”楚相典的眼神一点一点冷下来,凑到他眼前,“我警告过你,不要试探一个野心家的底线,因为他们是没有底线的!”
阮骄已经说不出话,只能凶狠地盯着他,那天书房赌局,只是设计绑架赌楚昱会不会来,完全没有想到楚相典宁愿自毁长城,也要控制住楚昱。
“我这孙子哪儿都好,就是太贪心!”楚相典拄着手杖咚咚狠敲两下,“世上哪里有两全其美?站在金字塔尖的人时刻都在平衡人心,偏心太多是会摔死的懂吗?”
阮骄用尽全力试图控制身体,但适得其反血液加速运行下,药物扩散更快,马上眼前腾起一片黑雾,人事不知。
阮骄是被一阵连绵不绝的“叮叮”声吵醒的。
【儿砸!爸爸就去别的世界出趟差,你怎么就混成这样了?O__O\"…】
阮骄头晕眼花地爬起来,轻而易举崩断手上钢质手铐,震碎后一瓣一瓣剥下来,“是我大意,凡人的心思居然比九大仙门更难以捉摸。”
【我老早就跟你讲过,人类用小说记录真实世界,刻录人心、人性,美好与光明,善良与热情的对面是奸诈、诡异、恶毒与黑暗。】
“可他们是血脉至亲。”阮骄穿越后内力本就所剩无几,打坐好一会才平息掉剩余药力。
【哈哈,血脉是人类的延续也是禁锢,血脉可以杀死一个人的精神,让他如木偶般活着,家族与血脉的控制力是世界上最有力的刀。】
“这和挟恩图报有什么两样?”阮骄站起身,这是一个半地下室,铁门紧闭,只有一扇气窗透进清冷的月光。
他借着月光摸到密不透风的铁门前,紧贴在门上听了听,“总之……我现在得先从这地方出去。”
【人类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哒生物呢,儿砸你说是不是呀。】
“闭嘴!”阮骄嫌烦得挥挥手,突然后退两步,二话不说一掌轰开紧闭的铁门。
【(●—●)……儿砸,你这样是会被九雷轰顶哒!】
地下室的铁门摇摇欲坠挂住半扇,阮骄轻轻一戳沉重的铁门轰然落地,溅起一片尘埃。
通道里,两个保镖正在点烟,被这震撼一幕吓得呆若木鸡,打火机呼呼冒着火光,烟直接燃到嘴唇。
阮骄踏着一地烟尘,在幽暗的灯光下犹如一尊地狱归来的杀神。
他手里玩着两片手铐残骸,手腕一翻残片夹风破开满天飞尘,只听一声闷响,两个保镖被击中穴道像两条翻白肚的死鱼,躺在地上不动了。
阮骄从地下室爬出来,才发现这是一个别墅院落的后院,他在夜色中仔细辨认方位,对方防卫还挺严密,通往前院的路上他又放倒两个保镖。
瞎打误撞到前面,阮骄豁然开朗,原来这里就是楚书华的私人会所。
楚相典可以啊!都这时候了还不放过栽赃傻儿子?阮骄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人才啊!
他没走几步,突然发现有两个人影在井亭前拉扯,似乎是在争吵?
阮骄本不想多事,只想赶紧回去阻止楚昱掉进这个无聊的人性陷阱里,但他心里也有一丝忐忑,如果真让楚昱放弃金盛结果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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