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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近代现代)——九尾叶

时间:2021-06-21 10:07:50  作者:九尾叶
  “他,”宁织顿了顿,不想再增添更多矛盾,“我也不知道。”
  江忏格外平静:“那你还喜欢他吗?”
  “啊?”宁织被这个问题弄得措手不及,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谭广升,不明白江忏怎么会产生如此荒谬的猜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邓信、校友,那些流言蜚语……宁织犹如被闪电劈中,身体抖动了一下,思维渐渐变得清明。
  “我知道了,”江忏捡了颗石子,重重地扔进湖心,“那么,你选我还是他?”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宁织跳下飘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毫无章法地捶打着旁边的沙发椅,突然间,他的胸腔内似乎掀起一股巨大的海浪,汹涌澎湃地撞击着单薄的肋骨,疼痛、喜悦、颤栗,宁织停下动作,愣愣地体会着这些新鲜的刺激,良久,他说:“我喜欢你。”
  没有听到回应,宁织鼓足勇气,大声说:“我爱你。”
  那头还是静悄悄的,宁织移开手机,发现通话已经结束了。
  “这就挂了?小气鬼。”宁织嘟囔着走到书柜前,找出一盒精心收藏的明信片,这些是他每次参观博物馆和美术馆时买的,都很精致,而且有纪念意义。
  用来写情书一定浪漫死了。
  不止形式,内容也要唯美一点,让江忏这种只会算钱的商科男体会到艺术史的温柔。宁织坐下来,郑重地摊开明信片,架势摆得很足。写了几句,觉得不够好,咬着笔杆想了一会,决定上微博找些灵感。
  刚登录就看到二十多条消息提醒,宁织顺手点开了。
  sarcophagi的名字在一众奇怪的昵称中依然那么突出,他发来的私信也十分简短:“宁织,选我吧。”
  .
  “舅舅!”陈思音迈着小短腿,摇摇摆摆地冲到江忏面前。
  江忏弯腰抱起她,在半空中转了一圈,逗得小女孩咯咯直笑。
  江蕾已经洗掉了面膜,坐在茶几旁吃水果,抬头看见他,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江忏反问:“你怎么了?”
  “别装,”江蕾比江忏大五岁,童年一起长大,彼此的情绪变化根本瞒不过对方的眼睛,“刚才出去的时候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江忏耸耸肩,摆明了不想谈,江蕾也不勉强,把女儿从他手中接过来,说:“今晚就在这住吧。”
  江忏摇头:“我一会回去。”
  “舅舅!”陈思音扁着嘴巴要哭,“舅舅讲故事!”
  姐弟俩对视一眼,江蕾有些歉疚,坚决地说:“不用管她,要回就回吧。”
  江忏想了想:“我把思音哄睡了再走。”
  江蕾的丈夫出差未归,她这几天一直带小孩,累得够呛,今晚江忏在,总算能偷得半日闲,跟江忏说了些注意事项,就进入浴室泡澡了。
  江忏把陈思音安放在婴儿床内,帮她掖好被子,随便拿了一本宝宝睡前故事开始念。刚读了两句陈思音就开始扑腾,江忏停下来:“不喜欢这个?”
  小女孩吮着手指,瞪着葡萄般的大眼睛,使劲摇头。
  江忏起身去拿其他绘本,半路上改了主意,两手空空地回来了,说:“舅舅给你讲一个新故事。”
  “从前,有两片森林,一个叫红森林,一个叫绿森林,里面住着许多可爱的花鹿。有一天,红森林的花鹿阿奇到绿森林找他的朋友阿布,看见了另一只花鹿乐乐。乐乐和绿森林的其他花鹿长得不太一样,背上的斑点比较少,角也比别的鹿短一些,大家害怕它,都离它远远的。”
  陈思音不吮手指了,表情呆呆的,听得很认真。
  江忏又说:“可是阿奇喜欢乐乐,它觉得乐乐很特别,很酷,想和它做好朋友。”
  “好朋友!”
  “嗯,从此以后,阿奇经常到绿森林去,观察乐乐的生活,记录它的习惯和爱好,想找一个好机会出现在乐乐面前,让乐乐也喜欢它。过了些日子,阿奇看到乐乐在小屋门口的木牌子上写,它决定去远方的草原历险,阿奇很高兴,决定和乐乐在草原相逢。草原很危险,阿奇想,乐乐一定很高兴见到另一只花鹿。后来阿奇先到了草原,它等啊等啊,终于——”
  陈思音激动地抢答:“乐乐来了!”
  江忏笑了,拨开她的刘海,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是的,乐乐来了,它和阿奇成为了好朋友,从此两只花鹿快乐地在草原上冒险。快睡觉吧。”
  “冒险!”
  江忏哄道:“冒险的故事下次再讲。”
  陈思音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小手小脚都摊开了,呼吸也变得均匀,江蕾裹着浴袍小心翼翼地摸过来,弯腰看了一眼,对江忏说:“谢了。”
  “没什么,小孩子,比较好骗。”
  江忏站起来,朝江蕾比了个手势,江蕾点点头:“叫司机送你吧?”
  “不用。”
  “那小心开车。”
  “好。”江忏走下楼梯,想起那个现编的童话故事,法国蓬皮杜艺术中心那钢架林立、管道纵横,宛如炼油厂的巨大建筑就浮现在眼前。
  其实也不算白等,他安慰自己,至少拍了几张照片。
 
 
第25章 贺卡情书
  宁织,选我吧。
  看到这句话的瞬间,宁织大脑一片空白。
  他退出私信界面,点开sarcophagi的主页,拼命往下刷新,手指越动越快,无数的文字和图片在视野里飞驰,形成一条模糊的光带,很快,微博翻到了底,宁织使劲划了划,没有再刷出什么,这才停下来。
  他感到晕眩、气喘、燥热,总之很难受。
  sarcophagi的微博极其简单,宁织没有找到线索,想了想,在应用商店中下载了一个订阅号助手app,登录了微信公众号的后台。
  他的公众号也叫“宙克西斯的葡萄”,父亲去世后,宁织再也没有更新过文章,上次登录还是八个月前,一切都风平浪静,寡淡寂寥。
  但这次不一样,有什么地方改变了。
  宁织随机挑了一篇文章,不看内容直接拉到底,赞赏列表里,唯一那名用户有一个宁织很熟悉的头像,几个月来,他总能在微信里见到,失眠的夜里,还给对方发过骚扰消息。
  sarcophagi竟然是江忏。
  宁织撑着脑袋,努力消化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
  他不明白。如果他们早有渊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忏为什么不表明身份,不表明也就算了,还改了微信的头像和名字,不然宁织一准能认出他。
  他迟钝地思索着,心情像过山车一样起伏,一开始难过,中途兴奋了一会,最后又陷入低潮,面对着精美的明信片,一丁点灵感都没有,写不出设想中辞藻华丽、感天动地的情书。
  “不会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吧。”宁织戳着屏幕上江忏的照片泄愤,慢慢地趴到了桌子上。
  .
  第二天是周六,晴空万里,白云飘飘,气温比前些日子升高了一大截,路旁的深山含笑已彻底落完了花朵,大家都说,鹭江的夏天就要到了。
  江忏从浴室出来,身上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也不穿鞋,赤脚走到厨房,拉开冰箱拿了一瓶海盐苏打,一口气喝了大半。
  客厅的落地窗被阳光照得透亮,屋里屋外都是一派明媚美好的景象,江忏想找个阴暗的地方呆着,看了一圈,只有玄关的鞋柜勉强符合。
  他坐在换鞋凳上,脚后跟踢到了大象的鼻子,由此想起,宁织特别喜欢这个卡通凳子,每次来家里都要把玩好久。
  从昨晚到现在,宁织没有给他发过任何消息,微博私信也是已读不回,大概已经知道他和sarcophagi是同一个人了。这件事江忏本来不想坦白的,但谭广升突然出现,他措手不及,仓促间只能打出这张牌。不太光彩,却也顾不上面子了。
  如果行不通的话,他还有别的计划,总之,谁也不能把宁织从他手里抢走。
  手机响了,江忏瞥了一眼,接起来:“怎么样?”
  “江总,我查了那个人,具体的资料已经发到您邮箱了。他是一个月前到鹭江的,目前在爱盈证券投资公司上班。”
  “爱盈……”
  助理适时提醒:“您应该听过,他们的总经理向文洋是个马术爱好者,是江董事长的朋友。”
  “这么巧。”连老天都在帮他。
  助理不敢吱声,江忏却心情大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他打开微信,和宁织的最后一次交谈是他的质问:“只是室友?”而宁织没有回复。
  江忏靠着柜子沉思,在回汐园还是给他爸打个电话之间纠结,朦胧中突然听到从门外传来的微弱脚步声,并且声音越来越近,像是停在了他家门口。什么人?江忏警惕地皱起眉头。
  几秒后,他看见一张纸从门缝中塞了进来。贺卡或者明信片的尺寸,印刷着什么涂鸦,像岩石里长出的野草,一厘米一厘米、非常艰难地往房子里钻。
  塞了一半后,明信片卡住了,外面的人试了几次,始终挤不进去,无奈之下又往回拽。江忏弯着嘴角,使劲憋着才没笑出声,悄悄走过去,将防盗门打开一条窄缝,然后两指夹住明信片,迅速扯了过来,肩膀一撞将门关死。
  “呀!”
  外面立刻传出一声惊呼。
  江忏端详着手里的明信片,它的正面是一幅波普艺术风格的画作,背面盖了一个纪念章,空白处写了几行字,笔迹清秀而整齐。
  .
  江忏:我爱你。如同莫奈的睡莲、塞尚的苹果、梵高的向日葵,你是我爱和美的无尽来源,我全部热情的最终归宿。我愿意为你冒险。
  在落款处,一只小乌龟四脚朝天地躺着,肚子上写着几个小字:你能原谅我吗?
  .
  “江忏!”门外的神秘来客终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砰砰敲门。
  江忏转开门锁,宁织冲进来,红着脸抢他手里的东西:“还给我!”
  江忏仗着个子高,把明信片举到头顶,只用左手就抵挡住宁织的攻势,笑嘻嘻地说:“这不是给我的吗?上面还写着我的名字。”
  “不给了,我收回,收回!”宁织踮着脚和他搏斗,两个人互相绊着,一同摔在沙发上。江忏垫在下面,呼了一声痛,宁织连忙爬起来,也顾不上抢了,紧张地慰问:“你没事吧?压到哪里了?”
  江忏向下使了个眼色。
  宁织当成是耍流氓,瞪了他一眼,却也不敢再莽撞,安分的在旁边坐下来。江忏半躺着,浴袍松了,露出一片胸膛,他知道宁织在偷看,也不去系,反而慢悠悠地读起了明信片上的内容:“江忏,我爱——”
  “喂!”
  有些情话写在纸上很浪漫,当面读出来就尴尬非常,宁织坐不住,扑上去抢明信片,江忏轻轻一丢,明信片飘到了茶几上,宁织扑了个空,被江忏捉住手腕,猛地拉到面前。接下来的十几秒钟,他们谁都没有说话,身体紧贴着,鼻尖相距两公分,脸颊被对方的呼吸熏得温热,宁织以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观察江忏,他微微隆起的眉骨,拔高的鼻梁,唇缝中露出的一丁点牙齿,甚至每根眉毛的走势。
  “你真的爱我吗?”江忏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宁织垂在前额的头发。
  宁织害羞地眨了眨眼,目光有些闪躲,但语气很肯定:“嗯。”
  “你之前说的那些……什么未来不可预测,爱得越深伤害越大,不管了吗?”
  宁织挠着江忏的锁骨,不甚熟练地撒娇:“如果是和你在一起,我愿意面对那些坏事。”
  江忏低沉地“哦”了一声,按住宁织的后脑勺,脖子往前凑了凑,碰到了他的嘴唇。他们接了个短吻,随即分开,静默地注视着彼此。江忏的手指插进宁织的头发丝里,它们干燥温暖,轻盈柔软,像宁织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那样。他看了宁织许久,再次靠近,深深地、久久地吻了他。
  太阳依旧很烈,肆无忌惮地照在客厅,江忏搂着宁织,手指勾了几下,仿若无心地撩起了他的衣摆,摸到了光滑温热的皮肤。
  宁织枕着江忏的胸膛,边喘边说:“关于谭广升,我不是故意要撒谎的,那对我来说也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江忏,你能原谅我吗?”
  江忏没有立刻回答,这让宁织很忐忑,他动了动,磕到了江忏的下巴,连忙后仰避开。
  “小心点,”江忏扣住他的肩膀,揉宁织的额头,微笑着说,“谁能不原谅小乌龟呢。”
  宁织也笑了,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进江忏敞开的浴袍里,因为埋得很紧,有点呼吸不畅,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他突然在江忏胸前舔了一口。
  紧接着天翻地覆,两人的位置迅速调换,江忏压着宁织,吻他的眉骨、眼皮、鼻尖和嘴唇,宁织晕乎乎的,等反应过来,江忏已经要剥他的裤子了。
  “诶!”宁织连忙拉住他的手腕,暗中感叹温馨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这是白天啊。”
  “白天又怎么了。”江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有些急躁地抚摸着宁织的大腿。
  “江忏,我们交换秘密吧。”宁织坐起来,主动亲了他一下,说:“我告诉你谭广升跟我的恩怨,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我的,还有其他……所有的事情。”
  他眼神真挚,表情倔强,浑身散发着一股奇妙的清香,宛如夏日傍晚刚刚剥开的莲子。江忏被宁织的声音和气味所蛊惑,情不自禁地在他嘴唇上啄了好几下,轻声说:“好啊,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第26章 在蓬皮杜
  宁织的大学生涯并不十分幸福,应该说,他所经历的许多事情都和设想中截然不同。入学之前,他以为自己会充实、快乐地度过四年,哪怕性格比较慢热,交不上许多朋友,至少能和室友融洽相处。
  结果天不遂人愿,客观规律似乎总和他的主观意志相悖,无论宁织怎么努力,那辆看不见的列车就是越驶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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