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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近代现代)——九尾叶

时间:2021-06-21 10:07:50  作者:九尾叶
  谭广升也不气馁,态度诚恳地道歉:“不好意思,是我没考虑周全,要不要换一家,我看旁边还有……”
  “不用了。” 宁织象征性地吃了块寿司,咀嚼的时候,谭广升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专注又欣喜,弄得宁织浑身别扭。
  他又喝了杯清酒:“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别再装神弄鬼了。”
  谭广升露出受伤的表情,很快又振作起来,笑问:“我送你的花还喜欢吗?”
  宁织打了个激灵,一股电流顺着脊背窜到头顶,他觉得自己的头发丝一定炸开了,根根分明地直立着。“你送的?”
  “嗯,” 谭广升对上他呆滞的脸,一鼓作气表明来意:“我想追求你。”
  房间里一片死寂。在沉默中,空气越来越冷,迅速凝结成冰,谭广升虽有心理准备,但宁织那种混合着震惊与厌恶的眼神依旧让他逐渐流失勇气,他再次开口:“宁织,我喜欢你,请你给我个机会,好吗?”
  宁织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干,重重地把酒杯搁在桌上,“啪” 的一声,空气里的冰晶骤然碎裂,细密的寒雨飘落在两人肩膀,宁织勾起讽刺的笑容:“咱们都四年没见了,你说你喜欢我?”
  谭广升朝对面凑了凑,镜片后的眼睛湿润而急切:“我知道你不相信,可这几年我一直忘不了你,我来鹭江工作,就是为了找你。”
  这一切都太荒谬了,宁织心脏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他质问:“你他妈不是直男吗?当年——”
  他喘不上气,张嘴缓解肺部空气的不足,稍一停顿,就觉得没必要再提了。
  谭广升惭愧地躲开他的视线,片刻后又抬起头,直视着宁织:“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尤其是大学的时候,那么勇敢,不怕流言蜚语,从不因为自己的性取向而难堪。而我却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实欲望,自欺欺人地标榜我是异性恋,直到去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是第一个明明白白唤醒我的冲动的人,你跟我表白那天,是我大学四年最开心的时刻。”
  他向宁织坦白、忏悔,一层层剥开真心,恳求原谅和爱情,然而宁织站在对岸,与他隔着一条波涛汹涌的宽广的河,并不感动,只觉得悲哀。
  他说:“我没有跟你表白,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一出宿舍门我就给你发了消息,对不对。”
  谭广升无法否认,许久,轻轻点了点头。
  “当时宿舍只有我们两个,我跟你表白的时候,还举起手机给你看,让你知道我在和温晓打语音电话,对不对。”
  谭广升摘下眼镜,使劲眨了眨眼:“嗯。”
  “我虽然说了喜欢你,但是我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开玩笑,对不对。”
  谭广升喉结颤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宁织,那些都过去了,我现在已经跟家人出柜了……”
  “过去了?” 宁织抬起下巴,目光中满是鄙夷,“你明知道我跟你表白是游戏输了,为什么还要造谣?为什么要跟别人说我强吻你,性骚扰你,半夜起来偷偷摸你?”
  谭广升涨红了脸,底气不足地反驳:“不是我说的。”
  “当时宿舍只有我们两个人!”
  宁织忍无可忍,他本已决定忘掉这些事,可胸膛里的火焰失去控制,烧穿了一扇久远的门,无尽的委屈如惊雷般滚滚而来。
  “对不起,宁织,我那会太幼稚了,” 谭广升慌了,语无伦次地道歉,他想握宁织的手,被宁织狠狠甩开了。
  “都是我的错,其实我很早就对你有感觉,但是不敢承认,当初你跟我表白之后,我很高兴,又怕你喜欢上别人,就把这件事传了出去,以为这样你就属于我了,对不起,我没想到后面会产生那些不堪的谣言,那不是我的本意……”
  “我差点背处分,整栋楼的男生都避开我,你倒好,一句'不是我本意'就完了。” 宁织冷漠地看着谭广升,他原以为他们不会有对峙这一天,但真的发生了,他竟然比想象中平静,甚至觉得有些无聊。
  也许是因为他现在过得很好,公司的同事友善和睦,母亲通情达理,还有江忏,好到他觉得自己配不上。
  “如果我的表白让你认清了自己是同性恋,我很荣幸,希望你以后不要祸害无辜的女生。” 宁织站起来,从钱包里掏了几张一百块放在桌上,“也不要再来找我了。”
  “宁织!” 谭广升急切地追赶他,“你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吗?”
  宁织在屏风前停下,认真想了想,笑了:“没有,但我曾经把你当做朋友。”
  23 第23章 说谎的人
  江忏度过了一个艰难的下午。近些日子他爸有意退居二线,总部的许多事务都需要他经手,压力大任务重,看到宁织的微信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
  此外,邓信也发来一张照片,隔着马路拍的,画面中有两个交谈的人影,其中一个衬衫上印着马蒂斯的画作,江忏很眼熟。
  “是宁织和谭广升!”邓信通过许多感叹号传递震惊,“你知道谭广升吧!我们学院的,他室友!他以前喜欢的人!”
  又说:“待我帮你侦查一下宁织是不是出轨了!”
  这些消息是两个小时前的,江忏问:“侦查结果呢?”
  邓信回:“共进晚餐了,他们在包厢里,我呆得无聊就走了。”
  “好,谢了。”
  江忏放大宁织发来的粉玫瑰照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几个经过的员工向他问好,他敷衍地回应着,边走边给宁织打电话。
  “喂?”宁织有一副好嗓子,清澈干净,可惜心中有鬼,底气不足。
  江忏说:“花不是我送的,我不会用这么俗套的招式。”
  “我知道,”宁织嘿嘿干笑,“是个误会,我搞错了。”
  江忏加重音调:“是吗?”
  “嗯,是陶珊搞的恶作剧,他们合起伙来骗我,丢死人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有人在撬我墙角。”
  那头传出宁织轻快的笑声,宛如一只悉悉索索的小仓鼠,他说:“那你可要珍惜我。”
  “好,珍惜,”江忏像在哄小孩,“吃晚饭了吗?”
  宁织摸摸肚子,想起那桌几乎未动的刺身,犹豫道:“算是……吃了吧。”
  “吃的什么?”
  “日料。”宁织有问必答,十分老实,“不好吃。”
  “那再陪我吃点?”
  “好啊。”
  和西路有一家烧烤大排档,宁织读高中的时候,经常和朋友在那里吃饭,偷买啤酒喝。几年不见,大排档还是当初的模样,宁织嗅着空气中的香味往里走,惊喜地左右张望:“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家!”
  江忏揽着他的肩膀,帮他避开一个端着托盘行色匆匆的服务员,半真半假地说:“我会读心术。”
  “先要十串牛肉,十串烤活虾,”菜单是一张过塑的A4纸,宁织正面反面来回翻,点了几个菜,又递给江忏,“你要什么?”
  江忏点了一碗排骨面,打发服务员走了,问宁织:“怎么突然去吃日料,你不是不喜欢生的东西吗?”
  “路过的时候觉得那家店装潢挺好看的,就走进去了。”宁织交叉十指,拳头轻轻抵着鼻子,对江忏笑了笑,不动声色地转开话题:“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江忏用热毛巾擦手,顿了顿,又问:“一个人吃的?”
  宁织开始感到不安,好像坐在一颗仙人球上,扎了一身又细又小的刺,短时间内取不出来,再焦急也是徒劳,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撒谎:“嗯。”
  江忏点点头,不再追究,似乎晚餐的细节只是他随便找的一个话题,宁织放松下来,用筷子尖戳了戳蘸水,放到嘴里嘬了一口,人也活跃起来:“我给你讲个冷知识吧,我昨天看到的,你知道火星上的日落是蓝色的吗?”
  江忏忍俊不禁,他觉得宁织的眼睛里此刻就有一场日落,瑰丽明亮,绚丽多彩:“你每天看的都是些什么书?”
  宁织很狡猾:“不告诉你。”
  天黑了,店里逐渐嘈杂,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江忏给宁织使了个眼色,宁织会意,拿着没喝完的菠萝啤往出口走,到了收银台,他抢着付账,不小心把啤酒洒到了手背上,连忙低头去舔,还很遗憾地“唉”了一声。
  江忏看见了,笑他:“就那么好喝?”
  “好喝呀,”宁织递上手中的易拉罐,让江忏闻了闻,“可惜你开车,不能喝。”
  江忏失笑:“这酒精度有三吗?不就是菠萝汽水。”
  宁织无情嘲讽:“没喝过的人没有发言权。”
  月亮出来了,光芒淡淡的,路上的汽车和行人都走得很慢,仿佛穿行在雾气之中,姿态安宁而柔顺。
  江忏说:“我先送你回去,待会要去一趟我姐家。”
  宁织体贴地答应:“好的。”
  江忏打开电台,里面放着流行歌曲,宁织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无法给江忏科普,但是歌很动听,他偷偷跟着哼。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江忏将音乐调小,“什么时候给我答案?”
  宁织愉快的哼哼戛然而止,几秒后,牛蹄不对马嘴地回答:“你怎么这么着急啊,急性子对身体不好的。”
  “知道了,”江忏一本正经,“谢谢提醒。”
  宁织面朝窗外,悄悄做口型:“不客气。”
  十五分钟后,汽车停在了宁织租住的小区门口,宁织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驾驶侧和江忏告别。
  江忏将车窗降下,探身问宁织:“菠萝啤甜吗?”
  “甜。”
  “我尝尝?”
  “可我已经喝完了——”四目相对,宁织从他戏谑的表情中读出了另外一层意思,他想了想,弯腰凑近江忏,在扑面而来的温热呼吸中,亲了亲他的嘴唇。
  “没尝到。”江忏说完,勾住宁织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湿润而深入的吻,仔细品尝了菠萝啤的味道——“是挺甜的。”
  宁织气息不稳,嗓音沙哑:“快走吧,待会迟到了。”
  江忏拧钥匙点火:“宁织,你今晚真是一个人吃的日料吗?”
  宁织不防他再问,一时有些发愣,脸还是很热,但原因完全不同了。他没法把谎话再说一遍,嘴皮子动了动,无措地望着江忏。
  “有没有听过一首歌?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江忏冲他挥了挥手,笑容堪称亲切。
  “我——”
  跑车绝尘而去,宁织下意识去追,但怎么也赶不上,脚步也越来越沉重,最后无奈停下,垂头丧气地站在朦胧夜色中。
  24 第24章 你选我吧
  宁织租的是个单身小公寓,上下两层,总共四十平,没有阳台,但有个封闭的飘窗,他失眠的时候常常坐在窗边,透过玻璃看深蓝色的天空和遥远的星星。
  今夜没有星星,月亮倒是又大又圆,清晰可见。宁织靠着墙发呆,手机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谭广升给他发来许多消息,每条都很长,像在写作文,充满悔过和歉意。
  宁织没怎么看,直接拉黑了。
  他点开江忏的微信,在聊天框里编辑:“好吧,今晚我不是一个人吃的日料。”
  江忏收到消息的时候,陈思音正挂在他脖子上,试图用肉嘟嘟的小手挥开他的手机:“舅舅,陪宝宝玩!”
  江忏把手机举过头顶,迅速打了几个字,故作凶狠地掐住陈思音的脸蛋,吓唬道:“就知道玩。”
  很快,宁织的消息又来了:“是以前同学。”
  江忏:“同学?”
  宁织:“好吧,本科室友。”
  江忏:“只是室友?”
  等了几分钟,那头始终没有动静,江忏不知宁织在想什么,但隐隐感觉自己这招欲擒故纵用得过火了。
  躺在沙发上敷面膜的江蕾打趣道:“江忏,听说你找了个小男孩?”
  “什么小男孩,跟我同年,别说的那么奇怪。”
  “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
  “再说吧,”江忏揉着陈思音的脑袋,“思音见过,还记得小舅舅吗?”
  陈思音点头,脆生生地喊:“小舅舅!”
  “姐,你先看着,”江忏把陈思音抱到江蕾旁边的沙发垫子上,嘱咐小朋友:“拉着妈妈的手。”
  江蕾涂了一脸白泥,也不好睁眼:“你干嘛去?”
  “我给他打个电话。”
  江忏走到小区的人工湖边,坐在码头上拨通了宁织的号码。宁织接得很快,但“喂”了一声之后就沉默下来,江忏也不开口,耐心地等待着。
  湿润的风吹过湖面,掀起快艇上搭着的塑料布,飒飒作响。
  宁织终于说话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送花和吃饭都是跟我以前的一个室友,叫谭广升,我们……有点过节。”
  “嗯。”
  “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会又是私家侦探吧。”宁织开了个玩笑缓和气氛,“这样很恐怖啊。”
  江忏笑道:“是邓信告诉我的,就是你撞见过的那个人,他和你是校友,住同一栋宿舍同一层,今天去正义路办事,无意间看到你们了。我得澄清一下,我从来没请过私家侦探。”
  宁织恍然大悟:“难怪……”
  “所以,那个谭广升,他找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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