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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近代现代)——九尾叶

时间:2021-06-21 10:07:50  作者:九尾叶
  “哪个?”
  宁织希望江忏不要说,但江忏还是说了:“我们的关系。”
  他们从来没有明确讨论过这个问题,一开始就没有,尽管彼此心照不宣。在宁织看来,他们的关系就像矿泉水,起初淡而纯粹,随着相处的增加,水里的味道逐渐复杂起来,有了酸也有了甜,他拿不准这瓶水最后会变成什么。
  宁织想了想:“你是什么意见?”
  江忏微笑:“你呢?”
  “不要什么都问我!” 宁织很凶地回击。
  江忏挑了挑眉毛,配合地做出被吓到的样子,片刻后说:“那么,我想要更进一步。”
  再进,怎么进?
  宁织的手心微微出汗,他转头看着江忏。
  江忏才理过发,鬓角剃得很短,笔挺的衬衫领子环在颈间,散发出浆洗过的好闻气味。宁织看到他突起的喉结,想起英文中喉结的称呼是 “adam’s apple”,直译为亚当的苹果,不知道有什么典故。
  他思维混乱,不敢贸然发言,江忏也不着急解释,将宾利驶入小区,停在宁织家门口,说声 “到了”。
  “谢谢。” 宁织低头去解安全带。
  江忏说:“我想要永远,宁织。”
  宁织动作一顿,他仍低着头,使劲地握了握拳头,把颤抖的指尖藏进掌心里。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 江忏的声音隔着雾,隔着海,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带着一缕夕阳的温柔,轻轻落在宁织的耳畔。
  “你不用现在回答我,” 江忏抬起宁织的下巴,“我等你的答案。”
  宁织说不出话,点了点头。他推门下车,跟江忏挥手告别,目送宾利消失,然后垮下肩膀,重重呼出一口气。
  手机短促地响了一声,宁织几乎怀着感激的心态拿出来查看,是个微信好友申请,昵称和真实姓名一致,对方说:“宁织,我是谭广升,我在鹭江市,方便见个面吗?”
 
 
第20章 给点时间
  谭广升。
  如果可以的话,宁织也想像电影里那样,在时隔多年再次听到某个有过纠葛的名字时,眼中闪过惊讶,真心实意地说一句 “他啊,你不提我都忘了”。
  可惜他不是那种人。他从小成绩就好,记忆力卓群,虽然不曾睚眦必报,但善于记仇。
  他记得谭广升不代表他的日子过得不好,相反,大学毕业这三年多四年,他比本科期间幸福多了。
  他读了硕士,进入了心仪的公司,遇到了江忏,刚刚对他表白的江忏。
  宁织的思绪就此停驻在江忏身上,一股夹杂着欣喜的苦恼袭击了他。
  “你外婆今天寄了点泡菜。” 郑秋代说。
  “是吗?” 宁织心不在焉地,“怎么不拿出来吃?”
  “我先收起来了,明天再弄。”
  宁织 “嗯” 了一声,看着郑秋代古井无波的眼睛,心念一动:“妈,你和我爸谈恋爱的时候,谁先表白的啊?”
  郑秋代浅浅地抿了下嘴唇:“没有表白,就是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从始至终都没有吗?”
  郑秋代想了片刻,说:“没有表白,有求婚。那天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外面很冷,雪下得很大,我衣服穿少了,他就把外套披在我身上,自己冻得直发抖。我们走了好远的路才坐上公共汽车,下车之后,你爸问我,愿不愿意和他结婚。”
  宁织笑了:“看来我爸追到你,靠的不是浪漫是真诚。”
  母子俩看了会电视,各自回屋睡觉,宁织洗完澡,躺在床上刷微博,网络上没有什么新鲜事,争议的问题还在被争议,热搜平淡无奇,从上往下数七条主角全是娱乐圈明星。宁织兴致缺缺,突然想起前几天自己回粉的 sarcophagi,于是点进对方主页,试探着发了条私信:“嗨,好久不见你了。”
  当年他的微信公众号经营得并不成功,总共就两百来人关注,绝大多数是同学和朋友,要不就是朋友的朋友,只有这个 s 来历不明,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又经常给宁织打赏,宁织受之有愧,对这人的印象很深。
  s 不经常登录微博,宁织也没指望他立刻回复,发完就把手机放在一边,从书架上拿了本英文书当做睡前读物。
  他必须这么做,和郑秋代聊天、刷微博、看枯燥的书籍,绞尽脑汁找事干,让大脑被其他东西占据,否则便会克制不住地回想今天晚上在跑车里发生的一切。
  江忏说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宁织不知道永远是多远,但他知道几乎没有人在表白的时候就许下这么重的承诺。一句简单的 “喜欢你” 被江忏装上了金色锁链,像一份过于珍贵的礼物,宁织很想要,但不敢收。
  他甚至设想,如果江忏说的是 “我们尝试交往一下怎么样” 或者“我们在一起吧”,他一定会当场答应,因为这让他感到开心并且放松,可是江忏说了“永远”,而且他的语气给宁织一种错觉,好像他真的非常非常爱宁织一样。
  陷在被子里的手机低沉地 “嗡” 了一声,宁织扫了一眼——他发出的私信收到了回复。
  屏幕上显示着两句短短的对话。
  宙克西斯的葡萄:嗨,好久不见你了。
  sarcophagi:嗨,其实我一直都在,你没注意到而已。
  一股微妙而古怪的热流自心脏流过,宁织将手机倒扣在床头柜上,四下看了看。左边是飘窗,窗帘拉了一半,玻璃外面是婆娑的树影和冷白的路灯,右边是他的衣柜,一条牛仔裤的裤脚卡在门缝里,暴露出柜子里乱糟糟的景象。
  几分钟后,宁织冷静下来,编辑了一条新私信:“不好意思,以前你只打赏不评论,我没办法和你互动,后来家里出了点事,就没写文章了,到现在两年都没登录过后台。你什么时候关注我微博的?”
  sarcophagi:“大概就在你放弃公众号转向微博的时候。”
  “那么早?” 宁织有些吃惊,也有些羞愧,“我现在写的东西没以前深入了。”
  “不会,”sarcophagi 说,“我觉得很有意思。”
  宁织回了个笑脸。
  他灭了灯,在床上辗转一阵,始终睡不着,猛地坐起来,给江忏打电话。
  今晚发生的一切格外魔幻,所有的人和事似乎都带着某种预兆,无论是郑秋代讲的他爸求婚的故事,还是久别重逢的网友 s 那句 “一直都在”,甚至他为了转移注意力而随手抽取的书也是《The Thorn Birds》,这些细节层层叠加,让宁织觉得,好像是老天爷在催促他回应江忏的表白。
  “你先别说话!”
  电话通了,江忏刚按开免提,扩音器里就传出宁织紧张兮兮的叮嘱,他笑笑,把手机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拧开牙膏的盖子。
  浴室里格外安静,电动牙刷的嗡嗡声清晰地传到那头,宁织听了一会,等声音消失了,才惴惴不安地开口:“江忏,你真的很喜欢我吗?”
  江忏吐掉泡沫,漱了口,拿毛巾擦脸,宁织得不到回应,提醒道:“你可以说话了。”
  他的语调不像刚才那么欢欣了,好像有一朵乌云飘到了头顶上。
  江忏说:“是,我很喜欢你。”
  宁织静了静,又问:“真的吗?为什么?”
  “哪有为什么?” 江忏被他的傻劲逗笑了,“又不是解数学题。”
  宁织坐在黑暗中,怀里抱着一盏小夜灯,边捏夜灯的硅胶边说:“其实我也喜欢你。”
  “嗯。” 江忏知道他还有话。
  “但我不确定我对你的喜欢有多少,和你对我的喜欢是不是一样。”
  “不是这么算的。”
  “我知道。但是——” 宁织懊丧地叹了口气,突然转了话锋,“你的父母很相爱吧。”
  江忏回到卧室,调低空调的温度,听宁织在他耳边娓娓地说:“我爸妈也很相爱,以前我只把他们当作普通夫妻,最近才发现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深。就因为他们的感情太深了,我爸去世后,我妈的孤单才会加倍,甚至患上抑郁症。”
  江忏赤脚站在地毯上,陷入了短暂的茫然。之前奇彩世界危机公关的时候,他都没像这样失神过:“你想说什么,宁织?”
  “我觉得,爱一个人就像冒险,即使双方不背叛、不互相伤害,也有许多天灾人祸和意外事件会让他们分开。爱得越深,留下来的那个越痛苦。”
  江忏听明白了,试着总结:“所以,你不愿意为我冒险。”
  “我不是这个意思!” 宁织发现自己越解释情况越糟,索性放弃了,“我只是想…… 你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
  “可以,” 江忏吊儿郎当的,“不过有个条件,你现在开视频,摸给我看,叫给我听。”
  宁织呛住了,大声咳嗽:“江忏你——”
  “好了好了,先欠着。” 江忏假模假样地装大度。
  “什么欠着,我根本就没答应!” 宁织吼完了,声音又软下来,“那,在给出答案之前,我们还能见面吗?”
  “当然能。”
  宁织松了口气:“好。”
  他又补充:“因为我有个 U 盘落在你家里了,我得去取。”
  又是周一。
  宁织哈欠连天地去了公司,签收了一箱快递,拆开一看,是相框到了。为了把手头的摄影展办好,他特意订了不同材质、不同厂家的产品,打算比较过后选定最合适的,现在货到了,几个同事围着他出谋划策,温思灼说那种磁吸亚克力的最好,文梦初喜欢铝合金边框的,乔严则怯生生地表示实木的更有感觉。
  几人正在商量,陶珊突然喊宁织,说有人来找他,在三号会客室。
  “是简青黎吗?” 宁织抱着相框,心想这也太巧了,陶珊却摇摇头:“不是,是个戴眼镜的,你最近还有别的客户?”
  “没有啊。”
  宁织犯嘀咕,整了整仪容,推开三号会客室的门。
  一个穿深蓝色西装的男人从沙发上起身,有些激动地望过来,嘴角紧张地勾着:“宁织,好久不见。”
  其实也没那么久,才四年而已。
  “不好意思,贸然到你公司找你,只是…… 你没通过我的好友请求,所以——”
  “哦,那个,我可能是忘了,” 宁织拿起手机,胡乱点了几下,毫无诚意。
  谭广升眼神暗了,好脾气地说:“没事,能加我一下吗?”
  “加了干嘛,” 宁织笑笑,“你就不怕我继续骚扰你?”
  “我们都知道不是那样的!那是他们乱传,当时在学工处,我向老师们解释了。”
  大学时光又一次从眼前呼啸而过,宁织看着他,摇了摇头:“以前的事就不提了,欢迎你来鹭江工作。”
  “师兄?” 有人敲门,是文梦初的声音,“祝老师让开会了,好像有大项目!”
  “知道了,马上来。” 宁织转向谭广升,比了个手势,“抱歉,我得走了。”
  “好,” 谭广升嘴上答应,身体却挡在会客室门口不动,“宁织,能通过我的好友请求吗?咱们毕竟是室友,关系也不错,给个面子吧。”
  他们的确是室友,可只同住过两年,大三宁织就在校外租房子了,而且他们宿舍拍毕业合影的时候,压根没叫他。
  他想不通谭广升的意图,又赶着去开会,只能同意:“好吧。”
  会议结束不久,宁织收到了谭广升的消息,说要请他吃饭。其实他们以前的关系确实很好,在头两年,宁织因为性取向在宿舍楼里遭受指指点点时,谭广升作为室友,不仅没有冷眼待他,还会帮他从食堂带饭。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玩笑的话,他们也许会一直是朋友。
  “周六不行,” 宁织回复他,“我约了人。”
  谭广升问:“是男朋友吗?”
  宁织想了想,回道:“是的。”
 
 
第21章 流言蜚语
  周五下午,宁织开车到江忏家小区门口,用了点手段混进去,口袋里装着一张印象主义油画展的入场券,还有上次 “忘在江忏家里” 的 U 盘。
  他突然跑来完全是头脑发热,甚至不知道江忏在不在家——宁织按响门铃,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谁啊?”
  一个头发湿答答、围着浴巾的年轻男人开了门,扬眉看着宁织。
  “我、那个,” 宁织抓了抓裤子,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掉头就走,“我弄错了。”
  “诶!” 电梯关闭之际,他听到那人在后面喊,“你是不是——”
  “宁织!” 邓信终于想起了那个名字,使劲拍大腿,惊愕至极。
  “怎么了你神经兮兮的,” 江忏闻声从书房出来:“有人敲门?”
  “宁织!刚那个是宁织!”
  “宁织?他人呢!”
  房门开着,楼道里空无一人,江忏想去追,邓信拦住他,死活要弄清楚宁织为什么会找上门来。
  “我们在谈恋爱。”
  江忏回书房拿手机,邓信像个甩不掉的尾巴,难以置信的吼声几乎掀翻屋顶,“我记得他是 gay 啊!”
  “是啊。”
  趁他发愣,江忏眼疾手快地锁上门,躲到窗帘后面给宁织打电话。铃声响了好一会对面才接,宁织低低地 “喂” 了一声,问:“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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