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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经常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音节，也记得他们是对着男人说的，所以猜到这是男人的名字。
男人的眼神让他觉得下一秒那把对着他的枪就会被扣下扳机，在他脑袋上毫不留情地开一个洞。
他只能先学着那些人叫一声男人的名字，尝试挽救一下局面。
艾凡听到云希的声音才反应过来，他把扯开的大衣又盖回了小人鱼身上，目光落在那双腿上。
“你喝了化形剂？”
顿了一下，又指了指自己：“你会说我的名字？”
他看到小人鱼仍是缩在衣柜里没动，顺着小人鱼的目光低头看到自己手里的枪。
是在害怕这个？
他把□□随手扔到了一旁，朝小人鱼伸出手。
“先出来。”
云希看到那把枪被扔到了地上，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抓住艾凡伸过来的手。
艾凡把小人鱼从衣柜里拉了出来，又低头看了一眼那双腿，总觉得有些别扭。
以前还能把小人鱼当成宠物来看待，现在看着少年模样的小人鱼，心里不自觉地把他当成人来看待。
“会走路吗？”
抓着小人鱼柔软细腻的手，他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许是刚刚神经绷得太紧，看到小人鱼的一瞬间又放松下来，他思考也迟缓了不少，忘了小人鱼是自己从水池走到他房间的，当然会走路。
想着小人鱼是第一次长出双腿，就算会走路也走不稳，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把人抱了起来。
云希身上还盖着那件大衣，裤子松松垮垮地套着，他庆幸自己动作还算快，在被看到之前穿上了裤子。
他被抱着走出了墙后的房间，墙壁在身后合上，恢复了一开始的样子，看不出丝毫痕迹。
刚刚是碰到哪里才会让墙壁打开的？
他回头打量那面墙，尝试找到被自己碰到的开关，下一秒就被放在了床上。
“那里面太危险了，下次不要自己进去。”
看到他伸长脖子看那面墙壁，艾凡还以为他对墙壁后的房间感兴趣。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
“我在的时候才能进去。”
他对房间的布置不太讲究，把武器和衣服放在一起只是为了方便，出门的时候换好衣服就能顺手拿一件称手的武器。
不过既然小人鱼喜欢待在里面，他还是再准备一个房间用来放武器为好，免得碰伤了他。
艾凡看着小人鱼在他床上滚了一圈，用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
他跟着在床边坐下，打开智脑想看一眼小人鱼买了多少化形剂。
他记得今天并没有收到扣款的提醒，想着也许是自己错过了。
没想到查看之后，仍是没看到任何购买信息，他心下有些奇怪。
不是小人鱼自己购买的话，化形剂是从哪来的？
余光看到小人鱼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艾凡伸手把被子往下扯了扯，让小人鱼露出头来，免得在被子里憋坏了。
看着小人鱼露出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叹了口气，决定去水池看一眼。
虽然还没多少人知道小云的存在，可他带小云出过一次门，难免不会有人在见到后动了心思。
不能指望小人鱼自己长点心，只能他看紧点了。
艾凡把小人鱼身上的被子卷得更紧了些，像卷寿司般把鱼卷在被子中间。
“我出去一下，不要乱动。”
因为担心小人鱼又跑到墙后面的房间，他只能先用被子限制一下小人鱼的行动，看到他乖乖待在被子里没再动，才起身出了房间。
一到水池，艾凡就看到池边放着一个打开的盒子，里面还有一瓶化形剂。
他把盒子捡起来，用手环碰了一下盒子上的信息条，很快面前就弹出了一串详细的信息。
他的目光落在购买方的信息栏上，上面的名字有几分熟悉，他皱眉想了一会，想起来是一个贵族的名字。
艾凡瞬间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想。
如果这个贵族就是小人鱼以前的主人，那就说得通了。
银色人鱼直到成年才出现在众人面前，是因为被这个贵族藏了起来，而至于为什么后来小人鱼会被人送到他手中，应该是被那贵族用高价卖出去了。
他几乎都要确定送化形剂的这人就是小人鱼之前的主人。
小人鱼跟以前的主人还有联系？
还是说，小人鱼对智脑那么执着，就是为了跟他之前的主人联系？
他看着盒子的眼神越来越冷，冷哼一声后拿着盒子准备回房间。
没走几步，瞥到一旁买给小人鱼的智脑，他弯腰捡起来，一起拿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时，小人鱼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乖乖地缩在被子里没动，圆润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越走越近。
看清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时，云希才猛然想起剩下的一瓶化形剂被他随手放在了水池旁，不知道为何现在到了艾凡手中。
他跟那条人鱼还约了明天在琴卉街见面，要是这药效撑不到明天，他还需要剩下的那一瓶化形剂。
想到这，他尝试坐起身子，想要把艾凡手里拿着的盒子拿回来。
身上的被子卷得紧，他挣扎了好久才感觉松动了些，勉强能把手伸出被子。
艾凡看着小人鱼挣扎得小脸通红，刚从被子里爬出来就伸手想拿他手里的盒子。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就着小人鱼，反而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小人鱼伸出的手。
他看到小人鱼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可怜巴巴地垂下了眼，等了一会见他还是没反应，便又朝床边爬了几步，尝试地伸手从他怀里拿盒子。
艾凡顿了一下，还是没让他拿到盒子。
这回小人鱼撇了撇嘴，坐回了床上，扭头没有再看他。
看来是又生气了。
艾凡刚刚在水池的时候还暗自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又丁点也发不出来，只能无奈地在床边坐下。
云希本来还在生着闷气，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东西还得经过别人的允许才能拿回来，感觉到床边往下陷，又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看到他随手放在水池的智脑也被拿了进来，正放在床上。
也许跟艾凡解释一下，告诉他明天的计划，他就会把化形剂还给自己。
这样想着，云希把智脑拿了起来，翻出今天收到的那张地图，又凑到艾凡面前。
看到小人鱼又朝自己靠近，艾凡有些意外。
这次怎么这么快就消气了？
接着一张图片就出现在眼前，他定睛一看，是一张电子地图。
他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到小人鱼脸上，后者正满脸期待地看着他，眼睛里亮晶晶的一片。
指了指地图上的目的地，他问：
“你想去这里吗？”
小人鱼看了看他手指着的地方，又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琴卉街。
小人鱼为什么要去那里，是要见什么人吗？
艾凡心里几乎瞬间有了答案，刚消了些的火气又烧了起来，只是面上仍是平静。
他也知道这怪不到小人鱼身上。
人鱼就算再聪明，又能聪明到哪去，哪弄得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小人鱼估计连主人是什么意思都不清楚，自然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某些明知道小人鱼有新主人还敢正大光明来接触的人。
“我明天送你去。”
他把盒子放到小人鱼面前，摸了摸他的脑袋。
云希眼睛一弯，赶紧把盒子抱进怀里，为自己想出的计谋洋洋得意。
果然，只要让艾凡理解自己的意思，还是能解决事情的。
虽然因为语言不通，沟通起来还是有些困难。
要是能学会这里的语言就好了。
艾凡看着小人鱼开心的样子，心里更在意起来。
能见到那人就这么开心吗？
他眯了眯眼，明天倒要看看那人是谁，竟然敢把手伸到他这里来。
明天要陪小人鱼出去的话，今天就得先把明天的工作处理了。
他刚从床上起来，又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在床边蹲下，喊了一声小人鱼的名字。
看到小人鱼懵懂地抬起头看向他，他指了指自己。
“知道我叫什么吗？”
第15章
在衣柜里发现小人鱼时，艾凡确定自己听到小人鱼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估计是在平时听到了别人对自己的称呼，所以才有样学样，不过学得倒是挺标准。
他此刻想起来，突然又有些心痒，想听小人鱼再喊一声。
看到小人鱼懵懂的眼神，艾凡耐心地指了指小人鱼的方向。
“小云，是你的名字。”
接着又指向自己：“我呢？”
在艾凡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又看到他指着自己的动作，云希总算搞明白了艾凡的意思。
这是要教他这个世界的语言吗？
云希立刻打起精神，配合地回答：“艾凡上将。”
接着就看到艾凡轻轻摇了摇头，一字一顿纠正他：“艾凡。”
云希乖乖重复：“艾凡。”
艾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赞赏地摸了摸他的头。
“我去书房工作，你在这自己玩吧。”
看着艾凡转身离开，云希还有点茫然，怎么教了个名字就不教了，难道他学的不好吗。
他看到书房的门关上，又等了一会，见艾凡没有再出来的意思，只好坐回床上。
明明自己的发音听起来跟艾凡的是一样的，他学的也不算慢，怎么说不教就不教了。
云希愤愤地抓着枕头，自己又鹦鹉学舌般把艾凡刚刚教的两个词重复了几遍，一会念自己的名字，一会又念艾凡的名字。
怎么听都是跟男人说得一样，他对一条人鱼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云希自顾自地练习着，完全不知道一门之隔的书房后，男人正听着他认真的练习憋笑到肩膀轻颤。
艾凡面前的资料一点也没看进去，他听着小人鱼标准又软乎的发音，就像是一只刚学会两个词的鹦鹉，想跟人说话却又只会重复那两个词。
改天再多教他几句话吧。
不过，教小人鱼说名字还算简单，要教其他句子的话，就有点难度了。
他好像也没听说过有人教人鱼说话，人鱼这种生物虽然聪明，但人类始终还是把人鱼当作宠物，所以没有人想过要教一个宠物说话。
外面练习发音的声音越来越轻，过了一会儿就消失了，艾凡也终于开始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等他处理完工作出来，已经是晚饭时间。
下午小人鱼练习发音的声音消失后，外面就一直安安静静的，他此刻出来一看，果然小人鱼已经缩在被子里酣然入睡。
深色的被子盖在小人鱼的脖子下，一截雪白如藕的胳膊从被子下探出，裸露的皮肤被深色的布料衬得更是白到发光。
艾凡不动声色地把那条胳膊塞进被子里，又把被子往上扯了些。
想起昨天晚上小人鱼对海鲜的抗拒，他安排机器人去准备了两份晚餐，打算让小人鱼试一下人类的食物。
等机器人把食物都摆上了餐桌，他才推了推床上睡得正香的小人鱼。
“小云，起来吃晚饭。”
小人鱼睫毛颤了颤，缓慢地睁开了眼，水润的眼看了他一会，很快又合上了。
虽然不太忍心破坏这养眼的景色，但中午他不在家，不知道小人鱼有没有好好吃午餐，现在又这么晚了，他担心小人鱼饿坏了身子。
艾凡又伸手摇了摇小人鱼肩膀，这回手被拍开，小人鱼整个人钻进了被子里。
云希这些日子一直睡在水里，总是摇摇晃晃地睡不安稳，经常在睡梦中惊醒，现在好不容易睡在了柔软的床上，他是怎么也不愿那么早起来，能多赖一会就多赖一会。
实在叫不醒他，艾凡只好让机器人把晚餐送上来，在房间里摆了一张桌子。
他其实并不喜欢在房间里吃东西，因为会在房间留下食物的味道，这是他第一次把食物拿进房间。
等晚餐在桌子上摆好，食物的香味飘满整个房间时，床上鼓起一团的被子终于动了动。
云希闻到香味，掀开被子坐起来，一眼就看到了摆在床边的桌子和一桌的食物。
他还没睡醒，却看着那些食物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是煮熟的食物！
见他坐了起来，艾凡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一副刀叉，又把一碟牛扒放在他面前。
正想教小人鱼怎么用刀叉，就看到小人鱼已经迅速在椅子上坐好，拿起刀叉熟练地切着碟子里的食物，动作比他见过的那些贵族还要标准优雅。
他愣了一下，收回手。
这也是那个前主人教的？
云希没注意到艾凡的表情，他优雅又迅速地解决完了面前的食物，满足地舔了舔唇。
看了一眼被他睡得有些凌乱的床，他想着要不要先收拾一下，毕竟他还想继续在这睡几天。
睡床上比睡在水池里舒服多了，水底的砖又冷又硬，他睡着之后又控制不好身体，总是睡着睡着就突然沉到水底，接着就被磕醒。
要是艾凡嫌弃他弄乱了床铺，再把他赶回水池，他就得继续睡在冰冷的水晶砖上了，更别说他现在没有尾巴，还不能浮在水面上睡。
想到这，云希跳下椅子，跑进浴室洗干净手，爬上床开始叠被子。
他以前在家里从来没自己叠过被子，叠了半天也只是把被子堆在了一起，比刚刚看起来没好多少。
艾凡看着他在床上费力地翻来滚去，还以为是小人鱼吃饱了在消食，在跟被子闹着玩，看他精力充沛的样子也就没管。
小人鱼看起来似乎比之前更有精神，果然他更喜欢人类的食物吗。
等机器人把食物收走后，他把床上还在跟被子较劲的小人鱼拎了起来，放在一旁。
“晚上还要睡的，别弄乱了。”
看到小人鱼被他拎开后就乖巧地坐在旁边没动，没有丝毫反抗，还有些奇怪。
今晚怎么好像比往常听话不少。
云希为了能在这房间里多待几天，自然不会反抗艾凡，他坐在一旁，看着男人把被子推到另一边，接着转身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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