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茶说:“娘娘,这个女官克扣芙月台的分例,屋内还搜出了许多钱财,像有人指使。”
清风殿
良妃正在看尚服局新孝敬她的头面,最近良妃的势头也不低,皇帝与她仿佛又有几分当年在府中的柔情蜜意,皇帝还答应明儿来陪良妃用午膳。于是良妃正喜滋滋地挑选想明天戴去陪皇帝。
雅漾急匆匆进来道:“娘娘,皇后娘娘的凤辇貌似在朝清风殿而来。”
良妃把手上的簪子一放,没好气道:“皇后这么晚来干嘛?”说是这么说,良妃还是起身往正殿去恭迎皇后。
瞧见皇后时,良妃盈盈一伏:“给皇后...”良妃话还没说完,只听见耳边一声“啪”随机脸上传来一顿火辣。
泠枝扇了良妃一巴掌。
良妃一脸不可置信,随即女官被人押上来甩在良妃脚边。女官害怕地一把抱住了良妃:“娘娘,救我,救救我...”
良妃反映过来,猛地踢开女官指着她骂道:“你这贱蹄子,乱攀咬什么?”而后跪下道:“敢问皇后娘娘,臣妾做了何事,竟惹的娘娘这般动手。”
泠枝冷哼道:“良妃好本事,本宫竟不知,这后宫什么时候是你良妃娘娘做主了。”
良妃抬起头正想辩驳些什么,泠枝却没给她机会:“本宫没心情陪你演这些贼喊捉贼的戏码,从今日起,清风殿封宫。除了日常所需之外不许和旁人接触,至于你,禁足。这些天贵妃吃的是什么东西,缺了些什么,你就照着活。”
良妃唰一下站起来道:“我要见皇上,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我乃是一品妃位。”
泠枝一使眼色,身边的太监三三两两把良妃按跪在地,泠枝低着头看她,眼神里充满鄙夷与不屑:“本宫是皇后,今天就是杀了你,皇上知道了也只会一笑而过。我不杀你,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贵妃最近吃的都是掖庭那些低贱的罪奴吃的糠咽菜,良妃即是看不上,便不用吃了。”
随后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女官:至于这个人,杖毙。良妃即有但子在后宫为所欲为,这个人便由良妃亲手杖毙吧。”
泠枝走的时候,带来的太监已经将整个清风殿围起来了。尚宫局的人亲手在良妃面前把那名女官打的奄奄一息后,强拉着良妃到她面前。
“你竟敢这般待本宫,我要见皇上,皇上知道了定要将你们打死。”良妃的手被两个太监死死抓紧,塞了棍棒往那名女官头上狠狠敲去,“啊!!”良妃惊叫道。
那名女官头歪着,盯着良妃。
一个太监过去探了探鼻息,死透了。
过了几天,皇帝下诏将谢逾遣回府,革职。
凤栖宫
“娘娘,这几天和您说过的,莫说总是密会的那名男子,看到了,是贵妃的父亲,谢逾。”茗香说道。
“可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泠枝转过头说。
“探查不到,二人极为谨慎,又有武功在,我们的人难以近身。”茗香摇了摇头。
在皇宫北处,一个荒废的宫院。
谢逾此时身着玄衣,显得他的白发更甚,脸色也苍老了许多:“莫说啊...这事,苦了你了。”
莫说笑着摇头:“老爷,若是没有您和小姐,莫说早在街上饿死了,莫说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
谢逾叹了口气,颤颤地伸手抚着莫说的头。
莫说离开后,一个人循着暗处往回走,突然,莫说听见一阵鬼祟的脚步声。
那人跟着跟着,发现莫说不见了,心下一急,连忙左右探头,一个人影从上跃下。
莫说掐住了那人。
“莫说,是我啊。”林太医咳得说,脸色涨红。
莫说定睛一看,松手:“你跟着我干嘛?”
莫说的手刚打算往下垂被林太医一把抓起:“啊莫,我担心你,芙月台被封,我托了好多人去看你,想问你过的好不好,可是那些人都说芙月台没有你,一个月了,如今,见到你没事,真好。”林太医笑着说,眼泪有丝丝泪意。
莫说甩开林太医的手:“林大人莫这样,男女有别。”
林太医有些不解随机了然:“是是是,我有些激动了,冒犯了你。”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头。“啊莫,翻了年,我便来娶你了,在这段时间里,我再不会向刚刚这样了。”
“林大人,抱歉,我不能嫁于你了。”莫说看着林太医,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林太医错愕地抬头:“啊莫,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别这样。”
莫说低头解下了当时林太医提亲时候亲手帮她系上的玉佩,抓着林太医不愿意伸出来的手塞了进去:“林大人,以前,当作是我高攀了,以后嫁娶,各不相干。”
莫说转身,胡乱地擦掉脸上的泪,急忙忙地走了。
徒留下林太医一人在身后失魂落魄。
第15章 只有相思无尽处
又半个月,今儿是万寿节。故而芙月台的宫门打开了,皇帝的寿宴,贵妃是必需参加的。
会说正在帮我梳妆,忽然一只手拿起一枝步摇往我发髻上簪,我抬头:“呀,我们小莫说回来了。”
莫说哼了一声:“我再不回来,娘娘估计便忘了我了。”
我笑着看了看莫说,指着她:“会说你看看她,这小妮子嘴皮子越发和你一样,莫不是你私下总教莫说?”
会说连忙摆手:“娘娘,人家才没有呢!定是莫说与林太医学的。”
“林太医是个儒雅的,才不会和你们一样呢”我打趣道。
莫说走上来牵了牵我的手:“哎呀娘娘,我就是想你们了,我听说良妃克扣你们吃食,你们吃了好些日子的糠咽菜,心疼死我了,我恨不得连夜去杀了那毒妇!”
我笑着摸了摸莫说的头:“我们莫说才是受苦了,这段日子查事情定是难极了。”
“娘娘,莫说这身手您还不知道吗?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会说笑到。
莫说瞪了会说一眼威胁地伸出手想打她,会说比了个鬼脸笑着跑出去道:“我去看看给娘娘的茶好了没。”
会说走后,我愧疚地说:“莫说啊,现在这情况,只怕你和林太医的婚事需得推辞了。”
莫说摇了摇头:“娘娘,我还想多陪你们些日子呢,这段时间没见你们,想念的紧呢。”说罢,还狡黠地说:“皇后娘娘也想念您呢。”
我笑着去戳了戳莫说的头。“娘娘,时辰到了”溪镇这时说,我起身对莫说道:“我先去,你去吃点东西再来找我吧。”
莫说笑着应,莫说看着谢行走后,默默地低下了头“娘娘啊...我是真的想你和会说,莫说以后不会让你们吃糠咽菜了,也会,一直想你们的。”
我到了万寿宴的时候,宫里的妃嫔已经三三两两来的差不多了,众人看见我,闲言碎语也多了,我轻轻一瞥,安静了不少。看来我威严犹在啊!
我的座位依旧还是在皇帝旁边,皇帝还未废妃,座位也不曾改。不久后小皇后也来了,小皇后穿着凤袍,端庄典雅的走来。
小皇后好像脸色差了些,这是我所想的。我看着小皇后走过来,她却一眼都未曾看我,直愣愣走过去。啧!小姑娘生气了!看来今晚得去哄哄。
“皇上驾到!”豫都尖锐又沙哑的嗓音喊道。众人熙熙攘攘地行礼。
皇帝大手一挥,“起吧。”
皇帝入座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再次起身跪倒,却一言不发。皇帝说:“这些日子,你看起来沉稳了些,但身上的傲气却还依旧未改,你多静心些时日吧。”
我低头说:“臣妾知晓的。”
心里:无语。
宴会行了一会,我照常发呆,没办法,这些年的宴会千篇一律的,好是无聊。突而小皇后身边的茗香走来说:“贵妃娘娘,我们娘娘忘带了件披风,茗茶刚刚去拿的时候遇见了莫说,便麻烦莫说去取。”
“啊,没事,我这里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说着我往小皇后那边看了一眼,小皇后目视前方的琴女们,都不带看我一眼的。
“女人真难哄。”我心下嘀咕。
“皇后今日怎地一直歌舞,以前朕见你不是很喜爱。”皇帝看向皇后说道。
泠枝笑了笑:“臣妾这段日子身体不适,一连好几日没这么热闹过了,一时新奇。”
“朕听说教坊司新排了舞曲,即皇后想热闹热闹,朕便让他们换上。”说着示意一旁的太监。
“多谢皇上了。”泠枝说道。
而后那些琴女退下,换上来一位舞女。只见这位舞女身段盈盈,一身水色的轻纱裙,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可脸上却带着琅琊面罩,给人一丝神秘之感,让人对这灵巧美人的脸浮想联翩。丝竹声响起,笛声悠扬,美人随着乐声翩翩起舞,尽显丝丝妩媚,勾人心弦。
娇眼如波入鬓流。真真是美极了。
我看皇帝老儿盯着人家如痴如醉,后宫中可能又要多了个姐妹来。
我心下摇头,低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忽然人群惊呼起来。只见那名婀娜舞女向上边冲来,手中的匕首寒光刃亮。
“啊—”
“来人啊—”
“护驾”
宴上骤然混乱不堪,人群慌乱,我站起身来,那舞女的匕首向皇帝心口的方向刺去,我心下还在寻思要不要出手,混乱中有人一把推了我,我毫无防备,向皇帝身边倒去,匕首划过我的手,随后刺进我心口部位,皇帝扶住了我,一掌将舞女震飞,护驾的侍卫连忙制止住倒地的舞女。
那瞬间,我看见舞女琅琊面具下那双熟悉无比的眼睛。
浑身痛意汹涌澎湃地袭来,心下般窒息的感觉蜂拥而至,我扭头看向小皇后,小皇后镇定地坐在那里,端庄依旧。身上和心中的痛意与猜测让我喘不过气。头晕眼花,我的眼皮不受控制地垂下。
在晕倒之前,我依旧死死盯着那舞女。
芙月台
我醒来的时候便看见皇帝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我,周边还围着一众太医。
“爱妃,你醒了,可有感觉不适。”皇帝温柔地询问我。
我有些许害怕,我迫切想询问些什么,动了动嘴皮,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皇帝疼惜地握着我的手:“爱妃啊,有些事,你要能受得住啊。”而后挥手让太医回话。
“娘娘手脉被割断了,加上刺客刺伤了娘娘的心脉,练武之人经脉极其严重,娘娘此番武功尽失,臣估摸着以后也...”太医摇着头怜悯地说道。
我听着,被子里的手偷偷运气,那股跟随着我十年熟悉的气息还在我体内强而有力地跳动着。
我的武功还在。
我骤然浑身颤抖,心下的猜测与面具下那双眼睛重合在一起。我呆滞地看着床顶的纱帘,眼泪横流,皇帝连忙用手轻轻擦去我的眼泪,可泪水仿佛是那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别哭,别哭,行儿别哭,都是因为朕,朕会下令将你解禁,你父亲也会官复原职,别哭。”我抬眸盯着皇帝,眼尾发红,双手紧紧地在被子里抓着,鲜血淋漓,我不觉有痛,我的心窒息般的疼痛,我叫嚣的情绪再也无法忍受,终是看着皇帝嚎啕大哭,我崩溃地抓着我的头发,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张脸通红不堪,眼帘挂着串串泪珠。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呜声,像一只抓狂却无处可逃的小兽。呜呜的哭叫声听着人心里发怵,我越发颤抖,心里难受地无法呼吸,我用我的手捶着心口,试图通过疼痛减轻我的窒息感。我的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也模糊了皇帝说要补偿我的话语。
就因为这样吗?莫说,这样就值得你去死吗。
太极宫外
此时已经接近子夜,本该是下钥沉睡的时候,此时火把缭绕,把这空旷的太极殿前撩的像白天一般耀眼。宫人们被强迫着来看这场残忍血腥的刑罚。
只见那行刑的人剜下第一刀,血流如注。不断有人捂眼和尖叫。莫说却一句声音都没出,她不能叫,宫里的宫婢有许多人和她打过交道,她不能让人认出她的声音来,于是乎,她疼便咬着牙忍,咬得满嘴都是血。“娘娘、会说,莫说保护到你们了。” 终于,漫长的疼痛结束了,太漫长了,莫说好似能回顾完了这一生一般,双手垂下。
“林大人,对不起了,啊莫来生再嫁与你。”
莫说闭上了眼,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刺客死透了没,劳烦太医看看。”豫都说。
林太医上前查看,手探着刺客的脖颈,突然,一小抹黑刺痛了林太医的眼,那是一颗痣。
而林太医的手已经探不到刺客的呼吸了。
芙月台
皇帝走后,偌大的宫殿就剩我一个,我呆呆地躺着,双目无神,仿佛被人掏走了灵魂。
会说红着眼睛进来,跪下。仿佛被人抽光了力气,颤声地说:“娘娘,尚宫局的人说,无法分清刺客是何人。”随后声音越发颤抖,泣不成声。
尚宫局的人说,那刺客面罩下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分不清长相。
过了一会,会说上前牵住我的手,另一只手颤抖地拿出一张纸和一块血迹斑斑粗糙不堪的石块:“娘娘,这是...这是在莫说屋里找到的。”说着哽咽地一顿又掉了泪水:“皇上说...即不知道刺客是何人,便在太极宫门前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所谓凌迟,便是在身上剜三千三百五十七刀,犯人会生生挨下这些刀,在最后一刀的时候才会断气。
我闭上眼睛,心里疼地发疯。
莫说...那是我的莫说啊,就在刚刚还笑着说想我,还说要陪我,我明明让她吃完东西来找我的。我来年还要送她出嫁,林太医还在等她过门呢...
没有了,再也没有那个笑面如画的莫说了,她吃完饭不会来找我了,我也等不到她了。
“茗茶遇见了莫说,便麻烦了莫说去拿。”我脑里骤然闪过茗香说的话和小皇后镇定如初的身影。
凤栖宫
泠枝穿戴整齐地坐在位置上,像是等着谁来。外面电闪雷鸣的声音仿佛预示着什么。茗香急匆匆进来说贵妃娘娘拿着剑往凤栖宫走来,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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