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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终于完成的了客串戏份的聂元恺小朋友终于快乐地奔向了他的仙女教母,还带了一大包浪味仙和一联AD钙奶。
温涯原本想在之前剧组定的房间陪小朋友玩耍,结果问李乐讨钥匙时才知道回北京之前他就把房间给退了。
温涯:“……”
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把牧野的东西收了收,让他过来这边。
聂元恺对待他总是很亲近,就像邻家小狗被人撸过毛毛挠过了下巴,从此便把这人当作是自己人了,再见到也会把尾巴摇得像朵小花儿,温涯其实私心里也觉得这小孩子怪可爱的,也挺爱跟他闲扯两句,听他说说自己的近况的。
他听着他讲了他五月要去录一档音乐和穷游相关的综艺,要去法国街头背着琴卖艺赚路费了;又听他满怀憧憬地说这次一起的前辈有他很崇拜的音乐人,还有机会认识一个他很喜欢的歌舞片导演,之后话题一路跑偏到他最喜欢的歌舞片,《马戏之王》和《绿野仙踪》,一时技痒还给他哼了一段《over the rainbow》。
哼完歌他笑着说:“哥,看你好像有心事,所以才唱这个给你的,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听这首歌,就觉得整个人都好了。”
“where troubles melt like lemondrops,这句词就是咒语,听到它以后,霉运就会自动飞走,最近一定会事事顺心的!”
他看上去人甜甜傻傻,个性却很细腻温柔,难怪可以搞艺术创作。
温涯弯了弯眼睛,忽然放松了许多,感觉自己从他的歌里接到好运气了。
聊到九点,温涯盘算着这两天剧组收工的都早,一会儿牧野回来,小朋友要被吓着了,又有点不忍心赶他,只好假装打了个哈欠。
聂元恺一拍大腿,说:“哥!我的新demo还没给你听!”
温涯其实自己也很感兴趣他的新歌,便也忘了牧野快要回来了,坐过去跟他分享了耳机,听听他的新版本的大保健神曲。上次他不过随口一提,这次新版本的demo却真的已经改成了那种更为上口的hip-hop,听上去着实是魔性洗脑,是让人听了几句便能跟着哼出来旋律,只是词却有起承转合,很妙很幽默,又不同于一般流传度广的口水歌。
温涯听了两句便乐了,脑袋里全都是那个调子。
聂元恺很嘚瑟,“哥,等这首歌火了,以后你在歌坛的地位就跟张士超一样了。”
温涯笑死了,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可以,大佬,以后就靠你带飞涨粉啦。”
歌曲放到高潮部分,聂元恺挑了挑眉,温涯莞尔,听出他保留了上次他发给他的古琴曲,问:“你什么时候录歌,回头我给你再录一个音质好的。”
聂元恺说:“应该还有一阵子,是想放新团专里。唉,粉丝都可不爱买团专了,明明大家都很用心——”
温涯笑着宽慰说:“这次说不定会好的。”
聂元恺戚戚点头,就在这时,门外房卡“嘀”了一声,二人回过头,牧野已经一脸“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的表情站在了门口。
聂元恺一直就有点怕牧野,此刻冷不丁见到了他,瞬间像一只全身的毛炸起来的小猫,紧张地站起身来,磕磕巴巴地打招呼说:“师师兄好!你也来找涯哥吗?”
牧野:“?”
剧组的人默认他们两个住一起,搞得他现在冷不丁遇到一个不知道他们俩关系的人都有点懵,不过见温涯笑着朝他眨眨眼,知道他是不打算惊吓小朋友的意思,也便没有拂逆,只好顺着他的话点点头说:“我们要对剧本。”
聂元恺赶紧乖巧点头,“那我不打扰师兄跟涯哥!”抱着零食便又一溜烟贴着墙根跑了。
见他走了,牧野摸了摸鼻尖,关上了房间门,回到他身边坐下。
“我至今也没懂他为什么这么怕我。”
温涯哭笑不得,伸手掐掐他的脸,心说那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凶呀乖乖,怕打击到他,忍了忍,到底没有说。
再晚些时,Sharon发了消息过来,附带了药名。
“问了血液科的专家,建议你先去输液三天,再测血常规,看看数值有没有恢复到正常水平。”
三天,输完第三天,剧组便要过去象山,搬运器械、休息调整,会有大概两天的间隙。
还有一句话是她没有说的,如果数值没有恢复到正常水平,那么可能就要考虑更坏的情况了。
“还有一件事,”Sharon更习惯用语音,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一下,“老牧,你的电影,确定提档到清明,点映和主创见面会在下周,你可能要飞一趟上海。”
第61章
牧野的第一部 作为男主的电影,《少年俄狄浦斯的自白》。
悬疑、犯罪,改编自日本畅销推理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关于家庭暴力、高智商犯罪和弑父的故事。
导演是香港导演,志在冲奖,一套制作班底十分精良,剧本做了本土化改编,将故事背景放在了深圳。
牧野的角色就是书中的男主松田,改名叫陈光明,也就是弑父的“俄狄浦斯”。小说是罗生门式的叙事结构,非常适合电影改编,陈光明的形象在叙事里也发生了多次不同的转变——恋母成癖、私藏母亲内衣的变态恶魔;为了保护母亲,反抗暴虐成性的父亲,甘愿背负杀人罪名的血性少年;步步织就天罗地网、操控媒体和舆论为自己脱罪的犯罪天才。
松田,瘦弱、驼背、平庸面孔,让人印象深刻的只有一个大鼻子,成绩优异但曾屡受霸凌,甚至因为遭受霸凌,患上了□□障碍,是个毫无性魅力可言的少年。可他又是“俄狄浦斯王”,是象征着勇敢、无私、智慧的悲剧英雄。同时,他还是一名自陈罪行的罪犯,这也就意味着他与危险与暴力相关联。三张面孔如精神分裂一般地同时出现同一个角色身上,这样一个角色的复杂性可想而知。
业内大多对于导演选择牧野来饰演男主并不看好,因为他的外形俊美,看上去与松田没有半毛钱相似,虽然他是少年视帝,可电视剧跟大荧幕之间毕竟还有鄙视链。不过去年年末放出的预告,却又将众人的胃口再度调动了起来,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牧野在两分钟的预告片里便已经展现了足够令人信服的演技。
光是开头的十几秒内,审讯室的灯光三亮三灭,警察询问:“姓名?”牧野所回答的三次“陈光明”,便足以让大多数的普通观众出了满身白毛汗了。
温涯也跟着出白毛汗,预告片循环了好几遍,心中一直对于这部电影十分期待,所以听说这部电影提档,不由得也十分惊喜,问:“不是今年的暑期档吗?怎么忽然提到清明了?”
Sharon说:“暑期档大片太多,导演担心排片的问题,先开点映,想走长线口碑发酵。”
这样的题材放在清明好像也不算不合时宜。
牧野问:“周几?”
Sharon迟疑了一下,说:“周三。”
牧野便皱起了眉,没有再开口。
原本周三正好。刚刚好横店这边的戏份拍完,剧组本身也要搬家修整两三天。只是温涯那天需要再测血常规,万一结果不好可能要穿刺活检。
Sharon叹了口气说:“你只在上海住一晚,周三是点映和主创见面会,结束的晚,赶不回,周四上午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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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是工作,总没有一场主创见面会男主角缺席的道理。
接下来三天,牧野照常拍戏,温涯过去医院挂针输液,上午一瓶,下午一瓶,冲冲浪,看看电影,跟牧野发发微信,一天往往很快便消磨了过去。
他好像很少这么有闲冲浪,想起牧野说选个地方结婚,便心血来潮地搜了搜旅游度假圣地,大数据捕捉到他想出去玩,于是开始疯狂地给他推送各种旅行资讯,塞班岛、大溪地、夏威夷,他看到哪里都觉得想去,就通通丢进收藏夹里。
又想看牧野之前的影视剧和综艺,就找了视频APP搜索,看完便点下面的推送,结果稀里糊涂地点进了“黑木崖”的同人视频,他做贼一样地摘下耳机四下看看,确定李乐没有看向他,周围也没有人注意才继续看了下去,结果才发现粉丝有才得不行,居然能用他们各自跨剧的角色剪成另一个故事。
他总觉得自己之前演过的那些网剧和网络大电影角色设定都奇葩得不得了,什么狐仙特种兵、龙王赘婿、跟吸血鬼总裁抢家业的私生子弟弟,惊悚片里装神弄鬼给人下□□的神经病反派,也不知道粉丝们是怎么让这种角色都在故事里变得可爱起来,跟牧野谈起恋爱来的。
他看得上头,挨个投币,看得有人评论“乌乌太配了”、“黑木崖天造地设”,便暗戳戳地按个赞;看到“十二点了野崽一定又在爆炒他老婆”、“就这个设定!赏点簧文吧,给各位太太跪下磕头了”、“摸了一个强制梗,咬+内she+跳dan,要链接的私我”,饶是他脸皮不能算薄的,却也忍不住想捂脸,有点不好意思往下翻。
在微博上转了一圈,上次申泽宇的事曝光出来之后,粉丝几乎都在圈他催促赶紧跟聚点解约,顺便日常带大名辱骂申泽宇——申泽宇现在成了法制咖,属于谁路过都会礼貌性地啐一口的存在,也不必再用缩写。解约的事情交给了叶扉和Sharon,不宜在流程完成前走漏风声,温涯不能向粉丝透露,只好发了一张照片以示他在剧组,诸事顺利。
营销号放出消息,被申泽宇祸害惨了的乌泓已经跟原公司解约,可能会签进煊赫,还有可能代替申泽宇接手《雍女》男二,评论里的吃瓜网友都在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而《雍女》的书粉虽然对于男爱豆的演技持怀疑态度,但是抱着“总归是好过申泽宇”的心态,也较为宽容地接受了这件事,顺便祝福乌泓苦尽甘来,前途似锦。
评论里有粉丝问,“温涯怎么还没跟聚点解约”,营销号却只回复了一个的表情保持神秘。
温涯微微一笑,知道牧野很在意他受人非议,所以特地逼着叶扉攒了一批艺人跟他一起签进去,网上的黑帖实名去删,营销号收了红包也便都不多嘴。其实他自觉就是当了他的关系户才签煊赫,被人说上几句,也不会掉块肉下来,心里倒是不如何在意这些。
他输了三天液,牧野好像总觉得他手上被扎了几下针头就严重得不得了,连碰他的手都很小心,力道就像是在抓起一只刚满月的小猫崽。
不过他没有再流露出明显的不安和担心,尽量表现如常,横店的戏份全部拍完后,便打包了行李,第二天早上蹲在床边,小狗一样趴在床垫上瞧他,凑过来亲他一口,又亲他一口,说:“测完把结果发给我。”
温涯有被可爱到,摸了把他的脑袋,点头答应说:“好。”
“怎么办,好想去看你演的电影。”
牧野亲了亲他的掌心,想了想说:“给你买机票,不等结果,测完就过来……你累不累?”
温涯很喜欢这个主意,就是又担心点映上媒体人和粉丝太多,有人眼尖认出他来,横生出什么枝节,便笑眯眯摇头说:“不去了,等过些天上映再看也一样。”
牧野垮起小狗批脸,还是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嘴角,说:“那就再睡一会儿。”
顿了顿,又罗里吧嗦地叮嘱,“但不能睡过早饭,饭一定要吃,一顿都不能少。”
温涯有些疲倦,闭上眼睛,笑着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心里想,他也学会啰嗦人了。
上午又过去测血常规,从医院出来时还不到中午,收到了牧野落地后发来的照片,上海今天有雨,地面湿漉漉的,但天色不阴,街头的白玉兰花期快过,花瓣铺了满地。温涯在杭州街头逛了逛,只测单项很快就可以拿到结果,他便给助理放了假,今天自己过来。
他总是一阵一阵地没什么胃口,其实喝喝葡萄糖也能应付一天,只是现在有家有室,却比从前惜命得多,想想不管是不是那个病,总不能再折腾得犯了胃病雪上加霜,何况牧野还要他报备吃饭,便找了小店点了两盘小菜慢吞吞地吃,顺便拍照发给牧野。
吃完饭出来,杭州也开始下雨了,旁边的小店摆出了红桶卖伞,温涯站在檐下选了一把,忽然一个送餐小哥骑着电摩托东歪西斜地朝着檐下冲了过来,他伸手去拉只收现金还在低头找零的年迈店主闪躲,与此同时,两个高壮的男人已经抢上前来,将人一抓,车把一扭,让车子撞上了旁边店铺的台阶停了下来。
店主吓得差点坐在地上,脱口而出几句经典杭骂,送餐小哥还以为撞了人,下车时也慌得摔了一跤,连声道歉。温涯这才看清刚刚的两个人是那两个搞职业武术后来转行了的保镖大哥,一时有些懵住,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人是跟着他的,恍然道:牧野虽然嘴上不说,看还是时刻心中煎熬,在担心他会出事。
送餐小哥的车胎用旧了,纹路磨平了没有及时更换,今天下雨地上打滑,又骑得太快,才会冲了过来,他差点撞到了人,自己也十分后怕,取了钱出来想给作为道歉,温涯用不着,便都给那店家婆婆压惊了。温涯找了家咖啡店点了东西请那两位保镖大哥稍坐说话,问了两句才知道他们这阵子还在跟他,不需要跟牧野报备,也不用守夜,但要保证他在外时安全。他们的工作都是计时薪,为了防止长期注意力集中后疲劳,是有人换班的……听着还是像保护某个可能被刺杀的富豪或政要。
如果说是上次私生粉的事留下了心病,可那件事明明已经彻底解决了。
温涯心中的那种直觉又来了,他几乎可以断定牧野就是想起了什么,甚至不止是想起了“什么”。
下午再次回到医院后,这次的检测结果便已经可以取了,电子档同步发给了Sharon的邮箱。
很快,Sharon便拨了电话过来,沉默了几秒,说:“温涯,你去肿瘤外科做活检,出了病理送到我给你的地址。”
温涯早就做了心理建设,即便是最坏的结果也已经做过预想,此时尚未尘埃落定,大致还能维持冷静,回答说:“好,我这就去……牧野那头,等他结束,我跟他慢慢说。”
Sharon坐在点映厅的前排,回过头看向后排戴着墨镜涂着红唇的女人,皱了皱眉,没有应答,而那后排的女人笑了笑,朝着她挥了挥手,低下头按了阵手机。
“Sharon,我来看看我儿子。”
“顺便看看他的小男朋友[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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