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宫的众多弟子面面相觑, 谁也不敢这时候出声去触祝修恒的霉头。
谢飞刚刚便被祝修恒推到了一边,身边的小弟子将他扶住, 有些不忿, “谢师兄......”
以谢飞的修为天赋, 若是放在其他门派, 哪个不得捧着护着?
可是偏偏在这赤焰宫, 偏偏上面有祝修恒这个少主压着。
谢飞朝那小弟子安抚的笑笑,“无事。”
那小弟子见谢飞这般模样,心中对祝修恒的不满又多了一些。
飞仙门这边就热闹多了, 这些女弟子们在白鹭身边围起来,叽叽喳喳的开了口。
“白鹭师姐, 你刚刚可真是吓到我们了。”
“白鹭师姐,那个祝修恒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你吗?”
“白鹭师姐, 你怎么想起要和祝修恒那个家伙比试的?”
“白鹭师姐......”
白鹭隐晦的翻了个白眼,赶紧止住她们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停!”
她拿出了首席大弟子的派头,“赶紧都给我回去做好!”
这些女弟子这时候可不怕她,仍围在白鹭身周不肯离开。
“哎呀!白鹭师姐, 你就告诉我们嘛!”
白鹭双臂抱胸,美目一抬, “我说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你们信不信?”
众弟子:“......??”
白鹭一人赏了一个爆栗,“怎么?师姐说的话也不信了?!”
下面试炼场内的弟子打的是如火如荼, 上面观战的众人看的是昏昏欲睡。
毕竟一开始上场的这些弟子境界太低,就是些花拳绣腿,实在也是没什么看头。
而随着比试场数的增加,场中逐渐开始有伤亡的情况出现。
此时坐在台上漫不经心的众人还未能意识到,他们接下来的命运,其实和那些一开始上场的修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这场大会,是各个宗门上层之间互相博弈的结果。
胜者为王,适者生存。
这些弟子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用来划分接下来的势力归属。
那座最高的云台之上,透过渺渺薄雾,隐隐能看到几道模糊的身影。
而如果现在有人进到这上面的话就会惊讶的发现,这里如今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外界现在所看到的,不过是幻象而已。
而此时的外界。
各大宗门的大量弟子长老全部去往了承天之境,现在的各家的防御力量可谓是虚弱至极。
原本躲在各处的邪修都活跃起来。
一开始他们还有些不放心,还想着这会不会是这些宗门设下的圈套。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真是为了引诱他们出来搞出这么大动静,这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了。
在试探了几次之后,他们发现,这些人是真的全都跑去参加那个什么劳什子大会了,一个个顿时兴奋起来。
也不藏着掖着了,行事作风比起之前的东躲西藏不知是放肆了多少。
赤焰宫内,火牢。
陵塬立在山岩边上,闭着眼努力感受着九阳焱火的气息。
他现在仍然是在第四层。
祝修恒在把他放到第四层之后就仿佛将他遗忘了一般,陵塬想要再到下面去的计划自然也是泡了空。
虽然这一层对于一个金丹修士来说,已经差不多是死亡预定了,但是陵塬显然是个例外。
在火牢的这段时间,他仿佛是适应了这种温度,此刻看不出丝毫的不适。
底下的熔岩咕噜噜地冒着泡,暗红色地火焰仿佛是响应陵塬地呼唤一般,缠绕在他地指尖。
陵塬试图去引导这些火焰去熔断那锁住他的锁链,然而他的手指刚刚一动,那火焰便自行溃散在了空中。
陵塬也不气馁,仍然在不断尝试着。
现在赤焰宫弟子长老走了大半,正是防备最为虚弱的时候,这个时候不脱身什么时候脱身?
云墨有些紧张的在火牢外面替陵塬把风。
虽然这边平时也没什么人会过来,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云墨还是密切的关注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山谷内很安静。
一片山清水秀,树木葱茏的景象。
然而转过身踏入那层结界,便又瞬间换了一个天地。
火焱之下,寸草不生。
四周只有光秃秃的山壁和永远呈现着暗红色的天空。
一道破空声划过。
却是不远处有几人乘着法器朝这个方向而来。
其中一个弟子正弯着腰说些什么,引得另一个人不时大笑。
那满脸横肉的模样,却正是当时被祝修恒剥去内门弟子身份,罚入外门苦役的阿大。
此时站在阿大旁边的那个中年道人是赤焰宫的一个长老,叫张夙,最为喜好男色。
此次并未跟随宗门一起前去参加道宗大会,而是被令留守宗门。
张夙早就听说了火牢内关了个美人,但是之前碍于祝修恒一直没敢过来。
如今赤焰宫内比他身份实力高的全都走了,张夙这心思便又冒了出来。
加上这阿大不知怎么找到了张夙的门路,一直在旁撮蹿,到底还是没忍住,这不,两人还是乘着法器到火老这边来了。
“阿大,你说这少主是真的厌弃这陵塬了?”张夙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他是色胆包天不假,但是也不敢得罪祝修恒啊?
阿大赔着笑脸,“长老,您就放心吧,我之前可是都打听过了,这陵塬后来又把少主给得罪了,现在可是在火老第四层待着呢。若是少主还有心,怎么舍得如此呢?”
张夙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那二寸长的胡子,“说的也是。火牢第四层,就算咱们不来,这陵塬下想必也撑不了多长时间,还不如......”
说到此处,两人皆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等二人到了火牢外面时,却是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张夙见他身上穿着内门侍从的衣裳,不由皱着眉,厉声喝道:“你是哪个身边的小弟子?此处乃是禁地,在这里做什么?!还不速速离开!”
云墨一拱手,他现在可不能让这两人进去,只听他随口扯道:“我是谢师兄身边的服侍的,谢师兄让我这段时间守在这里,不要让闲杂人等随意进出。”
张夙道:“谢师兄?你是在谢飞身边服侍的?”
云墨:“正是。”
张夙不由沉吟起来,赤焰宫里谁不知道,谢飞就是跟在祝修恒身边的一条狗,指哪儿打哪儿。
这谢飞派个小弟子特意守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祝修恒授意的不成?
阿大见张夙竟然犹豫起来,不由有些着急。
只见他指着云墨道:“ 谁知道你说的话是真的假的?这火牢之外可从来不会派人看守,而且以我对谢飞的了解,他就算真的说过这话,也不会让你一个小小侍从在这边!”
张夙也点点头,“阿大说的不错。”
阿大接着道:“况且现在赤焰宫内现在是张夙长老代为监管,我们进去查看一下犯人有何不可?倒是你一个小侍从,若是不能证明谢飞的话,无故出现在此处便是擅闯禁地!”
云墨听得此言却是丝毫未乱,反而上前一步,“我所说之话是真是假,待到师兄与少主回来之后自可分晓。你们若是执意要闯,我修为低微,自然是拦不住的,只是等到少主回来,我自然会如实禀告!”
反正等到祝修恒他们回来自己早就跑了,云墨自然是一点都不怕。
倒是张夙和阿大两人,听得云墨反复提起祝修恒,心中不由起了点退缩之意。
但是此时要是就这么算了,倒显得他们怕了这小弟子一样。
阿大心一横,反正他已经把祝修恒得罪透了,何况他之前跟在祝修恒身边,深知祝修恒的脾性。
这道门大会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等到了那个时候,想必祝修恒早就忘了火牢里还有这么个人了。
想到此处,阿大便悄悄在张夙耳边说了几句。
张夙听到阿大的话后,也是心中大定,笑着看向云墨,“你这小弟子!本长老也是坚守职位,过来例行巡视一番罢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上来跟着我们一起嘛!”
说着他又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那二寸长的胡子,一双三角眼眯了眯,“你只管如实向少主禀报,若是少主真的怪罪起来,本长老自然一力承担。”
阿大也看向这个颇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弟子,脸上的横肉抖了抖,“长老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云墨冷笑一声,“弟子自然是听见了。”
他对张夙随意一拱手,语气也不如先前恭敬。
“既然长老执意如此,弟子也就只好陪着长老一同进去了。”
第35章
火牢之内热浪逼人, 即便站在法器之上,张夙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说这人待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那样子还能看吗?”
阿大哪里想到过这些, 此时被张夙这么一问, 也是有些支吾起来。
“这个, 想必是会有些消减的......”
张夙之前热切的心情顿时有些冷却下来。
之前没考虑到火牢这边这个恶劣的环境,这烟熏火燎的, 再怎样的大美人长时间待在这里那估计也不能看了啊?
待会儿要是见着一个面黄肌瘦, 黑如煤炭一般的人, 岂不是要恶心死自己?
张夙一想到这里, 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过来了。
两人说话声音虽然比较小, 但是距离这么近,还是让云墨听了个一清二楚。
也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想着要避开云墨。
意识到这两人抱着这样的龌龊心思后, 云墨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实在很想现在就把这两个家伙一脚踹到这熔岩之中。
在心里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冲动, 要不然会让陵塬哥哥担心的,这才好不容易将心中的念头给压了下来。
这段路程并不算长, 两行人心思各异,很快就到了陵塬所在的山岩处。
张夙朝那关押着陵塬的山岩上看过去, 便见到一个半坐在那边的少年。
张夙的脸上下意识便露出笑意。
他本来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谁知道在这火牢里这么些天,这陵塬看起来竟是没有多大改变, 那几分憔悴虚弱之感丝毫无损于他的容貌,反而更让人心生怜惜.....
越瞧越满意, 张夙只恨不得把眼睛都粘到陵塬身上,觉得自己这趟果真没有来错。
阿大亦是看着陵塬露出了恶意的笑容。
当初他就是因为多说了几句, 就被祝修恒罚入了外门做苦役。
祝修恒是少主,他奈何不了,也不敢起报复的心思,可是陵塬就不一样了。
在阿大看来,陵塬不过是一个阶下囚而已,等少主的新鲜感一过,自然只能任人鱼肉。
像是现如今,不就落到自己手中了吗?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将这小美人压在身底,予取予求,阿大就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云墨见着两人粘腻的目光,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珠子扣下来。
强行忍住自己的恶心感,忍住想要将这两人直接踹下去的冲动,
云墨挡在了阿大和张夙两人的面前,硬邦邦的说道:“二位,这里并没有什么异样,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张夙被挡了视线,目光扫上云墨幻化过后那张再为平凡不过的面容,不由大觉扫兴,脸上亦是带出满满的不快之色。
“你一个小小侍从,谁给你的胆子这般和我说话?!”
说着竟是直接出手想要制住云墨。
在张夙眼中,面前这个小侍从不过是一个炼气期的修士,如此这般出言不逊,自己忍到现在已经是看在少主的面子上了。
自己堂堂一个金丹真人,此时便是打杀了他,外人也说不出什么不是来。
他喊了一声,“阿大!”
阿大便向云墨出了手。
此时云墨正在气头上,见他们还敢先行动手,顿时冷笑一声,正合了他的心意。
便也顾不得会不会暴露了,直接和阿大动起了手。
云墨境界本就比这阿大要高,更何况此时阿大根本一点准备都无,当下就被云墨狠狠甩到了一边。
不等张夙反应过来,在解决完阿大之后,云墨便再次向其攻去。
阿大和张夙两人均是被云墨这突然暴起给惊得愣了一下。
甚至阿大都还没搞清楚自己怎么就躺下了。
张夙比阿大稍微好一些,在云墨朝他攻过来的时候,他那颗充斥着黄色废料的脑子总算是转了一下,意识到似乎有些不对劲。
他有些狼狈的躲过了云墨的第一次攻击,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混进我赤焰宫究竟有何目的?!”
他们三人现在均站在法器之上,地方本就不是很大。
此刻几人打斗起来,更是觉得尤为逼仄。
张夙几乎被云墨逼到了法器边上。
他朝下一看,下面便是能吞噬一切的岩浆,恐怖灼人的暗红色火焰不时冒上来,张夙瞬间脸色一白。
“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如若不然我赤焰宫不会放过你!”
云墨身上金丹修士的气息显露出来,原本幻化的容貌也随着他灵力运作而逐渐消散。
张夙在匆忙躲避之间总算看清了云墨的容貌,脑海中顿时闪过之前看到的画像。
“你是和陵塬在一起的那个云墨!”
“是我又如何?!”
此时两人均没有注意到,原本被陵塬打在一边的阿大慢慢从后面爬了起来。
他也是看见了云墨的容貌,此时听见云墨承认,对于陵塬真的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
他之前是风光无限的内门弟子,因为陵塬而被罚做了外门苦役,受尽了屈辱。
好不容易说动了这个张长老与他一同前来这火牢,准备报当日之仇,谁知又碰上这个云墨!
真是晦气到了极点!
阿大知道这件事后,不管这张长老和云墨两个谁输谁赢,自己都是讨不了什么好果子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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