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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朗维尔的庄园(近代现代)——苍狼之鱼

时间:2021-06-30 11:41:22  作者:苍狼之鱼
  “我只害怕,天主会将雷霆之怒倾泻到我们的头上。”路易说,他感到自己喉咙干涩,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了。
  卡利斯特笑了。
  “我倒觉得,您与其担心所谓天主的惩罚,还不如先担心一下您的朋友是否会为您今天的不告而别而生气。”子爵说,他优雅地对路易伸出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让我送你回圣乔治街去吧——虽然我不是很喜欢那位德·格朗维尔先生,因为我一想到你和他如此亲密就非常嫉妒,但让忠诚的朋友等待太久总归是不太好的。”
  子爵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如此恳切,这让路易反而迟疑了起来,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而卡利斯特只是拍了拍手,没一会儿,之前不知道去了哪儿的卡博就从外边走了进来。
  “啊,先生,路易先生,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贴身侍从快活地说,他手里拿着卡利斯特的外套,以及一件厚重的蓝底丝绸黑色天鹅绒大斗蓬——正是和引发了这一场风波的斗篷同一款式的、属于路易的那一件。
 
 
第134章 霜月·阿尔莱德的愤怒
  当杜兰德家族的马车穿过街灯照耀下的街道,停在圣乔治街七十九号门前的时候,钟表的时针已经即将指向晚上九点钟;而一看到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卡利斯特和路易,坐在门房里的通萨尔老爹就像屁股底下有烧红的烙铁一般,一下子蹦了起来。
  “啊,路易先生!”看门人的大嗓门在这安静的深夜里显得特别突兀,他匆匆走出来,又回头往圣乔治街七十九号张望了一下,尽可能委婉地提醒晚归的人:“先生已经回来了,他因为找不到你,已经急得快要疯了!”
  “呃……”
  才走下马车就听到这个消息,路易不由得一个晃神,差点一脚踩上长斗篷的下摆而在台阶上摔倒,幸亏他身边的卡利斯特一把扶住了他。
  “当心一点!”卡利斯特说,不知道为什么,路易居然觉得子爵说话时的声音里颇含笑意:“反正德·格朗维尔先生已经回来了,你不需要为此着急。”
  “路易!”
  没过多久,听到外面动静的阿尔莱德就从房子里冲了出来,他还穿着白天外出时的衣服,不过披了一件用来保暖的丝绒长外套;然而当他发现回来的不仅是自己的朋友、还有一个卡利斯特·德·杜兰德子爵的时候,他的脸色一下子从满怀焦虑变成了比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还要浓郁的阴沉:“啊,德·杜兰德子爵先生!”
  “呃,阿尔……”
  阿尔莱德称呼子爵姓氏时的那种语气实在不善,路易不由得呼唤了他的朋友一句,结果阿尔莱德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等一下再收拾你!”,于是路易一下子心虚起来,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德·格朗维尔先生,好久不见了。”
  卡利斯特就像完全没有听出阿尔莱德那咬牙切齿的语气一般,非常自然地和阿尔莱德打了个招呼,仿佛他们不是几天之前才在马西荣街的德·洛佩兹伯爵夫人那里见过:“看到您是如此的有活力,我真是非常高兴。”
  “这都是托您的福,大人。”
  阿尔莱德说这句话时的声音简直像是从石头的缝隙里挤出来的,他像一根柱子一样杵在卡利斯特面前,一点也没有让开的意思,更别说按照礼仪邀请子爵进入他的居所了:“我对您拨冗把我的朋友送回来的行为表示无比的感谢,但时间不早了,大人,恕我就不邀请您进来坐一坐了。”
  “这没有什么关系,德·格朗维尔先生,毕竟没有事先让人送来名片是我的失礼之处。”
  子爵非常从容地回答,他转头看了一下身边的路易,满怀深意地表示:“下一次我一定让人先送来名片,啊,是了,希望到时候我也能有幸地邀请到您一起参加我们的娱乐。”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和路易一起。”
  “德·杜兰德子爵先生,祝您回去时一路顺利,我就不送了!”
  卡利斯特的话绝对把阿尔莱德气了个够呛,他一把拉过路易的手就往圣乔治街七十九号里走,而丝毫不顾礼仪地把德·杜兰德子爵抛在了门前的台阶上;路过通萨尔老爹所在的门房的时候,阿尔还不忘对看门人吼了一句:“老爹,把门锁了,检查各处的窗户,别让小偷钻了空子溜进来!”
  “好的,好的,我一定做到,先生。”被阿尔莱德的怒气吓到了的看门人连连应声。
  在沉重的门扇被关上之前,路易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卡利斯特,因为距离已经太远的缘故,他看不清子爵的表情,但那个人似乎一直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们,直到关上的门彻底掩去了他的身影。
  “啊呀,你的小路易可算是回来了!”
  路易的举动肯定是更加激发了阿尔莱德的怒气,至少在他们走进圣乔治街七十九号客厅的时候,等候在那里的玛丽、约瑟夫和彼得老爹都因为阿尔莱德阴沉的脸色而不知所措,只有很不雅观地翘着脚坐在椅子上的莫伊娜敢说话,她吃吃地笑出了声:“你已经找回你的路易了,怎么脸色还像是丢了一百个金路易一样臭?”
  “够了,你回你的地方去,让玛丽把门锁上!”
  阿尔莱德毫不留情地对摩尔街的女人说,他下令谁也不准到二楼上来,随后拽着路易就走了上去;而一走进二楼的书房,他就一把把门甩上了。
  “阿尔?”
  阿尔莱德之前应该是正坐在这里的书桌前写信,他们走进来的时候,随手用墨水瓶压住的信纸还摊开在桌子上;为了节省照明的费用,这里只点起了一根蜡烛,而更多的依赖从窗户外面透进来的苍白街灯光芒照明,这让路易有些看不清楚站在他对面的阿尔莱德的神情:“阿尔,你、你在生气吗?”
  “我当然有理由生气。”
  在一段长久的沉默之后,阿尔莱德才说话了,他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而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重了许多,他非常严厉地责备路易:“你怎么能毫无戒心地一个人跟着那个杜兰德出去?难道我离开之前,没有告诉过你要留在家里看着莫伊娜吗?”
  “我、我有告诉通萨尔老爹,要看着她……”
  “通萨尔老爹要是能看得住那个女人,鲸鱼都能在陆地上游泳!”
  阿尔莱德咆哮起来,他对莫伊娜的称呼都变了,可见他愤怒到了什么程度:“那个犹太人带你去了哪里,他对你做了什么?那个混蛋,他也就敢趁着我不在的时候哄骗你走,如果我当时在,我一定要把他轰出去,一步也不准他踏上我这里的门!”
  “阿尔,卡利斯特先生不是犹太人……”
  “路易!”
  “他不是坏人,阿尔,你不能总是对他抱有偏见。”路易说,他鼓足了勇气:“没有告诉你就出去是我的不对,但德·杜兰德先生是带我去了莫利斯尔庞夫人的俱乐部,那、那是个挺有趣的地方,我在那里遇见了许多有身份的年轻人,他们每一个都风度翩翩,知识渊博。”
  “啊,莫利斯尔庞夫人的玫瑰花俱乐部,他倒是会挑!”
  阿尔莱德自然听闻过玫瑰花俱乐部的传闻,但他激动的情绪并没有因此而稍微缓和一些,反而更加恼火了:“他为什么要带你去那里?我倒是不知道,你和他之间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深厚的交情,能让他带着你去莫利斯尔庞夫人的地方!”
  “我、我们是,是需要谈论一些事情。”
  路易回答,不过因为这纯属胡扯八道的缘故,他的声音都因为心虚而低下去了;然而阿尔莱德并不打算就此打住,他追问路易:“你们能有什么事情是要在我不在的时候谈的?”
  路易支吾起来,他自然不能说卡利斯特大概只是想带他去那里玩半天而已,只能绞尽脑汁地寻找借口:“我,呃,德·杜兰德先生想要邀请我在他的银行里取得一份工作,他向我保证这不会有失我的身份。”
  “这听起来像是个骗局,他为什么需要聘请你在他的银行工作?”
  对于路易的借口,阿尔莱德一点也不买账:“难道我们的德·杜兰德子爵先生已经快要破产,才会连一个可以用的、受过大学教育的人都找不到了,而不得不邀请他以前在圣埃蒂安的同学帮忙?他愿意给你多少的薪水?说实在的,我很乐意为他推荐几个巴黎大学的学生,那些穷学生要求的薪水肯定比他可以开出的要低得多。”
  这听起来简直就是在毫不留情地嘲讽路易没能接受大学教育,糟糕的是,这还真是事实,虽然这个事实让路易有点受伤,因为他确实想不出如果在杜兰德银行工作的话,自己能给卡利斯特帮上什么忙:“阿尔,我觉得,也许我可以……”
  “够了,你不用说了!”
  阿尔莱德已经不愿意再继续听下去了,他满怀怒气地对路易宣布:“我不会再让那个杜兰德有机会哄骗你的,从明天开始,不管有什么事你都和我一起去,我会尽快为你办好回马贡的手续——如果他有什么想对你说的,尽管让他来找我!”
  他这么作出了决定,同时也真的这么践行了,从第二天开始,阿尔莱德如果要离开圣乔治街七十九号,他就一定要带上路易一起,而把严格看管莫伊娜的任务交给了路易的马车夫彼得老爹。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路易回首这段往事的时候,他都在想,如果那一天卡利斯特没有趁着阿尔不在带他去了莫利斯尔庞夫人的俱乐部,阿尔是不是就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阿尔没有做出这样的决定,那么那一天他们中如果有一个在家里,圣乔治街七十九号有一个主人在,玛丽的悲剧是否就能够避免,那个美丽的、单纯的、对她心爱的人怀着最赤诚的爱意,却被她所信任的情人下流无耻地出卖了的年轻女孩,是否就不会在遭受那样严重的创伤之后,过早地带着怨恨逝去?
  一切都没有答案,他所惧怕的天主的惩罚没有降临到他和卡利斯特的身上,却降临在了他们的亲近之人身边,也因此在他们之间划下了深深的鸿沟,让所有的美好都分崩离析——
  ——那一天路易和阿尔莱德回来得很晚,他们没能成功办好离开巴黎的签证,而当他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圣乔治街七十九号已经乱成了一团。
  维利耶·杜·特纳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从圣乔治街七十九号里诱拐走了玛丽。
 
 
第135章 霜月·卑鄙的背叛(一)
  玛丽是在维利耶·杜·特纳的哄骗之下,自己从圣乔治街七十九号走出去的。
  当时阿尔莱德带着路易和约瑟夫到邮局去了,马丁老爹为他们驾车,于是圣乔治街七十九号里就只剩下了她、莫伊娜、看门人通萨尔老爹和马车夫彼得老爹;彼得老爹因为要给马匹洗澡,就把莫伊娜喊到了后院的马厩去帮忙(同时也是监视她的行动),而看门人坐在门房里陶醉地吸着鼻烟的时候,年轻的女仆自己从圣乔治街七十九号走了出去。
  通萨尔老爹后来为自己叫屈说,他当时确实看到了玛丽往外面走,但他以为她是要到杂货店去买东西,因为她前一天才对他说过“家里的蜡烛快要用完了”这样的话,所以他才什么也没有问;即使她迟迟没有回来,看门人也只以为是维利耶·杜·特纳又来了,因为那个大学生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绊住她的脚步——有谁能想到,那个维利耶的心肠竟会如此歹毒,又有谁能够想到,一个受过大学教育的、以后肯定会拥有体面地位的大学生,会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呢?
  事后的抱怨和后悔总归是于事无补的,总而言之,当忙碌完的莫伊娜想要找玛丽的时候,粗心大意的两个男人才发现他们的小姑娘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而在他们四处寻找她的踪迹时,邻居家的看门人跑了过来,他幸灾乐祸地问通萨尔老爹:“你们是不是在找你们这里的女仆?”
  “当然!”
  “啊,那可就糟糕了,我看到她和一个男人一起上了一辆出租马车。”邻居家的看门人说,他比了个下流的手势:“就是平时经常来找她的那个男人,嗨呀,她还和我打了个招呼,说他们要到杂耍剧院看戏去,请我帮忙告诉你们她要晚一些才回来——嗨,得了吧,这样的事儿我见得多了,他们肯定是私奔了,不会回来的了!”
  “这不可能!”
  不管是通萨尔老爹还是彼得老爹,都认为邻居家的看门人纯粹是在胡说八道,玛丽怎么可能在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的情况下,就那么跟着维利耶走了呢?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玛丽却还是没有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慌了神了。
  而当阿尔莱德和路易回来,得知这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的时候,阿尔莱德的第一反应就是质问这屋子里唯二的另一个女子:“你怎么能让她跟着维利耶走?你该看着她的!”
  “难道她的脚长在我的身上吗?” 莫伊娜很恼火地回答他,“她比我要自由得多,至少这里这么多的人,就没有一个想过要看看她在做什么!”
  两个人差点就因此争吵起来,幸亏路易及时地拉开了他们,他极力压抑着心里隐隐的不祥预感,和阿尔莱德商议:“我们必须快点把玛丽找回来,不能让她一个人在晚上单独和维利耶呆在一起。”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非常担心以维利耶那个好色的性子会对玛丽做出什么事情来,阿尔莱德也考虑到了这一因素,他当即决定让路易带着其他人到杂耍剧院去寻找玛丽和维利耶的踪迹,而他带着约瑟夫到拉丁区维利耶租住的地方去找他们。
  这又是一个致命的失误,那天晚上路易没能在杂耍剧院找到玛丽,而当阿尔莱德带着约瑟夫找到维利耶的房东的时候,被他们拍门喊起来的、打着哈欠的房东睡眼惺忪地告诉他们,维利耶·杜·特纳在几天前就搬离了这里。
  “那么他搬到哪里去了呢?”
  “谁知道?他好像发了一笔大财,还请他的朋友们在布朗东铺子吃了一顿,听说点了整整五份里脊牛排!”
  如果说玛丽和维利耶的事情在此之前只是让人有不详的预感的话,到这里它已经变成了笼罩在所有人心头上的阴云,阿尔莱德当即去了玛丽曾经提到过的、维利耶将要在那里任职的隆尚日报社,然而就像任何一家报社一样,那里白天和晚上都是没有记者在的:他们只会在每个月领取薪酬的时候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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