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金马玉堂,世子好南(近代现代)——阳叮叮儿

时间:2021-06-30 11:53:08  作者:阳叮叮儿
  白泉将马车停在喇嘛的不远处,白子羽坐在车中,静静听着这长街上的人声鼎沸。
  他的眸中血色愈发深了,白泉担忧的递给他一丸药,他安慰白泉道,“无事,别担心。”
  邺城的繁荣远超他想象,可见燕瀛泽政绩斐然。耳中听着熟悉的话语,置身在这热闹的长街,白子羽才觉得一颗心落到了实处。究其原因,只不过是因为,这,有一个他放不下的人。
  “公子,公子!”百灵爬上马车将手中的签递给白子羽,“你看,这是我为你求的平安签,是上上签呢,你一定会没事的。”
  “谢谢百灵。”白子羽微笑道,“那另一张呢?”
  白泉抽出另一张,“这是什么签?”
  百灵一把夺过来羞红了脸对白泉道,“快走啦!”
  白泉架起了车,“公子,我们去哪里?”
  白子羽道,“去宝相寺吧。”
  白泉架起马车朝宝相寺而去,他没有看见,身后,是背道而行的燕瀛泽。
  那位喇嘛周围的人渐渐散开了,或面有喜色或垂头丧气。燕瀛泽笑了笑,这人的功力可比林越当神棍那会儿高。
  喇嘛似乎是感觉到了燕瀛泽的目光,回头朝着燕瀛泽行了个礼一笑便准备离去。
  燕瀛泽忽然开口,“大师。”他自己都吃不准叫住人家干什么。
  “公子可要解签?”
  燕瀛泽摇头,“我不信这些的,只是心中烦闷,想找个人聊聊,却无人可说。”
  “公子既然身处高位,自是高处不胜寒,无人可说也是应该的。”
  燕瀛泽一愣,喇嘛微微一笑。燕瀛泽这才想起,他虽穿着常服,可胸前绣着五爪金龙。燕瀛泽将大氅拉过来,盖住了胸口的金龙,朝着喇嘛点了下头,朝前走了。
  林越在丞相府后院暖阁中坐着,面前放着一壶酒,酒温得恰到好处,他抿了一口酒,一个家丁跑过来对着他耳语几句,他起身出门去了宝相寺。
  自从几日前收到了姬秋和的信,他便每日派人出去候着,今日终于等到了要等的人。
  宝相寺后山的竹楼中,白子羽默默看着那幅提着‘人非木石皆有情’的画。边上放着林越看见过的他写的那本书。
  片刻后,他提笔,在最后一页写下最后几个字,放下笔,起身站在了窗边。
  窗外是一片竹林,竹叶青翠,风过,竹叶沙沙作响。
  林越顺着小径进了竹林,一抬头,便看到了临窗而立的白子羽。
  燕瀛泽在王府的水榭中独自饮酒。又是一日夜,他忽然觉得孤单。燕瀛泽离开水榭,来到了紫燕堂,对着一排灵位上了一柱清香。
  他坐在蒲团上对燕天宏与宋妙兰的灵位道,“燕老头,二娘,我好难受。我不想做皇帝了……你们别骂我,我准备去坑揽月了。”
  燕瀛泽在紫燕堂待到天明,便又出了府去晃悠,晃悠来晃悠去,又晃悠到了昨日的地方。
  好巧不巧,那个喇嘛又在解签。
  燕瀛泽晃悠到喇嘛面前,抱臂看着群人。转眼一上午时间便过去了,燕瀛泽看出了几分意味。
  等到所有人都散了,燕瀛泽拿过签筒随手一抽,递给了喇嘛。
  “施主求什么?”
  燕瀛泽一笑道,“求梦。”
  喇嘛道,“恭喜施主,上上签。”
  燕瀛泽一笑,将签丢进签筒,“烦请上师劳驾,去我家为故去的亲人念几遍往生经。”
  喇嘛微微颔首,收起随身物品与燕瀛泽一道去了王府。
  ……
  竹楼中,林越对白子羽道,“他似乎是想起什么了。”
  白子羽道,“他虽心志坚定,却也不会即刻便全然记起。再过些年,我不过是一抔黄土罢了。纵然想起,也无妨了。”
  林越叹息,“你还好么?”
  白子羽笑道,“如你所见,不太好。”
  “你……”林越叹息,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白子羽道,“过几日便是冬至,冬至后我便离去了,他日我埋骨之地会让白泉告知你的。”
  “你不去见他了?”
  “若真有缘,来生亦会相见。”白子羽摇头,“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到了京城。”
  ……
  燕瀛泽原本以为喇嘛不过是个普通的云游僧人,不曾想他竟然是密宗□□。
  □□在紫燕堂为所有人念经超度后,与燕瀛泽在水榭上对弈。燕瀛泽虽全神贯注却也心不在焉。一局棋下完,燕瀛泽懊丧叹了一口气,同样是下棋,他就是找不到梦中的那种感觉。
  □□道,“施主既然无心于棋,又何必执着于棋?”
  “上师。”燕瀛泽摇头道,“我不是执着于棋,我是在,寻找一种感觉。”
  “那陛下可曾找到?”
  燕瀛泽摇头,“未曾,可我十分希望能找到。三年前我生过一场重病,忘了许多事情,我想将那些事情记起来。”
  □□道,“既然是往事,忘了便罢了,昨日之事不可留。”
  “不。”燕瀛泽皱眉,有些痛苦,“我忘了的定然是十分重要的事。我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若我想不起来,我会后悔内疚一生。”
  燕瀛泽道,“大师是方外之人,理解不了我身在尘世的一颗凡俗之心。”
  喇嘛细细听着,燕瀛泽将过往种种,尽数说给了喇嘛。□□听完后对燕瀛泽道,“陛下可否让我看看眼睛?”
  燕瀛泽将头凑了过去,□□掀起他的眼皮看了道,“陛下,若往事并不美好,您也非要想起么?”
  “上师,您可是有法子?”燕瀛泽忽然福至心灵,“您能帮到我?”
  上师摇头,“陛下这是被人施了摄魂术。”
  “摄魂术?”燕瀛泽骤然听了这几个字竟然全身发冷,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摄魂术是源自西域的秘术,能消除人的记忆。但从陛下的状态来看,摄魂施得并不算成功,假以时日,陛下便能想起来了。”
  “假以时日是多久?”燕瀛泽问。
  “或许十天半月,或许十年八年,或许穷尽一生。”上师道,“总会记起。”
  “不。”燕瀛泽抓住了救命稻草岂会轻易松开,“上师说得如此明了,可是能解?”
  “既然有人施了摄魂,便是不希望陛下执着于过往……”
  “上师。”燕瀛泽急切道,“谁也无权替我决定,哪些是该忘记的,哪些是该记住的。”他对上师躬身,“佛家讲求缘分与救赎,燕瀛泽既然碰到了上师,便是有缘,燕瀛泽请上师救赎。”
  此刻,去他娘的不可强求!
  □□扶起了他,叹了口气。
  “陛下,您请坐。”
  燕瀛泽依言坐下,□□盘膝合十,低声念起了冗长的咒语。
  咒语从最开始的清明,到渐渐开始模糊,却仿若天罗地网一般将燕瀛泽网在了当中。
  燕瀛泽原本清明的眼神逐渐浑浊,继而闭上了眼,他思绪似被人掐住,脑海亦如被人重锤敲击。一时间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让人恶心的嗡嗡声,吵得燕瀛泽一刻也不得安生。
  □□低声喝道,“梦回!”
  燕瀛泽眼前一黑,便如陷入了一片泥沼中,四下扑腾却毫无着力点,反而越陷越深。
  他眼耳口鼻都没有了知觉,被黑暗包裹着一直沉底,许久之后,他茫然四顾,前方渐渐有了一丝光亮。
  燕瀛泽朝着光亮走去,在刺目的光亮尽头,他看到了在凉州的酒楼下,负着七绝琴飘然而过的一袭白衣。
  他看到了听涛涯上寂然抚琴的白子羽,看到了千军万马中回眸一笑的白子羽。看到了在苗疆与他一起坠崖的白子羽,看到了为了让他活下去,不惜以命换命的白子羽……
  看到了……摇月台上冷心绝情的白子羽!
  他说,“忘了我吧……燕瀛泽,忘了我吧……”
  燕瀛泽心痛如刀绞,他茫然伸手,却什么也抓不到,白子羽就那么消逝在了那一团刺眼的白光中。
  “子羽……不要……”
  燕瀛泽眼角滑出了泪水,闭着眼睛蜷缩在地。心中的绝望让燕瀛泽充斥了一股杀意,他眉心皱起,睁开了双眼,可双眼血红,是个入魔的征兆。
  “醒来!!”
  □□喇嘛低沉的声音如一记洪钟,敲在了燕瀛泽杀意四起的心上。燕瀛泽心神受到重击,一口血吐出,脑海中嗡声一响,晕了过去。
 
  ☆、落花时节又逢君
 
 
  燕瀛泽再次醒来,□□已经离去。他一路浑噩从王府到了宫中。
  摇月台上寒风凛冽,却不及他心中如死灰的冷意。
  被埋藏三年的记忆,终于如愿以偿找了回来,就这么□□裸暴露在他面前。摇月台上清辉洒落,烛火盈盈;台上箫声呜咽,不绝于耳,本是一曲情意绵绵的曲子,在此刻却被遥立台上的帝王吹出了彻骨的悲凉。
  三年过去了,白子羽是生是死,人在何方埋骨何地他一概不知。
  凤求凰,凤求凰,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此刻的燕瀛泽恨极了白子羽,恨他的深情,恨他的自私,恨他的决然。
  白子羽是天底下最残忍的人,用他的深情他的固执,将他逼迫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曲罢,燕瀛泽手执玉箫负手而立,描金边的衣摆随风扬起,俊美的面庞上溢满哀伤。他幽深的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棋盘,云石的棋子就那么孤寂的散落在棋盘上。
  伸手拿起一颗棋子,温润的触感直达心底,棋子上的温度模糊又清晰。那么,棋枰的对面,是否该坐着一个执子低眉浅笑之人?
  今日虽未下雪,可是摇月台上的风吹的照旧凛冽,内侍望着摇月台上的燕瀛泽,犯难了,自己去劝过无数次,可是他都只是挥退了自己,依然独立。
  盛年的帝王独立摇月台,年轻的内侍没有办法,只好去找年少的王爷。端王揽月仰头看着摇月台上孑然而立的燕瀛泽,知道自己遇到了不能解决的难题,本来想去找林越,想想那一屋子的蛇虫鼠蚁,身上便冷津津的一身汗。于是,年少的王爷便去找了同样年轻的左相。
  谢怀民站在燕羽宫门口望着摇月台上的皇帝,今日的燕瀛泽似乎与往常不太一样,明明是盛年的帝王,却给人一种绝望的孤寂。这让谢怀民有了一瞬间的错觉,皇上,是不是记起什么了?
  三年的时间不长,只不过门前的梅花又开了三茬,三年的时间也不短,只不过盛年的帝王已经登基三载了。
  或许,如果,白子羽还在他的身边,他纵然在忧伤的时候,是不是还是以前那幅洒脱不羁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样子?
  可是,那个人,如今估计都不在人世了吧。
  谢怀民老成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是想太多了,缓步走上了摇月台。燕瀛泽依旧是负手而立,在台上俯瞰着这巍峨的宫殿,目光深邃。
  “陛下,夜深了,回去安歇吧,吹凉风对身体不好。”谢怀民为燕瀛泽披上了一件大氅。可当他转过身去,分明看到皇帝眼里掉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跌落高台,没入尘土。
  谢怀民心里愈发的不安起来。
  端王走上了高台,扶了皇帝:“皇兄,回去歇息吧,过几日冬选的秀女入了宫,你好有精神为揽月选个皇嫂啊。”
  燕瀛泽在枰上拿起一颗棋子摩挲,对谢怀民道:“把秀女都遣散了吧,留着她们不过是白白浪费了她们的青春,何必呢?”
  放下棋子,燕瀛泽朝摇月台下走去:“小猫儿,若是莲儿离开了你,你心里可还会装进别人?”
  “决计不会。”,一想到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若是离开了自己,简直不敢想象。年轻的丞相答得干脆。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燕瀛泽叹息。
  谢怀民心慌的感觉愈发明显了,被施了摄魂的人,应该是不会记得什么的吧。况且,摄魂还是那个人亲手所施。
  他想,这事儿他要去找林越。
  “真快,明日又是冬至了呢……”燕瀛泽笑了笑,紫色的大氅拖过地面,碾碎了一地月光,“谢卿,明日起让端王监国。”
  燕瀛泽看着天自嘲了一声,他还真是个敬职敬责的好皇帝。自己都走投无路了,还不忘替天下百姓寻摸一个靠山。
  又该下雪了吧,可月光却氤氲着,不肯散去,或许,明天又该是一窗晴日?
  听涛崖上松涛依旧,只是少了那缕琴声,崖畔斜伸出的巨石上刻着两个人的名字,燕瀛泽抚着石上的字,笑得苍凉,这里,是不是该有一个遗世独立抚琴之人?
  梅苑的梅树已经打满了花苞,推门而进,空无一人,燕瀛泽坐在梅树下的石桌上,这里,是不是该有一个白衣无暇翩若谪仙之人?
  ……
  宝相寺的竹楼里灯光明灭,夜晚的竹林只听到风拂竹叶的声音,一片安静祥和,一缕琴音穿过竹林传来,寂静空灵。
  白子羽一袭白衣,三千墨发被一根略微发白的紫色的缎带缚住,好似缚了谁一世牵挂。弹的是一曲《忆故人》,明明情意绵绵的曲子,在他的琴里流出,却是寂寥晕染,遗世苍凉。
  竹林里的石凳上坐着慈恩大师,一曲终了,慈恩双手合十轻言道:“因缘聚散,皆是过眼云烟罢了。”
  白子羽一笑。“聚也好,散亦罢,心之所念而已,大师清修之人,自是能听出我们槛外人所不能听出的味道。”
  “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阿弥陀佛。”慈恩合十。
  “放下亦是放不下,说到底,我不过是凡俗一痴人而已。”他低头,抚弄了一下手中的琴弦,轻不可闻地说。抬眼,眸中血色渐盛,明艳欲滴。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