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路望鹤拒不承认自己现在看到傅京墨这样又乖又欲的眼神就忍不住心软,顺便脸红心跳呼吸急促,恶声恶气地,“那是蚊子叮的,明白吗?”
模样活像是娱乐圈里被曝光的那些塌房的爱豆,骗了人家感情又渣了人家还死不承认的渣男。
傅京墨盯着他看了一刻,轻微地点了点头。
路望鹤得意地收回了手。
“小蚊子,所以你晚上想吃什么?”
路望鹤:“……”
他现在后悔跟傅京墨谈恋爱还来得及吗?
这短短一个小时里开心得快疯了,仿佛在狂摇尾巴的大狗勾还没有发现少年虽然嘴皮子厉害,但是脸皮其实薄得很,一撩脸上显不出什么,心却很容易乱。
又追问了一句。
“鹤鹤?”
路望鹤的眼神躲闪了一小下,攒足了气势,用力盯了回去,对上傅京墨坦坦荡荡的眼神,又不觉有些心软。
开口的嗓音便沾染上了几分打情骂俏般的娇意。
“……我想吃满汉全席,你也给我买吗?”
“买,你想天天吃满汉全席我都给你买。”
第53章
男朋友的钱毕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加上去复查之后医生叮嘱在脸上的红疹子完全褪下去之前最好清淡饮食,以免留下疤痕,路望鹤最后也只是吃了一碗排骨粥。
在床上躺了大半天,腿都有些坐麻了,路望鹤便起身慢慢地散步消食,走着走着,不自觉地开始绕着傅京墨打转。
傅京墨到底是不可能做甩手掌柜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过来,从公司的周报再到股价的涨跌再到一堆的收购、并购。
青年冷白而修长的手松松地拿着手机,身子微微倚在墙壁上,在工作时面上的柔和神色便敛得一点儿也不剩了,刀削斧刻般凛冽冷峻的面容在光与暗的阴影下显得格外立体俊美,让人不禁联想到西方教堂里的神明雕塑。
路望鹤其实不大听得懂商业上的事情,圈子里好多演员赚够了片酬之后会去投资,自己做老板,赵宇一开始也跟他提过。
但是路望鹤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对那些投资上的事情压根不感兴趣,也根本不会,只有拍戏演戏才是他喜欢的,于是一部分钱用来买房,满足自己的日常生活,剩下的基本都捐了款做慈善。
那时没有成家,没有心仪的人,没有父母,真的可谓是洒洒脱脱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穿暖,对金钱没有什么太大的执念。
但是现在……
路望鹤回忆了一下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心里不由警铃大作,觉出一点儿危机感来。
虽说自家男朋友有钱,但是傅京墨的钱是傅京墨的钱,他以后总不好心安理得地花对方的钱像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赚钱一下子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傅京墨一边听着电话里各个部门的工作汇报,一边分神注意着一直在他身旁打转的少年。
眼见着路望鹤的神情从轻松,到思索,再到说不出的凝重,傅京墨挑了挑眉,加快了语速迅速结束了这个工作电话。
刚放下手机:“鹤鹤,想什么呢?”
路望鹤冷不丁被人拉着手腕拽到跟前,身子下意识地绷紧了一瞬,听到傅京墨的嗓音又立即放松了,任自己撞入了青年的怀里。
“在想……《故关》换了男主演,等一切都处理好我也差不多可以回剧组把剩下的戏份拍完了。夏季开机的影片多,剧也多,我得开始找下一家剧组了……”
傅京墨“嗯”了一声,轻声道:“你之前不是说,等《故关》的拍摄结束,就回S城找剧组试戏吗?”
“对。”
“找个时间,先跟鸿途签了约。我不擅作主张给你送资源,但赵宇的消息毕竟比你灵通,有哪些好的剧组通过公开试镜招演员他基本都清楚,到时候你找剧组也能方便一些。”
“嗯……对了,赵哥怎么一直没有来?”
傅京墨低笑了一声,故意反问:“怎么开始想赵宇了?是男朋友照顾你照顾得不够好吗?”
“当然不是!”路望鹤下意识地反驳,接触到那双狭长的凤眸眼底促狭的笑意,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傅京墨是在逗他,少年眼珠子一转,转了话音,“男朋友照顾得不是不够好,是非常得不好——”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人用指节轻轻敲了一下。
温热的微有些粗糙的皮肤相触,路望鹤轻微地瑟缩了一下,唇角溢出了一丝笑声。
“你瞧,你还动手打我……”
“打疼了?”
“……那倒是没有。”
只是少年的皮肤白,轻轻敲一下都能在额头上留下一点红印子。
傅京墨翻过手,指腹缓慢地摩挲着那一小片薄红,眸光暗了几度,又在某一刻骤然收住了:“如果有哪儿是我疏忽了,你随时跟我说……我已经好久没有照顾过病人了。”
一句玩笑话,傅京墨竟然七分当了真。
路望鹤抿了抿唇,伸手回抱住了他的腰:“我逗你玩的。我问赵宇为什么没来只是随口一说,见你吃醋了……也就想再逗一逗你而已。”
少年说着,一边侧了侧脸。
“额头不疼,你再碰下去,它倒是要更红了。”
傅京墨撤回了手,目光在少年白皙的额头上那抹被他摩挲得更红了一些的印子上停留了一刻,凤眸微微眯了眯。
缓缓开口:“赵宇知道我在医院照顾你就没有来……不过你的饮食方面我确实不大懂,还是得请他定个菜单发过来。”
“定菜单你不是很在行吗?”
傅京墨这样一提,路望鹤便想起来当初他膝盖骨裂时喝了不知多少天的汤汤水水,还有那个被扔掉的糯米鸡,拖长了尾音记仇道。
“这一回你是不是打算天天给我喝粥啊……”
傅京墨勾唇:“你猜猜如果是赵宇给你定菜单,你还能不能吃到排骨鸡丝粥?”
赵宇作为经纪人,对艺人的身材管理一向严苛,平时路望鹤一天摄入的卡路里都有严格的规定,绝对不会允许他天天吃这些带油水的容易发胖的肉食的。
路望鹤立即顺坡下:“我觉得吃粥也挺好的,我现在只是脸上的红疹还没褪,其他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就不用麻烦赵哥过来了……”
“哦,是吗?”
“是啊!”路望鹤眉眼一弯,抬手一勾傅京墨的脖颈,嗓音软了几度,“你在这儿照顾我挺好的,要是赵哥来了,我们俩还怎么……”
一通糖衣炮弹之后,路望鹤心满意足地拿到了今晚的夜宵。
傅京墨看着少年腮帮子鼓鼓地嚼着寿司饭团,桃瓣似的浅粉色的唇瓣一开一合,时不时像只优雅的猫儿舔一舔唇角。
他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他家鹤鹤竟然是这么会撒娇的人。
嘴甜哄人的话用那张矜贵清冷的脸说出来,叫人根本生不起一点儿拒绝的心思。
不过路望鹤也确实太瘦了一些,少年人还未完全长开的身体本就单薄,更何况他还很瘦,腰上只有一层薄薄的劲瘦的腹肌,纤细得一把就可以揽过来,抱着也没有多少重量。
路望鹤还不知道傅京墨早就想着把他喂得稍稍长些肉,吃了两个寿司就很自觉地不再吃了,转而夹了一块寿司朝着傅京墨的方向递过去。
“傅京墨,你吃不吃?”
第54章
“……吃。”
傅京墨就着少年递过来的筷子咬下去一口。
“盒子里还有好多,你饿了的话多吃点,我再吃下去的话真的要胖到不上镜了。”
傅京墨轻轻“嗯”了一声,却分毫没有伸出手来接过筷子自己吃的意思。
路望鹤哭笑不得,耐着性子夹起一块块寿司喂他,忽然开口道了一句:“你晚上别睡那个折叠床了,睡久了会得劲椎病的。”
VIP病房里的设施一应俱全,连病床都比寻常的单人床宽敞很多,躺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路望鹤觉得自己这句话里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但他显然是高估了傅京墨谈恋爱的智商。
青年坐在他身边,闻言很自然地:“好,那我让小徐助理去买一套床垫,我打地铺睡。”
路望鹤:“……?”
我恨你像一根木头。
少年咬了咬牙,指节用力得几乎把筷子间夹着的寿司夹成两块,憋了半晌,也没好意思直接跟傅京墨说“你跟我睡一床就行”。
只得淡淡地应了一声:“嗯,好。”
两分钟后,小徐助理接到了傅京墨的电话,一头雾水地跑去宜家买了一套新的床垫。
“傅总,病房里不是有折叠床吗,您怎么想着打地铺了……”
傅京墨接过床垫,自己铺好了:“他说睡折叠床容易得劲椎病。”
路望鹤又好气又好笑的,竟然从傅京墨的嗓音里听出了一点儿隐隐含着的小得意。
像是大金毛在跟人炫耀:瞧,我的主人多关心我,待我多好!
傻乎乎的,一点儿都不聪明,不像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总裁。
路望鹤在心里笑骂了一句,心底的一块角落却柔软得一塌糊涂,一时让他觉得什么自尊心,什么脸皮,在这时候似乎都不怎么重要了。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当着小徐助理的面,笑吟吟地道:“现在天气还不是很热,晚上打地铺会着凉的……病床够大,够两个人睡了,今天你跟我睡一床吧。”
少年话音一落,小徐助理的面色瞬间僵硬了一下,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难以置信。
路先生刚刚说什么?
他说让傅总跟他睡一张床?
他不知道傅总喜欢他吗?
他这已经不是引狼入室,而是引狼上炕了啊!
小徐助理恍恍惚惚地又扭头去看傅京墨的反应,意外地发现傅总面上的神色竟然也没有多少意外,反倒是一片笑意温柔,在那张冷峻锋锐的脸上竟然也不显得违和。
小徐助理一个激灵,脑海里划过一个骇人的猜测。
路先生一点儿也不避讳,该不是……傅总其实是下面的那个吧?
傅京墨一个眼神也没有给自家助理,既没有出言答应,也没有把地上铺好的床垫收起来,只是淡淡吩咐了一句。
“小徐,你先出去吧。”
小徐助理惊得同手同脚地走出去了。
“鹤鹤怎么……”
“这有什么,你又不会对我做什么。再者说了,关心男朋友不是应该的吗?”
路望鹤捧着一本剧本坐在床上,条纹的病号服有些宽大,透过窗隙挤进来的晚风将他的衣袖和剧本的纸张一起吹拂地轻轻晃动,黑如鸦羽的墨发在柔和的灯光下愈发漆黑,与眼瞳几乎是一个颜色。
傅京墨喉口一紧,他的目光每每一落到路望鹤面上,已经忍不住像是磁石相吸一般舍不得挪开了。
“对……关心男朋友是应该的。”傅京墨缓缓呼出一口气,“我怕晚上跟你睡一张床,会不小心碰到你脸上的伤,你的膝盖不也需要养着吗?”
“我打地铺就好,被子那么厚,不会着凉的。”
熄灯的时候,路望鹤侧着身子躺着,看着傅京墨按了开关,房间里昏暗下来,青年狭长的影子一点点从门边到了床侧。
地上铺好的床垫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若是他半夜滚下来,估摸着都能滚到傅京墨怀里。
高大的青年微微俯下了身,很仔细地替他整理着散乱的墨发,再掖好被角,像是哄三岁孩子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背,最后低头在他眉心印下一吻。
“晚安,鹤鹤。”
路望鹤觉出一些困意来,低低地开口回:“……晚安。”
少年注视着傅京墨起身,掀开床垫上的被褥躺了下去,俊美立体的侧脸在黑暗中只剩下一个冷峻的轮廓。
他眨眼的动作越来越慢,在说不出的心安和宁静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或许是临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想滚下床去,路望鹤睡着睡着,竟然真的做了一个在床上跑酷的梦。
梦里病房里这张一米几的小床变成了玛丽苏文里动辄几公里的大床,他在这样望不到尽头的大床上睁眼醒来,远处有一个声音跟他说,他男朋友正在床边等他一起吃早餐。
“男朋友”、“早餐”。
路望鹤眼前一亮,撒腿就往床边跑,然而这床又大又软,他跑得出了汗,气喘吁吁,都还没到头,反倒是有什么东西像蛛网一样将他裹紧了。
少年皱紧了眉头,不服输地挣扎着想要继续跑,腿蹬地像是风火轮。
傅京墨半夜是被一旁的床上剧烈的响动声唤醒的。
还夹杂着几分困意的凤眸几个呼吸后便清明得再不见一丝睡意,青年迅速掀开被子站起身,想看看路望鹤是不是身体不大舒服,才大半夜折腾成这样。
却只看见少年蜷着身子蹬着腿,被子裹得像个巨大的蚕蛹似的,像是在做什么斗争。
这睡相……饶是他带着大气层厚的男友滤镜,也着实不敢恭维。
傅京墨薄唇微勾,刚探出手想要把路望鹤从裹紧的被子里解救出来,忽然听见少年低低的呢喃声。
“傅京墨……”
青年动作一顿:“……嗯?”
梦里正在苦苦追寻男朋友和早餐的少年不满地嘟囔:“傅京墨……早餐!”
傅京墨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天幕。
这天色和早餐着实搭不上边。
青年无奈又宠溺地抿唇无声地笑,俯下身轻轻把裹得死紧的被子一点点拉扯开,又走到病床的另一侧,躺到了路望鹤身边,把人一把捞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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