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大汉哀帝(古代架空)——高桥崆

时间:2021-06-30 11:58:32  作者:高桥崆
  “你说出处?朕哪里了解多少关于布料的学问......”刘欣面露为难之色,抬头用目光求助伫立在侧的董贤。
  “皇上,这彩帛名曰‘对鸟隐花金丝锦’,乃是西域乌孙国巧匠织就的名品。月前匈奴国乌珠留若鞮单于遣人与我大汉修好,来访使节们朝贡的物品中,便有两匹这种菱形纹路的锦缎。”董贤不愧为服侍御前的高级侍官,但凡刘欣身旁之事,事无巨细处处留心。
  “经你一提醒,朕对西域进贡的这种奇特布料确乎是有印象的。”刘欣欣慰道。
  “驸马都尉倒是个细心人,算你识货。”傅黛君闻言浅笑道,“虽然名为对鸟隐花金丝锦,但这彩帛的独到之处却并不在于对鸟隐花的纹理,而在于织就彩帛的丝线。白日里自然看不出什么,一到夜晚黑暗处,这对鸟部分的丝线透出淡蓝之光,隐花部分的丝线则透出淡粉之光,释放出月凉如水般柔和的光芒。对鸟隐花金丝锦一匹之价达到万金之数,即源于此。”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神奇的布料,真是稀奇!”刘欣唏嘘不已,短暂忘却了眼前的危况。
  “皇上有所不知,这丝线乃是出自西域特有的紫蚕之茧,而这紫蚕天生喜食浑荧草,体内吸纳了浑荧草的荧光之色,由此抽取的丝线自带荧光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这浑荧草扎根西域,移植之后难以存活,且数量稀少,寻找不易,所以这对鸟隐花金丝锦唯独西域才有。”傅黛君应道,“只是似这般贵重的布料,臣妾自认无福消受,倒是昭仪同它更有缘分些......”
  “昭仪同它更有缘分些?皇后何出此言?”刘欣疑惑,不知傅黛君所指。
  “回皇上,当初乌珠留若鞮单于遣人进贡此锦,因对鸟隐花寓意独特,呈献诸位太后皆不适宜,您便下旨赐予皇后娘娘和臣妾各领一匹。皇后娘娘夜间畏光,对鸟隐花灵光微浮无益于安枕,故辞而未受。于是您又将皇后娘娘那匹转赐给了臣妾......如此一来,承蒙皇上怜惜,臣妾便以一己之身忝占了两匹锦缎。”董昭仪禀报道。
  “看样子昭仪倒是十分珍视皇上的赏赐的。倘若用在正经地方,如此名贵的布料完全可以制成一套艳冠六宫的锦袍华服,更能彰显拥有者的明艳动人。只可惜,昭仪却把心思放在咒术害人的肮脏伎俩上,可见真是人心不古啊......”傅黛君讥讽一番过后,朝卉云使了使眼色道,“除了盆里的残渣碎片之外,剩下的金丝锦,现在何处?”
 
  ☆、祸心
 
  “遵照娘娘懿旨,奴婢从椒风殿里检出了两匹金丝锦,现已让人一并带了过来,请皇上和娘娘过目。”卉云说话间,已有另一个内侍踩点匆匆俯身进殿,胳膊肘弯如履薄冰般捧着的,正是那处于风口浪尖之上为人诟病的对鸟隐花金丝锦。
  “臣妾瞧着上面这匹金丝锦,展开处似有新近裁剪过的痕迹,想必就是昭仪取布制作布偶的时候留下的罪证吧。”傅黛君伸手掀起摞在上层的布匹一角,比对着朝众人示意道。
  “拂夏,你作何解释?”刘欣看那金丝锦边缘确像动过刀剪,便继续求证于出首之人。
  “回皇上,制作布偶所用的原料,的确取材于眼前这匹对鸟隐花金丝锦,而且是奴婢亲手所为,自然不会记错。”拂夏交代得毫不含糊,脸上竟没有一星半点的迟疑之色。
  “事到如今,你倒承认得干脆利落!”刘欣捏了捏拳头,隐忍地叹了一声。
  董贤忧心地注视着嘴角微微抽搐的刘欣,感受到对方据此传递出的彻骨恨意。他自然了解,皇太太后傅瑶当初还是定陶太后之际,趁着刘欣年幼,将其从身为定陶王妃的丁姬身边抱走并亲自抚养,由此造成的母子阻隔与想念,是何滋味。不因阻隔而隔阂,却因未见所积淀多年的亲情,不减反增,试问自小缺少母爱的刘欣,又岂容旁人蓄谋戕害生身之母!
  他深怕刘欣意气用事,在没有弄清楚整件阴谋来龙去脉的情况下便做出圣裁,尽管他更愿意相信至少在事关董家祸福的大事面前,刘欣会实打实地考虑他兄妹二人的利益。固然,他从不怀疑胞妹董赟的清白,毕竟谋害帝太后于她而言百害而无一利,没有任何铤而走险的动机,何况有丁姬在,反倒多一份制衡傅氏家族、尤其是傅黛君这个专横富家女儿的力量。
  “奴婢罪该万死,不敢乞求皇上宽恕。”拂夏以头抢地,摆出一副认罪伏诛的悔状。
  “你既早知此举罪该万死,何苦昧心行事,铸成这等大错?”刘欣自知口供得的容易,其中必定另有乾坤,便仍旧循循善诱,小心试探着对方的口风。
  傅黛君一心盼着刘欣赶紧一锤定音,只要拂夏招认出昭仪便可大功告成,如今眼见刘欣迟迟不肯发作,一味同贱婢唇舌周旋,便有些按捺不住,赶忙跟了一句道:“拂夏,眼下东窗事发,纸是包不住火的。你眼下唯一的出路,便是在皇上面前及早供出指使之人。待揪出这匹害群之马,或许本宫可以替你向皇上求情,对你从轻发落......”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若你是当真为人所迫,朕会有所区别,对你网开一面。”刘欣打小在宫中长大,深知宫闱生活充满了不如意和不得已,颇能体谅服役宫人们的艰辛与无奈,便松口劝诱拂夏道,“朕是君王,一言九鼎,你大可放心。不过,朕也要提醒你,若有半句不实之词,或者意图构陷无辜之人,那就怪不得朕不体谅你们做奴婢的服侍主子不易!届时以下犯上连同欺君之罪数罪并罚,不光是你,连同你的家人,都要为此受到株连,拂夏,你可明白其中利害?”
  “奴婢必定据实禀告,以谢皇上宽宥之恩......”拂夏云鬓微抬,貌似做足了坦白的准备。
  “那好。朕来问你,将布偶藏于六棱青玉瓶一事,是你自作主张,还是听命于人?”既得拂夏承诺,刘欣便直入主题,虽知对方多半受人指使,但慎重起见,仍发此一问,以示慎重,免教众人觉出丝毫先入为主的嫌疑。
  他固然确信,此大逆不道之事,与董赟无关。但碍于皇后傅黛君在场,先前又有了椒风殿搜宫的铺垫,如果错失眼下人证物证齐全的时机,彻底查清整件阴谋的前因后果,拖沓下去难免持续发酵,惹得宫中人心不安。再者,纵使有人提供虚假证供,假便是假,虚妄永不可能取代真实,当庭对质之下,始作俑者必定露出破绽,只需寻迹追踪,定能真相大白。
  “若非为人所迫,奴婢断不敢行此悖逆之举,望皇上明察!”拂夏忽而啜泣有声。
  “既是为人所迫,”刘欣眉头紧蹙,追问道,“那究竟是何人强迫于你,又是如何逼你就范的?”
  “回皇上,实是有人以奴婢家人性命相要挟,命我亲手制作布偶,然后悄悄放入帝太后平素喜爱的六棱青玉瓶内;如若不然,便要奴婢和奴婢全家老少的性命......”拂夏哽咽道,“可怜奴婢父母年迈,弟妹尚幼,奴婢不忍见他们无辜受害,无奈之下铤而走险,冒犯太后娘娘玉体,还请皇上替奴婢做主!奴婢死不足惜,甘愿用自己这条贱命换取家人的生路!”
  “看样子,有的人表面上勤谨恭顺,成日里装出一副与世无争悲天悯人的慈善心肠,想不到背地里竟心如蛇蝎,不光行巫蛊之术谋害太后,还把人命当成为非作歹的筹码,是可忍,孰不可忍!”傅黛君从旁敲起边鼓来,“如此包藏祸心之徒,皇上万不可轻纵了才是......”
  “朕自有主张,不劳皇后提醒,你且稍安勿躁。有朕坐镇在此,看谁胆敢轻举妄动!”刘欣并不过多理会傅黛君的煽风点火,只朝中安殿门方向唤了一声:“王获王崇可在殿外?”
  “末将在!”只见御林军头领王获、副将王崇应声进殿,拱手问,“皇上有何吩咐?”
  董贤顺目望去,两位将军不知何时已褪去银光闪烁的避水鳞甲,换上了威武的宫廷制服。
  “朕要你二人分头行事。”刘欣神色冷峻道,“王获,你速传朕口谕,在朕离开中安殿之前,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长乐宫,违令者斩;王崇,你即刻率人出宫前往拂夏家中,确保其家人无虞,待一切安排妥当后速回中安殿见朕!”
  “诺!”王获、王崇轻击拳掌,领命迅速退出殿外。
  “得皇上体恤至此,奴婢虽死无憾!”拂夏感念天子周全,重重俯首磕了几个响头。
  “拂夏,你的后顾之忧,朕已为你消解,且抬起头来,先把你的话说完。”刘欣伸手示意拂夏好好回话,“快告诉朕,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
  中安殿内顿时鸦雀无声,除了躺在卧榻之上尚未完全苏醒的帝太后丁姬、天子刘欣及伴驾身旁的驸马都尉侍中董贤之外,尚有皇后傅黛君、昭仪董赟、李太医,以及堇色、卉云、撷枝等众宫人环绕,一时间无数双眼睛转向伏地的拂夏。这一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卑微宫女的一句话,拥有生杀予夺的魔力,关乎宫中无数人的旦夕祸福。
  傅黛君眼巴巴地盼着赶快从拂夏嘴里吐出“董”字来:“董”字一出,便意味着尘埃落定,铁板钉钉。这样董家兄妹二人俱脱不了干系,纵然身为九五之尊的丈夫刘欣存心包庇,也势必过不了皇太太后傅瑶那一关。巫蛊咒人,情理法皆不能容,乃是大忌中的大忌。兹事体大,长乐宫中最尊贵的长辈太皇太后王政君恐怕不会坐视不理,只等懿旨下达,流刑算是保底,赐死也并非全无可能,这样便可给董家来一个釜底抽薪“一锅端”,何等痛快!
  董贤忧心忡忡地瞥了瞥脸上依旧静如止水的妹妹董赟,不知对方此刻是因为光明磊落,还是悉听尊便,才显得这般处变不惊,不露声色。虽然并不怀疑她的清白,但巫蛊之祸直指而来,即便毫不相干,一旦拂夏昧心卖主,引得宫中流言四起,即此一端,仅凭他兄妹二人之力,很难撇清干系、全身而退。倘若刘欣出面袒护,只会让事态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该怎么办呢?
  就在董贤倍感为难之际,突然感觉自己趋于冰凉的手被另一只极有热度和力量的手掌给握住了。那只触感熟悉的手掌贴着手心,双方渐渐形成十指相扣的姿势。一股暖流顺着指缝传递到心坎的位置,仿佛有声音在慰藉他说:星辰别担心,有刘欣在。正可谓:
  鸳鸯在梁,戢其左翼。
  君子万年,宜其遐福。
  遥想少年时,生活的全部价值便是漫无边际的自强不息,看不到清晰的未来,灵魂不知散落何处,身心没有寄托和归属;然而结识刘欣后,感情的羁绊在给予拥有者甜蜜的同时,更增设了人活于世的目标,如虎添翼般让心胸豁然开朗,自己之所以生,便是为那个人而存在!陪着心爱之人幸福舒坦,品尝相偎相依同甘共苦的点滴希望,无论自己有多么的强大,内心那点柔软都需要有人轻触,这便是强者对于知音慰藉、对于情感寄托的唯一渴望。
  董贤会心释然,指关节微微发力,回应刘欣翩然而降的温暖牵连。
  “指使奴婢缝制布偶,藏于中安殿内的人是......”拂夏猛然恐缩身体,先是望向面无表情的董昭仪,很快又将目光转向跃跃欲试的皇后傅黛君,随后像是即将触及问题实质般,谨小慎微且楚楚可怜地瞄了一眼刘欣和董贤所处的方位。
  “快说,指使你的人到底是谁?”傅黛君的心脏一瞬间冲到了嗓子眼。
  整个中安殿满堂寂静,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是......昭仪娘娘......”拂夏举目凝望董赟,眼含泪花。
  “你说什么?昭仪?”刘欣怀疑自己听错了,原本天真地认为人世间尚存将心比心一说。
 
  ☆、斗转星移
 
  董贤闻言无语,先前的隐忧从这一刻起变成了现实的威胁,不由为妹妹捏了一把汗。从椒风殿检出的对鸟隐花金丝锦的证物陈列在前,拂夏刚煽动完胁迫犯罪的情绪,旋即指认自己的主子就是幕后黑手,所有的一切都对董赟不利,她该如何洗脱满身的嫌疑呢......
  “昭仪啊昭仪,果真是你来着!”傅黛君眼见大势已定,汲汲顾影摆起后宫之主的谱来。
  “你确定,是本宫指使你,用巫蛊布偶咒害太后娘娘的?”董赟并不理会皇后的挑衅,没有如众人预料那般显露出惊慌失措的形容,依然行若无事地朝拂夏发了问。
  “昭仪娘娘,您待奴婢一直这么好,奴婢即便不能替你分忧,也断不会昧心悖主,这一点您大可放心......”拂夏泪眼朦胧地凝望董赟的眼睛半晌,微微摇了摇头,趁着众人对自己富有倾述衷肠意味的告白感到费解时,猛然掉头直面傅黛君呼道,“皇后娘娘,在您眼里,奴婢或许命如蜉蝣......奴婢确实卑微,但绝不是可以任人揉搓的面团。您安排奴婢在皇上面前诬告昭仪娘娘妄行巫蛊之术、咒害太后娘娘,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请恕奴婢实难从命!”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拂夏的供词大家都听得真切。
  这哪里是牵出了董昭仪,根本是在声泪俱下地控诉傅黛君!照拂夏的说法,皇后才是真正胁迫宫人咒害太后、意图嫁祸董昭仪的罪魁元凶!
  “你......你说什么?本宫安排你在皇上面前诬告昭仪妄行巫蛊之术、咒害太后娘娘!简直是满口胡言!”前后不过片刻工夫,犹如即将登顶之际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重重地摔下山崖的傅黛君,好容易重新抖擞精神,不免将拂夏恨入骨髓,花枝乱颤地疾步上前,口称“贱婢”。本欲挥手狠狠扇对方几个耳光以儆效尤,到底顾念中宫体统,硬生生给忍了回去,只抛下一句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空口白牙诬赖本宫指使你作恶,快说,是不是昭仪授意你这么说的?”
  “适才未能在皇后娘娘下令搜宫之时挺身而出,致使昭仪娘娘蒙受不白之冤,险些铸成大错,奴婢愧对昭仪娘娘的信任......”面对傅黛君劈头盖脸的指责,拂夏声泪俱下予以还击,“如今唯有实话实说,才能弥补奴婢的过错,即使开罪皇后娘娘,奴婢也要奉劝皇后娘娘一句:人在做,天在看,求您高抬贵手,不要再处处针对昭仪娘娘了吧......”
  “好个巧舌如簧的贱婢,只怪本宫轻信了你,如今引火烧身......”面对拂夏倒戈相向,傅黛君百口莫辩,深呼吸了两口,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竭力缓声向刘欣解释道,“皇上千万不要相信拂夏这个贱婢之言,照此情形她早与昭仪沆瀣一气,串通起来诬陷臣妾!臣妾对天发誓,绝对不曾做过任何有损母后安康的恶行,望皇上明鉴!”
  “皇上,皇后娘娘,拂夏虽是臣妾宫里的人,但布偶一事,臣妾的确毫不知情。至于娘娘断定拂夏与臣妾联手,意在毁损皇后娘娘清誉,更是无从谈起!”憋了好半天,董赟终于抓住机会,表明了自己在敏感事件上的立场和处境,既可算作陈情,亦可视同自辩。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