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千蕊郁闷地关掉水龙头,四处看了看。
厕所很小,连淋浴间都没有。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这里用的不是马桶,而是蹲坑。
詹千蕊顿时失去了,在厕所待下去的欲望。她想躺到床上,玩会儿手机,等晚一点再洗漱。
走到床边一看,她发现床单也不干净,枕头处还有一块不明的黄色污渍。詹千蕊衣服没敢脱,仔细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地方靠着,用手机刷小视频。
没多久,隔壁响起了什么动静,好像是床或是桌子在摇晃。
詹千蕊不是很确定。紧接着就听到了女人的呻.吟,男人的低喘,然后晃动的声音,开始有了节奏……
她浑身僵住,小脸涨成了熟透的红苹果,躲起来的心都有。
这还是詹千蕊,第一次感受到真人版。隔壁房的俩人,仅跟自己一墙之隔,可是一点也不晓得收敛,叫.床声让她听得清清楚楚。
詹千蕊还在这尴尬,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了好几下。敲门声相当急促,一个粗声粗气,属于汉子的声音,隔着门传来:“小声的儿,别……别人不睡觉啊?”
能听得出,他的普通话不太标准,而且还喝大了。
不过问题在于——
大哥,你敲错门了吧!
见敲门没用,里面的声音还是很大。汉子直接拿双手用力砸门,嘴里爆出一连串脏话:“……&*……**(&&……%%……%()”
詹千蕊从没经过这种阵仗,吓得在床上缩成一团,忍不住给宣优打了个电话。
打第一个,宣优没接。
语音提示响起,詹千蕊毫不犹豫地又打过去。这次同样是过了好一阵,就在电话快要自己挂断的时候,宣优才接通。
门外的汉子,似乎意识到自己敲错了门,于是跑去隔壁继续敲。
“喂,怎么了?”听筒里,传来宣优的声音。
詹千蕊死死扣着手机,质问她道:“你听不见吗?!”
宣优:“我刚刚在洗澡。”
“这种地方你也能洗澡,你不是让我不要洗吗?!你不嫌脏?”她拿手掩住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大。
宣优将手机稍微拿远了点,轻声细语地跟她解释:“我今天出汗了。”
“少来,这个地方怎么洗澡,怎么睡觉嘛!”詹千蕊非常生气。
“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喝酒,还喝那么多!我们本来是能开车回宫州的。退一步说,就算回不了宫州,我们也能找个条件不错的酒店住。至于来这种地方吗?!”她的抱怨不断,愤怒之下还有点委屈。
宣优:“可是已经这样了,我们……”
“我才不要这样!”詹千蕊粗暴地打断她。
詹千蕊:“都是你的错!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好好的非要喝什么酒。要过瘾,喝点啤酒就行了。你还喝二锅头,一个人直接喝了一整瓶!”
宣优:“对不起,我的错。”
她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詹千蕊有一个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分明有气,又不能完全宣泄,她干脆把电话挂了。
宣优听着手机里的一连串忙音,静静地发了会儿呆。过了一分钟,她给詹千蕊发了一条微信:
“别生气了,你是不是有点害怕?”
她还特意从表情包里,找了一个可可爱爱的表情发过去。
等了好几分钟,詹千蕊一直没回。
宣优走到她的房门外,抬手敲了敲门:“蕊蕊,是我。”
詹千蕊看到了微信,就是赌气不想回。现在宣优来到门口,她才不情不愿地下了床,给她开门:“干嘛?”
她的眼睛红红的,眼里还有水光。
“我来看看你。”宣优温柔道。
詹千蕊抵着门,没好气地问她:“我有什么好看的?”
“我可以先进来吗?”宣优的语气,与她的眼神一样温柔。
隔壁,汉子还在敲门,嘴上的脏话根本没停过。
詹千腿怵得很,虽然心里不乐意,但还是把宣优让了进来。然后,她赶紧将门关好锁死,抵上阻门器。
“什么事?”詹千蕊靠着门,双臂抱胸,一副防御者的姿态。
宣优清雅地笑着:“没什么,我就是过来问问,你住的习惯不习惯。”
还用问吗?!这已经不是能不能习惯的问题了,她是压根住不下去!
詹千蕊抿着唇,死死盯着她,上牙都快把下唇咬破了。
宣优倒是淡定,拉开写字台前的椅子坐下。椅子做工粗糙,四条腿不一样长,坐下去明显不稳。
宣优自己调整了一下重心,悠然自得地翘起了二郎腿,看起来气定神闲。
她的长发,只用一次性浴巾擦了擦,没有完全干透。房间里,原本很沉很闷的味道,被她的发香味驱散了,空气中浮起了淡淡的香气。
詹千蕊走近了几步,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刚洗完澡的温热。
“这里一点都不好。”她委屈极了。
詹千蕊鼻子发酸,泪花就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不愿让宣优察觉,自己快哭了,别扭地把头扭到一边:“刚才,有个喝醉酒的男人,一直在敲我的门,嘴里还骂脏话。可是,这跟我一点关系没有,他应该去隔壁敲的。隔壁的两个人……”
詹千蕊的话一顿,脸上泛起潮红:“隔壁居然在做那种事!这里隔音差成这样,他们也好意思……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宣优不发一语地听着她抱怨,试着去理解,詹千蕊不符合年纪的单纯天真。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没有得到宣优的回应,詹千蕊不高兴地嘟起嘴巴。
宣优伸出中指,按着鼻梁的侧面:“我在听。”
“拿你怎么不说几句?”詹千蕊不满意。
宣优正要开口,隔壁的房门终于开了。
男人不爽的声音,响了起来:“卧槽,敲什么敲,吵死了!自己哪边凉快待哪去,本来老子不想理你,你倒是来劲了!”
醉酒汉子跟着骂了几句脏话,接下来就是一阵“叮叮咣当”还有女人的尖叫。
詹千蕊缩起肩膀,情不自禁往宣优身后躲:“怎么办?那边好像打起来了!”
宣优掏出手机,淡定地按下三个数字:“报警。”
她立马按住她的手:“报警的话,警察会问报警人的吧?到时候我们怎么说?”
宣优:“就照实说。”
詹千蕊苦着脸,息事宁人道:“我们两个女孩子,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你害怕了?”宣优问她。
不知什么时候,詹千蕊蹲了下来,宣优微微俯视着她,耳边的碎发垂落一缕。
詹千蕊仰着苍白的小脸,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她何止是害怕,她简直是怕得要死!刚才,她好怕那个醉酒的汉子,直接拿什么东西把锁砸了,破门而入。
“好吧。”宣优将手机收了起来。
外面的响动没有停,两个男人还在肉搏。同房的女人似乎想拉架,然而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詹千蕊颤颤巍巍地想去拉宣优的手。
室外嘈杂,宣优只觉,一个凉凉的小东西,顺着自己的裤子在往上挪。低头一看,是詹千蕊的小手。
她顺势将她的手抓在手里:“你的手好凉。”
“可能是被吓的吧。”詹千蕊不仅是手凉,心也凉。
宣优把她的手紧紧握住:“别怕,有我在。”
她的手非常暖,源源不断的热流,从她的手心传到了詹千蕊的肌肤。
詹千蕊这才安下点心,蹲着移了两小步,与宣优紧密地贴在一起:“姐姐,我怕。”
第27章
宣优俯下身, 将詹千蕊半拥在怀里,她抚摸着她的发顶,轻声道:“小傻瓜。”
又过了一会儿, 楼下传来警笛,楼梯间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
有人说:“还打啊, 快点分开, 警察来了!”
詹千蕊惊喜地看了宣优一眼,颇有点劫后余生的意思。
随着警察们的到来,打架的两个男人终于停下。骚乱渐渐平息,楼层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他们好像被带走了。”詹千蕊起身,腿脚都蹲麻了:“啊——!”
她一下子没能站起来,重心不稳地往旁边倒。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完蛋,要狗带了 。
千钧一发之际,她的手臂被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手一拉, 止住了往下倒的趋势。
詹千蕊愣愣地望着宣优,直到被她完全拉了回来。脚站稳后就是一麻,从整个脚掌麻到了小腿。
詹千蕊皱起一张脸, 看起来甚是痛苦。
“怎么了, 腿蹲麻了?”宣优扶着她到床边坐下。
詹千蕊可怜兮兮的, 心里直呼宣优还算贴心。
宣优握着拳,轻轻地在她腿上敲,被詹千蕊颤巍巍地档开:“没事,我自己坐着,缓一会儿就好。”
“好。”宣优松开手, 活动了一下手腕。
刚才詹千蕊倒得突然,拉她的时候,手腕差点扭到:“没什么事情的话, 我……”
时间不早,也是时候该休息了。谁知,詹千蕊忙不迭地拉住她的手。
“怎么了?”宣优轻笑着问她。
詹千蕊不吱声,一双眼水汪汪的,长而卷翘的睫毛扑闪扑闪。与她柔弱表情不甚相符的是,她抓着她的手劲,可是一点都不弱小。
宣优:“想我陪着你?”
詹千蕊依然不说话。难道是自己的面部表情,表达得还不够明显吗?
宣优了然道:“我知道了。”
说完,她径自站了起来,慢悠悠转过身,眼看就要往门那边走。
“我要你在这陪我。”詹千蕊急急道,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该死的宣优,就是要逼她直白地说出来。
宣优回过头:“嗯,我明白的。”
知道还要走,莫不是故意想逗自己?
詹千蕊的小脸蛋又要皱起来了,宣优笑着解释道:“我把我的东西拿过来,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
这还差不多,詹千蕊暗暗松了口气:“那你快点。”
宣优瞥了她一眼,妩媚的桃花眼中风情百转:“这么急,我们又不是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
詹千蕊:“……”
要死了——!
宣优还好死不活地补了一句:“不记得了?昨晚,我们刚睡过呀……”
詹千蕊恨不得锤死她。但是,此刻有求于宣优,只能不高兴地在自己心里的账本上,对她恶狠狠地记了一笔。
宣优拿上东西回来后,詹千蕊一直躺在床上玩手机,正眼都不带瞧她。
她也不在意,坐在床的另一边看手机。
两人中间,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楚河汉界”。
“眼睛不舒服吗?”在床上靠了半个多小时,宣优就看了詹千蕊两次。两次里,詹千蕊都在揉眼睛。
詹千蕊的声音闷闷的:“我眼睛痒。”
宣优放下手机,往她身边挪了点:“我帮你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詹千蕊的两只眼睛红通通的,眼眶处的皮肤已经被揉肿了。
宣优关切地问:“你是不是没洗手就揉眼睛?”
詹千蕊欲哭无泪,她连厕所都不想进,怎么洗手。
宣优将她脸上的碎发拨到一边:“你今天美瞳戴了一天,现在也该取下来了。”
詹千蕊一听,脸苦得跟苦瓜一样:“说起来,我就来气!这件事都怪你,我都没有带替换的美瞳和眼镜出来。我把它拿下来,就只能扔掉。明天怎么回去?我什么都看不到!”
“这样啊……”事先没有考虑到这个,宣优有些抱歉。
她车里有备一次性浴巾和卸妆水,所以觉得在外临时过一个晚上,问题不大。完全没有想到,詹千蕊会有此方面的问题。
詹千蕊不爽地抱怨道:“你这种眼睛好的人,怎么会明白像我这种视力差的人的痛苦?我不戴眼镜或者隐形眼镜的话,跟瞎子没区别。稍微远一点就看不清,我告诉你,红绿灯我都看不了,别说是上面的数字不行,如果离得远,上面的光也是糊成一片,根本分不了颜色!”
宣优想了想说:“这样,你先卸妆。然后把美瞳摘了,我们直接睡觉。明天一早,我就开车带你回家。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你不用担心。”
一次性美瞳戴一天早干了,詹千蕊的双眼实在痒得难受,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只好简单地洗漱一下,将美瞳摘掉扔去了垃圾桶。
出来后,果然一切全是模糊的,活像是给眼睛抹了一层猪油。
“过来睡吧。”宣优帮她拉开被子。
詹千蕊突然抬起手:“等一下,我要去上厕所。”
她睡觉前,有小便的习惯。虽然尿意并不强烈,但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过夜,同样没能例外。
詹千蕊看不太出蹲坑脏不脏。放心不下,她往里挤了几下沐浴露,拿着马桶刷一边刷,一边冲了好多下。
等到詹千蕊认为刷得差不多,要蹲下上厕所时,她很不幸的,脚下又是一个没站稳。
可能刚才弯腰刷厕所,刷了太久,血没能即使回上来……
总之,詹千蕊裤子脱到一半,一屁股坐进了蹲坑里。
光溜溜的屁股蛋,砸在又硬又冷的瓷面,詹千蕊疼得眼前金光乱闪,痛都喊不出来。
宣优只听厕所里一声巨响,她担心地叫了声她:“蕊蕊?”
22/46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