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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天明(近代现代)——我老婆最漂亮

时间:2021-07-01 09:44:59  作者:我老婆最漂亮
  李寂僵在原地,垂眸看着陈谨,陈谨气若游丝,却还是执拗地,拽着他的裤脚不肯松手,血将他的裤脚都染红。
  他眨了眨眼,缓缓蹲下来,拿手给陈谨擦脸上的血污。
  仓库里安静得能听见众人的呼吸声。
  易鸣旭神色痛楚,对老八道,“到此为止吧。”
  老八不知道易鸣旭什么来头,但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连连说是。
  陈谨费劲地抬起手,握住了李寂沾了血的五指。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陈谨对着李寂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像是在高兴李寂还能为自己动容。
  但下一刻,李寂就伸出另外一只手,用力、且坚决地去掰开两人交缠的十指,陈谨眼瞳剧烈一缩,想要紧紧抓住李寂,可李寂决绝地,把他的一根一根手指掰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寂从自己手中溜走。
  像是一盘散沙,怎么都抓不住,陈谨张了张嘴,吐出一口血来。
  李寂起身,将染了血的手蹭在自己的裤子上,居高临下看着浑身是伤的陈谨,眼神复杂,是愤恨、是恐惧、是抗拒、也是同情,他摇摇头,发出喑哑的声音,“陈谨,放过我吧。”
  一滴血从脑袋上滴落到陈谨的眼里,他眼前血色模糊,连李寂都是浓稠的红。
  “不要,”陈谨固执地想要伸手再去抓李寂的裤管,喃喃着,“李寂......”
  李寂退了一步,陈谨的指尖擦过他的鞋面,他闭了闭眼,不再看地面的陈谨,对易鸣旭道,“走吧。”
  陈谨手抖得不成样子,每动一下,他身体里痛得经脉像是要断裂一般,就是在这样的剧痛里,他看着李寂跟易鸣旭步步远离,他忽而爆发,又连连往前爬了几步,想要去触碰那个梦寐以求的身躯。
  老八见了,为了献殷勤,急忙让手下将陈谨架住,陈谨像头发狂的兽,在几人的合力中难以前行,他不顾身上的伤口剧烈挣扎,眼神里布满凌厉和杀气,死死盯着李寂的背影,嘴里不断有血往下淌,泣血大喊,“李寂,不准走!”
  李寂身形一顿,易鸣旭握住李寂冷得像冰块一样的手,坚定地带着李寂踏出了仓库大门。
  陈谨眼见着李寂的背影没入光里,他就要看不见李寂的身影了,他动了动手指,想起李寂一点点掰开他的指尖,喉头一阵腥甜,猛地吐出一大口淤血。
  话语也从不准走,变成了,“不要走。”
  他很少哭。
  懦弱在陈谨身上几乎是不存在的一种特质。
  上一回哭,是六年前李寂毫不留恋离去。
  而这一次,亦是因为李寂决绝的背影。
  他忽而想起来,每次李寂留给他的,都是拒绝的姿态,冷漠的眼,恐惧的表情,以及,一个又一个离他而去的背影。
  他抓不住李寂,也留不住李寂。
  不择手段、千方百计换来的,是求不得的宿命。
  陈谨发出无声的嘶鸣,在肉体与灵魂极致痛苦的拉扯中,目送着李寂,永远地离开他的世界。
 
 
第57章 
  李寂很久都无法回神,一闭上眼就是浓稠的血色,医生给他清理擦伤的伤口,酒精按在破了皮的表面,他却感觉不到痛。
  从仓库出来到易鸣旭的私人住所,直到医生过来,李寂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易鸣旭也不逼他,只是紧紧握着他久久不能回温的手陪在他身边。
  眼见李寂还处于游神状态,易鸣旭朝医生使眼色,医生会意,把医药箱留下来,让二人独处。
  屋里的空调有点低,易鸣旭将温度往上调高两度,轻声问李寂,“还冷吗?”
  李寂听见易鸣旭的声音,才渐渐地回归思潮,他僵硬地动了动手指头,他的双手已经用湿巾纸擦拭过,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若不是他身上的衣服还有血污,他几乎就不敢相信今晚见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李寂摇了摇头。
  易鸣旭见他有反应,悄悄松了口气,为难地看着他破了的裤子,起身到衣柜里拿了套宽松的睡衣,放在李寂身侧,怕惊扰了李寂般刻意放缓语调,“你先换身干净衣服,待会给你上药。”
  说着,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屋里特地开了暖黄色的灯,整个室内看起来很温暖,但李寂手脚冰冷,整个人就像是刚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他左右手交替用力地揉了几把,才让僵硬的肌肉恢复知觉,他没有换睡衣,找回点力气就撑着身体走出了房间。
  易鸣旭听见身后的声响,转身一看,李寂还穿着来时的衣物,微微拧了下眉,听见李寂说,“我想回家,能给我找身衣服吗?”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易鸣旭有些气恼,意识到自己语气里的强硬,他又连忙找补,“叔叔阿姨会担心的。”
  “我会和他们解释。”李寂眉目冷淡。
  易鸣旭牙有点酸,他盯着李寂的脸,几度压制,终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态,“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要强,今晚如果不是魏再华开口,谁能保证你不会出事,你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你知不知道,打不通你电话那一刻,我有多担心?”
  易鸣旭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既是焦急,又是后怕。
  李寂抿了下唇,疏离且客气地说道,“今晚谢谢你。”
  “谁要你的谢谢?”易鸣旭拔高音调,眼睛都红了,他呼吸急促,“你明明知道,我想要......”
  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易鸣旭话音戛然而止,他自己心里都清楚,他想要的,李寂永远都不可能给他,说出来,只会让彼此更加难堪。
  李寂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不言。
  在尴尬且窒息的空气里,易鸣旭先败下阵来,他将额头凌乱的发往后拨,声音低到了尘埃里,“你不想待在我这里,可以,先把伤口处理了,我亲自送你回去。”
  话至于此,李寂没有再反驳。
  李寂换好睡衣,将裤脚卷起,露出膝盖和小腿上的擦伤,见到易鸣旭冷着脸半跪下来,这个姿势,就好像在朝拜他心中最为圣洁的莲,神情严肃地用碘伏擦拭李寂的伤口,怕李寂疼,还孩子气地嘟起嘴给李寂吹气。
  李寂膝盖传来酥酥麻麻的疼痛感,垂眸对上了易鸣旭似海深的眸。
  昔日饱含戾气的锋利少年如今收起自己所有会伤人的刺,温顺得像是人类饲养的大型忠犬。
  他压低了声音问,“疼吗?”
  李寂摇摇头,这点疼痛,与他以往受过的疼相比,不值一提。
  易鸣旭似也想到了什么,眼里被密密麻麻的痛楚覆盖,他轻抚着李寂露出皮肉的伤口,喃喃道,“我以前真是个畜生。”
  听见易鸣旭自己骂自己,李寂只是掀了掀眼皮。
  “李寂,能不能,”易鸣旭对上李寂的眼,深吸一口气,才能把话说完整,“给我个补过的机会?”
  他说完这话,大气不敢出,在暖黄色的灯光里,李寂柔软得像是随手可以触摸,易鸣旭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涌动,缓缓直起腰,去寻李寂干涩的唇。
  李寂只是看着他,直到易鸣旭吻上他都没有躲,易鸣旭大喜过望,动情地捧着李寂的脸加深了这个吻,他撬开李寂柔软的唇瓣,探进温软的口腔,纠缠李寂的舌,李寂依旧没有反应,易鸣旭吻得很深,等分开时,气喘吁吁地去看李寂,猝不及防撞进一双冷淡的眼里,浑身的热气刹那褪了个干净。
  李寂眼里半点情欲都没有,只是这样,冷淡的、漠然地看着他。
  易鸣旭忽然像被火烧了一般,猝然松开了捧着李寂的手,发出一个沙哑的单音,“你......”
  “你知道此时此刻,我很难拒绝你,不管怎么说,是你救了我,”李寂平静地阐述着事实,语气没有多大起伏,“你想要的机会,我给不了,但别的什么,你想拿,我不会拒绝,就当你救我的报酬。”
  易鸣旭心口登时像被捅了一把刀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疼得他微微弯了腰,他眼尾泛红,不敢再看李寂一眼,李寂的眼神,像是在控诉他是一个趁人之危的无耻之徒,他亦唾弃自己此时的行为——他清楚,自己抱着怎样的意图。
  可一时的感动换不来真情,李寂是何其清醒的人,怎么可能被他牵着走?
  易鸣旭忍不住地自嘲一笑,他脸色发白,眼睛却红得吓人,难堪地绕开话题,“我送你回去。”
  李寂喉咙滚动,紧握的十指渐渐松开。
  如果一时的委曲求全,能换来海阔天高,他并不介意再出卖自己一回。
  只是易鸣旭的反应竟让他有些吃惊,原来人真能变化如此之颠覆。
  倘若他最先遇见的并不是年少轻狂的易鸣旭,也许他们能有一丝转机,但事世不可扭转,他与易鸣旭,注定无缘无份,终身只能成为擦肩而过的陌路人。
  ——
  充满消毒水气息的病房里,护士正在给魏再华换药。
  他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转从来,再过两日就能回魏家由私人医生照看。
  魏再华的腿保住了,但因为里头打了十八颗钢钉,以后都不能进行跑步骑马等激烈运动。
  结束了与父亲的电话,他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因为他动了李寂,陈谨对他痛下杀手,父亲便策划了今夜这一出,只是没想到会将李寂也牵扯进去。
  得知李寂并没有大碍,魏再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他并不觉得父亲的手段有什么问题,以牙还牙向来是魏家人的生存之道,留陈谨一条命,已经是最后的仁慈。
  这里是南方,陈谨势力薄弱,加上初出茅庐,多的是人想拉陈谨下马,陈谨会栽跟头并不出奇,但魏再华还是因陈谨的疯狂感到心惊。
  因为一个李寂,陈谨便能丢弃一切,抛却世俗和王法,只为了将一个人留在身边。
  魏再华扪心自问,他做不到,所以在这场无硝烟的战场里,他没有赢面。
  他并不觉得可惜,只是有些后悔,后悔将李寂再次扯入漩涡之中。
  这两日他难得清闲下来,将李寂的过往了解个透彻。
  分明应该有着大好的人生,却因为无妄之灾远走他乡被逼迫至此,连见惯了世间沉浮的魏再华都难免叹一声李寂的不幸。
  从鬼门关走一遭以后,魏再华似乎一瞬间想明白了。
  他再如何用尽手段,李寂都不可能属于他,不如借机放手,还李寂一个大好人生。
  有些人,并不是想留就能留住。
  无论是他,还是易鸣旭,亦或者疯癫成活的陈谨。
  赵特助的到来打断他的思绪。
  “魏总,”赵特助低声道,“刘家的人已经把陈谨接回S市了。”
  “情况如何?”
  赵特助欲言又止,最终说,“不是很好,听说人放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没有意识,老魏总让人给他注射了禁品,想来刘家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何止不是很好。
  赵特助打听得来的信息,远远比这寥寥几句骇人,若是陈家那位不能顺利将东西戒了,这一辈子也就那样了,不足为惧,刘婵英就这么一个儿子,刘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陈谨被折磨成这样,刘家不可能坐以待毙。
  魏再华眉头都不皱一下,只说声知道了就让赵特助出去。
  等赵特助走至门口,魏再华到底难掩情绪,急问了一声,“余就呢?”
  赵特助乍一听这名,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几秒后才一板一眼地说,“易少把他带走了,人没事。”
  魏再华的脸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得很苍白,他整个人透出一股大病初愈的孱弱感,音色也是低低的,再抬眼,眼里情绪不明,“你帮我办件事。”
  赵特助看着他。
  “帮我带话给余就......”他执拗地不肯换称呼,“问他,我能让他重获自由,他愿不愿意再信我一回。”
  赵特助愣了愣,颔首,“好的。”
  眼见魏再华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才轻轻带上病房门出去。
  赵特助跟了魏再华这些年,从来没有在魏再华脸上看见如同方才的神情,似是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悔意。
  他摇了摇头,不再细想。
 
 
第58章 
  李寂回去后生了一场大病。
  病情来势汹汹,他躺在床上两天都难以起床,好似要将过往从他血肉里剥离似的,他烧得糊里糊涂,往事在他的梦里编制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回放。
  他看见了年少穿着校服的自己,夕阳似火,他站在体育室的窗前,透过窗里看见跪在地上被殴打的少年。
  这是他噩梦的开端,整整做了八年。
  成年的李寂冲上前去,想要阻止年少的自己拨通求助的电话。
  可年少的李寂却摇摇头笑着对他说,我不能见死不救。
  李寂浑浑噩噩僵在原地,原来无论多少次,他都会是一样的选择,哪怕因此将自己坠入深渊。
  他又梦回月朗星稀的夜,他见到坐在单杠上晃动着长腿的少年陈谨,月色皎皎,陈谨略显稚气的脸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他眼睁睁看着年少的自己落入陈谨的网里,一点一点被绞杀。
  还见到了瓢泼大雨中声嘶力竭的易鸣旭,这一回他看得很清晰了,易鸣旭痛苦的神情,混杂着雨和泪通红的眼,如同一幅色彩浓烈的油画牢牢嵌进他心底。
  他承认那时的自己有点心软,但只是驻足在大雨里,看着易鸣旭徒劳挣扎和嘶吼。
  亦想起魏再华出卖他,他躺在床上,歇斯底里地质问魏再华为何要欺骗自己,魏再华好似没有回应。
  他不需要回应,他此生被伤过一次,就不会再相信一个人。
  发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境,最终他浑身汗津津地醒来,连灵魂都好似被剥离。
  母亲在他床前守着,眼尾的皱纹愈发深刻。
  他握住母亲的手,声音沙哑而坚定地道,“妈,我们离开吧。”
  再次抛却一切,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病好之后,李寂打开两日未处理信息的手机,密密麻麻好几十条,卢媛、宋雨的慰问,还有不认识的陌生号码。
  他跟卢媛和宋雨报平安,只是略微思索,就向卢媛提出了辞职的请求。
  卢媛很讶异,约他到公司详谈,他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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