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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的牺牲不是每次都能避免的。
鹰无彼岸低下头，单膝跪地，一字一句郑重道：“首领，很抱歉，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我不想看见您倾尽心血保护的横滨和港口Mafia受到伤害，我再冒犯一些，我不想再看到共噬的那一幕，我想咬碎任何有这种想法的人的喉咙。”
鹰无彼岸的眉眼间冷静极了，森鸥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决心。
或者说是那小心翼翼内敛着，如今释放出冰山一角的欲望。
“但是在那些之前，我是您的干部，我会遵从您的命令，看着您看着的方向……”
无论内心中的欲望如何强烈，森鸥外的一举一动永远是他的“药”。
“你命令他去打败世界的敌人啊，”太宰治盯着远眺人工岛的男人，皱眉道，“怎么感觉并不像是最优解呢，森先生？”
森鸥外看了一眼太宰治：“凛冬将至可以瞬间将人的心跳呼吸甚至是血液流动冰封暂停，让人以假死的状态存活，这种零伤亡的现象，没有比他更合适的卧底人选了。”
太宰治：“不对。”
这是几乎没有任何思考下意识的否认。
众人都不由得看向语气中有些剑拔弩张的太宰治。
江户川乱步抬起头，道：“太宰，这个选择本身……是对的。”
太宰治：“……”
“以最小的牺牲最少的时间最大程度解除了一切威胁，严格来说我们已经胜利了，福地樱痴绝不可能再有在书上写字的机会。”顿了顿，江户川乱步睁开双眼，绿色双眸冷冷的和森鸥外对视着，“这里唯一不被考虑的是鹰无彼岸的生死。”
太宰治回忆起了什么，喃喃道：“首领身处组织顶点的同时也是组织的奴隶，若是为了组织的存亡和利益，将万般欣喜的将一切浸入污秽中，培养部下，放在合适的位置，若有必要，用完就丢……”
太宰治想了起来，他曾经输给森鸥外，不光是因为年轻经验不足，还因为不够真正的能摒弃一切。
这种名言夏油杰几人是第一次听到，几个高中生的少年睁大了眼睛，似乎发现了什么截然不同的世界。
森鸥外偏过头，十分平常的笑了笑：“太宰君，这个时候想拿我告诉你的话来反驳什么呢？”
这是第二次……
太宰治无声的朝着森鸥外呐喊着。
他神色暗淡道：“那个家伙，他是一定会争取去的。”
“他只是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活着罢了。”
“……”森鸥外沉默片刻，视线越过了太宰治看向空无一物的地方，“你知道就好。”
立原道造睁开双眼，发觉他被冰墙包围住了。
“鹰无先生？！”
下一刻冰墙解除，出人意料站在前方的是毫发无损的鹰无彼岸。
福地樱痴也吃了一惊，上下审视着那把音波明明打在鹰无彼岸身上，现在却开始冒烟报废了的枪。
立原道造松了口气，追问道：“鹰无先生，那个是专门研究出来的精神武器，您是怎么躲开的？”
鹰无彼岸随口道：“拿到冒牌货了吧，谁让他自己就是。”
福地樱痴：“……”
他不知道鹰无彼岸的精神早在平行世界受到了支配恶魔的“祝福”，只是这样的精神攻击不算什么，那枪甚至还被反噬了。
面对这样的隔空靠谱，鹰无彼岸着实有些感慨。
外面的走廊传来警卫们的脚步声。
福地樱痴合上没什么战斗力的布拉姆的棺材盖，寻找着不是金属的东西拿来做武器：“外面可还是有很多领导人呢。”
“那可真糟糕，我还建议过你趁此机会把他们一锅端了，”鹰无彼岸完全没有动摇，他摆出剑术攻击的起手式，“可惜你们也骂我是看门狗，没什么道德感。”
立原道造为难的声音响了起来：“鹰无先生，那毕竟还是国家级的……”
立原道造不得不怀疑这里最有道德感的是他？
鹰无彼岸顿了顿，无奈道：“那就速战速决。”
鹰无彼岸一巴掌拍上房间的墙壁，冰面顿时冲了出去，将所有其他人与这里的战场隔开。
此时外面的国家高层都已经炸锅了。
不管来没来参加这场会议，那份音频资料都已经附送到了他们手里。
英雄的真面目其实就是最大的幕后黑手，再回忆起刚才慷慨陈词的演讲，这一认知像是让他们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人们疯狂的逃离了人工岛，随后愤怒的联络警卫队或者是对异能的特种部队，想要处理欺骗了他们的福地樱痴。
异能特务科在这时候及时的出现，带领着人们转移，应对人工岛上突然出现的巨大冰山。
那小山一样的冰山不时被拦腰斩断，刮起的劲风远远从近海一直吹拂到横滨岸上，足矣见得那里爆发了多么激烈的战斗。
坂口安吾也在读取了鹰无彼岸佩刀的记忆后加入了计划里，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及时的出现，挽留日本岌岌可危的国际地位。
不过这么激烈的战斗，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异能者可以去增援。
坂口安吾这么想着的时候，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什么，来的原来是你啊？”
浑身裹着暗红色光芒的身影降落，一步踏碎了地面。
领导人们还在附近，众人的惊呼声和戒备的枪口下，橘色头发的青年昂首毫不在意的走上前，直面坂口安吾。
中原中也笑的很肆意，他仰着头道：“首领派我来支援，这次可是你们欠了港口Mafia的人情。”
“……”坂口安吾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严肃道，“拜托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突然有人喊道：“喂！岛上变化好像停止了？”
其他人一起看过去，才发现岛上真的安静了下来。
冰山没有继续冒头，只有不知道什么东西燃烧的硝烟在袅袅升起。
“什么啊，彼岸那家伙，”中原中也摁着帽子，叉腰道，“这么快就解决了，不是根本用不到我了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坂口安吾也迅速反应过来：“中原中也君，能否拜托你把鹰无彼岸他们转移呢？”
这么多人看着，Mafia“拯救世界”什么的，不光没法解释，政府的脸都会丢光的。
不过这叫什么事啊，好像利用完翻脸不认人一样……
中原中也耸耸肩，无所谓道：“我们也不想要什么功名，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横滨而已，暗夜里的人被推到明面上很苦恼的。”
中原中也说完，抬脚便朝着人工岛飞了过去。
他刚刚飞到一半，头顶上突然传来了轰隆隆的沉闷声响。
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乌云密布，海面上的空气突然温度骤降，卷起来的刺骨海风带着汹涌的海浪拍在海岸上。
气温仿佛突然从夏天掉到了冬天，穿着薄款西装的人们被兜头刮了一脸。
中原中也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点不妙，他皱了皱眉，加速朝着人工岛飞去。
鼻尖莫名一凉，中原中也睁大眼睛，他伸出手，看到落到手心上的雪花才发觉自己没看错。
大夏天怎么会下雪？
一声恍若楼房倒塌的闷响从人工岛的方向传来。
中原中也看向没多远的人工岛，心里突然一沉：“彼岸？”
“轰！！！”
重力使话音未落，以人工岛为中心，一股强劲的气浪突然爆发，直接将他从近在咫尺的距离掀了回去。
第70章
福地樱痴很强, 挽回过无数次大事件的英雄名号非虚。
他的异能能将随手捡到的石块都用出炮弹的威力，哪怕刀不能用了，岛上也到处都是他的武器，甚至是鹰无彼岸冰雪的碎块都能被他利用。
福地樱痴随手掰断一根冰柱, 凌空挥舞过去, 鹰无彼岸闪开, 他身后的大厦宛如烧过的刀切黄油那样被拦腰劈断。
这一下要是打到人身上当场就得粉身碎骨。
不过鹰无彼岸主攻, 立原道造操控金属辅助以及防御，两个人配合的还算不错。
福地樱痴难得体会到被逼入艰难境地的感觉，他按着肩膀上的伤口, 血管里也涌入了金属碎片, 甚至肢体也有冻伤：“你们两个都是优秀的异能者，可惜了，原本都是老夫的部下。”
鹰无彼岸和立原道造对视一眼, 同时摇了摇头。
立原道造：“福地队长，是你亲手毁了我对猎犬的期待，现在我只是港口Mafia的立原道造！”
鹰无彼岸：“说的漂亮, 立原。”
立原道造受到了鼓舞：“打败世界的敌人是我们的首领交给我们的命令, 首领说了, 不管何时都不能对你放松警惕！”
鹰无彼岸点点头：“没错，我们的首领……”
等等，我们？
鹰无彼岸瞬间改口：“这是我的首领的命令。”
立原道造并没有察觉到什么，甚至还和鹰无彼岸一人伸出一个拳头互相碰了碰。
森首领激推yyds。
“哈哈哈, 你们搞的老夫都想见见那个首领了！”福地樱痴意志强大, 到这种状况还能站起来, 甚至还在谈笑风生, 但下一刻他脸色一变, “你们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啊，天人五衰、腐朽的世界格局、人们的苦难……”
福地樱痴一字一句道：“你们到底理不理解，我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鹰无彼岸无波无澜道：“听着真是伟大的梦想。”
立原道造有点尴尬：“鹰无先生，那个……我从小就经常翘掉国语课……”
能求个现场讲解吗？
鹰无彼岸：“没事，我只是安慰一下老年人罢了，虽然我聪明但我高中也没毕业。”
立原道造：“……”
哦早说啊都不懂大家就不尴尬了。
福地樱痴满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何等的无知啊。”
“你的伟大理想伤害了我重要的人。”被共噬诅咒的森鸥外，被□□差点打中的太宰治，被设计自相残杀的港口Mafia和武装侦探社，甚至是那些死去的底层人员……鹰无彼岸清晰的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他冷冷的看着福地樱痴，“你要为了世界格局，那真不好意思，我的格局不太大，就为了横滨请你去死好了。”
“为了横滨？”福地樱痴嗤笑一声，“你们港口Mafia里手下有无数条横滨市民性命的人比比皆是吧？一群被那个首领约束的疯狗罢了。”
港口Mafia的构成很复杂，要么加入之前是杀过很多人的通缉犯例如梶井基次郎等人，要么是为了某人某件事加入例如芥川龙之介和中原中也鹰无彼岸，要么纯粹视其为工作罢了……
似乎一开始就抱着保护横滨念头的唯有森鸥外。
他们只是被首领收服，愿意听从命令，被赋予了要保护的一席之地。
一旦那个人死了，他们就会丢掉锁链，再次变成野犬。
“是啊，我的格局太小了，”鹰无彼岸漠然道，“谁让你是世界的英雄，我只是一个有债必偿的Mafia呢？”
福地樱痴似乎终于对这两个冥顽不灵的人死心了：“无知小儿。”
对福地樱痴的战斗过程都早已经历过推演，鹰无彼岸他们也没天真到还想请福地樱痴去坐牢。
只是真到了打败福地樱痴后的那一刻，立原道造还对过去的队长抱有感情，但更多的还是迷茫，不知为何福地樱痴变成了这样。
直到鹰无彼岸拍了拍他的肩膀：“鹰无先生……”
鹰无彼岸从福地樱痴身上捡起那页书，道：“以后继续并肩作战吧，立原，你要不要尝试把魏尔伦从五大干部之一的位置上踢下去？”
立原道造终于笑了出来：“并肩作战当然好了，不过我可没有领导别人的能力。”
“书”的一页毫发无损，就连血也没有沾上。
鹰无彼岸立刻就想把这东西毁了，反正也不是像平行世界那样是世界的基石，但是不管怎么试都无法成功。
鹰无彼岸把书收了起来，打算拿回去再做决定。
立原道造发现了那具棺材：“鹰无先生，这个吸血鬼呢？”
鹰无彼岸朝那边走去：“我看看。”
欧洲异能者监狱此刻一片混乱。
突然丢了个大活人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虽然其他的牢房都没毁坏，但是所有人都高度警惕起来。
牢房里最棘手的另外一个人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陀思妥耶夫斯基似乎只是在那里发呆，他盯着一个地方眼神涣散，仔细观察却能发现他在喃喃自语。
“人类……愚蠢至极，”陀思妥耶夫斯基隆冬的双眼盯着对面空无一人的牢房，道，“咒灵无法合作，但是那些最强……也目光短浅。”
“能对付异能者的，并非只有异能者。”
“咒术师无法合作，还有诅咒师。”
鹰无彼岸突然停下了脚步。
原因无它，四面八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咒灵瞬间咬住了他的四肢。
世界上能操控咒灵的不单单只有咒灵操术，还有与咒灵签订了契约的人。
除了鹰无彼岸，谁也看不到咒灵的存在，他刚想挣扎，一柄长刀突然贯穿了他的胸口。
带着血光的银白色穿透人体，立原道造震惊的睁大双眼，扔掉棺材拔腿朝着鹰无彼岸跑了过去：“鹰无先生？！”
鹰无彼岸喷出一口血，忍着剧痛喊道：“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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