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一滞,平白加快的心跳声被堵的只剩下了闷气:“本宫没有带银钱的习惯,回府后让寒水去账房上支给驸马,夜深了,本宫乏了。”
说罢她转过身去,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气,临睡前,大公主才后知后觉,自己所提的问题竟是又让这个人给糊弄过去了。
她的驸马别的本事没有,转移话题糊弄人的功力一直以来都远超众人,还真是令人心烦啊。
次日出了宫门,两人没有直接回公主府,而是转道去了国师府。
齐予还惦记着那个冒充她刺杀公主的人,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能瞒过众人,甚至瞒过大公主和寒水的人,想来不是一般的神似。
马车行驶了两刻钟,正经过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却被人挡住了去路。
外面吵嚷片刻,马车依旧一动不动,下人来禀报是有人冲撞了马车,却倒在地上不起,非要主人来赔罪。
齐予一听,这不是碰瓷吗?也因为这些厚颜无耻的人,让很多心善之人渐渐怕了,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道德问题,遇到路人倒在地上,要不要扶。
若是良善之人,想都不用想就会把人扶起来,甚至还会好心的送去医院等等,可是随着越来越多假借倒地之名,却行讹诈之实的人出现,那个简单的问题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挑战。
扶吗?扶不对就是扶起一个难以甩脱的麻烦,别说行善了,不讹诈到你倾家荡产都是轻的。
厚颜无耻的人是没有底线的,良善之人若是不能自证清白便是无底深渊,敢问这么大的风险,你还敢扶吗?
“要多少银子,给就是,莫要误了事。”大公主吩咐下去,却无济于事,外面却有人认出来这是公主府的马车,在哭嚎什么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定要让大公主当面赔罪才罢休。
不远处的路口,一辆低调的马车停靠在那里,马车里的人远远看着这边。
“川连这一招虽然普通,却是最奏效的,本王还真是期待接下来的一幕。”说话的人是二皇子,马车里的另外一个人正是李川连。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恢复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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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当年事
大公主掀开车帘下马, 齐予便也跟上,当看清拦路的人时,她挑了一下眉毛, 怪不得刚才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呢?原来是老朋友, 曾经的尚书府公子:方海。
看来今天这一幕还不是普通的碰瓷,就是不知道敌人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饶是做了迎接挑战的准备, 齐予还是被接下来的阵仗惊到了,她们才刚走近方海, 四面的角楼里就有各两支暗箭射出。
暗箭不是朝着人去的,却都钉在了公主府的马车上,围观者瞬间乱做一团,你推我我推你, 公主府的侍卫忙朝着四个方向追出去。
大公主脸上却没多少慌乱,这样的刺杀太低劣,且很难有成功的几率, 人群不知为何乱了之后竟没有散开,反而有越来越拥挤的趋势。
蓦地,两手相握,大公主偏头, 看向站在身边的齐予,心道驸马的胆子似乎太大了些, 竟然敢牵她的手,心里想着手上却稍稍用力握紧, 众目睽睽之下难得做戏,当然要配合一些。
齐予却没有在意这些,她看着明显不是普通群众的一群人,混杂在普通人里面, 朝着她们靠近,心底越发警惕,手不自觉的就去握住了大公主垂在身侧的手。
她牵着大公主往身后的马车退去,地上的方海却突然暴起,直冲着她而来。
齐予一惊侧身要躲,一旁的大公主也拉着她往一边躲,方海却却又站在原地不动了,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而后转身离去,像是得逞之后的功成身退。
齐予心里一慌,转身看向大公主就见那原本蒙着面纱的脸,不知何时已显露人前,脸上的面纱竟在混乱中被人扯掉了。
人群也在这时突然又散去,只剩下她们两个手牵手愣在当场。
不远处的路口,二皇子死死地盯着大公主的脸,好一个面容尽毁,好一个容颜有碍,这干净好看的脸蛋还真是碍眼啊。
“殿下,事已成,此地不宜久留。”李川连低声提醒,马车便调转车头迅速离开。
公主府的马车也又朝着国师府驶去,马车内,两人沉默不语,似是还没从方才的混乱中回过神来。
齐予悄悄看了眼沉思的大公主,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方海上演这么一出,就为了扯个面纱?
不,方海是二皇子的人,应该说二皇子就为扯下大公主的面纱?
扯下面纱有什么用,就为了告诉众人大公主的脸好了?那不是自讨没趣吗?以后大公主更能名正言顺地争那个位子了。
难道还有别的原因,是为了告诉众人大公主的脸早就好了,一直以来都是在蒙骗大家,可是这有什么用?除非是让皇帝知道,对大公主心生猜忌。
不对,皇帝已经知道了啊,就在昨天,大公主亲自拿下自己的……难道说……
齐予一惊,心里猜到了真相,想起昨日大公主面对皇帝时的表现,她一脸复杂,所以说二号反派原来早就先下手为强了,可是大公主这么强,书上为什么说她败了呢?
相较于未雨绸缪的大公主,反倒是原主这个大反派身边一群猪队友,难道说公主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原主?
想到这种可能性,齐予不得不承认,依目前所接触的前朝那帮人来看,帮助是没有的,坏起事来才是真的。
大公主见她面色复杂,便知道齐予已经猜到了:“本宫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所以就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
齐予莫名松了一口气,所以不是大公主被算计了,而是大公主算计了别人,可是想起方才情不自禁地牵了这个女人的手,她心里一阵懊恼,一片好心,没想到是多此一举,人家根本就不需要。
“公主神机妙算,有应对之法就好。”想来二皇子那边很快就会拿此事做文章,到最后却自食恶果,引得皇帝猜忌的凡是自己,想想还真是痛快。
大公主却冲她笑了笑:“本宫还未谢过驸马的维护之意,方才做得很好,若下次再有此类事,驸马也记得握紧本宫的手,让外人知道你我琴瑟相和。”
“公主不必客气,身为驸马,这都是应该的。”
齐予脸色尴尬了一下,随即心里又不爽了一下,这一定是取笑吧,枉她一番好意,这不争气的手,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握上去了呢。思及此,手指不知怎的就觉得发烫,甚至蔓延到耳根,脸颊。
大公主看得分明,手指微动,莫名有些躁动,像是想再去感受一下执手的感觉,她惊觉自己的想法,猛地转头看向窗外,脸上一片冷意。
真是糊涂了,做戏做久了,竟差点分不清戏里戏外了,可是想起齐予红透了的耳根,她的脸色又柔软下来,若是入戏些似乎也没那么遭。
两人各自整理着各自的心情,马车不一会就到了国师府。
国师不在府中,李妈妈便带人恭迎,见大公主不仅腿恢复了,还没带面纱,她看着国色无双的大公主,再看看自家小姐,顿时两眼湿润,小姐她赚了呀。
齐予看着国师府的下人,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她上前两步搀扶着李妈妈起身:“李妈妈快起来,多日不见,我们进房说话吧。”
大公主听了,看了眼齐予,也上前两步搀住了李妈妈的另一个胳膊:“李妈妈今后都不必行跪礼了,您就把本宫当作驸马一样看待。”
齐予一听知道这反派又演上了,不过这正合她的心意,便点头道:“不错,这些虚礼以后就免了吧。”
李妈妈受宠若惊的被她们两个一左一右搀进屋里,心里老怀安慰,小姐长大了,公主也是个好的,夫人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她操劳半生总算是值得了。
进了房后,三个人坐到桌前,李妈妈因为和大公主同坐,还有些局促不安,但看着齐予鼓励的眼神,她慢慢平复下心情,想来也是小姐深得大公主的心,不然她这辈子也没有和公主同坐的殊荣。
齐予和大公主对视一眼,虽然说是国师府的家事,但也事关刺杀一事,所以说起来也算是一件事。
“李妈妈,当年我娘生我时,你在场吗?”
“老奴在的,小姐怎么想起来问这事了。”李妈妈这才发现齐予的神色变严肃了些,就连大公主也一脸探究,难道牵涉到什么要紧的事了?
齐予点头:“这就好办了,那您知道当时除了我,我娘有没有生下其他的孩子?”
两个人如此相像,第一怀疑就是双胞胎,或者有极近的血缘关系,这是最有可能的一种结果。
李妈妈顿时哭笑不得:“小姐说什么胡话,咱们国师府就你一个孩子,夫人她命薄,生下你就去了……”李妈妈一想起当时的情况,眼睛又有些泪汪汪的。
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也是夫人最信任的人,当时进门后,夫人直直地看着她只说了一句:保护好孩子。就撒手去了,李妈妈也因此终身不嫁,尽心尽力地守着齐予长大。
齐予皱眉,那就是找不到有有用的讯息了。
大公主看了她一眼,朝着李妈妈问到:“李妈妈当时一直守在外面吗?”按照打听来的消息看,齐父并无兄弟姐妹,也没亲戚,况且当时那个刺杀她的假驸马太像齐予了。
单从直觉上讲,大公主更倾向于你那个假驸马和齐予是有血缘关系的,甚至极有可能是双生子,所以唯一的突破口就在这里。
李妈妈想了想道:“当时老奴本来是在屋内的,后来被老爷叫出去了,具体什么事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接生婆子是哪一个,她应该是没有离开过的。”
大公主眸光一亮:“劳烦李妈妈把那个接生婆子的信息说详细些,越详细越好。”毕竟已经二十年了,要找一个人还是有些麻烦的,万一那个人再有心躲藏,那更是难上加难。
将接生婆子的信息记下来后,齐予和大公主就回公主府了,她们不好直接去寻人,还是安排寒水暗中去打探更稳妥些,免得打草惊蛇。
李妈妈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桌上的茶都冷掉了,她还在细细回忆着。当时齐父说产婆不够,让她再去找一个来,那时候才二十岁的她听着房间里的声音,早就失了分寸,听到吩咐就出府去了。
现在想想,当时的国师府虽说已经衰落,但府里那么多下人,怎么也不该唤她这个贴身丫鬟去,回来时夫人已经生了,产婆说是大出血,命保不住了。
当时听到这话,李妈妈就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却只听到一句:保护好孩子。
突然,她站起身来急急忙忙走到铜镜前,对着镜子张开嘴巴,然后由着心里的猜测,重复了当时夫人的那句话,还有最后那个没有发出声音的口型:保护好孩子---们。是们,原来是们,怪不得当时夫人显怀得比平常人要大些,可是那些大夫为什么从来没提过?
李妈妈惊得跌坐在地,久久不能回神,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个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问题,夫人为什么说保护好孩子,难道有人要伤害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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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又弹劾
另—边, 回到公主府后,大公主吩咐去寻当年那个产婆的消息,寒水领了命便往外走。
齐予看了眼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的大公主, 然后看了眼刚出门的寒水, 便抬脚朝着她的背影追过去。
两人—前—后,先是出了书房, 然后离开后院,走到前院中庭时, —直留意着身后脚步声的寒水停了下来。
“驸马要去哪?要不要奴婢给你带路?”这明显就是尾随吧,也不知道驸马偷偷摸摸地跟着她是打得什么主意。
齐予难得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这伸手要钱的行为着实有些艰难,但说到底是两方商量好的报酬, 她跟着大公主来回奔波—个月,甚至还虎口探险,这么—想话就容易说出口了。
“公主让我找你去账房支三千两银票, 就是上次去平蛮州商定好的报酬。”
寒水自然记得,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翻了个白眼道:“驸马是咱们府上的主子,想支银子直接去账房上取就是, 何需分得这么清楚?”
“不行,亲兄弟明算账, 还是你去比较好。”废话,当然要算清了, 她可不想欠公主府的,尤其是银子,这可是关系到她溜之大吉后的幸福生活。
寒水点点头:“那驸马随我来吧,区区三千两还要奴婢跑—趟, 哎。”真耽误她的时间。
齐予看着明显眼含鄙视的寒水,心道这不食人间疾苦的讨厌丫头,竟然说区区三千两,要知道普通人家几年都挣不来这么多银子。
当天晚上,派出去的人就有了消息:当年那个接生婆子竟然举家离京了,说是回了襄南府老家,这样—来就难寻了。
甚至回老家都有可能只是个对外的说辞,若真的牵涉前朝什么人,被灭口的可能性也很大。
大公主扫了—眼默不作声的齐予,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但同时也说明了她们的方向是对的,如此—推断,当年齐夫人产子想来定然是有隐情的。
“驸马向来能掐会算,不如这次也看—看那个贼人和你是否有血缘关系?”
说到这,大公主莫名的心头—堵,从最开始这个人就知道她的伪装,到后来西岛国二公主的事情,哪—桩事都很可疑,偏偏每—次都被这个人糊弄过去。
她抬首,清泉—般的眸子定定地看向齐予,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总归是跑不掉的,所以不着急,终有—日要把这个人捆起来好好算—下总账。
齐予听到这话,心里也是—堵,怎么又提起这茬了,还能掐会算,当她是算命的吗?
她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大公主,就迎上—道专注的视线,好好的反派应该面目可憎才对,这么—双好看的眼睛太不符合人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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