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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白深渊6.5:绝境繁花(近代现代)——DNAX

时间:2021-07-08 08:39:44  作者:DNAX
  “至少有七分高兴。”
  “还有三分呢?”
  “还有三分是担心。”
  “担心什么?”
  “当然是担心变化。虽然我很不情愿这么想,但是很多人的想法绝对和我一样。露比·特罗西是个情报贩子,他的父亲安格斯·特罗西也是这一行公认的专家,所以特罗西家族被赋予的使命就像一个容量无限的树洞,倾听了数不清的国王长着驴耳朵的秘密。你明白吗?这项天赋的使命最后呈现出一种诡异暧昧的状态,有点像势均力敌的两方在拔河,无论输赢,所有参与其中的人最后都会载个大跟头。”
  言下之意,输赢不只是字面上的意义,输赢也意味着生死,有的人希望掌握秘密的人永远消失,有的人希望他一直活着坚守彼此的约定,以免秘密再落入他人之手。露比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扮演的角色,为了自身安全,他也始终保持着这种安东尼所说的“诡异而暧昧”的拔河状态,并且确保不让任何一方有压倒性胜利的可能。
  “一旦维持平衡的人不在,随之而来的混乱和无序在所难免,谁都有可能成为动荡和变化中的牺牲者。”安东尼很少这么正经地说话,尤其是话里不带几个脏字就很难表达情绪,他说,“稳定很重要,可不是人人都有能力在风浪中保持平衡。”
  “托尼,我告诉你露比失踪的消息不是为了让你夸他有多能干,你们不是对手吗?”
  “臭小子,我们当然是对手了!光明正大地打赢对方才叫对手!搞暗算绑架是他妈的下流烂事。露比倒霉我确实很高兴,可不代表我会为那个耍小聪明的混蛋绑匪叫好。”
  “我就知道你们之间有感情。”
  “胡说八道。”安东尼暴躁地说,“当初把戈登家族搞垮的也是他,发生了太多事,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奥克塔维尔小店了。他真是我命里的祸害,快说!你们到底打算怎么找到他?”
  “露比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杰米·卡尔的名字。”麦克把纸条放在桌上,让安东尼能看清楚上面的字。
  “这不是他的笔迹。”
  “我们认为他出门是为了见委托人,因此这个叫杰米·卡尔的人多半是委托目标。”
  “现在还有能让他亲自出门去见的委托人?”
  “没准他只是顺路。”艾伦说,“比如去超市买尿布什么的。”
  麦克说:“露比在纸条里夹了报酬,让捡到的人能去内丽小姐枪店通风报信,我不认为这是他惊慌失措下的无心之举。”
  “肯定不是。”安东尼说,“你什么时候见过他惊慌失措,以前……”
  “托尼。”艾伦打断他的话。安东尼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他为什么要插嘴。
  “哦,好吧。”他转回正题,“你们是想说,露比在去买尿布的路上遇到了袭击,挨揍的一瞬间,他那聪明绝顶的小脑袋灵光一闪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他的失踪和这个叫杰米·卡尔的家伙脱不了干系,对吧?”
  “没错,就是这样。”艾伦说,“因为如果我们用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去看待这件事,会发现他死定了。”
  “所以你们就妥协了?打算用露比那套全知全能的变态方式来思考问题?”
  “他想要我们去找杰米·卡尔,我们就去找。”艾伦说,“如果我们错了,那也是他的错。”
  “真方便。”安东尼说,“要是能下注就好了,我也想看看他整天挂在嘴边的接近完美到底是真是假。”
  艾伦问:“那你究竟知不知道去哪能找到杰米·卡尔?”
  “不知道,我只听说他因为卖药被抓过,都是些街头传闻。你们最好赶在其他人开始动歪脑筋之前把露比找回来,否则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就要翻天覆地了。”安东尼拿起麦克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又再放回原位,“大换血至少得丢半条命。”
  “没想到你对露比这么依赖。”
  这句话竟然没有让安东尼大发雷霆,大概是刚喝了酒的缘故,他的表情显得很威严。
  “这样吧,如果你要打听一个街头药贩的下落,可以试试这两条路。钉子费吉和他是同行,很可能也是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有人见过他们在一起四处鬼混。另一个绰号无名者的人,艾伦应该有印象对吧?他专给越狱逃犯和逍遥法外的通缉犯提供藏身处,要是杰米惹了什么不得了的麻烦想躲起来,找他帮忙几乎是唯一的选择。”
  说到这里,安东尼停顿了一下,问道:“朱蒂怎么样?”
  “老样子,除了和我们一起见过匕首之后,心思还是全在枪上。”
  “她是好女人,露比根本不该有这种狗屎运。”
  “你还有没有别的情报?”
  “没有,我又不是情报贩子。”
  “那我们要走了,这把斧子可以给我吗?”
  “你要斧子干吗?”
  “等到圣诞节的时候我想自己去砍一棵漂亮的树回来装饰。”
  “农场的人会帮你砍的,你要么花钱买斧子,要么就滚蛋。”
  艾伦没有买。
  回到车里,他先把车窗打开,秋夜的晚风不太冷,还有些轻柔。
  麦克问:“托尼和露比认识多久了?”
  “不知道,反正在我遇到露比之前他们就已经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死对头。”艾伦说,“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每个人都说露比很讨厌,但每个人又都说不能没有他。”
  “你也这么想,不是吗?”麦克没有问艾伦刚才为什么要打断安东尼的话,也不想追溯露比的往事。他知道即使自己和这些人的未来会紧紧交织在一起,也永远无法参与他们的过去。不过他并不因此遗憾和失落,每个人都有权保留自己的秘密,每个人也都应该尊重别人保守秘密的权利。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件事本身就是露比的诡计?”艾伦忽然问,“他总是喜欢这样故弄玄虚。”
  “我觉得不会。”麦克望着深夜寂静的街道说,“露比也许会在委托上隐瞒一些细节,但不会故意策划这样的事件来欺骗我们。你比我更了解他,其实你也明白他应该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他和很多警察保持着心照不宣的联系,合作过,留下一些信息,他们偶尔在他这里花点钱买情报。”艾伦说,“有了上一回沃特警官的先例,没准他真有开副业替那些人到中年的警察寻找失踪的女儿、报杀妻之仇的念头。”
  “他帮助沃特警官找女儿,是因为他对父亲这个身份有着难解的困惑,试图从别人身上找到答案。对露比这样聪明的人来说,面对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所产生的烦恼远远超过常人。”
  “或许他应该想想为什么这么自负,总是认为自己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这是聪明人常会遇到的困境,而且他们往往还意志坚定、性格倔强,面对难题非找出答案不可。”麦克说,“如果他真的遇到了麻烦,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托尼说得对,必须在一切没有脱离正轨之前把他找回来。”
  “我后悔了,我们能不能不按照他的想法办事?”
  “当然可以。”微笑又浮上麦克的嘴角,“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这是一个走不出去的怪圈,不管你是否按照他的想法去做,都好像在他的计划之中。”
  “你知道我和他的第一次委托吗?”
  “知道。”
  “一开始他说给我二十万。在此之前,我靠自己只能接一百块钱的活。”
  “不过你还是很聪明地和他讨价还价。”
  “他理所当然地告诉我,他拿八十万,我要求对半分。”
  麦克喜欢听他一遍又一遍说自己和露比的那些往事,那是他的成长之路,是从迷途野猫成长为猎鹰的蜕变。
  “他一口就答应了。”艾伦说,“我觉得五十万够多了,其实那时候我对钱的数目没什么太具体的概念,一张放在桌上的百元大钞就是大买卖,这种面额的钞票很少见,超过一百块只是数字,二十万、五十万,对我来说差不多。”
  “那时的你还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家伙。”
  “可我把这件事告诉安东尼的时候,他那张总想找茬的脸上全都是教堂神父宽慰你罪不至死的表情,然后对我说露比至少吞了一百万。”
  “这很像露比的作风。”麦克笑了。
  “你以为这就是结局?过了好几年,我都快忘记这件事的时候,朱蒂忽然告诉我,那一次的委托金是三百万,露比一个人就吞了两百五十万。她为什么要告诉我,永远藏在心里不好吗?”
  “她知道你已经不会介意了。”
  “我确实不介意这笔钱到底有多少,但我很介意他总是什么事都瞒着我,用自以为是的情报能力满足自己变态的控制欲,享受一切尽在掌握的快感。”
  他介意的当然不是钱,说实话,他们赚到的钱已经比那些榜上有名的富豪还要多了,斤斤计较不过是习惯而已。不只是艾伦,连麦克这个旁观者也知道,第一次委托多出来的百万酬金换来了什么。
  它化为无形的双手,重塑了艾伦·斯科特的人生。
  麦克喜欢这样的艾伦,因此感谢露比对此付出的所有。
  “先去找钉子费吉还是无名者?”麦克问,“或者分头行动,天亮前在红鱼酒吧汇合。”
  “好的。”
  艾伦轻轻吻了他一下。
 
 
第7章 栖身之所
  希尔德望着车窗外的街景。
  天气很奇怪,明明是早晨,阳光却泛着黄昏的金黄。
  离开监狱的那一刻,天色还有些阴沉,他以为会是个阴天,可没过多久太阳就挤破云层冒出来。他还以为会下雨,以为会堵车,他总是以为事情会按照自己想的那样去进行,可是没有一件成真。
  这个世界遥远而陌生,他从来没有融入其中真正地存活过。
  “我要先去超市买点东西。”奥斯卡说,“在前面停一会儿,你要一起去吗?”
  “不了。”希尔德回过神,“我在车里等你,你可以把车门锁起来。”
  “难道你还会逃跑?”
  “说不准。”
  奥斯卡既没有警告他,也没有冷嘲热讽,只是在超市前的空地停车熄火,连钥匙都没有拔就走了。他说要去给女儿买一些软糖。
  不知道为什么,独处的这段时间,希尔德的脑海里一直默念着这个词。
  软糖。
  他的嘴里充满苦涩的味道。
  现在还是白天,清醒时的痛苦比睡着时强烈百倍。
  二十分钟后,奥斯卡抱着一个纸袋回到车里。他打开车门,很自然地把袋子交给希尔德,后者眼看无法回绝,只能伸手接下。
  “你还在。”
  “我想了想,不管我跑多远你也能找到我。”
  “这倒是。”奥斯卡看了一眼后视镜,把车倒出去。
  希尔德又开始望着路边的街景发呆,车厢里一片寂静。两个人相处的寂静和一个人独处是不一样的,奥斯卡和希尔德的关系还处在很微妙的阶段,互相之间并不熟识,但又得开始一段紧密的合作。说实话,对奥斯卡来说,这个刚离开监狱的年轻人比他所有的前任搭档还要难相处,倒不是因为希尔德有多倔强叛逆,相反,奥斯卡觉得他过于顺从了。
  他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给他一身干净衣服和一份足以胜任的工作,他却连一点积极的情绪变化都没有,那了无生趣的目光仿佛在说,哪里都一样。
  “要不要吃点东西?”奥斯卡问,“前面有一个路边小摊,卖很好吃的卷饼。”
  “我不饿。”
  “那要不要聊聊?”
  “我想先去住的地方。”
  “我还没给你找住处。”
  “去最便宜的旅店租一个单间就行。”
  “艾许为你整理了一个卧室,在阁楼上,虽然小了一点,可比破旅店和出租屋舒服多了。”
  “艾许是……你的妻子?”
  “对。”
  “……你有没有告诉她,要住进她家里的是个刑期还有好几十年的杀人犯?”
  “她知道,她也是警察,主要做文职,不过现在暂时在家照顾孩子。”
  “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是吗?我觉得很好。”奥斯卡说,“因为搭档和妻子一样重要。婚姻带来人生美好的光阴,搭档却难免会经历几次生死时刻。”
  “你有过很多搭档?”
  “有过几个。”
  希尔德把视线从一成不变的街景转移到前方的路面上。他假装和奥斯卡素未谋面,完全是第一次打交道的样子,可经过一整晚的回忆还是想了起来。在和原来的搭档——施乐会的另一个杀手一起盯上白猎鹰的时候,他就已经调查过艾伦·斯科特和麦克·艾尔维斯的一切。麦克尚未成为职业杀手之前的同事正是眼前这位奥斯卡·塞缪尔警官。他没有说破,他在法庭上已经公开承认了一切罪名,没有理由再隐瞒说谎,可是不知不觉,他在奥斯卡面前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绝口不提白猎鹰的名字。
  这是为什么?因为习惯了伪装和欺骗吗?
  希尔德忍不住想,他一天比一天更讨厌自己,自我鄙薄之情难以消解。
  奥斯卡说:“我和第一个搭档共事了差不多十年,就算没有十年,感觉上也应该有那么久吧。他是个完美搭档,脾气温和、聪明、果断,能忍受我所有的坏习惯。他还有个幸福的家庭,温柔美丽的妻子,即将为他生一个健康的小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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