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少年你是故意的啊!”炼狱家的剑士忽然严肃了起来,“那你为什么不将实情告诉那位巡警先生寻求帮助呢?”
“你是不是,知道这个男人是鬼?”
第113章
炼狱家的剑士将问题问到了点上, 因而也挺难回答的。
感受到那仿佛炎阳般灼热而显得愈发炯炯有神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零发觉他很难说出什么谎言来欺瞒炼狱家剑士这样的人。
“我确实知道那个家伙是鬼,他把我抱起来的时候我闻到味道了。”
炼狱家的剑士好像自己脑补了什么, 严肃的神色中添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要是不能说的话,可以不用说。”
[宿主真是计划通。]
见他这样的神情零也卖不出这个惨了,转过头去本想赶紧离开别和鬼杀队扯上什么关系的他却又被炼狱家的剑士拎住了衣领:“等一下少年,我是炼狱槙寿郎, 告诉了名字相当于我们便认识了!”
“你有可以去的地方吗, 需要帮助吗?”
见他不解地望过来,炼狱槙寿郎笑了笑补充道:“嗯, 其实在路上我观察了你很久,你好像没有地方要去吧?”
听着这话零的眼神就奇怪了起来:“你观察了……我很久?”
他暗自觉得自己发现了炼狱槙寿郎的行踪就已经在第三层了, 没想到对方的隐匿工夫这么到位,居然在第五层吗?!
果然这个非洲开局的身体素质哪哪儿都更不上啊可恶。
“我家的小子年纪和你差不多,我很久没有回家了。”炼狱槙寿郎微笑着说, “不要这么警惕啊, 凡是所有被鬼伤害的人, 我们鬼杀队都会提供帮助。”
一想到妓夫太郎和小梅零一时又低落了起来, 只是面对着炼狱槙寿郎,他还是摇了摇头。
他又怎么可能去鬼杀队嘛,缘一老师离开鬼杀队那是被迫的,他这可是彻彻底底的背叛啊。
要是哪天产屋敷家奇奇怪怪的预言能力把他的马甲掀了, 他这老脸又该往哪儿搁喔。
就在他们僵持之际巷口有人拿着手电照了进来, 明亮的光束在炼狱槙寿郎还未收起的日轮刀上反着亮堂的光线。
原来是先前的巡警不太放心地找了过来:“你们这是……为什么你会持有管制刀具?”
零下意识问炼狱槙寿郎:“诶?现在上街都不能带刀了?”
炼狱槙寿郎意味深长地回答:“唔!现在有政府颁布禁刀令, 不能像以前的前辈那样光明正大了。”
巡警听着他们的对话, 眼神逐渐变得警觉:“好啊, 明知故犯?”
呃这个, 其实可以解释来着……
然而没等零说话巡警又将视线犀利地转向了他:“之前带走你的那个家伙我回去一核对发现是在逃要犯,拐了不知道有多少小孩……但是现在看着情况,你们这是黑吃黑?”
零:“……”
好家伙,鬼舞辻无惨到底是把什么参差不齐的家伙都变成鬼了啊?!
还好鬼死亡之后不会留下尸体么?这不然他这个罪名岂不是就坐实了?
“那个什么,是这个大叔帮了我。”
零想了想还是最后挣扎一下找了个借口,但即使炼狱槙寿郎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那个巡警依旧不信:“有什么话,进去了再说!”
炼狱槙寿郎思索了一下低头看向零,两人刚好对上了视线:“我还不太想进局子!”
这话说的,他也不想啊。
“那么,准备好了吗?”
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从炼狱槙寿郎那双左眼写着正右眼写着直的金红色眼睛里看出了跑路这两个字。
他点了点头,高高大大的剑士就将他一把抱了起来,然后以飞快的速度在小巷里蹿了起来。
普通的巡警哪里追得上鬼杀队的炎柱,没几步零再回头就瞧不见那敬业的身影了。
诶,真是可惜了,他还不知道那位巡警的名字。
要是回过头有机会,他倒是蛮想去给这位巡警先生送一面锦旗的啊。
炼狱槙寿郎在东京的巷子里绕了一圈之后很快就带着零熟门熟路地跑出了最繁华的町目,当见到远处宅邸院落中盛放的紫藤花时才停下了步伐。
无论什么季节都在盛放着的花朵有一种莫名的神性,淡紫色的紫藤花只逸散着淡淡的花香,然而在靠近后让人不自觉地便能平静下来。
对于紫藤花之家零只是略有耳闻就是没亲自去过,那都是他叛离鬼杀队之后发生的事了。
如今愿意反哺鬼杀队的人家已经开起了不知道多少家分店,总得来说只能用家大业大来形容?
而看着他在门口张望着,穿过那紫色花穗筑成的长廊后,炼狱槙寿郎仿佛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诶?”零觉得自己没有听漏,想了想他开玩笑道:“你是担心我也是鬼,和那只鬼演了一出戏给你看吗?”
炼狱槙寿郎爽快笑笑:“小心无大错,何况看起来成熟的不像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啊少年……对了一直喊你少年,你还没说过你叫什么吧?”
零愣了一下,而后缓缓后退去了围墙边:“我还是不进来了。”
“唔?”炼狱槙寿郎有那么点疑惑,“怎么这么突然,有什么不好说的东西吗?”
这不是好说不好说的问题,这是说了之后可能会被就地正法的问题。
炼狱槙寿郎那如同火焰跃动般的羽织在灯下依旧熠熠生辉,即使在夜幕中,也令人很难忽视其存在。
“鬼杀队会帮助被鬼所伤之人。”零冷不防地问,“那么袒护鬼的人呢?”
炼狱槙寿郎怔愣了一下,即使是他笑容也难免稍淡了些:“你的家人……变成鬼了?”
“……别乱猜。”
“你没否认,那我就当是了。”炼狱槙寿郎点了点头,“若是我的家人变成了鬼,我会第一时间将他杀了。”
“若是他没有吃人,我会将此余生倾尽在斩鬼一途,若是他吃了人,我会切腹自尽。”
零:“……”
那个,他没有问你啊,并且倒也不必将细节说的这么具体。
听完这番话后零站在夜风里静站了一会儿,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般朝着炼狱槙寿郎笑了笑,转身就要走。
“但是你并不是我,而这样痛苦的事也并没有落在我的身上,我也并不知晓真到那一天,我会不会如此去做。”
炼狱槙寿郎的脚步声飘忽地与他那高大的身材并不相匹,零感觉到那双粗糙的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是那么有力,“要不要试试加入鬼杀队看呢?”
“唔,当然,要是不愿意,我们自然也不会强迫你的。”
*
金红色头发的剑士把该说的话全给说了,当零手拿车票站在月台上时才反应过来他这好像是被忽悠了?!
远处浑身漆黑的列车扬着黑烟已经都快要行驶到了跟前,他犹豫了一下下,还是走上了这辆叫做無限号的列车。
不坐白不坐,东京这个看上去复古然而实际上该被称作非常时尚的城市如今对他来说也太危险了。
也是鬼杀队的人一直不了解鬼之始祖的喜好,否则他的行踪哪里藏得住呢。
进入站台的列车在鸣笛后缓缓停下,客旅至此的乘客先从列车上走了下来,胸前挂着木箱向他们贩售饭团与便当的小贩跑地飞快,月台上便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零随着人群一同上车,没多余的行李一身轻松的他看完票根就找到了位置,四人的卡座只入座了他一人,他也乐得一个清净。
这趟列车往返于东京与京都,炼狱槙寿郎给他推荐去的地方似乎就在途径的某一站,这会儿他是不准备去找那什劳子培育师了,到时候随便挑一个看得顺眼的站台就下了吧。
也是被炼狱槙寿郎给一下子唬住了,所有的假设都只是建立在他有那么个家人变成了鬼——当然这确实没错小梅确实变成了鬼而妓夫太郎估摸着也保不住——但这也并不代表他这就要加入鬼杀队走出人生的迷途吧?
这么想着,列车在站点停歇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了行程,这趟在天光落入幕后才会启程的列车自然是提供餐饮的,而零在享用完一顿车餐后恍然月台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卖便当的小贩了。
果然这种快餐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很难吃啊,泪目,等他下车就写投诉信去。
“晚上好呢小朋友,请问一下这里是我的票根上写着的位置吗?”
在列车员前来收取了餐盘后無限号列车也就到了途中第一个停下的站点,尚有精神拿着报纸在看的零听见有人和他打招呼后一抬头,他就想下车了。
压了压自己的帽檐,零瞥了一眼那脸上挂着令人不适的微笑的家伙,细声细气决定不惹事生非:“是喔,您的座位是在对面呢。”
面色苍白穿着小西装条纹长裤,还很有时尚精神挑染着一抹鸢红与薄荷绿的青年低头再看了眼手中的车票,随即扬起的笑容高兴地都露出了两颗虎牙来。
阿这,或许说那可能也不能被称作虎牙。
这下他在这趟在列车上的旅途就该按秒来算了,零不经意地四处看了看几乎是坐满的包厢,在人前他总算是比较安全的。
有了这么一出他以为直到自己下车眼前这个显然是鬼的家伙应该就不会来找他搭话了吧,然而那青年好似很有种自来熟的气场,如同他的面容般略带一丝阴柔的嗓音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诶,真是令人着迷的事物啊,小朋友这么小就能一个人来坐列车,想来也是很喜欢……”
“喜欢列车?”零看了眼窗外黑峻峻飞速后退的景色,也只能和他继续尬聊:“啊,我比较喜欢飞机。”
并没有听说过那是什么东西的青年稍稍懵了一下:“那是什么?”
“能在天上飞的铁鸟,也就比Superman慢一点点吧。”
“……”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114章
满嘴跑的火车也是列车的一种嘛, 这么吃惊一副仿佛见了鬼的样子是做什么?
要问零是怎么认出眼前的青年是鬼的呢,这可能要全部归为所谓的经验之谈。
敲黑板,这是不花钱就能学到的东西?
鬼看人的眼神到底和人看人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执念与欲望再怎样想遮掩, 也只会暴露地更快。
何况鬼其实是一种很难维持理智的生物呢。
而见着青年的神色变化, 零只是盯着包厢门口上所悬挂的钟表, 第一次觉得时间怎么就过的这么慢?
说起来他的怀里还揣着紫藤花的香囊来着啊……
喔等等, 不对劲,这件事有点不对劲。
明确地知道他身上带着紫藤花无法下手的鬼又为什么要晃悠到自己面前来呢?
车窗玻璃的倒影不算明晰地印着他那一头全然乌黑的碎发,一身打扮和如今这个时代的学生仔也没什么区别。
为了避免一些问题他都将头发剪得更短了,何况他的脸完全就没长开,他没理由被认出来啊?
想到这里零觉着眼前的鬼要么是他这次非洲开局可能身上还带着什么buff,真就是意外遇到的,要么,他就是有什么不为自己所知的特殊能力,无须接近就能让自己陷入危局中。
点名批评这个很魔幻很随便, 也同样将科学按在棺材板里打的血鬼术设定。
不行不行, 他可不能这么被动。
隔着走道偏头看过来的青年微笑地还在凝视着他, 而唯一的行李手提箱上也挂有他的铭牌。
零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 上面的名字也怪异的很:魇梦民尾。
思及此零祭出了放在这时听上去一点儿毛病都没有的遁术:“诶, 大哥哥知道车上的厕所在哪里吗?”
然而这一招好像有点晚了,魇梦阴恻恻地笑了笑, 抬起左手手背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奇怪:“睡吧, 睡吧,入睡吧。”
不再掩饰的苍白手背上浮现出了一张牙齿锃亮能去代言牙膏的嘴, 而那也没完全夺去零的注意力, 耳边无可躲避的声音与那显现出来的梦的字样让他在被术式命中前知晓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血鬼术。
魇梦整理了一下自己衣物, 又很贴心地穿过走道落座到了这一边。
他叫来列车员,轻声细语地吩咐对方将零睁着眼睛睡过去的姿势调整地安稳了一些,而后便侧着脸望向了窗外。
车窗玻璃倒映出来的他那张脸上,下壹二字正留在他的左眼中。
他皱着眉往后靠了靠:“好难闻的气味,真是麻烦。”
像是想到了什么,魇梦的脸上透着一丝不自然红晕,只是在目光又扫视到已经全然陷入自己编织的梦境中的零,那愉悦的声线里怎么听都有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报复意味。
他好像没能察觉到,在表面上的这个年龄差距下,自己这么和一个小孩子较真是不是也有点不太对劲……?
要是零还醒着,他一定是会对魇梦这种嘴炮打不过他就只好在食物链上制裁他的行为指指点点的。
就是穿着一身整齐洋服的魇梦这时候也不会听见了,他好整以暇地错眼欣赏着车厢,将所有人的姿态都收入眼底。
夜间的列车班次,许多人都是选择以睡眠来度过这漫长的旅途的,因而他们这边发生的小互动也就没有人发现。
他觉得这真是个再适合他不过的狩猎场地了。
“浸入蜜糖再陷入绝望之后的梦境……才是最快乐的体验吧?”
*
由血鬼术构建出来的梦境到底甜不甜,零不太能确信。
初夏的暖阳晒得人根本没有想要动弹的意思,躺在庭院的草地上零眯着眼睛伸手挡着太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一个由血鬼术操控着的清醒梦,并且还挺担心对方会不会从梦境中对他下手来着。
然而在梦中看见另一位主角时他可疑地想,只要这个血鬼术还没崩溃,那么那只鬼就必然没有进入到他的这个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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