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霜明的周六过得浑浑噩噩,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躺在床上总是想入非非,干活又集中不了精神,好不容易盼来周日,一想到赵鹤鸣还要带上一个朋友,又萎靡不振起来。
他周日提前在约定地点等着,远远看见一辆军用越野开了过来。赵鹤鸣穿着休闲的t恤和牛仔裤,显得年纪更小了。他冲陆霜明招了招手:“愣着干嘛,上车啊。”
陆霜明笑着跑了过来,一上车就看见了坐在赵鹤鸣旁边的男人。他穿着一身军装,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和赵鹤鸣有些说不上来的相似。
他五官端正又棱角分明,带着股军人的英气和冷硬,淡淡地看向他。赵鹤鸣介绍道:“这是我发小庄忠湛,是联盟直属军区唯一的omega上校。这是我朋友陆霜明,是在A大的认识的学弟,非常优秀。”
庄忠湛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冲陆霜明伸出了手:“初次见面,阿翎在学校多亏你照顾了。”陆霜明不卑不亢地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你太客气了,小鹤这样出色,不需要别人特意照顾。”
赵鹤鸣看着他露出了一个隐晦又勾人的浅笑,“你给我戴的帽子还挺大,你以后不想干活可别拿这个当理由,”他又转头对庄忠湛笑了笑,“一会你带我们好好转转,上次你爸安排的小哥好严肃,我都不好意思让他陪我们玩。”
庄忠湛紧板着的脸笑了,他捶了一下赵鹤鸣的胸口:“你丫真是,多大了还玩玩玩,一会去打枪,看我不把你收拾得落花流水。”
赵鹤鸣踩了他的军靴一脚,看着陆霜明说:“没事,我们二对一。”庄忠湛脸上的笑意瞬间冻住了,不情不愿地说了声:“我照样赢。”
到了营地,庄忠湛要去看一圈士兵的训练情况,让他俩在原地稍等片刻。赵鹤鸣前脚去了卫生间,陆霜明后脚就跟了上去,他打开隔间的门将赵鹤鸣搡进去,撩开他后颈的碎发,看见了自己规规整整的牙印:“你把我丢下不说,怎么又带来个仰慕者气我?”
赵鹤鸣趴在他肩上,深深闻了一口他的后颈:“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从小玩到大的,要成早成了,你真是淫者见淫。”
陆霜明搂着他的腰急切地吻:“就算不是,那为什么出来还要带上他?”
“我爸让我过几天参加联盟高官举办的酒会,正式用赵鹤翎的身份亮相,这两天看我看得很严。不带上他怎么出来和你偷情?”
陆霜明紧紧把他搂在怀里,像搂着一捧注定要流走的黄沙,他叹了口气:“赵瑜怎么可能不为难你……他没发现我的咬痕吗?”
赵鹤鸣的手指轻轻在他胸口上划了划,长眉轻蹙:“发现了,问我是哪个野男人……”
陆霜明笑了笑:“你把我供出来了?”
赵鹤鸣踮起脚凑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说是付嵘,现在赵瑜气得跳脚,说一定要给他个教训。”
第29章 幼稚鬼
陆霜明吊儿郎当地笑了:“不就是被人咬了一口吗,赵瑜真生气了?”
“beta被人咬多少口都不要紧,指望卖高价的omega,被人用过了能不生气吗?”陆霜明下意识地去抚平他的眉心:“你爸活在上个纪元吧,卖儿鬻女还这么理直气壮,什么东西……你爷爷怎么会有他这样的儿子。”
赵鹤鸣疲倦地趴在他肩上:“我爷爷没有其他兄弟,奶奶难产过世。赵瑜六七岁的时候被寄养在一个远房亲戚那儿,等爷爷打完仗腾出手来已经教不回来了。所以爷爷很看重我,从两岁就亲自带我。”
陆霜明摸了摸他的背:“我想坐时光机把两岁的糯米团子偷过来,甜言蜜语要从小教起。”赵鹤鸣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当时整个星盟也没几个比我更尊贵的小孩,你做梦。”
陆霜明捏了捏他的屁股:“瞧,这就是从小没好好培养的结果,说话硬邦邦直愣愣,好不容易偷跑出来,还不温柔一点。”
赵鹤鸣伸手环住他的腰,刚流露出一点依赖的神色就被铃声打断了。庄忠湛直截了当地问:“你还要鬼混到什么时候,用不用我腾间屋子给你们啊?”
赵鹤鸣脸不红心不跳:“现在不急,吃完饭帮我准备一间吧。”“我真是服了你赵鹤翎,有男人了不起啊,你被什么奇怪的玩意上身了吧?”
赵鹤鸣轻声笑了:“好了忠哥,你在哪,我们去找你。”
陆霜明从未见过赵鹤鸣对谁这么亲昵过,这种亲昵流露着一种积年累月的熟稔和信任,而他拥有的只是临时标记带来的短暂依赖。
他不仅没参与过赵鹤鸣的童年,更没参与过他痛苦又灿烂的少年。而庄忠湛从头到尾都是最亲近的见证者之一,他简直嫉妒得发狂。
“我三岁就和庄忠湛在北山园的泥巴地里打架,认识十八年了,是我很重要的兄弟,”赵鹤鸣照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你不许阴阳怪气,他是军研部的科研带头人,如果启东容不下你,这儿就是你的避风港。”
陆霜明撩起他的t恤摸着他流畅漂亮的脊背:“你才是我的避风港,他充其量只是个监狱长。”赵鹤鸣擦干手走出门:“你的马屁留给庄忠湛吧,我不需要。”
庄忠湛正在门外等他们,看见陆霜明下意识地扶了扶军帽:“久等了,我带你们去逛逛军研所。”
赵鹤鸣点了点头:“跟你就不说谢了,霜明很厉害的,或许可以帮得上忙。”陆霜明按照赵鹤鸣的吩咐,露出一个灿烂又热情的笑:“不敢当,辛苦庄兄了,我也当一回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庄忠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干巴巴地回了句:“不辛苦。”军研所在首都军事基地的北边,鸟瞰像一只巨大的甲壳虫,经过一道又一道的关卡,三个人终于进入了甲壳虫的腹部。
一层都是用于展示的大型机甲和军械,二层是科研人员的办公区,三层囊括了星盟目前设备最先进的实验室。
路过的科研人员纷纷向庄忠湛敬礼,他一一点头回礼,一边走一边介绍道:“军研所目前的重点在于远距离星际飞行器的研发和生物基因工程。这是我们新研发的军用alpha抑制剂,用于特殊情况下激发的发情期,几乎没有副作用,还可以促进安抚信息素的生成。”
庄忠湛拿起展柜里的抑制剂喷了些在手腕上,他抬起手伸到陆霜明鼻子下面,露出一点笑意:“应该还挺管用的。”
赵鹤鸣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说:“庄忠湛,你给我客气点。”陆霜明摆了摆手,笑着闻了闻:“人家怎么了,赵鹤鸣你真凶。”
陆霜明拿起那一小瓶抑制剂看了看:“总是发明抑制剂,有没有能让omega快速进入发情期又没有副作用的东西吗?”他露出一个看似真心实意的笑,“那说不定omega也能和omega在一起呢。”
赵鹤鸣狠狠戳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都给我闭嘴,没一个好东西。”陆霜明有些委屈地把那个抑制剂放下:“我只是觉得科研需要创新,这种抑制剂我爸二十年前就研制出来了,原来在军研部还算个宝贝。”
庄忠湛不忿地哼了一声:“请问令尊在何处高就?”陆霜明鼓捣着一个核子脉冲推进器的模型:“十年前在联盟监狱高就,如今在利胜银行糊口。”
庄忠湛被他混不吝的语气逗得有些暴躁:“别卖关子了,难道你爸是纪重檐不成?”陆霜明点了点头:“是啊,我正是他的犬子。”庄忠湛看向他的眼神有了些变化,第一次正经地端详他。
赵鹤鸣把他俩推开,漂亮的眉毛轻轻颦起:“今天把你们俩凑一块,是因为我觉得军研部现在有些问题。”他抬头看了看庄忠湛,“军研部是联盟奠基时留下的战时机构了。这几年虽然保密性和生产效率都很好,但有用的新东西越来越少。”
庄忠湛叹了口气,对着赵鹤鸣放松了不少:“我知道,可是现在顶尖人才都去了启东,二流的科研人员才会来军研部,咱们经费有限,只有部队编制和子女教育吸引人,根本拼不过启东的海景别墅、小明星和高薪。”
陆霜明笑了笑:“也不一定啊,很多大一大二的尖子生涉世不深,出身偏远地区,骨子里只认有联盟招牌的稳定工作。我身边这样的质朴小哥就不少,人实诚,不像发达地区的孩子从小奢侈靡费。军研部如果多和高校合作,联合培养偏远地区的人才,早早把他们签下来,能从启东抢过来不少人。”
庄忠湛闻言没有急着反驳,有些踟蹰地问道:“那该如何筛选人才和开展保密工作呢?如果让导师推荐或者比赛选拔很可能产生新的灰色权力链。”
陆霜明自来熟地凑到他身边:“兄弟别愁,这些事都不难操作,咱们一起想总会有办法的。其实军队系统有很多优势,安全系数和保密度极高,内阁和议会的手都伸不过来,多适合那些需要避难和有前科的高智商人才。”
庄忠湛下意识地躲开他的触碰,被赵鹤鸣好巧不巧地挤了回去,结结实实被陆霜明搭上了肩:“你是说可以收容鹰盟的技术逃犯和本国的高智商罪犯?”
陆霜明笑了笑,狗狗眼微微下垂:“我可没说这话哎,这是你自己说的。”
赵鹤鸣在一旁附和:“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可以回去和庄司令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和国安监狱体系搭上线,大学这边我们可以想办法。”
庄忠湛点了点头:“行,鹰盟那边风险太大,但是高智商罪犯和大学生的事可以再细化。”赵鹤鸣刚要回应,突然看见身边的展柜里有一颗五颜六色的石头,在灯光下散发出璀璨的光。“这是什么东西?”
庄忠湛瞥了一眼,解释道:“这是前两年在32号行星新发现的一种矿石,A8639,里面有一种神秘物质对多标记者腺体衰竭症有微末的功效,但目前没人能将这种物质提取分离出来。”
陆霜明和赵鹤鸣几乎同时问道:“是叫寿还石吗?”庄忠湛勉强忍住了自己的白眼:“没听过,但这种矿石的发现未对民众公开,只有少数人知道,怎么了?”
赵鹤鸣和陆霜明交换了一个眼神,像发现了什么新猎物,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我好像猜到什么了陆霜明。”
陆霜明心领神会:“这些老杂种真是活该。”只有庄忠湛一头雾水,就差把柠檬两个字写在脸上:“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我感觉我就是一个工具人。”
陆霜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没事,我也是赵鹤鸣的工具人,一会儿咱们两个工具人好好聊聊。”
赵鹤鸣低头看了看手表:“聊个屁,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庄忠湛点了点头:“他把我们当工具人,我们可以互换他的糗事啊。”
明天就闭站了呜呜呜,今天再附送一个古代paro番外吧!
第30章 古代paro. 金华猫
春夜煞是恼人,陆霜明借住的草屋在钱塘乡下,一入夜山林里百兽潜行,光是闹猫声就让人心烦意乱。
他披上薄衫推开屋门,四下荒幽无人,清冷的月光洒在屋前清浅的溪水上,像在溪底铺了层碎星。
陆霜明走近溪边,在流动的微光里看见了一条搁浅的鱼,正可怜巴巴地张着腮,徒劳地甩着鱼尾。
陆霜明刚弯下腰,一个白影就从他眼前掠过,带着那条鱼一起消失了。
陆霜明揉了揉眼睛,骂了一声见鬼,悻悻地往回走。刚走到门前突然听到头顶一声猫叫,抬头一看,发现房顶上蹲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长毛猫,嘴里叼着一条鱼,浅蓝色的竖瞳冷冷地看着他。
陆霜明蓦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想起了一个家乡的传说,金华猫畜养三年后,每于中宵时分,蹲踞屋上,仰口对月,吸其精华,久而成怪,窜入深山幽谷,朝匿伏,暮出魅人。
他与那猫对视了片刻,发现它炫耀地叼着鱼在房顶上跳了两下,对着月亮引颈低叫,四颗尖牙泛着阴冷的光,低下头就把那条鱼咬得鲜血淋漓。
陆霜明捡起身下的石头就朝它砸去,它叼起鱼轻轻一跃,冲他张大了嘴凄厉地尖叫了一声。
这寂寥无人的春夜菲薄又躁动,有只猫作伴也聊胜于无。他又捡起了一块石头瞄准白猫扔了过去,这次轻轻打中了它的尾巴,白猫痛呜一声跳下房梁跑了。
陆霜明后半夜再没听见猫的叫春声,一夜无梦直到天明。
他是进京赶考的金华书生,在来杭州的路上不慎被人偷了盘缠,现在只能靠卖字画攒些路费。
一大早他背着书箧赶往城里,在御街尽头支上他的小摊,把自己得意的字画挂好,一边温书一边等着顾客。
街上慢慢热闹了起来,茶肆酒馆都吆喝了起来,相携春游的小姐们走路都带着香风,策马的公子踏着春花,如流电般窜过街巷。少女怀春,少年得志,城里人的春天真是快意飒踏。
他叹了口气,埋头看向手中的仁义道德,更觉得头昏脑涨,苦不堪言。“这位公子,题个扇面多少钱?”
陆霜明抬起头,眼前人穿着件月白色的圆领袍,行动间有月牙形的暗纹浮动,很是清雅。人长得更好,玉面凤眸,朱唇皓齿,浅色的瞳仁带着些异域风韵,神色却疏淡。
“只题字二十文,配画五十文。”陆霜明把书放下,偷偷端详着他昳丽的脸。
他看了看陆霜明的样字,薄唇轻启:“公子字贵,鄙人怕是只买得起半幅,不知另外半幅可否先赊下呢?后日便可还上。”
陆霜明扯起嘴角笑了笑:“公子的十文钱还是留着买饼充饥吧,何必来附庸我这不值钱的风雅。”
这人也不恼,有些为难地看向他:“可我真的很喜欢您的字,令人见之忘俗,要不我给您留个凭据吧。”
说完他就拿起笔写了个借据,一点也不怕被陆霜明拒绝:“多谢郎君了,就题一句‘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吧。”
陆霜明白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拿起笔在他的扇子写了起来。来人托着腮看他写字,声音也清泠如玉:“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题这句诗吗?”
陆霜明运着笔没好气地回道:“不好意思我不想知道。”他皱起眉,凤眼委屈地眨了眨:“因为我叫赵鹤鸣啊,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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