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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坠青云(近代现代)——乌龙梅芝芝

时间:2021-07-13 20:13:05  作者:乌龙梅芝芝
  “张阿姨,张阿姨,可以给我拿那瓶酸奶吗?我给你零钱。”十三四岁的陆霜明拿着好不容易攒出来的20星元,忐忑又期待地走到了街角的小卖铺。他想喝那种乳酪味的酸奶很久了,他仰着头望着货架上的瓶子,像望着天上的月亮。
  可是卖月亮的人并没有搭理他,她挥着脏兮兮的苍蝇拍,跟着电视机哼着歌,看都没看他一眼。“张阿姨,我想买酸奶……”他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张阿姨耷拉着眼皮看了他一眼,用那个苍蝇拍指了指门口:“找你婶来,谁知道你的钱是不是偷来的,别回头他们又找我要钱。”
  年少的陆霜明羞红了脸,攥着钱的手都在抖:“我不是偷的,是我省下来的零用钱。”张阿姨白了他一眼,没再理会他。周围的人对于晾着他这件事,早就没有了负罪感,他爸爸得罪了手眼通天的大人物,人人都避之不及,陆家还肯收留他,已经是实心眼的好人家了。
  陆霜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悻悻然走出了小卖铺,他蹲在马路边,看着踢毽子跳大绳的孩子们放肆地笑闹,把那几张毛票塞进裤兜里,战战兢兢地走过去:“小哥哥,可以加我一个吗?我可以摇绳的。”
  孩子的恶意更加直接,抡绳的人用力地摇起绳子,一下子抽在了陆霜明脸上,他猝不及防地摔在地上,路上的碎石像一把剪刀,划开了一条辛辣的伤口,灰土糊了他一脸,他听见那些男生笑着说:“小灾星,他就是陆家那个小灾星!”
  那些刺耳的笑声再次涌入了他的耳中,陆霜明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开始抖个不停,穿着制服的人像一尊尊审判者,用无声的语言再次鞭笞着他。
  漫无目的奔袭的车终于停了下来,他被带进一个黑洞洞的审讯室里,刺目的白灯晃着他的眼睛。他微微眯起眼,看清了座位前的男人。付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仔细端详着陆霜明的眉眼,突然发出了一声嗤笑:“原来我们早就见过面了。”
  陆霜明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一点也不想回忆和付铮第一次见面的情形。“用我帮你回忆一下吗?”付铮的笑声冰冷得像蛇在爬行,他缠绕住陆霜明的五感,猖狂地注射着毒液。
  门外一个警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碗,沸腾的热汤溅了几滴到陆霜明的裤子上。他盯着那碗汤看了十几秒,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
  “付铮我草你祖宗!”陆霜明猛地站起来,用胳膊狠狠推倒了那碗汤,一边喘一边向前扑,像被触怒的野兽,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旁边的警官眼疾手快地把他按住,付铮蹲下来打了他一巴掌,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按在地上,笑着问:“尝尝啊?好喝吗?你们家人胆子都挺大啊,一个两个的都不要命。”
  陆霜明的脸贴着潮湿的地面,地下室腐烂的霉味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口鼻,他止不住地咳起来,咬着牙说:“没你们家人强,一个两个三个的都该被千刀万剐。”
  付铮踹了他一脚,轻蔑又愤怒地捏住他的下巴:“我懒得和你浪费时间,那个赵鹤鸣什么来头?你们还有什么后招?交代得干脆就少受点罪。”
  陆霜明嘶哑地笑了起来,那双眼睛明亮又癫狂,带着同归于尽的快意:“有本事自己查去啊,我是不会说的。”
  付铮站起身用脚碾了碾陆霜明的手:“你不说也可以,你爸不是没了两根手指吗?我可以让你只剩两根手指。”
  陆霜明痛哼一声,浑身都在发抖:“我是不会说的,随便你。”
  “好啊,算你有种……”
  “付总,启动总部和寿还石存储仓上空突然出现了十机架轰炸机,我问了航空管制局,说是在进行军事演习。”一个穿着西装的职员有些慌张地闯了进来,脸上的汗像刚洗过澡一样。
  付铮目光阴沉地问:“什么军事演习,哪个部队的?为什么在启东上面飞?”
  “不……不知道啊,刚才纪律检查司来人了,说让我们马上把嫌疑人移交给市国安局……”
  小鹤正在火速赶来!
 
 
第40章 摇篮曲
  付铮一脚揣在陆霜明膝弯,骂了一句脏话。“纪律检查司的哪一位?启东的案子一向都是我们自行处置,让那个人进来。”
  职员不迭地点头,哈着腰把人请了进来。
  “大公子,少安毋燥。”来人身形高大,五官线条极其硬朗,他先和付铮握了握手,随即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证。
  “你是?”付铮警惕地拿起了桌子上的微型扫描仪,核对着来人的虹膜信息。
  “我是纪检司搜查科的宋科长,我们收到了高特局的情报,认为此次黑客活动并不是单纯的商业犯罪,陆霜明背后有鹰盟间谍势力的支持,其父纪重檐早年逃亡过鹰盟,或许已经和鹰盟签订了政治庇护协议。在启东上空部署轰炸机,也是为了震慑附近的鹰盟间谍。这件事上升到了国家安全层面,上面的意思是把他移送到中央监狱审讯。所以,不好意思了大公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付铮咬着牙哼了一声,逼问道:“是高特局哪一位下的命令,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我认为启东有第一审讯权,我和那位大人谈谈。”
  纪检司的人拿出一张逮捕令,上面赫然是齐相的签名。“怎么可能……这事他娘的和鹰盟有什么鬼关系?那个赵鹤鸣呢,人抓住了没有,他俩是一丘之貉。”
  宋科长把逮捕令收好,露出一个讳莫如深地笑:“当然,高特局做事向来斩草除根。大公子请放心,启东的利益就是我们的利益。”
  陆霜明浑浑噩噩地被蒙住眼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他的汗一直滴到嘴唇上,用舌头一舔才知道原来是血。
  一闻到这股铁锈味,陆霜明忍不住干呕了起来。他再次想起了十三岁时被灌进去的那碗汤,乍一尝什么味道也没有,但越喝越觉得有股隐约的腥味,像是肉没煮透。
  他茫然地坐在公安局的长椅上,看着警察和年轻的付铮,傻乎乎地问:“警察叔叔,这是什么汤啊?怎么一点味都没有啊……还有我爸爸呢?他不会干坏事的……”
  那时的付铮很年轻,身上带着刺眼的锋芒,他蹲下来摸了摸陆霜明的头,拿筷子拨了拨碗底:“小朋友,你看看,这汤是什么煮的啊?”
  陆霜明仔细一看,突然觉得那肉的形状有些熟悉,一条条的,像是……像是人的手指……虽然年少,但他突然领悟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浓稠的黑暗攫住了陆霜明单纯的灵魂,他骤然被拖进一片湿热的沼泽,皮肤上细细密密的气泡翻滚着,破裂声像桀桀的冷笑,付铮温柔地贴在他耳边说:“这是你爸爸的手指,味道怎么样啊?”
  陆霜明的脑海中再次响起了自己的尖叫,稚嫩又歇斯底里,那是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他梦里的尖叫。
  “辛苦,我带他去审讯室,您可以回去复命了。”陆霜明像一件货物,差点被颠散架,几经转手,最终被安置在一个黑漆漆的牢房里。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脚步声慢慢向他逼近,眼上的布被来人轻轻解开。陆霜明下意识地崩紧了身体,戒备地抬起头。
  眼前是一个清瘦的身影,穿着监狱管理人员的藏蓝色制服,腰间的皮带在月光下反射着金属的光。
  “你怎么被付铮揍成了一只小猪。”赵鹤鸣叹了口气,摘下礼帽,露出陆霜明熟悉的冷艳脸蛋。陆霜明呲牙咧嘴地笑了,朦胧的月光从监狱的窗子里洒进来,淋湿了他的脸。
  赵鹤鸣毫不在意他的狼狈,捧住他的下颌,舔吻着他的嘴唇。
  “变成猪了你还亲?”陆霜明眼角眉梢都沾着血,头发凌乱地贴在脖颈上,让人想再欺负欺负他,看他还能露出怎样诱人的痛色。
  赵鹤鸣从兜里掏出一板创客贴,小心地贴在他各处伤口上,又拿手帕擦了擦他的脸:“没办法,谁让我有把柄攥在你手里啊,当然要对你好点。”
  狭小的牢房只有一张硬板床,窗户外是空荡荡的校场,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鸣叫,像过去打更声,衬得长夜更加凄凉。但眼前的赵鹤鸣却格外柔软,他点亮了一支红色蜡烛,在昏黄的微光下,扶着陆霜明躺在了自己腿上。
  “你怎么把我弄出来的?”他有些昏昏欲睡,勉强打起精神询问前因后果。
  赵鹤鸣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头发,时不时揉揉他的耳垂:“现在还不算把你弄出来,只是让付铮摸不到你罢了。我前几天就开始骗齐凛,说自己发现了鹰盟间谍的计划,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以打官司的名义引人上钩。他一直急于在齐相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听我一撺掇,就急吼吼地用了齐相的权限,把你从付铮手上抢了过来。想先把你扣在自己手里,省得功劳被别人抢走。”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要是真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岂不是直接就被枪毙了?”
  赵鹤鸣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一只小猫在帮他挠背:“证据不足,死刑是不可能的,大概率是被关进中央监狱……你忘了吗,上次和庄忠湛说过,军研部会尽力和监狱系统搭上线,收容个别鹰盟的技术逃犯在军队服役。”
  陆霜明低声笑了笑:“那付铮不得气死,齐相这个哑巴亏可够他吃的。”
  赵鹤鸣又低头亲了亲他,小声说:“别笑了,会扯到伤口。”
  陆霜明伸手笼住他的脖子,猛地压向自己,唇齿间是热烈的渴望,他抵着赵鹤鸣的额头问道:“今天怎么对我这么温柔,把我当你姐姐哄了?放心,我目前精神还比较稳定。”
  赵鹤鸣笑了,流丽的凤眼中闪烁着温柔的碎光:“怎么可能把你当姐姐。”陆霜明不依不饶地睁大眼睛问:“那把我当成什么了?跟逗猫似的……”
  赵鹤鸣张开双臂努力地罩住他:“今晚把你……当成我的宝宝吧,哄你好好睡觉。”
  陆霜明在他怀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脸贴在他的腰腹上,故意嗲声嗲气地撒娇:“那我要爸爸给我唱摇篮曲才睡得着。”
  赵鹤鸣拍了一下他的屁股,骂了声熊崽子。随即小声又缱绻地哼起那首古老的歌谣来,他音色偏冷,此时却有种克制的温柔:“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我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夜已安静,被里多温暖……”
  不一会,身下就传来浅浅鼾声,赵鹤鸣看了眼自己被弄湿的制服下摆,无奈地拨了拨陆霜明湿漉漉的长睫。
  战损小鹿在线撒娇
 
 
第41章 依靠
  第二天清晨,陆霜明一睁眼就看见了自己怀里的小狱警。他一晚上都没有脱衣服,闷得脸有些发红。澄黄的晨光刷上他毛茸茸的睫毛,像一只冬眠的小动物。
  监狱的床十分简陋,单薄的硬木板上铺了一层薄薄的垫子,他以为赵鹤鸣无论如何是睡不着的,没想到睡得还挺香。
  他伸手摸了摸赵鹤鸣颊边的小痣,却不料把他弄醒了。赵鹤鸣看着他皱了皱眉,暗骂了声艹。“怎么刚醒就骂人啊?”陆霜明忍不住笑了。
  昨晚灯光昏暗没看清楚,赵鹤鸣现在才发现,陆霜明身上还有很多小伤口没有处理。“你是不是傻啊,自己哪疼也不说清楚,发炎了怎么办?”
  陆霜明美滋滋地捂住心口:“啊,你是在关心我吗?没事的,你的亲亲抱抱就是我的云南白药。”赵鹤鸣用力戳了一下他的脑门,把他戳回床上,起身拿碘酒和棉球按着他又消了一遍毒。
  “狱警什么时候来啊,你是不是该走了?”陆霜明享受着他难得的照顾,久违地生出了些不舍的情绪。
  “还有一个小时呢,正好我嘱咐你一点事。”赵鹤鸣吹了吹他手臂上的划伤,用棉花蘸上碘酒轻轻按着,“你小时候是不是见过付铮?你没告诉过我。”
  陆霜明心里没来由地有点虚:“见过啊,但不是什么大事,我觉得也没啥必要跟你说。”赵鹤鸣抬眼问道:“不是大事?你爸爸来找过我了。”
  陆霜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不是说好这事不牵扯我爸的吗,你……”“你爸是好糊弄的人吗?他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
  陆霜明不停地挠起了头发,语速飞快地问:“他……你都跟他说什么了?他不能再受刺激了,付家那三个混蛋没难为他吧。”
  赵鹤鸣从背包里拿出那个破旧的小熊:“他只让我把这个给你,让你好好睡觉。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托人连夜把他送到鹰盟的领事馆了。”
  陆霜明暗暗松了口气:“麻烦你了,这几天太辛苦了。”
  赵鹤鸣依旧穷追不舍:“所以当年究竟发生什么了?我想听你说。”陆霜明不解地看着他:“时间宝贵咱不应该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吗?过去的事了,说他还有什么意思……”
  赵鹤鸣放下手中的东西,什么也不说,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陆霜明一下子就怂了,举起两只手耷拉着眼睛说:“就那时候,付家还是很想争取我爸去启东做事的,我爸不同意,他们就把他的手指煮了碗汤骗我喝,然后再告诉我真相,把我的反应录成视频发给我爸看……”
  他说得很轻巧,但每一个字都浸染着深刻的恐惧和恨意,在陆家苟活的每个夜晚,他都会梦到那间狭小的屋子,和摆在桌子上的碗。
  赵鹤鸣有些责备地看着他,犹豫了片刻伸出双手:“怎么不早点说?我就不应该让你去启东实习。”
  陆霜明歪进他怀里搂住他的腰:“怎么说,就像你突然分化成omega一样,这件事对我来说也很难启齿。”
  赵鹤鸣捏了一下他的后脖颈:“我说过,你也可以依赖我的。”
  陆霜明有些茫然地把头抵在他肩窝里:“但有些事还是要自己想通才行。上帝随便摇了摇筛,我就被抛到了这里。前十三年的快乐就像一场幻梦,当我喝下那碗汤时,我感觉自己被扔进了斗兽场。我和不知名的怪物缠斗这么多年,已经不知道怎么当个正常的人了。”
  监狱的栏杆挡住了喷薄而出的阳光,在他脸上留下条码一样的阴影。赵鹤鸣摸了摸他泛红的眼角,心头微动,像严丝合缝的拼图掉落了一块,整张图也会慢慢崩散。陆霜明是那块突然掉落的拼图,也是横冲直撞的蝴蝶,稍稍扇动翅膀,他的世界就刮起了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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