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带着轻易能够感受到的寒气,沈空知忍不住往后退了一些,察觉到他炙热的眼神时心底忽然打了个冷战。
算了,他还是放弃了劝说萧长夙,这人是不可能放他走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后退半步的动作,萧长夙的脚步骤然一顿,然后转身将房门关上,把沾染着寒露的外袍给脱了。
沈空知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动作,接着眼前一花便触见了萧长夙手中拿着的一个纸袋。
看起来鼓鼓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那人一手拿着纸袋,一手抓着外袍抖了抖,然后随手挂在屏风上,便转身过来坐在桌边。
“空知,我给你买了烤鸡,快来尝尝味道。”
纸袋被打开,里头金黄色散发着香气的鸡展露在眼前,沈空知吞咽了一口睡沫,然后转头看向窗框,口是心非道:“什么叫尝尝味道,好像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
“你以为我没吃过烤鸡啊!我还吃过炸鸡薯条呢!”
面对他的炫耀,萧掌门感到很是疑惑,但好歹也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屑。
他有些失落地垂下头,然后说:“想到你这些天来奔波劳累还被掳去魔族受苦,想要给你买一些好吃的,没想到你已经吃腻了......“这话本来说的委屈又无奈,可落到沈空知的耳中,却好像一团火苗火烧火燎。
他为什么能够这么理直气壮的露出伤心的表情,这样一看仿佛他才是那个把人五花大绑囚禁在山顶上的变态!
他愤恨地看着萧长夙,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可很快又想到什么似的,忽然笑了一下说:“可是我手被绑着怎么吃啊?”
“要不......”他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只是试探着朝萧长夙投去了暗示的眼神。
萧长夙站在原地同他对视,听见以后立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说:“好,那我喂你吃。”
说着,他便将那只可怜的鸡撕成两半,然后开始掰成一丝一丝送到沈空知的唇边。
“萧掌门,你的智商堪忧!”
沈空知冷酷地说完这句话,本想故作姿态冷淡以待,可最后不知是不是被那烤鸡的香味给迷惑了心窍,最后居然还是苦大仇深地张开嘴乖乖将那鸡丝给吃了下去。
萧长夙长舒一口气,像是根本没注意到他根本不情愿的表情,高高兴兴将大半只鸡给他投喂进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时间过得很快,等沈空知感觉自己快要撑死时再一转头,才发觉窗外已经黑了。
“我吃饱了。”
他说完便站起身,坐到床边以后看着萧长夙收拾桌子的动作以后忍不住轻叹一声,然后无所事事地在床边晃着腿。
“诶一一我说,你要怎么样才能把我松开,这样绑着真的好累。”
话音落下的同时,萧长夙背影微微顿了一下,等他再转头时深邃的眼眸中已然覆上了严肃。
“等你也心悦我的时候。”
沈空知无言以对,试图跟他讲道理:“可是你见过谁被人绑着还会喜欢别人的,那不是受虐狂吗?”“我不管。”
萧掌门很是不在意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接着又道:“等到你心悦我时,不会逃跑时,甘愿陪在我身边时,我便不会再束缚你。”
“......”他这下算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等萧长夙从外面洗净手回来时,沈空知鼓足勇气抬起头,然后看着他认真说了句:“那我要是说现在已经喜欢你了,你能放开我吗?”
那人身形一顿,很久以后才转过身来,可那双眼中却满是无奈。
“空知,你不能拿这些事情开玩笑,你的目的暴露的太明显了。”
有吗?
沈空知丝毫不觉得,非但没有放弃继续这个计划,反倒继续说了下去:“你为什么不相信呢?我真的很喜欢你啊!”
萧长夙:“……”
所以刚才还义正言辞跟自己说不会喜欢绑着自己人的,难道是被鬼上身的沈空知吗?
萧掌门感觉内心很是疲惫,索性便道:“既然你已经对我有意了,是不是可以履行一下作为道侣的责任?”
他这话的意思在沈空知脑海中盘旋了许久,才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他看着不知何时近在迟尺的那张俊美面容,忍不住往床上蹭了一些,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是我还未沐浴,脏......”“一起洗。”萧长夙伸手微微扼住了他细瘦的下巴,粗重的呼吸铺洒在瓷白细嫩的颈侧:“我帮你洗。”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沈空知在心底飞速权衡,自己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可但萧长夙未经他允许便伸手将他抱在怀中缓缓朝着外头的太清池走去时,脑海中却徒然没有了想法,反倒有了种既来之则安之的自暴自弃。
上一次发生关系虽然是在迷迷糊糊之间,他几乎都不太记得清楚。
可是那种难耐的感觉和急速上窜的情潮,却像是海浪般将他瞬间覆盖,即便是现在被轻轻抱着就进入了温热的泉水中,都能回忆到那种羞耻的感觉。
不容他再多想,很快一只手便覆上了后颈,紧接着唇贴上一处冰冷。
睁开眼,便是萧长夙那双深潭般迷人的双眼,其中宛若含着旋涡,要将人吸入其中溺毙。
不知道因为什么,沈空知心底忽然放弃了挣扎,索性便唇齿大开任他攻略,只是在身体逐渐软化时发出几声难受的嘤咛。
一切事情发生的都那样顺水推舟,等真正进入时只有疼,可好在萧长夙比起上次有经验多了,很快便将这份疼痛转换为了无尽的快感。
沈空知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声音。
可到了后面他在泉边逐渐下滑,只得带着哭腔道:“萧长夙,松开我...我想抱着你。”
不知是不是后面那句话打动了男人,他动作骤然一滞,但只是一瞬便又开始强有力的攻略。
好在下一秒那捆仙锁还是自己松开了,很是乖巧地落在了泉边的石头上。
沈空知也没忘记自己的承诺,心道反正做都做了,不如更加彻底一些。
索性便抬手揽住萧长夙结实修长的脖颈,然后咬着唇克制声音,不顾眼角逐渐泛上的红晕,被翻来覆去折腾了一整夜。
夜色渐深,太清泉的声音终于缓缓落了下去。
不久以后,萧长夙披着一件外袍,怀中抱着一个裹着自己外套的人,快步朝着屋子走去。
细看那人纤细修长的小腿上满是青痕,一看就被折腾的不行,就连腕骨清晰的脚踝都印着几枚红色的印记,细看上头还泛着几个因为力气过大留下的手指淤青印记。
回到房中,萧长夙将那眼角泛着红晕唇瓣微微红肿的人安置好,忍不住又俯身在他眉心落下一记吻。
正当他犹豫着是否要用捆仙锁将那满是红痕的细白手腕扼住时,却忽然感觉到一只柔软的手附在了自己腿上。
接着那人有些神志不清开口道:“不要捆着......疼。”
这话听得萧长夙心底一阵心疼,他思忖片刻还是将捆仙锁放在了一旁。
继而吹了油灯便抱着那身材纤细之人共入梦乡,脑海中满是雀跃和激动。
月光越发皎洁,等他也终于熟睡过去时,床榻上的另一个人才有些疲惫地睁幵双眼,微红的指尖在他鼻尖清点一下。
很快确定他睡了过去,才终于放心地长舒一口气,开始将那只手缓缓扯幵。
第50章 凤峪在山下等的无聊,又害怕被过路人所看见,只好坐在了石阶下的大树上。
听见脚步声的时候,他还无所事事地晃悠着自己的小腿,显得格外无聊。
好在那道白色身影很快便出现在了石阶上,凤峪面露喜色,连忙从树上一跃而下,“美人,你来啦!”
沈空知下个楼梯下的气喘盱盱,这会儿只感觉浑身都没力气,就连两条腿都打颤。
不过他还是不乐意在凤峪这个毛头小子的面前丢人,这会儿便故作冷淡放慢了脚步,然后说:“嗯,我们怎么去?”
他原本脑海中想象的是凤峪一挥手,便展开魔族的传送阵,直接将他带离这座充满黄色记忆的山峰。可是凤峪听后却很是高兴地笑道:“我可以带着美人坐飞鸟!”
沈空知斗笠下的脸变得狰狞扭曲,他快步走上前抓住凤峪的衣领,晈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美人......”凤峪有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半晌才终于点头说:“好吧,那还是直接和美人一起传送过去,就是要消耗我很多的魔力。”
听见他这话,沈空知才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松开手说:“反正你的魔力留着也没什么用,回去以后我帮你看清楚,你就放我走,否则我一定让你后悔把我带回去!”
凤峪这边正在划着阵法,听了这话以后手一抖,连忙憋屈地说:“你别拿我开玩笑了,我怎么敢觊觎前辈的女...的人呢?”
沈空知沉默不语,可拳头却是硬的想要揍人。
他听出来了,这货原本后面要说的那两个字是什么。
可是想到自己为了逃出来所做的事情,又不想要浪费这次机会,只好强行将自己要杀人的欲望压了下去。
约莫办个时辰以后,沈空知和凤略重新出现在了魔族。
魔族的建筑同人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要说奇怪的便是黑和红交杂的十分杂乱,倒是同妖族有几分相似。
“美人,你不能乱说,我们魔族同妖族势不两立!”
凤峪听了他的话反应很大,几乎一瞬间就要跳起来骂人了一般。
沈空知斜他一眼不想说话,好在很快就到了他所说的魔王殿宗祠,借着凤峪掌心一团火焰,里头那灰色的石雕相貌也完完全全展露在了他的眼前。
“这便是那位前辈的石像,在我们魔王殿供奉多年,据说其中还带着一缕前辈的残魂。”
凤峪话音刚落,沈空知便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认出来这石像同萧长夙居然是一模一样时,心底骤然一震。
顷刻间无数画面在脑海中升腾盘旋,带着刺痛一般穿过大脑。
穿着月白色衣袍的少年坐在屋顶上,俯视着那道黑色的身影,继而笑着说:“你便是魔王吗?”
画面一转,便又是少年伏在床榻间,光滑柔韧的腰身紧紧绷着,仿佛痛苦般战栗。
“轻、轻一些......”眼前骤然一黑,沈空知一下子软了身体,脑海中却又浮现出黑云压城的可怖场景来。
密密麻麻的黑云仿佛怪兽,可下一秒便有万道金光从云间窜了出来,直直照射着漂浮在空中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沈空知感觉那画面无比的熟悉,可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看过。
“美人!”
凤峪的声音骤然响起,他恍然回神,才发觉自己方才不知为何全身失去了力气,现在正坐在一团云雾上。
那黑色的云十分柔软,像是在轻轻托举着他一般,围绕在四周涌动,泛着温暖的气息。
沈空知半晌没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凤峪:“是你召唤出来的?”
“不是我......”凤峪错愕万分,这时候居然是连连后退,然后跪在了地上。
沈空知还摸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可一转头却发觉那云雾不知何时化作了一只手,此时正轻轻缓缓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空辞,许久不见......”空辞?
沈空知愣怔一下,然后才微微往后退了一些,继而又站起身来,摇摇头道:“我不是。”
随着他的动作,那幻化成椅子的云雾骤然消散,但等他一转头,又发觉面前出现了一张以黑雾幻化而成的脸。
“你是。”
男人的声音笃定又清晰,一张脸随着不停的变化,逐渐化为了萧长夙的模样。
沈空知没忍住后退一步,登时感觉菊花一紧,“萧长夙!”
“原来还记得我。”那黑影低低笑了一声,像是心情很好,很快又轻叹一声说:“可愔现在还不能同你见面,否则那老头又要来找我麻烦了。”
未等沈空知开口,便感觉那黑雾急速朝着自己掠来。
他骤然闭上眼,却只感觉一阵风从自己的面前窜过,同时唇上泛着微微凉意。
再睁开眼时,那黑色的云雾已然消失不见,整个魔王殿安静的不行,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刚才那个东西一样。
凤峪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发觉沈空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才敢站起身来问:“怎么了?”
“他不见了。”沈空知说完以后便抬起头来,看着那高大恢弘的石像发愣。
凤峪听后一愣,然后问:“什么?谁不见了?”
“你没听见吗?”沈空知一愣,他还以为凤峪都看见了,连忙跟他比划起来:“刚才这里出现了一团黑雾,然后变成了一张人脸,还跟我说话来着。”
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凤峪,渴望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些什么。
可凤峪沉默片刻却只是摇摇头,然后说:“没有啊,我刚才感受到一阵风刮过,反射性就跪了下去,但是我一直都没听见什么声音,你不会是幻听了吧。”
“不可能……”
沈空知果断地说完以后,再度抬眸看向头顶的石像,心底却又无法肯定下来。
“应该,不是幻听吧......”漆黑森然的地宫中燃着几盏火红色的灯,身着红色长袍的玄跃长身玉立站在台阶下,仰头看向站在身旁的少年,眼神却满是崇敬和庄严。
“父亲,这便是您吩咐我打造的一万精兵。”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那些一动不动的铠甲士兵便齐齐发出一阵怒暍,周身黑色的雾气骤然扩散。
“玄鸣”一张妖冶的面容上带着些超出皮嚢之外的老练,这时候轻笑一下道:“不错,这些精兵身上都有着本尊的气息,待四宗大会时将其全部放出去,让他们措手不及。”
说到这他微微顿了一顿,再度抬眸看向玄跃时,已然是带上了“玄折君”象征性的阴狠笑容。
“到那时候你便去将那宝物夺回来,本尊近日正在同玄鸣的身体融合,待大业完成以后,他的魂魄便会消散,你当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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