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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星之诗(近代现代)——露木七月

时间:2021-07-14 10:27:39  作者:露木七月
  
  “他是在吓唬你,不会真的怎么样。你想,决定权在加京手里,而他的态度又很坚决,所以无论那边后续采取什么手段,对我们都不会造成实质性影响。”
  
  “你很了解他?”
  
  向诗赶紧闭了嘴,旋即明白过来刚才那通话算是白说了——付晶完全没听进去,他的重点钉死了在别的地方。
  
  “不了解。”他尽量将语气放柔和,生怕刺激到对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现在的付晶似乎根本就不想聊工作,一股异常猛烈的情绪剥夺了他的理智,令他难以冷静。
  
  “你记不记得,之前邵珂来的时候我说过,我有个前辈,只要长得美型,男女通吃?”
  
  一听到这句话,向诗就清楚事情不妙。明知道面前有个陷阱等着自己跳,却还是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去坦然接受一场处刑。
  
  “记得。”
  
  “你以为我说的是谁?”
  
  “……”
  
  向诗想说不是的,我不知道他是桓梦,虽然我的确跟他有交集,但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他试图遵循着逻辑来解释,然而逻辑所树立起来的规则,在面对人类的感情时往往显得不堪一击。
  
  没有人在意你们之间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付晶所提取到的信息,是两人私底下单独见过好几次。鉴于桓梦是个以私生活混乱而出名的花花公子,刚才又当众对他做出了那样轻浮的举动——所有表层的蛛丝马迹归结起来,已经足够拼凑齐一场惹人遐想的邂逅了。
  
  晚风微微吹动了付晶的头发,他不耐烦地将粘在腮边的发丝拨开,别在了耳朵后面,“为什么要一直见面?”
  
  这个问题不偏不倚地踩在了向诗的痛点上——他无法作答。
  
  他以为付晶一向是简单而直白的,只是没想到当这份直白出现在争吵里,居然会变成一顿残酷的鞭笞。
  
  见他不说话,付晶了然地笑了笑,仿佛越过了向诗的肩膀,看透了他藏在背后的隐瞒,“其实你们俩挺配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都很厉害啊。不像我,既没才华又没领导能力,加京过来以后也没做出可以匹敌Eri’s的成绩——明明吉他手是同一个人。到头来还要你反过来帮我。”
  
  他喋喋不休地讲述着自虐的话语,就好像可以通过凌|虐自己的方式来兑换到极端的快乐。
  
  “桓梦就不同了,至少他能跟你平起平坐。”
  
  向诗蓦然意识到,他在多年前经历过一遍的煎熬,似乎原封不动地返回到了付晶的身上。
  
  那个时候,是他看着付晶做着自己不了解的事情,跟不认识的人在一起,最后离开他的身边去了遥不可及的地方。
  
  当时是什么感受?应该是一种被愤怒所裹挟着的无能为力——因为愤怒却无法改变,所以会放大出成百上千倍的无力。
  
  好比是早已沸腾的水,仍旧被无休无止地蒸煮着,最终愤怒被烧干,只留下一口遍体鳞伤的锅。
  
  他还回想起之前见到了季吟,那个人说付晶其实非常脆弱,经常会把自己往死里逼,又从来不跟别人说。
  
  此时的他好像就是这样,在意外骤然降临时,总是第一个去责备自己。他不会说“好啊,你居然是个这么不要脸的臭傻|逼,他妈的你给老子去死吧”——他不愿意去攻击别人,只能反向进行着自我伤害。
  
  向诗无法用语言去阻住他扎向胸口的匕首,于是一把将人搂进怀里,然后摸到了对方由于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肩胛骨。
  
  “不是的。我愿意做这些,是因为你对我来说和别人不一样。”
  
  付晶在他怀里仿佛变小了一圈,或许是拥抱让他的怒气变弱了,或许是向诗对于这个人的心疼已经远远超过了误解所带来的委屈。
  
  然而刀锋的逼近并没有就此停下。
  
  “是不一样,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最长,就算养只小猫小狗感情也会不一般。”
  
  “包括你来看我的演出、听我的歌,不全是这样吗?因为是我,所以你会去听。假如是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即使你在台上见过我,也会立刻忘掉的。”
  
  他的嗓音变得越来越嘶哑,如同一片被虫子蚕食得千疮百孔的树叶,被风刮落,孤零零地掉在地上。
  
  付晶又开始钻牛角尖了。
  
  虽然蓄谋已久的计划被打乱了,但是向诗迅速做出了决定:现在,必须要将那些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了。
  
  他哄小朋友似的一下一下拍起了付晶的后背心,就像是有个漫长的童话故事要耐心地讲给他听,“你先别出声,慢慢听我说。”
  
  “你大概不记得了,去年九月底在蜃气楼有一场拼盘live,那是我第一次去看你唱歌。”
  
  “当时我们有六年没说过话了,几乎跟陌生人没差别。”
  
  “那次看完以后,我就一直偷偷摸摸地想要去见你。”
  
  “如果我要同情你,也不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松开手臂,向诗扶住他的肩头,认真地看进了付晶的眼底。那双眼睛里出现了一丝茫然的静止,似乎是在回忆是否真的存在过那么一件事,又似乎是他手中的凶器突然掉到了地上。
  
  向诗的脑海中蓦然闪现过了一个遥远的夜晚:彼时的自己坐在滑梯上,膝盖上搁着精致的纸盒,而付晶正仰头望着他,和他分享同一块蛋糕。
  
  如今他的心里好像同样装着一盒蛋糕,从沉淀在过去的回忆里割开一块切件摆进去,每一块都拥有独特的味道,但无论是哪种味道,全部是关于同一个人,全部是用不同比例所调配出来的无与伦比的甜蜜。
  
  “晶晶,我喜欢你。”
  
  凝固在那双眼睛里的静止消失了,坚硬的偏执宛如冰块,在他的眼眶里缓缓融化。
  
  “我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是很多年前,你拉着我的手给我涂药,可能是那一次演出,看到你自信满满地站在台上,也可能是最近,吃到你亲手给我做的菜——我就想,我大概是不能没有你了,因为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取代你在我心里的位置。”
  
  “我为你付出的一切,全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我认为这种付出很值得,根本没想过要你反过来回报我什么。”
  
  “我不需要你还,最好你一辈子都欠着我,这样你就永远离不开我了。”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周围的景物如潮水般退去,付晶的目光就像是一颗陨落在海底的星星,在黑夜中一点点地浮上来。
  
  “我觉得我真的很没用。”他的声音里染上了浓重的鼻音,明明语气很轻柔,听起来却带了些嗔怒。
  
  “好听的话统统被你说完了,连表白也被你抢了。”
  
  然后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了向诗的脸。正欲说些什么,微微张开的嘴就被一个缠绵的吻给堵得密不透风。
 
第54章  第54章
  Eri’s的京河就是沙利叶的加京这件事,立刻就在网上被曝出来了。甚至有人专门做了脸部的对比图,将加京露出来的那小半张脸和京河的照片拼在一起。因为他妆发的前后变化特别大,若非像这样刻意比较,实在是很难察觉。
  
  粉丝群里登时炸开了锅,反应最大的人当属桃果。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她在沙利叶里最喜欢的乐手是Ten,看live向来站在观众席的左侧靠前,跟位于舞台右侧的加京形成了个死角,平时根本不会注意到另一边。
  
  她边骂自己眼瞎,边冒出了个疑问:既然吉他手没得腱鞘炎,那Eri’s为什么要停止活动?而一旦Eri’s重新复活,沙利叶该怎么办?
  
  其实这个问题的本质性矛盾在于:对于既喜欢Eri’s又放不下沙利叶的桃果来说,如果只能留下一个,到底该选谁。
  
  最后她是这么说的:“我希望京河能回去。”
  
  向诗依稀记得不久前她跟妙妙吵架时的模样,果不其然,曾经一同追着沙利叶到处看巡演的两个人,在一夜之间分裂成了追随J的妙妙以及支持桓梦的桃果。
  
  妙妙在群里说:“Eri’s的吉他手不是京河也无所谓,但沙利叶的吉他手必须是加京。”
  
  “我觉得没什么好吵的。接下来京河的粉丝肯定会去关注沙利叶,假如得不到那群人的认可,他本人不想走也得走。”桃果扔下这句话之后就不再发言,颇有些要跟妙妙走着瞧的意思。
  
  这样的对立不仅仅存在于群聊内部。由于Eri’s的粉丝基数较大,即使已经休眠了很长时间,事态依旧在朝着众人未曾料想过的范围扩散。
  
  博得关注的反面自然就是无休止的谩骂,主要的攻击点非常单纯:骂加京忘恩负义,骂沙利叶没名气蹭热度,骂付晶比不上桓梦。
  
  这些事情逐渐发酵的时候向诗并不在吴市,他待在客户的办公楼里,用网速并不流畅的境外sim卡断断续续地接收着网上的一切。
  
  邵珂给他发消息:我在网上看到田螺姑娘了!天啊我居然跟名人吃过饭!你快转告他千万别沮丧!下次我要自己掏钱买最贵的票子去看他!
  
  一看连邵珂都知道了,向诗就明白这场风波大概无法简单收场了。有时他会很羡慕那些精力充沛的冲浪选手,毕竟在他眼里,有空为无关的人吵架,不如腾出珍贵的时间来补充睡眠。
  
  向诗所在的地区跟国内有时差,要定个闹钟才能给付晶打电话——通常是在夜深人静的商务酒店里,面前摊着公司的电脑和一大堆材料,还有永远不会缺席的提神饮料。
  
  处在风口浪尖的付晶为了躲避风头选择了回家,他说骆娴差点没被烦死,骂他一闯祸就往家里躲。这次倒是没人留下来陪他了,为了不影响心情,他强制自己少看SNS、不沾手跟工作相关的事务,所以过得非常无聊,无聊到天天去沙滩旁边逗鸽子玩。
  
  向诗听他说话语气十分正常,但知道网上的那些言论有多么不堪入目,嘴上没多提,心里却是急得火烧火燎。
  
  他再次体会到了一种束手无策的挫败感:明明想要替重要的人遮风挡雨,可现在连他的面也见不到。
  
  如果付晶因为经受不了打击而彻底精神崩溃,向诗认为自己根本就无法挽回。说到底又变成了需要靠他一个人来孤独地渡过难关——而向诗讨厌那样,宁可代替他去承受一切。
  
  于是整个出差期间他都显得心神不宁,一心想着要快点回去,陪在付晶身边。
  
  ·
  
  沙利叶自然是没有钱来请公关公司的,然而付晶的态度很明确:只要加京不走,随便别人怎么说。毕竟找到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队友,比暂时性面对非议所耗费的成本更加高昂。
  
  加京本人非常内疚,说光是自己挨骂就算了,连累到其他三个人让他很是过意不去。
  
  当初选择换个名字重新开始,就是因为担心Eri’s名存实亡这件事会激起过大的反响。比起直截了当地宣布解散,让世人在不经意间慢慢淡忘显然要好受得多。
  
  Ten难得地没发脾气,而是措辞别捏地安慰起了人:“大家一块儿挨骂,受力才均匀。”
  
  奥斯卡则在沙利叶的官方微博上发布了毫无感情的最新声明,表示乐队成员不会发生变动,今后的演出与各类安排也将照常进行。
  
  “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就当我没说,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要走。”趁着周围没人的时候,付晶终于抛出了这个困扰他许久的疑问。
  
  这时的加京已经把头发给剪短了,就好像曾经束缚住他的种种桎梏也被一并摧毁了那般。
  
  “在回答你之前,我想先问一件事。”
  
  付晶用眼神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你跟你发小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朋友。”
  
  这应该是付晶第一次用全新的称呼来介绍向诗,结果别人还没怎么样,他自己倒先忍不住开心起来了。
  
  似乎是很满意这个回答,加京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好,那我就告诉你实话。”
  
  “有次庆功宴桓梦喝多了,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病,突然在厕所里对我动手动脚,来真格的那种,我把他打了一顿,逃走了。”
  
  “先声明,我觉得同性之间谈恋爱挺正常的,他出去花天酒地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受不了的是他居然把主意打到一起工作的人身上,而且还是在厕所。真他妈想把他的狗头按到马桶里。”
  
  说着,加京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外套,难掩满脸的厌恶之色,“你别跟其他人说,我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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