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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星之诗(近代现代)——露木七月

时间:2021-07-14 10:27:39  作者:露木七月
  
  他想用特殊的方式来留下印记。
  
  ·
  
  向诗抱着膝盖坐在滚筒洗衣机前,盯着喷|射的水柱和规律翻滚的衣服发呆。
  
  他忘记了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大概是为了等人。遵照着固定模式的机器运转使人感到放松,从圆形的舱门附近逃逸出了混合着水汽的柔顺剂香味,若有似无地围绕在左右。
  
  付晶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迎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向诗坐在墙角边,肩膀上搭着根毛巾,头发正从容地滴着水,在暖黄的灯光下泛出湿润的光泽。
  
  他也跟着在洗衣机前面坐了下来。听着冰冷的机械音有节奏地起伏,肩膀挨着另一个人的体温,就好像他们在分享着同一份迷|药。
  
  向诗在偷偷地摸他的手指。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闲不住,指尖蓄着软绵绵的力道,如同在描摹一片稀有的花瓣,动作既慢又轻,蜻蜓点水地掠过那些张开的纹理。
  
  难以平复的情|潮化作了昆虫的口|器,细密地啃噬着心尖。创面裸|露在空气里,带着麻|痒和磨人的刺痛,令人欲罢不能。
  
  于是付晶侧过脸,飞快地吻住了他的唇角。
 
第52章  第52章
  跟晴海定做的东西赶在去出差之前拿到了,就在向诗以为再也不会跟这个人产生任何交集的时候,一场意外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事情发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
  
  最近,沙利叶准备把上半年没卖完的周边弄成福袋的形式折价出售,正好之前定制的带有乐队logo的礼品袋和丝带到货了,于是大家抽了天时间聚在工作室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边像做手工似的打着包。
  
  门铃突然响了。他们租的工作室很小,没有所谓的前台,向诗离门口最近,正要起身去应,却被坐在身旁的付晶按了下去。
  
  他也不拒绝,等着人走远了,小声而迅速地跟其他三人说道:“九月底那场应该没问题。”
  
  奥斯卡正在给手中的袋子打蝴蝶结,闻言忧愁地叹了口气,“我做好回不了本的心理准备了。”
  
  “呸,乌鸦嘴。”Ten用余光狠狠剜了他一眼。
  
  加京和向诗当中隔了个付晶的位子,他努力凑过上半身,悄声问:“你确定先不告诉他?”
  
  “嗯。万一他生气了,你们就怪在我头上好了。”
  
  “你怎么脾气这么好。”
  
  “……”难得受到如此评价,向诗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自然地别开了眼睛。
  
  因为付晶一直没回来,他觉得奇怪,就冲着门口喊了声:“怎么了?是不是要印章?”
  
  但是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就在他准备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与付晶擦肩而过,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之中。
  
  在看清来人的瞬间,向诗本能地以为他是朝着自己走来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那个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钉在屋子最深处的座位上,对其余的一切视而不见。
  
  他停在了加京的面前。
  
  众人的视线齐齐聚集在这位不速之客身上,整个房间就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维持着当下的状态被持久地固定住了。
  
  他的一整条左臂上满是纹身,小臂最显眼的位置盘踞着一条纤细的毒蛇,蛇的头部围绕着一轮空心的金色太阳,线条的入墨很轻,看起来丝毫不显得凶神恶煞,反而散发出一丝诡异的优雅。
  
  “你闹够了吗。”那个人说。他的嗓音仍旧像在不久前的雨夜里听到的那般,带着矜持的冷艳,只是因为语气颇为不善,彼时的疏离感化作了悬在头顶的冰锥,刺出了锋利的敌意。
  
  那张脸上没有出现向诗所熟悉的懒散和轻佻,而是清晰地雕刻出了傲慢与不悦的棱角。
  
  没有人敢出声。Ten张开嘴巴好像要说些什么,却被奥斯卡给硬生生地瞪了回去。
  
  此时,作为中心人物的加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继续挑拣着桌上的物件,对周围的动静恍若未闻。
  
  男人显然是被这样的态度给激怒了,他居高临下地掰住了加京的脸,迫使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睛。
  
  那双上扬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他似乎很缺乏耐性,在说话的同时粗暴地收紧了涂着黑色甲油的手指,“跟我回去。”
  
  ·
  
  在沙利叶还没找到吉他手之前,经常会三个人随便找间排练室一起自娱自乐,性质类似于下了班去KTV唱歌,不为演出,不为磨合,纯粹是图个开心。当时的京河——后来的加京,一有空就会去找他们玩。
  
  记得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对着狭小而破旧的排练室,提出了个非常单纯的问题:没人看有什么好排的?
  
  付晶回答:没人看才静得下心啊。
  
  加京闷闷地没说话,他在屋子里慢悠悠地踱上一圈,视线落在了陈旧的设备上,颇有些难以置信,“我从来没在这么破的地方排练过。”
  
  后来,当他初次以沙利叶吉他手的身份登上舞台,进到livehouse里说的第一句话同样是:“我从来没在这么破的地方演出过。”
  
  好在这些不适应逐渐被强烈的新鲜感所取代。因为和观众离得近,玩儿法也多,对于没有经历过地下时期的加京而言,如今所遭遇的一切,全部变成了前所未有的崭新体验。
  
  至于Eri’s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付晶并不清楚。在沙利叶正式进入前期筹备的阶段以后,他就把roadie的工作给辞了,自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加京,只是偶尔发消息聊上几句。
  
  再次联系上是在一天夜里,对方突然提出要上门来找他。付晶那时还住在酒田的破公寓里,知道这位少爷肯定受不了自己家的环境,就关着门没让他进去。
  
  “换个地方吧。”
  
  “不要,我人都来了。”
  
  不出所料,他一进门就后悔了。埋怨屋子太挤,待着浑身不自在,最后演变成两个人缩着肩膀,并排靠在小阳台上吹晚风。
  
  夜空中漂浮着厚重的云层,云片稀薄的地方漏出了些微天光。深浅不一的渐变泼墨似的倾洒在目之所及的范围内,宛如陷落于浑浊的灰蓝色海底。
  
  “找到吉他手了吗。”加京问。
  
  “在找。”
  
  身边的人用两只手托住自己的脸颊,出神地望着天边遥远的景色,一语不发。
  
  就在付晶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加京忽然低下了头。手掌覆住了他的整张面孔,而微弱的说话声就是从那双看起来不像是会弹吉他、甚至不像是大人的手底下传来的:“能不能带上我。”
  
  那个瞬间,付晶在他身上看见了似曾相识的沮丧与失望,尽管它们的起因不尽相同,却在加京灰暗的目光里刮出了一道道深刻而难以磨灭的伤痕。
  
  当时他唯一提出的要求,就是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加入沙利叶。
  
  问他怎么了,对方的态度仿佛是面对着一片危险的雷区那般如临大敌,只说没跟公司续签艺人约,现在在Eri’s不过是挂了个名字,可以随便做自己的事。
  
  其实,当roadie的付晶对于Eri’s内部的人际关系略知一二,他清楚加京在乐队里有点受到孤立。
  
  五个人里最出名的就数他跟桓梦。两人都是在赞美声中长大的自信家,听不得反对意见,一旦产生冲突,谁也不愿意轻易让步。可是争吵的结果往往是由加京低头——毕竟他年纪小,缺乏威信。
  
  另外有一点,虽然他本人毫无自觉,也不带任何恶意,但大家多少觉得加京平时待人的态度有些高高在上,所以很难得人心。
  
  见他不愿意多说,付晶就随口提了句,是不是桓梦又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男女女搞不清楚了?如果是的话,让他别往心里去,本来就是工作关系,光看业务能力就够了,人家私底下再怎么海王,统统跟你没关系。
  
  听到这番话,加京的眼圈儿瞬间就红了。或许是皮肤薄的缘故,他稍稍一用力,就憋得眼角到脸颊周围红通通地连成一片,既像是生气,又像是怕羞,却硬是忍着一滴眼泪也没掉。
  
  等到平复下来以后,方才涌现在皮肤上的潮|红就如同一层被削掉的苹果皮,他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漠然的神色,以异常清醒的口吻说:“Eri’s迟早是要出问题的。对于桓梦来说一切来得轻而易举,所以他对待任何事情都是随便玩玩的态度,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可能长久的。”
  
  ·
  
  “你走吧。”加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毫无波澜地说道。
  
  听见这句话的人没有出声,只是抿紧了嘴唇,针锋相对地盯着他的双眼。
  
  过了会儿,男人绷直的身体出现了懈怠,像是压抑着巨大的空虚那般深深吐出一口气。就在他松开手指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了身后的向诗。
  
  那张好看的脸上闪过了短暂的空白,不过立刻恢复了原状,甚至不紧不慢地冲着他笑了笑。
  
  这个笑让向诗非常不舒服,好像他早就缠进了一张蛛网却浑然不觉,直到遇见了姗姗来迟的捕食者。
  
  而适才发生的一切并未逃过付晶的眼睛,只听他倒吸了口凉气,警觉地逼问道:“你们俩认识?”
  
  句末的疑问语调高高扬起,仿佛抬手挥起了一条鞭子,抽在了向诗的脸上。
  
  “不但认识,还一起出去过好几次。”
  
  “认识,是偶然遇见的。”
  
  表情迥异的两个声音激烈地相互冲击,在众人的耳边撞了个粉身碎骨。
  
  “桓梦,”加京的语气里听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他冲着向诗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能找过来是因为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在评论里剧透哦^^
 
第53章  第53章
  直到亲耳听见了这个称呼,向诗暂时断线的思维才重新被接了起来。
  
  站在面前的人,不仅仅是那个举止风流、会设计首饰、挥金如土的晴海;他还是Eri’s的主唱、是付晶的前辈、是加京过去的搭档。
  
  心念电转之间,他抓住了造成今天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是那张合照。
  
  面对加京的质问,桓梦选择了避而不答。他猛地凑到向诗跟前,距离近到两人的鼻尖几乎就要发生触碰,接着狎昵地吸了口气,用充满蛊惑意味的气声说:“你身上的味道跟小付一模一样。”
  
  目睹了这一幕的付晶脸色登时就变了,他拽住向诗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人拉到身后护住。由于力气很大,疼得向诗错觉手臂快要被他当场捏折,而那只手就这么紧紧地扣在他的肉里,始终没有松开。
  
  顾忌到眼前的人是前辈,付晶不敢出口顶撞,只是用实际行动来划清界限。可加京就不同了,他气定神闲地扔下了三个字:“死变态。”
  
  这个形容似乎起到了反效果,桓梦狭了狭眼睛,露出一种十分愉悦的表情,仿佛那三个字并不是贬义词,而是类似于“亲爱的”之类饱含着爱意的昵称。
  
  加京是坐着的。见来硬的不成,他索性改换策略,非常耐心地蹲在了对方的膝盖旁边,扯住衣服下摆,无比真诚地恳求道:“别待在这里了,大家都很想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说这番话时彻底换上了一副温柔的神色,甚至伸出手指替加京理了理额前过长的头发,“我提醒你啊,别给脸不要脸。”柔软似棉花糖的语气里,竟然带着凌厉的威胁。
  
  桓梦这个人,跟他小臂上纹的那条毒蛇很相似:当他对你深情款款的时候,往往就是在诱惑你坠入万丈深渊。
  
  加京显然早就习惯了他这副阴晴不定的态度,极其干脆地扯回了自己的衣服,根本没多看他一眼。
  
  对着空荡荡的手心愣了片刻,桓梦的面孔上再次浮现出了那种放荡而病态的笑来。见敲打加京未果,他便调转枪头给付晶施压。方才的温情脉脉像是假的,呼之欲出的狂气在他的五官之间横冲直撞。
  
  “你是要跟我抢吗?”
  
  然而付晶完全不为所动,他的嘴巴弯出了漂亮的弧度,眼睛里却不见丝毫笑意,“你动了我的东西也没经过我的同意啊。”
  
  ·
  
  事情平息下来之后,向诗跟着付晶来到了大楼的天台。中午和下午经常会有人来这里吃饭或者抽烟,但此时是向晚时分,暮色沉沉的楼房顶层空无一人。橙红的霞光像帷幔般搭在低纯度的蓝紫色上,边界处划出了一条熊熊燃烧的分界线,宛如括住了天际的赤练。
  
  向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切的来龙去脉,索性捡最重要的部分先交待了:“桓梦那件事你不用太担心。”
  
  “不用太担心?”付晶语调平板地重复了一遍。暮霭映得他的表情有些模糊,让人猜不透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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