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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星之诗(近代现代)——露木七月

时间:2021-07-14 10:27:39  作者:露木七月
  
  随后,向诗感到手腕被松开了,而右手的指间渡上了另一个人的温度。付晶用自己的手指穿过了他的,紧紧扣住掌心,“你就放心吧。”
  
  ·
  
  对讲机的铃声突然响了,付晶离得比较近,直接摁下了通话键:“喂,是邵珂吗?”
  
  而这位客人出现在玄关前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家用了什么自动答录机,他说话的声音像少女漫画里的男主角。”
  
  对于这样的形容,向诗反而表现得颇为诧异,“有吗?”
  
  “对啊!你肯定是听习惯了,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心想邵珂今天讲话怎么如此浮夸,而这顿没完没了的絮叨才刚刚起了个头,一见到付晶,他就开始大呼小叫。
  
  “我的天啊,你这根项链好酷!穿衣服太有品位了吧,头发也弄得好好看,这发型是怎么抓的?跟我们这种七天里有五天穿衬衫,剩下两天穿睡衣的社畜完全不一样!啊——我土死了。”
  
  尚未见识过他站在台上的样子,邵珂就心甘情愿地沦陷成了颜粉,好像付晶是什么稀有动物,身上的每一寸发毛都与众不同,非要这里摸摸那里瞧瞧,惹得向诗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让开,那里是我的位置。”
  
  “不让!你坐对面!”
  
  为了招待他,两人特地从日料店订了个挺贵的刺身拼盘送到家里,向诗跟邵珂一起喝清酒,而付晶喝茶。
  
  “他培训的时候可好笑了。”酒精一下肚,邵珂的话匣子已经不能说是打开了,是直接爆炸了。
  
  “我们那批进公司的有两三百个新人,当时搞了个比赛,就是咨询公司最喜欢的case分析,赢了的小组可以公费去国外一个礼拜,跟海外分公司的新人接着比。”
  
  “那会儿又不算上班,有的人心思也不在比赛上,天天想着在当地寻欢作乐,不是泡酒吧就是去夜店蹦迪,而且人在国外胆子大,彻底放飞自我,通常要玩到第二天早上,回酒店稍微睡两个小时就换衣服出门了。”
  
  喝了口酒,他毫不客气地斜睨了向诗一眼,继续往下说:“这位哥们儿可是天天有人找,不管男的女的,都想带着他出去充个门面。”
  
  付晶耐心地听着,觉得他描述起这些事情来格外生动,不禁笑着问:“那他去了吗?”
  
  “去了呀。但是去了一两次就不干了,说无聊。你知道的,我们这行里金玉其外的少爷公子哥特别多,大家上班的时候人模狗样,一出公司就玩得很疯,所以好多人在背地里说他冷冰冰的没意思。”
  
  这下轮到向诗不高兴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邵珂鼓着腮帮子,反驳得理直气壮:“说坏话难道还要当着你本人的面啊。”语毕,他一脸坏笑地往付晶那边凑了凑,“你们粉丝里是不是有好多漂亮小姐姐?真是羡慕死我了。”
  
  下意识瞥了眼坐在对面的人,付晶小声回应道:“嗯,大家都很漂亮。”
  
  “听说乐手的圈子玩得挺开的?”
  
  “算是吧。我有个前辈,只要长得美型,男女通吃。”
  
  听到这个回答,邵珂瞬间来了兴致,问起话来口无遮拦:“这样啊,那你身边有喜欢男生的吗?”
  
  “有的。”付晶面不改色地替两人将清酒满上,“向诗还认识。”
  
  邵珂的视线随之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只见他机械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直到将东西咽下去了,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也没认识几个人,不就你那三个队友。”
  
  思考片刻,向诗换了种提问方式:“他男朋友我认识吗?”
  
  付晶转了转眼珠,“认识吧。”
  
  “节奏组那两个人在谈恋爱?”
  
  “那也不奇怪啊。”付晶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他们俩读书的时候就认识了。”
  
  “真的假的?”向诗惊讶得连说话的音调都变了。
  
  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付晶这才悠闲地往椅背上一靠,轻声道:“假的。”
  
  敢情刚才的那通话全部是在诓他。向诗气得探出身子,伸手捏住了付晶的鼻子。而对方被他捏得透不过气,只能张开嘴巴呼吸,同时恶作剧地发出了声可笑的猪哼哼。
  
  手指上的力气一下子就被笑没了,“你几岁了啊。”
  
  付晶干脆耍起了无赖,将下巴尖儿枕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看看他,“三岁。”——甚至配合着模仿起了小孩儿的音色,听上去细声细气的,带着股幼稚。
  
  “三岁的时候我还不认识你。”
  
  “那就六岁吧,上小学了。”
  
  邵珂的目光在他们俩身上来回睃巡,蓦然发觉自己有点像电灯泡。而且向诗跟付晶说话时的态度明显不正常,简直是一只被主人训着玩儿的大型犬,还是摇起尾巴求顺毛的那种。
  
  “我怎么觉得你们俩有奸情。”
  
  “什么奸情。”向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正大光明。”
 
第51章  第51章
  “我要走了,你都不送送我吗?”站在玄关处,邵珂冲着客厅高声喊道。
  
  只听从屋子里传来含含糊糊的一句:“三十四小时之后在公司见。”
  
  他被气得差点吐血,急忙跟身边的付晶告状:“你看看他!”
  
  “看就看,反正我长得好不怕。”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瞬,不禁同时笑了起来,邵珂对付晶挤了挤眼睛,“我敢说他明天醒过来肯定想把自己掐死。”
  
  将人一路送到楼下,付晶挥手和他告别:“到家了记得报个平安,下次再来玩。”
  
  他们喝的那种清酒入口柔和,后劲却很大。向诗喝的时候没感觉,一杯接着一杯,等到一顿饭吃完了,人就渐渐开始晕头转向。
  
  自从和好以来,付晶脑海中关于这个人的拼图里,就会被不时填补上一些崭新的碎片。比如他不喜欢喝酒,但是为了应酬喝得并不少;比如他讨厌烟味,所以即使周围为了排解压力而选择抽烟的人有很多,他也从未尝试过。总之,他偏好规律和能够掌控的生活,厌恶善变以及自由散漫。
  
  不像自己,对于任何具有成|瘾可能性的东西天生地缺乏抵抗力:酒精、咖|啡|因、烟草、糖分——那些能操纵快乐的化学物质,总是知道如何让他束手无策。
  
  向诗喝醉以后似乎会将正常的感情表现乘以二,因此他对邵珂变得更加毒舌,但在面对自己时又显得格外温顺,仿佛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遭到反抗那般。
  
  “家里有解酒药吗?”
  
  “我想吃甜食。”
  
  他这样答非所问地提出要求的时候,带着点蛮横的任性。可能是因为平日里正经惯了,突然不听话起来就会让人觉得特别可爱。
  
  喝完酒就想吃甜的东西,这个习惯付晶也有。他好脾气地在厨房里翻找了一阵,最后从冷冻柜里找出一袋papico,拆开半根,将顶部的拉环扯掉,塞进他的手里。
  
  衔着管状的塑料壳,向诗慢悠悠地品尝起被口腔温度所融化的咖啡巧克力味。
  
  撇下他一人,付晶开始洗碗和收拾桌子。单调的劳动令人乏味,他随手打开了客厅里的音响套组,想靠听音乐来转移注意力,结果这一开就把他吓了一大跳,因为通过扬声器所传来的,正是他自己的声音。
  
  下意识地看了眼仍旧蜷在沙发上的身影,付晶的心底溢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受:既难为情,又掺杂着满足和小小的虚荣。类似于咬破了一块酒心巧克力,裹住舌尖的不仅仅是单调的甜味,而是一种更加浓烈的、让人迷醉的愉悦。
  
  再次回到客厅时,向诗的脑袋脱力地倚在沙发靠背上,眼睛半阖着,嘴巴里还衔着吃到一半的棒冰,好像他在往那个透明的塑料管子里断断续续地吹气一般。
  
  试探性地伸出手,付晶将剩了三分之二冰沙的包装壳,从他的唇瓣之间摘了下来。
  
  由于动作放得极轻,眼前的人并没有被吵醒。付晶觉得他睡着的样子比以前要放松许多,眉毛不再紧紧地拧成一股,而是被卸去了力气,无辜地低垂着,光洁的额头毫无防备地露了出来,仿佛能觑见背后精密转动着的齿轮。
  
  他的眼神难耐地动了动,眼前的景象混合着渗透出毒液的冲动,逆向旋转成了姹紫嫣红的漩涡——他将手中执着的半根|棒冰含进了嘴里。
  
  耳畔依旧回荡着低微的歌声,此时,那道声音听起来竟是如此陌生。唱歌的人熟练地控制着口腔与喉部的每一个动作,而被欲|望驱使的自己却在吞咽着难以抑制的渴求。
  
  “你在干嘛。”循声抬起头,向诗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这边。
  
  付晶咬着薄薄的塑料壳,好像那层附着津|液的薄膜变成了半融化的胶质,黏住了上下唇,使人说不出话来。
  
  视线流连在对方的唇齿间,向诗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伸出手就要来夺。然而他的手指并不稳定,指尖在半空中划了个寂寞的圈儿,然后失重般跌落在柔软的唇瓣上,顺着嘴巴的形状缓慢地往下滑。
  
  钳住了那只即将荡下去的手腕,付晶看见他费力地睁了睁眼眶,涣散的目光里倒映出了令人着迷的失神。
  
  包装壳表面的结霜滴滴答答地沾湿了两人的手指,他们的距离凑得很近,近到两道呼吸相互交缠,带着冰凉甜味的气息吹拂在彼此的脸上,混合着一些暧昧不清的味道。
  
  向诗放大的瞳孔变得越来越近,眼白与瞳仁的交界处勾勒出一圈清晰的黑边,而自己就被锁在正中央那层化不开的焦糖里。
  
  手机响了。
  
  付晶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凝固的音乐重新在耳边流动起来,那道缠绵的太妃糖魔法也在顷刻间失去了效力。
  
  邵珂说他到家了。传达同样的意思别人只需要发一条消息,而他连表情包带语气词,分开发了四五条,于是手机的振动一下接着一下,短促而密集。
  
  叹了口气,他像喝酒那样,一口气将几乎化成水的冰沙统统倒进了嘴里。
  
  向诗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但是视线牢牢黏在付晶的身上,仿佛依旧沉浸于一场复杂的演算里,而他还在兀自追寻着答案。
  
  拍了拍那张因为醉意而染上了薄红的脸,付晶温言道:“你先去洗澡吧。”
  
  胳膊被抱住了。“你不许走。”
  
  他意外地扬起眉毛,故意端着架子:“你听话我就不走。”
  
  “怎么样才算听话。”
  
  付晶像个小混混似的在沙发前蹲了下来,仰起脑袋看着那道流畅的下颚线,“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哦。”他倾过身来,用嘴唇蹭了蹭付晶的脸颊。蹭完以后似乎是有些累了,就这么把头歪在他的肩膀上,冲着脖子上隐约浮现的青蓝色血管说:“这样可以了吗。”
  
  发声的同时带起了微弱的气流,那些呼出的气体接触到了付晶的皮肤,激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谁跟你说亲脸了?”
  
  “那亲哪里。”
  
  “你不是很聪明吗?自己想。”
  
  注视了面前的人好一会儿,向诗突然耍无赖似的扑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想不出,你告诉我。”
  
  这一扑的冲力很大,付晶猝不及防地用手掌撑了下地,“你身上一股酒味。”
  
  “那我去洗澡刷牙。”
  
  趁机搂住对方的腰,他带着人一块儿站起身来。向诗刚颠三倒四地向前走出几步,又不放心地转过来,口齿不清地叮嘱道:“不、不准偷偷回家。”
  
  “嗯,不回。”
  
  今天见过邵珂之后,付晶忽然意识到,向诗身上存在着许多自己错过的事。
  
  记得读书那会儿,付晶很喜欢作弄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乐此不疲地瞎胡闹,看着他难堪又没法对自己生气的样子,就会产生一种被纵容的优越感。
  
  长大以后不能再这么胡作非为了,多少有些令人失落。他失去了确认那份独一无二的方法,只能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感情这种东西非常奇妙,与说出口的甜言蜜语无关,与相识的时间长短无关,甚至与他是否在你身边也无关——是如此难以证明,无迹可寻。
  
  虽然付晶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小心眼的人,但他在面对特定的对象时,的确表现得像个锱铢必较的财主,既吝啬,又贪得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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