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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他爹竟是我自己(古代架空)——裴川野

时间:2021-07-15 16:18:05  作者:裴川野
  “鸳鸯扳指都未见过么?平日你看它是银质的,若是将它拨扣卸下,那镶着萤石的一面便露出来,自然能照明了。”
  他睫羽纤长微卷,眉间轻轻轧出一条细痕,微光掩映着他分明的轮廓,淡红的唇却是微微抿着的。
  齐墨也不知自己是被什么东西魇住还是怎么,竟看得有些入迷,他还想再看一会儿,好歹用目光将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描摹出来,谁知沈怀璧突然出声唤他:“小心!”
  齐墨猛然回神,却见面前正支棱着一堵灰黑色的墙壁,他刚才险些就要撞上去了。
  “死路?!”
  沈怀璧也沉着脸,睫毛簌簌颤动,敛去眸中心绪。他摸着墙,手指上下游动,半晌才道:“这是一堵活门墙,推!他们要跟来了!”
  他这话刚落地,两人便齐心戮力,一同推动了那堵墙——
  机械机关缓缓转动,一扇小门竟暴露在他们脚下。
  沈怀璧蹲下去,手指轻轻扣了扣地面,依旧拧着眉道:“从这儿下去。”
  齐墨看着他打开那扇不知通往何处的门板,鸳鸯扳指的光亮无法照进门内深处,沈怀璧回过头,手自然而然地伸出来:“把火折子给我,我看看下面什么情况。”
  齐墨:“……可是哥你刚才不是说,这里凶险诡谲,不易擅自使用火器么?”
  沈怀璧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刻薄性子又回来了:“你是想冒丢个火折子下去被炸死的险,还是冒被待会儿那些人拿着刀追上来被砍死的险?拿来。”
  齐墨讷讷,不再多言语,把火折子递给他。
  沈怀璧拨开纸盖,轻轻一擦——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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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啊,之前在青水河的时候,火折子放在兜里,可能被河水打湿了。”
  齐墨小心瞅着他的脸色,沈怀璧倒没介意,拿出小刀刮掉被水浸湿的那部分,成功擦出了火花。
  沈怀璧把火折子往下面一扔,刹那间,橙红摇曳着的火光照映出一条长长的楼梯,不偏不倚,正是向下的。
  “哥……将军,我们现在下去?”齐墨的“哥”字出口一半,才反应过来自己叫错了。方才那么多人,他怕人多眼杂口舌是非,便用哥代替了将军,此刻周遭都没有人,他再叫沈怀璧作哥,无疑是对沈将军的一种冒犯。
  果不其然,沈怀璧在下一秒开口了,不过出口的不是责难他的话,而是:“想叫就叫吧,这儿没人。先下去再说。”
  走道昏黑,沈怀璧打头阵,严严实实地将齐墨护在身后。可是那一点儿鸳鸯扳指透出的光在如此黑暗中显得那么渺小,他们只能勉强看清前方落脚的楼梯,周遭的环境只能是五指不见级别的漆黑一片。
  齐墨脑袋里还缠乱着那句不重要的“哥”,神智混乱之间没注意脚下的陡峭楼梯,谁知一脚踏空,整个人将将要跌下去。
  在他前面的沈怀璧听闻异动,想动作也来不及了,只能委屈地被他压在身下,两人顺着楼梯的坡度,一齐往下翻滚着。
  这密室楼梯拐弯处极多,工艺又明显不完备,很多地方都是毛毛糙糙修葺了事,从中便产生了许多尖锐的突起,若是被撞到、剐蹭到,至少也是破快不小的皮,那也绝不是好滋味。
  齐墨在翻滚的路程中,还不忘在心中默默述罪:
  怎么又把沈将军给拖累了!!!
  他懊恼地摇了摇头,准备滚完之后向沈怀璧道歉,谁知一双手环过他的腰,把他整个锢在怀里——
  黑暗之中,他听见了沈怀璧发出一声闷哼,齐墨不明所以地去摸他锢住自己腰肢的手,谁知却摸到了一手黏腻。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而不受控制:“哥……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呀~~
 
 
第14章 黄金宝箱
  人人尽说江北沈将军性格无常,恣意暴虐,齐墨也觉得他性情时晴时暗,不好相与。
  可这么一个人,他的血还是热的。
  黏腻的,刺目的,滚烫的。
  在他心中烙下一条血痕。
  沈怀璧轻轻抽了口气,努力压下自己不平稳的呼吸:“撞一下罢了,有什么要紧的?”
  齐墨看着他,良久才问:“痛吗?”
  其实这句话显然是句屁话,他左臂伤还未痊愈,腰部如今也是鲜血淋漓,谅他是铁骨铮铮的沈将军,可他也是人,也会痛的。
  “不痛,你信吗?”
  沈怀璧和他已经翻滚到了楼梯的最底下,齐墨搀着看起来极不情愿的他站起来,依然用那只鸳鸯扳指上的微弱光芒照明。
  沈怀璧看着墙上唯一的门,刚要伸手去推,齐墨就像被点着了尾巴的小耗子一般,卯着劲儿把整扇门掀开了。
  “……”沈怀璧半掀起眼皮,不咸不淡道:“殿下真是好大力气。”
  齐墨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微红,心道还好这地儿比较黑,沈将军他看不见。
  门被恼羞成怒的齐墨暴力掀开,里面立即漫出了莹润的光泽——在房间内壁与吊着的顶上,镶嵌着数不胜数的夜明珠!
  “这满月坊,当真是不简单。”沈怀璧看着这些每个都如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冷笑道:“随随便便一颗,便等同了江北一个将士一年的军饷了,看来徐州真是富得流油。”
  狭窄的走道边分了许多小隔间,里面不知放置了什么东西。齐墨怕里面又蹿出来什么东西,便抢在沈怀璧身前开了门。
  “这……这是什么?”
  夜明珠依然照耀,柔和的光晕明亮了整个隔间,一排排码得整整齐齐的箱子摆在其内,沈怀璧还没说话,齐墨便掀开其中一个,金黄的光晃了眼。
  “这些箱子里都是黄金?”料是齐墨生长在遍地是金的京城,他也没见过如此阵仗。
  而这里的箱子足足有百二十只,若每个箱子都装满黄金,那毫不疑问,这是一笔十分可观的数目。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花满山庄,真的能收敛这么多的财富么?
  沈怀璧眉心轧上一丝皱痕,他抬手合上那箱子,对齐墨道:“去看看其他几个隔间,我倒要看看,花满山庄搞什么名堂。”
  如出一辙,其他几个隔间都塞满了装满黄金的箱子,齐墨刚要带上最后一扇门,手却被沈怀璧拦住。他看了齐墨一眼,轻轻道:“再看一眼。”
  齐墨就站在门口,有些茫然的看着他把黄金箱又打开,漫无目的地在里面翻找。
  这不装的都是黄金吗?有什么不一样的……
  “黄金下面有东西。”
  沈怀璧淡淡一句话,便让齐墨的脸被“啪啪”两声,打得异常响亮。
  他凑过去,就见沈怀璧将那些金子全数拨到一边去,撬开底下的木板——
  狭长的箱子里有个暗格,里面装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锋利刀刃上闪着寒光的兵刀!!
  齐墨也皱起眉,看着这些物件一言不发。
  若是说满月坊只藏着这些黄金千万两,落下几颗人头,这事儿也便了了。但这不是黄金千万两,这是在战场上收割人命的锋利兵刀!
  “满,满月坊要这么多兵刀干什么?”齐墨磕磕巴巴地问,即使心中已经有了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他仍不愿相信。
  沈怀璧眉间褶皱似乎已经被刻进骨髓里,他只是看了一眼讷讷的齐墨,伸手将那些黄金又覆盖上去,将盖子密实地合上。
  “此事没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你不要声张,未免打草惊蛇。”
  齐墨自然明白事理,点了点头,问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将军,现在咱们往哪儿走啊?”
  先是神秘莫测的花满山庄,再到这些堆积成山的兵刀,明明事情已经搅得一团乱了,可齐墨还是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要去江陵,去救容叔。
  沈怀璧点点头,他二人今未带一刀一剑,只身深入敌内,本就是不妥之举,若是还要这样执迷不返,贸然行事,也只会平白给自己惹来杀身祸患。
  “外面情势未明,你先留待此处,我去探明一条安全离开的路,你切记不要走动,不可妄自发出声响,若是你只身被捕,我也无法了。”
  齐墨动了动唇,在黯淡的微光中,只看见沈怀璧一双微微上挑的柳叶眼光华流转,摄人心魄。
  “明白了吗?小傻子。”沈怀璧丢下这么一句话,全然不顾自己身上还带着重伤,身形敏捷地出去了。
  齐墨就藏在两个箱子之间的缝隙之中,他听见沈怀璧轻轻的脚步声由近及远,逐渐消失不见。
  他没对沈将军说过,其实他怕黑,也怕一个人。
  这儿虽然不是全黑,也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不足以让他看清周围的环境。沈怀璧那极轻细的呼吸声也离自己远去,像是在告诉他:你只有一个人了。
  你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黑暗这时在他面前终于露出了狰狞的爪牙,齐墨闭上眼,感觉到自己的脊骨在微微颤抖着。
  他多想拽住沈怀璧的衣摆,让他带自己一起去,至少,别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他闭上眼,卷翘的睫羽微颤。
  “去那里看看!那两个人在那里吗?”
  是那群追赶他们的人,终于追到这里来了。
  齐墨止住颤抖,几乎屏着呼吸,等待着他们走近。
  “你们两个,去搜那间房!得尽快把那两个坏事的找出来,闻先生今日来,不能绕了他!”
  随着小头目的指派下来,几个侍卫四处分散,往不同的隔间走去。两个侍卫手脚没个轻重,一脚踢开那扇门,手中拿了点着的火折子,往里面查探。
  隔间里镶嵌了很多夜明珠,此刻都在幽幽散发着光亮,他们估计是急着找出沈怀璧和齐墨二人,因此动作有些赶,为首的那个端着火光融融的火折子巡了一圈,没见着有活人的身影,当下便要退出来。
  齐墨听见声响,心里那块石头还没放到底,另一人就道:“再看一遍,小心错过了。”
  橘红火光与夜明珠的萤光处处点映,如烈血残阳一般。
  “确实没有!快点去找坊主报告吧!”另一人等他等得太久,语气都带了些不加掩饰的不耐。
  被催促的侍卫不满的嘟囔了句什么,重重的合上门,走了。
  齐墨惊魂未定,一摸额头,上面早就沁出了细细密密一层冷汗。
  “闻先生?”齐墨敛着眉,激荡的心绪缓缓平复,从那几个侍卫嘴里有限的信息中抠出了这么个名字,“闻先生倒没听过,不过京城那个闻尚书倒是有所耳闻。”
  可是闻尚书远在京城,估计现在还在朝堂议事呢,哪有空子到这儿来呢?
  齐墨暗骂自己可笑,黑暗中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心跳声。这里没有时间,日夜颠倒也是可能的事儿,他在这里等了多久,连自己都不知道。
  他百无聊赖的久了,心中不由得想——这个时候,容叔和沈将军在干什么呢?
  容叔他没亲眼看见,纵然自己在这里平白忧心也是虚的,倒是沈怀璧,自己一人闯出去了,说是“探探路”,结果探到现在也没见着人影。
  可是他身上还带着伤,腰部一道,左臂一道,皆是不容忽视的大伤,却无一不是因他而起。
  齐墨心中内疚,可如今自己坐在这儿也是无济于事,可是沈怀璧现如今凶吉难测,也不知他遇见了什么事儿……还不如出去闯一闯,万一碰见沈将军了,自己虽然不说帮到他多少,但逃命这方面,至少也不会说拖后腿。
  他推开门,顺着来时的路沿着楼梯往上走。
  这黑灯瞎火的环境,他也没有一点光源能够照明,因此那七拐八弯的楼梯总是时不时让他摔上一跤。
  摔一跤还是好的,可楼道间还有许多嶙峋的石刺,好几次都在他的脖子处险伶伶刮过,留下一条血痕。
  齐墨叹了口气,只好伸出手去给自己探路,只要手一次次被石刺擦破、刺穿,流下腥甜的血时,他就知道遇到拐弯处了。
  这样几十次下去,他的双手都被石刺磨得鲜血淋漓,他受伤的只有手而已,而用身体护住他的沈怀璧,腰部都开了一个口子,更何谈身上大大小小的创口?
  齐墨的手碰上了一块木板,他下意识掀开,一束微光便透过狭窄的暗门口,照亮了他的脸。
  到了。
  双手都有些麻木,为了不让它感染发炎,齐墨从衣裳下摆撕下两条长布条,将自己的双手全数包裹,他举着自己被白布裹紧的手,心中还好笑道:真像裹脚布。
  不知是他和沈怀璧搅了局还是闻先生要来的缘故,外面一片兵荒马乱,齐墨换上之前他从青龙帮那几个倒霉蛋身上扒下来的衣裳,带上鬼面具,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走出去,一时间居然没有别人发现他。
  齐墨的肩膀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他回过头,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吊着眉,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喂!你新来的?怎么杵在这儿不动,这么不懂规矩?闻先生要来了不知道啊,赶紧给我去准备一下!”
 
 
第15章 我会护食
  早齐墨一步离开暗门的沈怀璧倒是没他那么狼狈。
  满月坊里有钱的贵胄多得是,他在角落里随便找了个膀大腰圆的富商,一鞭子把人家弄晕,三两下拔下他的外袍披在身上,遮住满身血气。
  他手中鬼面具还未重新戴上,一个声音便喊道:“闻先生!闻先生!苦等您好久了,您怎么在这儿呢?”
  沈怀璧心里一咯噔,手中鬼面具悄然滑进宽大袖子,抬眼望向来人。
  那人跌跌撞撞跑过来,身上穿一身与之前他们在青龙帮弟子身上看见的衣裳,面色却是欣喜的:“随小的走吧!小的带您去休息。”
  沈怀璧心中疑惑,面上波澜不惊,矜持的点了点头。
  他口中那个闻先生估计是满月坊坊主的贵客,不知什么原因竟没有来,沈怀璧又恰巧没戴上面具,这才让这小童误会了。
  沈怀璧颇为心安理得的地领了身份牌,冒名顶替了今不知何处的“闻先生”,随着那个在前面带路的小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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