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莱戈拉斯和这有些关系。”瑟兰迪尔一边浏览着邮件,一边说道,“你从哪里找来的资料?”
埃尔隆德短促地笑了一声,仿佛透过电话都能够感受到他的家庭生活的幸福。他说:“凯勒布理安以前的工作部门负责着一块的,你知道……情报。要找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东西还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不被发现的话。”
“所以说,你居然拜托了凯勒布理安?”瑟兰迪尔似笑非笑地说着,望了一眼窗外的星空。
“没错。她说政府关注这个组织也有一段时间了,那和三十年前的械斗案子有关。然后他们销声匿迹了好久,简直叫人以为解散了……十几年来都没有什么消息,也没有听说吸纳了什么新成员,所以也就放松了警惕。档案找出来也简单多了。”
“WSC……游荡者自助委员会?这名字真奇怪。”瑟兰迪尔把邮件的内容打印了下来,他看着字面上的文字,眉心一跳,“械斗案是怎么一回事?名字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凯勒布理安怎么说?”
“她说她也不知道,WSC和其他民间组织不同,像个恐怖组织,但也没做出什么坏事。感觉更像是自卫队……不过出于何种目的,就不清楚了。不过可以告诉你的是,那场械斗案就在安卡思区,你应该听说过的……很惨烈,没有一个活人,凶手也找不到,最初以为是帮派之间的利益纠纷罢了,但是查下去什么都找不到。就像凶手凭空消失了一样。”顿了顿,埃尔隆德转而又问道,“你这么匆匆忙忙照找我帮你查WSC,到底是为什么?真的和莱戈拉斯牵扯上了?”
“百分之九十五的几率。”瑟兰迪尔听着埃尔隆德说起那一起械斗案,那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发生的,早就失去了有关的记忆。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时候、特定的场合才会听到,只是零碎的只言片语,夹杂着流言蜚语,拼凑不出完整的经过。他也没有好奇心去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久而久之就任其随着时间消散了。
“那真是惊人。为什么这么说?”
听到瑟兰迪尔的说法,埃尔隆德故作惊讶地感叹了一声,倒听不出什么忧愁,好像也在欣赏着这片宁静美好的星空,假装看不见运送物资的飞机天在空中留下的白色尾巴。
“当你在你一个本来应该空空如也的柜子里看到一个大提琴盒的时候,你作何感想?”
“你打开了?”
“没错。”瑟兰迪尔说,“然后……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他说着,一边调出了另一个网页,是关于那一型号的枪械的描述,分析透彻,还举了很多例子,以及价格,高昂地令人望而却步,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学生买得起的。但这一切接上WSC就说得通了。
“看到了什么?刀?弓?枪支零件?”埃尔隆德一连串地发文,语气轻松,似乎完全不为明天的会议担心。
“最后一个猜对了。”瑟兰迪尔报出了枪支的型号,让电话那一端的埃尔隆德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才听见对方的回答。
“他怎么弄到的?”
“我猜的话,是WSC。莱戈拉斯应该是他们的成员。”瑟兰迪尔不动声色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许久,埃尔隆德才又说道。
察觉到莱戈拉斯身上的不对劲并不困难,从他的室友阿拉贡开始就是那样了,志愿者们对莱戈拉斯也有深刻的印象,瑟兰迪尔与埃尔隆德也是如此。让莱戈拉斯一个人站在某个地方,什么话都不说还能显得和普通的大学生没有区别,但行动起来则有天壤之别,那不是青涩的、初次步入社会的人应该有的面貌。他不是一个商场伪装自己的人,哪怕经验熟练,还是叫人看出了破绽。
问题的关键已经不再是种族的天赋差异或者是莱戈拉斯到底在隐瞒些什么了,而是莱戈拉斯牵扯出来的WSC,这个神秘的组织,一手策划了至今无解的案件,而且似乎莱戈拉斯准备参与新的不为人知的计划了。那把机枪足以说明事情并不容易,浓雾之下的轮廓还不清晰,瑟兰迪尔却本能地感受到了其中的不祥寓意。
“我都想报警了,”瑟兰迪尔半开玩笑地说着,“或许这刻意拦住莱戈拉斯,我都害怕他要去抢劫银行。”这是个无伤大雅的笑话,或许可以放松一下气氛。
“哦,瑟兰迪尔教授,他们会说你异想天开,然后送你回来休息的。民间严禁任何强制的流通,这条法令已经执行十年了,执行力度非常大,要找出一把枪,比在沙漠里找水差不多。特别是在一个大学生身上,帝国大学的学生都是遵纪守法的楷模。你说出来只会被人当成妄想症发作。”
“事实就是如此,埃尔。”瑟兰迪尔一边说着话,一边把答应下来的内容看完了,“真希望今天装上去的东西能够让我好好看看到底怎么了。”
“录像已经发送过去了?”埃尔隆德稍稍提高了声音。
“收到了一部分,不过有一个小时的偏差。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些什么。”
瑟兰迪尔打开了网页,输入了与身份同时绑定的账号密码,那是唯一而且不会重复的密码,也处在政府无时无刻的监控之中。双重加密的录像需要再次输入两个不同的密码,还要进行验证,来来去去过了好几分钟,才完全打开界面。录像被分割成了六个格子,画面上它还能看到今天早上自己与莱戈拉斯谈话的场景。瑟兰迪尔特地停了下来,放慢速度去观察莱戈拉斯的表情。他表现的非常不自然,小动作都暴露在了机械的眼睛之下。
然后瑟兰迪尔改成了十六倍速,盯着屏幕里的变化。
画面终止于一小时之前,其他的还没有上传。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埃尔隆德问。
这次没有回答的反而是瑟兰迪尔,他好像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莱戈拉斯居然会画画。”
“这么说来,莱戈拉斯诗歌艺术细胞颇高、擅长竞技体育、还有一定危险性的反社会分子?”埃尔隆德这句说话的其实是有些调侃的成分的,虽然他也明白他在和瑟兰迪尔说正事。不过从某个程度上来讲,这也没有什么问题。
屏幕上的莱戈拉斯整个人都所在了沙发里,在瑟兰迪尔离开后就一直坐在他之前的位置上,拿着一个小小的画板,垫上几张素描纸,拿着铅笔不知道在画些什么。瑟兰迪尔后悔自己没有再安多几个不同的角度,那就可以看清楚些了。
“你说的不错,埃尔。”
瑟兰迪尔硬生生说出了这几个字,莱戈拉斯的一天都可以说得上是很枯燥,他忘记了吃饭,也没有喝水,就一直坐在那张一点也不舒服的沙发上,留恋着什么。那个表情让瑟兰迪尔有些难受,却又不知道为原因为何。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吗?”埃尔隆德又问道。
“没有,他很规矩,画了一天的画,一点也不烦,很安静。”
“这也挺好的,”埃尔隆德轻轻笑了笑,狮虎分神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说:“凯勒布理安喊我了,明天会议上见吧。”
“好,明天会议上见。”话说完,他们就挂断了电话。
瑟兰迪尔把那个勉强能看到莱戈拉斯侧面的视角进行了放大,到最后只看到模糊的一片,素描纸上也只能大概看出一层灰灰的东西,其余的都没有看清。
把大提琴盒拿出来时莱戈拉斯发现有些不对,倾斜的角度与他记忆中不相符,也不是他的习惯的样子。这房间里没有什么变动的,一切如故,但床上还留有某种重物压下后的褶皱,这让莱戈拉斯的心中升起某种警告。
同时而来的还有他上车之后弗兰茨递给他的电话,那是WSC内部人员才拥有的,专门铺设的线路与特殊加密后的的信号能够保证他们不被别的政府部门监听,从而最大限度的守护住居住在这座城市里的精灵们的安全。与他通话的是格洛芬德尔,很显然他也加入到了这一次的任务中,负责破坏他们的内部监控网络,给莱戈拉斯制造进去的机会。
但在那之前格洛芬德尔说了一件事:“我们的搜索频率变了。”
“什么意思?”
公路上没有其他车辆,飞驰在夜里感觉很不错,弗兰茨开车完全不顾交通规则,速度极快。冲出灯红酒绿的安卡思区后,街道上稀稀落落的灯光并不真实,几乎连成了一条线。呼啸的风声并没有因为车窗的阻隔而变小,让格洛芬德尔的声音也变得不清楚了。
莱戈拉斯心不在焉地听着格洛芬德尔的解释:“之前的二十多年里,我们的搜索频率都保持在固定的部门以及固定的次数,一年都不会有两三次。但今天不同,我收到的报告是六次,从未有过的频繁,而且使用权限未知……不像是政府内部的人。”
“你是说,我们又被盯上了?”
“不是我们,而是WSC。状况不妙。”格洛芬德尔难得没有用之前的腔调说话,恢复了作为领袖应该有的沉着冷静与严肃,而现在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了,超出他们控制范围之内的事情已经悄然发生了,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
“要做些什么吗?”莱戈拉斯看着已经被拿出来的机枪,漆黑的枪身在月光下反射着冷冷的光芒,透出一股寒意。
“先别管这些,小心一点就好了。”格洛芬德尔说道,“你现在出发了吧?”
“是,就在路上。”莱戈拉斯凝望着不断向后退的街道,这样寂静的夜晚在战后尤其的多,曾经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消失了,不夜的灯光被防空演习的警报渠道,只剩下安卡思区的夜晚还维持着虚假和平的面纱,然而那一触即破。
“莱戈拉斯,我能给你保证的就只有三十分钟,多出来的那就没有办法了。你只能在这三十分钟里把我们要的文件带回来,其他的概不负责。”格洛芬德尔还是有些担心,又补充道:“赋予你使用武器的权限,那也就代表着我们允许你射杀阻止你的人类……不过,最好还是不要了。”末尾的一句话出自格洛芬德尔对人类的同情,还有某些古老时代的友谊。
“我不会对人类做什么的。”莱戈拉斯笑了笑,仍旧抚摸着光滑的枪身,“这只是打开门的工具而已。你说过,奥克实验室的门有三层对吧?希望子弹够用吧。还有,你给我的防弹衣够结实吗?我可不想被人家一发子弹就打死了。”
“防弹衣是军用的,没有问题,我千辛万苦给你弄回来的。子弹不够的话,我还记得安排给你的车子里加农炮和小心炸药,也要带上吗?不过会影响行动吧。”格洛芬德尔分析着莱戈拉斯背负这么多东西的行动速度,最后还是说:“就带着那把枪好了,我们做了改装的,威力比一般要大一些,足够了。”
“好。我也没打算带炸药。”莱戈拉斯应了一声,想到自己从上午开始就在画的那一张肖像图,现在还没有完成。
此后格洛芬德尔就中断了通话,投入到工作当中了,也许那场景和莱戈拉斯印象中一样,钟楼小窗户上露出一点点灯光,钟声响起也不能影响丝毫,里面的人面对着电脑,被众多扩展出来的屏幕包围着,全神贯注地盯着上面的变动,随时做好被攻击的准备。
把手机还给弗兰茨后,莱戈拉斯合上眼睛,似乎想要睡一会儿。
弗兰茨问他:“还有半小时就到了,莱戈拉斯先生,你现在很累吗?”
“不,不是的。”莱戈拉斯轻轻摇摇头,“有些东西我想的不太明白……到了叫我吧。”他的心神还在今天早上那个被动过的大提琴盒上,唯一的嫌疑人就是瑟兰迪尔,而今天的谈话,很有可能就是由此触发的。
瑟兰迪尔没有直接指出这件事情,但他知道了。也许这只是冰山一角,但莱戈拉斯深知,他和瑟兰迪尔的距离进一步被被拉大了。因为某种阻隔与障碍,还有不断滋生的猜疑。
Chapter 22
单枪匹马地闯入一间戒备森严的实验室是非常困难的,哪怕是莱戈拉斯,也要做完全的准备。如今科技日新月异,安保系统也愈加完善了,不同于以往的冷兵器时代,他们有了更多的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蛰伏着,等待着一举歼灭的机会。
奥克实验室的布局有些像第一实验室,前方都有一个面积广阔的停机坪,涂着奥克实验室的LOGO。弗兰茨在奥克实验室还有一公里的地方就让莱戈拉斯下车了。全副武装的他还要提防着二十四小时运转的电子眼,它们是政府的耳目,无处不在,连呼吸的频率都能够侦察清楚。他再次绑起了战士的发辫,只不过手中的武器已经不再是短刀与弓箭了。他还戴上了防毒防毒面具,根据格洛芬德尔的说法是,奥克实验室的防御手段就是释放毒气,这让他不得不考虑一下防毒面具,因为那也会对精灵的身体带来损害。其后他又换上了防弹衣,还在外面穿了一件奥克实验室的工作服,遮住了他的肩带别在身后的小刀。
最后给他的是一张奥克实验室的出入卡,不是伪造的,拥有普通的权限,那是WSC另一位首领费劲手段才弄到的。这意味着最后一段路程要用武力来解决,莱戈拉斯也不得不开杀戒了。就像游戏前面是畅通无阻的作弊通关,但无论如何,到了最后一步,都必须亲自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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